《独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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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记忆-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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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示意了下,舞台一侧的男主持人。然后大家都笑了,显然因为他们要用俄语原文作题目,实在让院草有些为难。
  男生说:“好了,不笑了,让我们以另一种心情来听这首诗。它的作者是普希金。”
  然后,灯光暗下去。
  在一段轻吟的音乐的铺陈下,我听到了那首诗。
  Я вас любил:
  любовь еще; быть может;
  В душе моей угасла не совсем;
  Но пусть она вас больше не тревожит;
  Я не хочу печалить вас ничем。
  Я вас любил безмолвно; безнадежно;
  То робостью; то ревностью томим;
  Я вас любил так искренно; так нежно;
  Как дай вам бог любимой быть другим。
  我曾经爱过你;
  爱情,也许,
  在我的心灵里还没有完全消失;
  但愿它不会再去打扰你;
  我也不想再使你难过悲伤。
  我曾经默默无语地,毫无指望的爱过你,
  我既忍着羞怯,又忍受着妒忌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的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你,另一个人也会像我一样爱你。
  女孩儿说完中文段的最后一个字,手里的话筒放下去,久久没有动。她的发音,和慕承和有些不一样,浅浅的,很轻盈,却是一样动人。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一双盈盈的大眼睛望着下面的观众,透明得像个精灵,是在这样喧嚣的晚会上,一直寂寞的精灵。
  然后,掌声打破了这一切。
  我听见旁边有人说:“我最烦这种诗朗诵了,而且要不是后面的中文翻译,前面听起来完全像鸟语。
  另一个人说:“我觉得还好,你看,那女生长得挺不错。”
  然后,其他人哈哈笑起来。
  赵晓棠跟着大家鼓掌时,回头看我一眼,然后诧异地说:“薛桐,你怎么了?”
  “啊?”我回过神来,随手一抹脸,发现自己在不知觉间又泪流满面。
  然后,我不知道后来舞台又演些什么,只记得白霖紧紧地抱住我,很大声地说:“哭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要有骨气!”  


  十一月的A城,总是下雨。
  我拿着书出了寝室楼,走了几步发现雨点比我想象中大多了,即便小跑了几步,到了女生院外面的桉树下躲雨。正在我琢磨着,是不是要打道回府的时候,一把伞撑在了头上。
  我回头,看到刘启。
  “真巧。”我说
  “是啊,我刚好路过。”
  我笑了笑和他打马虎眼。
  “我去图书馆自习。”
  “我也是。”他扬了扬手里的书。
  “你看英语六级?”
  “是啊,现在找工作竞争大,明年最后试着过一次吧,顺便还能问问你。”
  我的头垂下去,依旧感受到他那灼灼的目光。他肯定不是刚好路过,也不是努力想过六级。也许他一直在这里等我,也许是白霖通风报信。
  我想到白霖说的话:给他一次机会,也就是给我自己一次机会。
  我挪了挪脚步,然后将视线转向远处,故作不经意地说:“好啊,但是请我当辅导,得计时收费。”
  他先愣了下,蓦然就乐了。
  “我们这么熟,可不可以打个折?”他问。
  “不行。而且比辅导高中生还贵。”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大学生。你没看见大学老师比高中老师工资高?”
  “有吗?我觉得收入差不多呀。”
  “你没诚意。如果你一直这么唧唧歪歪的,我就替你另外介绍一个肯打折的老师。”我恶狠狠地说。
  “……”这一招很灵,他即刻噤声。
  我俩就这么走在去图书馆的林荫道上。刘启为我撑着伞,然后穿过行政楼旁的那跳人行道。我一直觉得这个地方和以前西区四教楼下的路很像,大概是因为都种着梧桐树的缘故。
  我回头瞥了一眼。
  刘启问:“有熟人?”
  暮色下,我回答着没有,但是眼睛仍旧盯在那里好几秒才移开。
  我好像看到了那个地方有另一个自己,还有旁边的慕承和。
  女孩儿蹲在地上为他找隐形眼镜,而他站在那里替她撑着伞,遮住坠下来的雪花。最后,他对女孩儿说:“你可真是个孩子。”
  如此的场景,恍如隔世。
  渐渐的,两个人一起去自习,一起去图书馆已经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某日,我从专八的复习题里抬起脸来,嘴唇撅起来和鼻子一起夹住笔,打量了桌子对面的刘启好一阵子。他似乎被我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禁问:“你干嘛?”
  “为什么要喜欢我?”
