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流氓的长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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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流氓的长征路-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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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N章——黄卓然离开
这年的十一月底,黄卓然决定去北京发展,准备参加明年四月份的迷笛音乐节。我得知后,耗费一上午文化课的时间为他写了一首歌词:

  阁楼上面我的女人你在哪里

  我等得上帝的牙齿落了一地

  我有一台哇哇叫的收音机

  却怎么也收不到你的消息

  它可能是不愿意

  也许是累了想休息

  于是在过去的某一天夜里还下着雨

  我用皮靴彻底把它变成了垃圾

  厌倦了这里苦瓜似的天气

  我要离开城市开着拖拉机

  回到农村种爱情养活我自己

  我把收获的爱情放在水里洗一洗

  剩下的都是虚情假义

  漂亮的女朋友跟了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我没事似的站在这里唱得笑嘻嘻

  我没事似的站在这里唱得大汗淋漓          

  阁楼上面我的女人你在哪里

  我种的爱情卖不出去过了期

  街头小贩也开始瞧我不起

  笑我是头不肯媚俗的倔驴

  生存的环境告急     

  可我还是没有武器

  子弹在将来的某一天夜里穿透身体

  染红了阳台上跳舞的白色毛衣

  黑乎乎的恐惧不能再具体

  心脏里尽是螃蟹尽过的痕迹

  我的付出埋葬了未来带走了过去

  留下的只有众叛亲离

  仁慈的老板赏的工钱还不够填饱肚皮

  我没事似的站在这里唱得笑嘻嘻

  我没事似的站在这里唱得大汗淋漓

  黄卓然看过后,非常喜欢,连午饭也没有顾上吃,跑到宿舍弹着吉他谱曲去了。

  十二月初,石家庄的气温已经很低了,人们先后穿上了厚厚的御寒衣服。黄卓然临走的前一天,我们宿舍六人去武院外面最好的饭店吃了一顿,名义上是为了给黄卓然送行。黄卓然买了十瓶一斤装的白酒,笑嘻嘻地码在桌子上,大声威胁着说大家不醉不归。这让不胜酒力的张飞大为恐惧,忙推说自己肚子疼,菜也没敢多吃一口。

  像这种告别酒要喝到恰到好处,喝少了说话有所顾忌,喝多了说话口无遮拦,喝到半醉说话才真心实意。可是由于每个人的酒量不一样,这个时段是很难掌握的。就在我和黄卓然相互搂着肩膀大谈理想的时候,鲁卫平已经出去吐了两次了。魏尽忠和杨森是属于“凡事不关己”类型的,只顾埋头吃菜,一言不发。张飞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握着筷子,常常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迅速地就近夹些菜尝尝。

  “手续办好了吗,离校的手续?”我环顾了一下大家的状态,故意大声问黄卓然。

  “办个屁的手续!就这垃圾学校,发个学生证有时候买火车票人家都不认识,我还办离校手续?就是办了手续,他们也不会把学费和住宿费退给我!反正明天就走了,不想那么多了,只当是便宜那群孙子们了!”

  其他人的注意力马上集中到我们谈话的内容上,突然意识到此次饭局的重大意义,明天黄卓然一走,也许将再没有机会让黄卓然请吃饭了。所以眼睛注意的同时,并没有停下他们的嘴,倍加珍惜这最后的晚餐。

  我拿起面前的空杯,倒了半杯酒,郑重地敬了黄卓然一杯。黄卓然端起满杯酒,站起来和我碰杯,一饮而尽。其他人咽下嘴里的菜,纷纷效仿我向黄卓然敬酒,也许是为了三个多月的帮助照顾,也许是为了今晚的这桌酒菜。不管怎么样,当晚所有人都很高兴,鲁卫平甚至讲起了他小学时候偷看女老师和校长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的经历。

  十瓶白酒喝完后,黄卓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去厕所。我敲敲桌子,悄声与其他人商量说:“今天这顿咱们请怎么样,人家明天就走了;也不多,一人出五十块足够了?”说完掏出五十块钱放在桌子上。其他人也都很痛快地掏出了钱,只有鲁卫平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我略微抬高声调:“鲁卫平?”

  鲁卫平慢慢抬起头,看了看其他人,说:“我没有带钱,杨森先替我出了,回去我给你!”

  杨森拿出的是一张一百的,他刚刚从桌上换回一张五十的,听见鲁卫平这么说,略微迟疑了了一下,把钱又放回桌上。我拿起桌上的钱,刚起身想去付钱,黄卓然推门走进包间。他看见我手里的钱,笑了笑,对着其他人拍拍手,含糊不清地说:“哥儿几个喝好没有?喝好了赶紧回去吧,钱我已经付了!”

