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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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蜻蜓-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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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如果是我的朋友,就不可以伤害我最爱的女人,更别说是问她要钱了。”
  我很生气,开始对他嚷嚷:“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也不是他,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为我好?难道你打算让我一直蒙在鼓里吗?”
  他想说的话,一下子被我噎了回去,只好吹胡子瞪眼。
  有人打电话报了警,同时叫了救护车。
  警察过来,带走了Steven;我陪着大马,先去了医院。
  路上,大马不停地喘气,他对我说,不要怪Steven,
  他说:“你们其实都是同一类人,都爱得殊途同归。但是你和他不一样,你是爱在崇拜之上,因为仰望久了,会忘了真实的人间路是充满坎坷的。”
  我看着他,不停地给他擦汗,问他疼不疼。
  他勉强地笑:“没事的,他下手还行啦,一会到了医院包扎了伤口就没事了。Steven真幸福,他喜欢的女人,真的很温柔……”接着他又说:“Sam的照片,不要放在心上。我是赌博输了钱,才会这么干的。这些照片,都是真的。而且他不光还在找新的女人,有时候还会去夜店,我们就曾经拍到过,不过被Steven收缴了罢了。”
  我脑中一片空白,恍惚记得Steven曾经很神秘地拿出那样的照片给我看过,满心以为又为我提供了新料,却被我隐而未发。
  可是,这个时候大马没有必要骗我。原来,竟然是真的。只是,如今知道这个,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离开医院后,我去了警察局找Steven。他已经做了笔录,加上态度诚恳,大马的伤势也不严重,且没有告他,很快就被释放了。
  我们一起并肩走了很长一段路。
  他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消息。他离婚了。
  我很吃惊:“真的假的?”
  他真的离婚了。是他太太提出来的。也许他还能够忍受这为大人们的利益而促成的婚姻,可是他的太太忍不住了。
  Steven说:“真是恐怖。人有时候喜欢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能够解决一切问题,到头来却是捉襟见肘。”
  那个黄安妮对他动了真情,三天两头跑去他家骚扰他。他的太太为此很生气,她的父亲也是有名望地位的,所以决定拗断这段婚姻。我有天打电话给他的时候,难怪他的太太说找不到他。原来他们早就不在一起了。
  “那么梦梦呢?”
  “归我,现在我父母带着。她要一身轻松出去找她的新生活。”
  “那你以后怎么办?和那个黄安妮在一起吗?”
  “怎么可能!”他开始变得烦躁,而且沮丧,暗示我能不能不要提这件事情了。我只好噤声。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他重新又开始单身的生活,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些惶惑,与不安。可是我无能为力。我一直以为他会对已经过去的往事和感情逐渐麻木的,看来我是错了。
  “我送你回家吧。”他看看渐晚的天色。
  “不要。”
  “你怕什么呢?都当了你的幌子许多年了,人家才懒得发咱们两个小百姓的新闻呢。”
  我闭起眼睛对着天,叹气。什么话也讲不出来。
  进屋后,阿姨问我吃不吃饭,我没有反应,直接进了卧室就把自己关在里面。
  阿姨在外面小心地叫:“太太,下午先生打过几个电话过来……”
  我打开手机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居然把手机关了一下午。
