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门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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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门6-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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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棉祆洗澡
  如果现在这个时代能出全才,那便是应试教育的幸运和这个时代的不幸。如果有,他便是人中之王,可惜没有,所以我们只好把“舍”字人下的“王”给拿掉。
  时代需要的只是人才。
  我以为现在中国的教育起改革越奇怪了。仿佛中国真的紧缺全才,要培养出的人能今天造出一枚导弹,明天就此导弹写一篇长篇并获茅盾文学奖,后天亲自将其译成八国文字在全世界发行似的。假如真有这种人我宁愿去尝他导弹的滋味。全面发展最可能导致的结果是全面平庸。
  就我而言,理科已经对我完全没有意义,尽管它对时代的发展有重大的意义。
  对于以后不去搞理科方面研究的人,数学只要到初二水平就绝对足够了,理化也只需学一年,如果今天的学习只为了明天的荒废,那学习的意义何在?如果我们为了高考还要不得不一把一把将时间掷在自己将来不可能有建树的或者有接触的学科上的话,那么拜托以后请不要来说教时间是什么金钱银钱之类。
  至于我常听到的学习数学是为了练习逻辑思维能力的说法,我觉得那纯粹是李洪志式的歪理邪说,因为看许多侦探小说或悬念小说更能练习逻辑思维能力,怎么不开一门看侦探,小说课?不开倒也罢了,为何要阻止别人看呢?这里便涉及到读书的问题,记得有一句话,所谓教科书就是指你过了九月份就要去当废纸卖掉的书,而所谓闲书野书也许就是你会受用一辈子的书。现在的教材编课实在太那个,就拿我比较熟悉的语文英语来说,乍一看语文书还以为我民族还在遣人侵略了,动辄要团结起来消灭异国军队,这种要放在历史书里面。而真正有艺术欣赏性的梁实秋钱钟书余光中等人的文章从未见不到,不能因为鲁迅骂过梁实秋就不要他的文章吧?不能因为钱钟书的名字不见于一些名人录文学史而否认他的价值吧?不能因为余光中是台湾人就划清界限吧?如果到现在还有学生一见到梁实秋的名字就写走狗,那么徐中玉可以面壁一下了。至于英语,我的一帮从澳大利亚学习回来的朋友说,空学了六年英语,连筷子(Chopsticks)、叉子(fork)、盐(salt)等吃所必备的东西和厕所(tullet)、抽水马桶(toilet 
bowl)、草纸(toilet paper)等拉所必备的东西都不知道怎么说,只知道问澳大利亚 Where are you from,How oldare 
you一些废问题来寒暄。真是不知道自己六年来学了些什么。不过可喜的是笔者团理科差而留T-sa,有幸学到新版的OX-foul 
Englsh(牛津英语),比老的教材要好多了。
  最近有两个“好”消息,一是语文高考要增加作文分数。别急着乐,这就意味真正有自己的见解风格的高手只会被扣掉更多的分数。二是高考要 3+X乃至 
3十综合,这表示你不能放掉任何一门而去主攻任何一门,同学们一定要为将来的全面平庸打好基础啊!我们最终需要的人才是专长于一类的,当然我们也要有各科的基础,不能从小学一年级就专攻什么,为直达目的扔掉一切,这就仿佛准备要去公共浴室洗澡而出门就一丝不挂;但也不能穿了棉袄洗澡。我曾从《知音》杂志上看见一个处境与我一样又相反的人,他两次高考数学物理全部港分,而英语语文不及格。最终他没能去大学,打工去了,所以现在教育的问题是没有人会一丝不挂去洗澡,但太多人正穿着棉袄在洗澡。
  我不受语文教育,我完全不懂主谓宾定状补是怎么一回事,我完全不了解知道“凸”字的第二划有什么狗屈意义,我从来不觉得《荷塘月色》是哪门子好文章,为什么编教材的置朱自清这么多好文章不选偏选一篇堆砌词藻华丽空洞的《荷塘月色》?我永远想不通许多除考试外这辈子再也用不到三角函数的人为什么还要被逼着去学,我怎么就不明白为什么上课不准喝水,怎么就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坐着回答问题。有些教育问题瞎子用屁眼都能看明白,怎么有些人就——文章发表后引起一些讨论。讨论的文章使我明白了鲁迅的一句话:这世上就是有些动物,好像自己中了中庸之道,凡是跟自己观点有出入的都是偏激。同时让我认识了许多有识的语文老师,他们也是应试教育的牺牲品。中学语文课我一节没听过,可我就是比那些每节课都听的人出色。一切用笔说话。希望《三重门》这本书与上海人民出版社也将出版的我的文集《零下一度》能让语文教育界反思反思好好反思用心反思,中国教育部门也要反思反思好好反思用心反思。
  非常感谢《萌芽》杂志社与北大等著名高校联合举办的新概念作文大赛,它为挑战应试语文教育打响了第一炮,现在由我来放第二炮;感谢赵长天、胡席劳老师的热情推荐;感谢《上海中学生报社》的徐明老师一篇全面深刻的报道;感谢《新民晚报》能发表那篇在中庸人眼里看来十分没道理的文章,并刊发了一些在“十分没道理”的人看来非常中庸的讨论文章;感谢《中文自修》选发了两章《三重门》,虽然为了避免遗毒学生删去许多;感谢作家出版社及本书责编袁敏老师的慧眼识才及其魄力;感谢北大曹文轩教授拨冗作序;感谢自始至终未曾离开过的一些朋友;感谢父母的理解;感谢自己的坚持。
  将一句话谨献给所有正春风得意或秋风不得意的人们,非常平凡,但你一定要坚信自己:我是金子,我要闪光的。
  一块上海大金子韩寒 2000年2月29日

  我编《三重门》的前前后后
  文/袁敏

  知道韩寒,是在编辑《首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奖获作品逊的时候,在180余篇精彩纷呈的获奖作文中,韩寒的《求医》和《书店》两篇文章以其幽默诙谐辛辣老到的语言引起了我的注意。及至看到那篇摘取一等奖桂冠的《杯中窥人》,了解到这篇文章是在考官即兴出题——一杯水,一团纸投入其中——韩寒在一小时内挥笔而就时,我不禁在心中赞叹: 
后生可畏!
