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倾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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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倾君心-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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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芸娘,也是拍心,相同又不同。

他不也一样?

是独孤玄,又是胤玄,都是同一个人。

「第六章」

都统府。

“受了风寒,就要好好照顾自己。”

“没想到,我还有被小妹教训的一天。”

拈心为她盖好棉被,抱怨道:“姐姐不该穿得这么单薄去佛堂。况且了,府里没有人管,姐夫也会担心。”

“这几天,他忙得紧,哪里还有空管得了府中的事。”

“姐夫忙,你也不能疏于照顾自己啊。”拈心收着药碗,咕哝道。

“姐姐只是想要为你祈福。”

“我知道。”所以才微恼自己的没用。“拈心现在很好,不需要再多的福分了。”

不不,不是单就一个句心斗角就能让他产生那样的表情,可是却不知如何跟姐姐解释,有时候觉得站在那里的胤玄,就像是一具尸体,没有表情,却让她感到十足的哀伤。

好几回,她吓了一跳,以为他也要变成停尸房的尸体,赶紧跟他说话,拉回他的心神。如果把这一切照实说了,姐姐一定会笑她傻气的。

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是死了,哪有什么活着的死人?她以前也是这样认为,但自从他走进她的天地里,总觉得……以前认为没有什么的人事物突然染了颜色,分出不同的色彩。

是心疼吗?“有时候,确实会的。”她承认道。'  。。'

“终于也有男人会让你心疼了。”

这句话在姐姐嘴里说来有几分暧味,她似懂非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脸红。

半垂着眼,小声问道:“姐,你跟姐夫……是不是……有亲嘴过?”

“亲嘴?你……你跟他……”

“他说,因为是心爱的人,所以……所以是理所当然的,我……我没遇过这种事,也没有听姐姐提起过,我疑惑,所以……”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忽然听见帐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似是激动,又像感慨。

“我真怕你就像不沾凡尘情爱的疑儿,这一生无牵无挂地来,又无牵无挂地走。

现在姐姐总算放心了,上苍垂怜,终究在你心中放进红尘的种子。拈心,你听我说,你们若是心爱对方,想碰触对方是无可厚非的。“

心爱对方?“我……我……我不知道……”

“没关系,你还小,很多事情慢慢来。”

“我不小,都要十九了。”她抗议。

“也对,没多久就是你生辰了。十九了啊……你名里带心,我名里带喜,从小我就一直认为这个喜字是为你的,所带来的喜都会是你的,咳咳……”

“姐姐!”拈心忆起她尚在病中,连忙放下床幔。“别再说话了,等你好了,咱们再聊。”扶着她躺下后,拈心立刻端起药碗,小声往外走。

“拈心……”

“嗯?”

“是该出嫁的年纪了,就算是郡王也无所谓,只要他真心待你,你又喜欢他喜欢到不计较名分,姐姐绝不会反对的。”出嫁?连想都没想过呢。端着空的药碗走出房外。

六月天,阳光物别毒辣,她半眯住眼,沿住小路往厨房走。

“今年特别热啊。”

路经姐夫的书斋时,听见下人在说话。

今年确实异样的热,有好几次在停尸房内闻到淡淡的腐臭味,以往几年没有感觉,今年竟让她有欲呕之感。

“记得要让书斋透风啊,免得老爷闷坏了。”

拈心停下脚步,悄悄地从拱门往内偷瞧,瞧见几名丫头抱着薄被出来,再换新的进去。她几乎没有来过书斋,也不知姐夫竟然忙成这样,连晚上都要睡在这里。

“老爷早就闷坏啦。”有下人暧味说道。

“咛,别乱说,要让夫人听见,不把你扫出门去。”

“夫人病着呢,拈心小姐正在顾住她,谁会听见咱们的话?再说就算咱们说了什么不是,拈心小姐她也听不懂。”

“你这小子,别让老爷知道你骂她白疑,他可会震怒的。”

“是啊是啊,若不是拈心小姐是个……那个那个,我也要以为老爷对她有意呢。”

拈心的眉头观乎打起结来了,小嘴紧紧抿着。

“原本以为老爷是真忙,忙到夜宿书斋,可是哪有人一睡在书斋就睡了两年多?

他与夫人一个月说不到几句话,在外头名声又极好,没听过他押妓或者看中哪家闺女纳作偏房,你们不觉得挺巧吗?两年多前正好是拈心小姐搬进来的时候。“

有丫头拿出换洗衣物,随口应道:“要我说,我认为老爷不是看中抽心小姐,而是他怕跟夫人在一块会生下有问题的子嗣,对不起祖宗。”

拈心已经没有再细听了,双拳握得死紧,视而不见地往院外走去。

“我……我……不知道……”

红云浮上她的粉颊,这一次不是因为羞涩,而是气忿自己。

她从来不知道姐姐与姐夫的情况……或者该说,以前她的天地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从来没有在意过这种事情。

难怪方才她问姐姐心爱的人是不是姐夫,姐姐并没有正面回应。

当年姐姐婚嫁,她没有回去庆贺,只是藉由书信知道姐姐有意嫁给姐夫……她努力地想,那一封信里似乎从头到尾没有──热情。

没有……没有像胤玄对她的热情一样。有时候胤玄跟她说话时,她会不由自主地退开一步,因为他双眸里深藏着炽热的感情,却又强抑下来,像一簇小火焰,不停在眼瞳深处闪烁,让她手足无措。

原来……那就是热情。

那么姐姐为什么会嫁给姐夫呢?