  虽然我压低了嗓门,但是旁边的另一个男生依然察觉了,抬头看了看刘启又看了看我,随即埋着脑袋偷笑。
  我以为刘启会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却不想他的脸骤然就红得像柿子似的,将书立起来挡住我的视线。
  盯着那本英语六级的模拟题封面看了半天,他仍然维持那个动作不投降。于是我投降了,转而继续做我自己的作业。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提示有短信。打开手机,我发现来信人居然是刘启。我狐疑地看了一眼又开始埋头写字的他,再将短信打开。
  “因为你很可爱。”
  当看到他发了这么一行字给我的时候,我哧得就笑了出来。
  旁边那个看好戏的男生又狐疑地转头打量我。我回瞪他的时候,无意间扫到他手边的一本杂志,笑容褪去。
  那是一本我从不会借阅的自然科学类专业杂志。在封面上选载着页内的一些文章的主题,其中一个醒目的标题上赫然出现“慕承和”这三个字。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只得任它在那个名字上流连。
  男生和我之间隔了一个空位。杂志和他一堆书一块儿被随意地搁在空位的桌面上,离我的右手不足一尺的距离。
  我的手轻轻抬起来,然后朝它移动,眼看着一点一点的接近,就再要触到书的时候,终究迟疑了下,手指卷回掌心,随即缓缓地缩了回来。
  宋琪琪重回学校的那天,已经是临近期末考试了。我和白霖两个人去车站接她。她从验票口出来的时候,让我们吃了一惊。她把原来的长发绞短了,围着一条厚厚的围巾,显得脑袋更小。
  宋琪琪看到我们的第一句话就说:“好想你们啊。”
  第二句话则是:“我已经和他分了,我发誓。”
  至于为什么想通了,怎么分的,她却没有说。而肖正早成了全寝室的一个雷区,我们再也不会在她跟前主动提起。不过,宋琪琪说到做到。别说单独出门,就连电话也没怎么用了。果真就和肖正断了联系,学习却更加拼命。
  年底最后的一天,我和宋琪琪一起端着脸盆去澡堂洗澡。
  她走在旁边突然问:“你跟慕承和的事情呢?怎么这么久也没听你和白霖提他了?”
  我咧嘴笑道:“还提什么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丢人死了。”
  她怔了一下,走了几步又问:“为什么?”
  “不都说了么,怪我自作多情来着。”
  “不是因为我吧?”
  我急忙否认,“不是,不是。”
  “希望不是。不然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了。我和……肖正,跟你与慕承和完全不一样。”提到肖正这个名字的时候,宋琪琪说的很慢甚至还迟疑了一下,似乎是竭尽全力才能让自己用一种自然语调说出来。
  我冲她笑了一下,不再谈这个令人失落的话题。
  我们系比刘启他们考的科目少,提前一天结束考试。上午刚一考完,才过了一个中午,外语系的那几栋楼的人都少了大半。我也琢磨着是不是该顺点杂物或者冬天的装备先搬回家去。不然仍由它们这么屯着,到下学期毕业的时候,会更烦人。
  说干就干。
  两个小时就整理了满满一箱子,跟白霖打了个招呼之后,我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出门了。
  白霖在身后大声问:“你晚上回么?”
  “要回来。”
  从女生院到学校大门口的公交站,大概要走二十来分钟,如果走大路的话要绕着学生活动中心兜一个大圈。我和白霖时常从小水渠边的小道抄近路,能少走好大一截。
  我拉着长方体的大号行李箱打破了小径的宁静。箱子下面的轱辘和水泥地摩擦的杂音虽然刺耳却有节奏。我哼着小调,让这两种声音交相辉映。
  哪只,好景不长,轱辘忽然发出一个令人心碎的“咔嚓”声。
  我试着再拉了拉,箱子只有左边朝前移动的趋势,而右边屹立不动,很明显地告诉我,它的轮子坏了。
  箱子是拉不动了,我只得给刘启打了电话,然后自己再费力地试着提起东西往前走。
  小径的中间有个转角,内侧都是浓密的灌木丛,所以无论从哪一头来,都只听得到脚步声,而很难清楚转角另一边的情景。也是因为如此,刚开始这里成了A大的十大受欢迎的约会的隐蔽场所之一。只是,后来行政楼改在这旁边,来来回回的老师、领导多了,便又冷清了起来。
  此刻,我听见那边有人一边谈着话,一边慢慢地朝我走来。
  “前些年信息学院那边选择的那个课题。想必你也听说了,历经三年多时间的攻关,终于研制成功。年底,他们获得军队科技进步一等奖,我们全校都通报表扬过嘛。本来这个课题前瞻性强,技术含量是很高的。可是谁想,当我们满心欢喜地拿着科研成果到部队找婆家,想推广时,才觉得尴尬。老陈他们事前没有深入部队进行调研论证,虽然成果虽然好,部队却用不上,最后只好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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