  大家一面答应着,一面感激地对着黄卓然笑,慢慢站起来,相互搀扶着走向大堂或者走进厕所。鲁卫平从我手中抽走那张一百元的票子,摇着头叹气道:“这不是有老大在吗,你说你这是……唉!”他转身把钱塞给杨森,摇着头出去了。

  杨森接过钱,醉眼朦胧地看了我一眼,东倒西歪地随着他们走出包间。我看了一眼满桌狼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夜回到宿舍,杨森、魏尽忠和鲁卫平酒劲上来,基本已经不省人事,随便找了个床铺躺下就睡。黄卓然异常兴奋,心里满是脱离苦海的欣喜与期待前程的激动,从柜子里拿出吉他抱着就弹。我和张飞比较清醒,所以倍受煎熬。

  “阁楼上面我的女人你在哪里,我等得上帝的牙齿落了一地,我有一台哇哇叫的收音机,却怎么也收不到你的消息,它可能是不愿意,也许是累了想休息,于是在过去的某一天夜里还下着雨,我用皮靴彻底把它变成了垃圾……”唱到这里,黄卓然抬脚把张飞的脸盆踢碎。心疼得张飞后悔自己没有喝醉,要不然也倒头睡着,不会亲眼目睹痛苦场面。我也开始后悔给黄卓然写词,没有想到正常的人写的歌曲会把人变的不正常。

  几个上届的学生忍无可忍,猛地把门踹开,一见是黄卓然在酒后撒风,恐怕一通醉棍打过来,吓得火爆脾气大减,笑着夸奖黄卓然弹唱的好听。黄卓然轻信了他们虚假的夸奖,本着对观众负责的原则,摇头晃脑,连蹦带跳,唱得更加忘形。

  第二天,大家直到中午才逐渐醒来。黄卓然已经收拾好行李,等待下午的火车。我起床,说要去火车站送他,他推辞了几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临走,黄卓然挨个和大家握手,笑着告别。鲁卫平躺在被窝儿里,头也不抬地伸出手,说:“黄师父,回见您嘞!”黄卓然既没有和他握手,也没有说话,笑着再次同其他人告别,便拎起行李头也不回的走出宿舍。杨森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揉眼一边对着墙壁摆手,仿佛喝酒喝出了透视眼。

  公交车上,黄卓然一言不发。我问他去北京有什么具体计划。他笑着摇摇头,说:“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计划赶不上变化,走一步算一步。我就知道我将要住进地下室,可是我离阳光越来越近了!”

  “你想怎么样,一直待在石家庄?”过了一会儿,他问我。

  “温欣想一直待在这儿,我想跟她在一块儿!”我说的是实话。

  黄卓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好自为之!”

  我没有站台票,不能进候车室,被态度蛮横的乘警拦在外面。黄卓然抱着吉他开心地笑着走过安监,回过头腾出一只手挥了挥,便撩开门帘进去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黄卓然。

  黄卓然走后,606宿舍不再是“禁区”。尤其是大二的学生,知道他们不敢招惹的黄卓然已经离去,马上视606宿舍的所有成员为敌人。一个人的势力一旦消失或者瓦解,那么他先前的受益群体将备受排挤和打击。这就是为什么在建国后的土地改革中批斗地主的同时,也把地主的七大姑八大姨一起绑了。很多人都开始怀念黄卓然,或者说怀念黄卓然的风格。也曾有人试图效仿,可是人的威信往往是在最开始树立起来的;某天羊宣布说自己不吃草改吃肉了,没有人会相信。

  首先遭殃的是鲁卫平。一天中午,有人拍着篮球从楼道里走过,经过606宿舍门口时,鲁卫平习惯性地表达了一下他想和拍篮球的人的大爷发生性关系的想法,没想到由于太激动音量没有控制好,被人家听到。两个大二的男生把门重重地推开,站在门口厉声问道:“刚谁骂的?”

  鲁卫平抬头看了一眼黄卓然空空的床铺,突然意识到人们真正惧怕的人已经走了,低下头不敢出声。抱着篮球的那个人指着鲁卫平的鼻尖威胁说:“你妈的,你等着!”

  结果当天晚上,鲁卫平在去一品堂的路上被一伙人打得鼻青脸肿。自此以后,他的对同性的*大减。

  再有就是老张来606宿舍串门的次数明显增多。他经常买几瓶最便宜的二锅头、两斤花生米和半斤酱牛肉来宿舍找我,往往顺便把宿舍其他人也叫上,“来来来,哥儿几个,正好一块儿喝点儿!”他总是表现地异常豪爽,一副大大咧咧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无论是谁敬他酒,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捧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借上厕所之机,强迫自己呕吐出来。这样自虐式的表现很快博得了大家的尊敬或者同情,不久,老张名正言顺地搬进了606宿舍。这意味着大家将很难再有机会喝到老张买的廉价白酒。

  @¥%%¥%¥……%%#@%¥#……&;……*还是有人说期待的,所以连夜整理了一下,上传一部分,发现不连续,都怪自己以前写的时候太懒,没有整理好,那个啥,杨子谢谢大家的支持。其实已经写了不少了,不过太乱而已,需飞些时日,见谅各位。有个群  76822110  喜欢的可以加一下 杨子欢迎

第N章  之后的故事
黄卓然从北京打来电话,直接骂道:“你他妈的有钱吗,你有房子有车吗?没有就别唧唧歪歪,就是你自己的问题!我知道她对你好,你也喜欢她,可是谁叫你没有钱呢!别想了,就是你的问题!说白了是你接受不了突然变孤单了,自尊受损,不敢坦然承认自己的寂寞和软弱!没有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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