如果是心爱的人,为什么能忍受姐夫这样待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让她的身子震惊得摇摇欲坠。

姐姐……最心爱的人是她,嫁给姐夫,是为了她吗?为了给她更好的环境?

以前,姐姐的性子开朗又精打细算,后来成为人妇之后,敛起泼辣,变得沉稳许多,这都是为让她能待在都统府里衣食无缺吗?

“这……这种喜……我……我不要!”她结巴又恼道,忆起姐夫因怕有问题的子嗣而排斥姐姐,一时之间无法再待在这个都统府里。

后门在望,守门的家仆不知到哪躲太阳了。她跑向后门,拉开门闩,直觉往外头冲──不冲还好,一冲,撞上一具可怕的肉墙,狠狠地撞痛了她的脸。

“哎呀!我不请自来,你不请撞来,撞坏了你闻尸的小鼻,我可没法向金大夫交代……”话尾消失了,胤玄微微眯起眼,举起手拭去她满脸的泪痕。“你怎么哭了?”

可怜又自讨苦吃的博尔济肯定不在府里,会是谁招惹她的?

“我……我没有哭!”她沙哑地说道。声量压得极低,彷佛怕一大声,就忍不住哭出来声。双肩微微颤动,双拳紧握,强压抑住浑身的抽搐。

“是啊,你没有哭。”他嘴里说道,捧起她的双拳用力扳开,紧紧握住她的手。

“你要去哪?瞧你匆忙的,连荷袋也没带在身上。”

“我……”她垂下脸,抿着唇小声说:“我……我不知道。”

“那,就陪着我吧。”他笑道:“咱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呢,我特来邀你出游。

瞧,马车就在那里等住呢,“

她微微抬眼,顺着他的扇尾瞧去,一辆朴实简单又小巧的马车就停在树后头。

都统府的前门与后门相差甚远,几乎要绕半个大圆,一个堂堂的多罗郡王走没有人守的后门有什么目的?

他读出她的思绪,笑道:“哎,你一思考就让我头痛。以前多好,我说月儿在白日出来,你也只会点头。好吧,我是想从后门溜进去找你。”

不等她疑惑,他只手就扛起了她弱小的身子,她吓了一大跳,剧烈地摇晃一下,连忙紧搂着他的颈子,下一刻,便双双倒卧在马车里头。

胤玄向车夫说了一个地方,随即拉下与车夫之间的木板,让马车的内部变成密闭空间。

“你这傻丫头,难道不知道掉眼泪会让我心疼吗?”他叹了口气,轻轻倾前吻住她的泪。

“你……”他的舌头不规矩地在她脸上滑动,她退缩了下,道:“你今天又像个少年了。”

“因为今天我是胤玄啊。”

她皱起眉头,轻声说道:“你本来就是胤玄。有时候,你说的话我真不懂。”

他一笑,让她躺进自己的怀里。“我宁愿你永远都不要懂。”他俯下头,吻着她另一颊的湿泪。

她推开他的俊脸,又恼又羞道:“别老舔我的脸!”

“没法子啊,谁教我见不得你掉泪呢?只好想尽办法舔于你的脸。”他正经说道。

原本略白的脸色微微通红,忆起姐姐说她会心疼胤玄的话。一想起姐姐,眼眶又红了起来。

胤玄的声调微微沉下,问她:“是不是在都统府里出了什么事?”

“没……”怎能告诉他姐姐与姐夫之间的家务事呢?可是……她垂眸,慑懦问道:“你……你见多识广,倘若……倘若一个家子里有问题的白疑儿……那生出来的孩子也是白疑的机会多大?”

“你不是白疑儿!”他厉声说道。见她受到惊吓,立刻放柔声音,但极有说服力地又道:“你会看会听会写会思考,思绪也条理分明,根本不是白疑儿。”只是有时思考上会往旁人难以理解的洞处去。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不太相信的神色,故意打趣道:“我没料到你这么早就在想了。”

这么早?“不明白。”

他咧嘴笑道:“我是说,这么早就在想咱们的下一代了。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不在乎女儿像你……”“你、你……”她打断他的话,胀红脸道:“你在胡扯什么!

我是说姐姐……“连忙捣住嘴。

“原来是你姐姐有事。怎么?她有孕在身了吗?”

她紧紧闭着嘴。

他微笑,指尖滑过她的唇形,俯下脸,直到鼻息喷到她。

“如果我没有料错,你姐姐不可能有孕在身,因为博尔济心不在她。”博尔济是个专情人,几次碰面对谈,就知道他是个疑情傻种。

就跟“以前”一样。

博尔济原是个理智的人,如果没有遇见拈心,他会与她姐姐保持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直到老死;或许没有狂热的爱为基石,但至少基本的感情会有。

可惜,他在成亲之后才遇见自己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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