  《首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奖作品逊出版后,我们在上海图书城搞首发式,当时请了十二位获一等奖的孩子和六名点评的作家到场签名售书。十二名阳光少年一字排开,老练大方地在排队等候者购得的新书上潇洒签名,面对多家媒体的采访、拍照、摄像全都显得应付自如。我想,这中间哪一位是韩寒呢?这个惟一一位三篇参赛作文全部获奖的“新概念作文”状元,其文中表现出来的一种久经沙场的气度,在这种场合恐怕是很相宜的。我没有问谁是韩寒。一年以后,我因《三重门》的书稿和韩寒见面时,才惊讶地发现,韩寒是个文静内秀甚至带点腼腆和羞涩的男孩,他在文章中显露出来的那种锐利、尖刻,让人觉得有点可怕的成熟和老到踪影全无,惟有那双灵活的眸子里闪现出的机敏、聪慧和一瞬即逝的狡黠,让你不敢小窥他的城府。
  我是从报纸上看到一篇题目为《语文考试60分的孩子写出长篇小说》的文章,才知道韩寒在写长篇小说《三重门》的。当时《萌芽》杂志社有两位看过这部长篇初稿的同志都毫不掩饰对韩寒在《三重门》中显露出的才华的赞赏,同时也对这部小说能否出版似乎有些担忧。因为《三重门》当时交一家出版社已经好几个月了,那种迟迟没有下文的沉默显得意味深长。
  等待中的韩寒知道我对他的《三重门》感兴趣,立即将稿件复印了一份,从上海郊区赶到我所住的宾馆。他捧着厚厚一叠稿子坐在我面前,充满自信地对我说:“我要的不是比《花季?雨季》好一点点的东西,我要的是独一无二,旁人无法替代的最棒的东西。”对当时已经畅销一百多万册,在中学生中具有广泛影响的《花季?雨季》,韩寒明显地流露出不以为然,但他的大言不惭表现得如此坦荡、率真,让你无法计较他的狂傲。韩寒还坦率地告诉我,《中文自修》杂志曾转载过《三重门》其中三章,但删掉了许多可能会“遗毒”同龄人的东西。此时我虽然尚未看过《三重门》的稿子,但我心里似乎已经认定,这个不惜以六门功课高挂红灯而留级为代价的少年创作的第一部长篇处女作,将由我来当责编了。
  《三重门》果然很棒,它的行文似有《红楼梦》的格局,它的用笔又有《围城》的韵味,它的语言藏龙卧虎、吸古纳典,语言本身有细节、有性格、有生命,充满灵性。它写的是一部校园小说,但却折射出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一个17岁的少年对社会、对人生、对世事、对周围的一切,常能发出一些深刻独到、直抵要害的见解来,那份智慧、那种敏锐足以让成年人都汗颜。但是,作为一个深谙做书规则的编辑,我当然也一眼看出了小说中一些足以让出版者紧张并且肯定想做某种回避或绕道而行的东西;换言之,《中文自修》删掉的东西很可能也是让那家出版社沉默的东西。我需要自问的是:如果我来做《三重门》的责编,我有没有胆识让它以真实的本来面目与读者见面?此时,我想到了一位以做少儿图书和写少儿读物而在业内颇有知名度的同行,她写的一本《准备18岁》也是我做的责编。这本书曾被团中央列入“新世纪青少年读书计划入选书目”,销售情况也很不错,但这本书更多的是老师和家长喜欢,孩子们——她所渴望的读者对象对该书反应却比较平淡。这位同行在看过我编辑的《首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奖作品逊后曾对我说:“这样的书在我们社可能是无法出的,要出的话肯定会删掉许多东西。”然而,这套新概念作文当时已发行四十余万套,受到广大中学生的热烈欢迎和赞赏,同时也受到了老师和家长们的普遍认同和好评。我想,这一代孩子们身上某些出格的东西、叛逆的东西、违背约定俗成的规矩的东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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