  去拉窗帘的时候,我看见大门口的几棵树下,多了几个陌生人。好像都是路过。
  那一刻眼前出现幻觉,好像Steven就在那里,我就站在他身边,我们一起商量一项采访计划。他总是说:你去准备些资料吧,地点和时间我会帮你事先去考察的,这几天风比较大,你一个女孩子到处跑来跑去不太合适……
  我狠狠地拉上遮光布。整个房间一下子陷入黑暗中。
  他比我小5岁。在我的眼里,他永远不过是个孩子。
  回忆中,听见门铃响起,打开门,一个身着笔挺西装,雪白衬衫的年轻男子彬彬有礼地站在门外,十分客气地说:“请问朱嘉华小姐是否住在这里?”我点头。他继续说:“受你的朋友委托,听说你需要采访某人的一手资料,特别前来襄助。”他看着我的眼睛。我也看清楚他的面容,十分清秀,可以用漂亮两字来形容。
  他也是英俊的男人,桃花一样的眼神诡异奇妙。
  后来,他到处替我奔走,第一时间传递给我各种我需要的新闻,让我不用扛着镁光灯,一身汗臭地和其他记者一起跑在或者大雨泥泞或者烈日晒头或者披星戴月冷暖自知的大街上。
  他刻意安排过最浪漫的香港西贡海鲜行,可是我没有同样浪漫的心思。
  一起去东京,在六本木吃晚饭,他跟我说他的往事——“是的,我走了,你别说我不争气,只要能够专一地爱唯一的女孩,随便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我不会去爱天下女子,我甚至会去伤害她们,在她们主动投怀送抱的时候一个巴掌送上去,只要我身边的女孩能够感到幸福,我会把她当作宝贝和心肝。哪怕她有一副魔鬼的面孔和矮胖的身材,只要她是我喜欢的女孩。”
  我们只做过一次爱,那一次我答应要嫁给他。但是天亮的时候,我不告而别。
  然后他被绑架追问真相,有人想要打击Sam。他的父亲用了50万赎回儿子,他用娶了父母希望他娶的女子的方式,报答父亲。
  他的儿子名字叫赵梦。现在2岁了,将来,可以和小乔治成为好朋友的。
  他说过,他一辈子都在“造梦”。那时我更愿意相信,他真爱的女人,到底还没有出现。但是,总有一天会出现,到那一天,他便可以面对着我,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
  太多东西,留在记忆中温存,好过拨开瓶盖。
  我泪眼婆娑。
  次日的报纸娱乐版上,刊登了我和Steven在街头散步的照片。文字的标题是:Sam的绯闻女友疑与旧情人重温旧梦。
  我哭笑不得。Sam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也许他会介意的,不过是我这块绊脚石吧。
  莎伦打电话过来问这件事情,我告诉她我没有办法说清楚这件事情。
  我只是希望,相信我的人,自然会相信我不是那样的人;不相信我的人,那么我的任何解释,都是没有意义的。
  Sam,他也是这样期望的。但那一天我们那样撕心裂肺地争吵过后,他还会这样期望吗?
  在这个圈子里,人人都有一颗敏感脆弱的心。
  能够呵护这颗心的,也就是能够肝胆相照的另一颗心。
路过蜻蜓34
  34.这一年,我29岁了。脖子优雅地向上仰起45度,时间就在这仰望中,流走了11年。
  Sam为即将在上海举办的演唱会忙得不可开交。那天的争吵,最后都被冷处理了。可是我知道,裂痕已经无法修补。
  他匆匆来看过我,问我想不想要留几张票。顺便趁这次去上海,可以抽空回家看看父母。
  我应该如平常一样说好,但那一次却转了念,带点赌气地回答:“这次不了,我想去米兰购物,最近都在打折,恐怕不够时间过去给你捧场。”
  他略略有些失望,但这些少少的失望,很快就烟消云散。他说:“你还在生气?我并不是真的怪你,只是希望你可以仍然安心在我身边,做我的贤妻,乔治的良母。”
  我淡然一笑,可是我转过身,不说话。
  他强笑:“好吧,这次你就不用去了,希望没有你在身边,我的演出一样会成功。”
  我给他一个打气般的笑容:“加油,我会祝福你演出圆满成功。”
  他转身离去。我听见他最后的一声叹息。
  我拿起电话打给一家旅行社,订了往返上海的机票以及上海华亭饭店的豪华套房。我知道那里离Sam演出的上海体育馆很近。我在上海悄悄停留的时间,正好是Sam开个人演唱会的三天,我还委托他们下属的票务公司,帮我火速购买三天晚上最好的座位各一张。
  这是5年前在红馆看他的演出后,是成为他的情人后,我第一次自己购票去看他的演出。我不要他知道我会出现在他的上海演唱会上。
  那一天晚上,他第一次没有回家。不在我这里,也没有去莎伦那里。
  次日黄昏,Steven默默地来找我,他说:“有人拍下Sam昨天晚上的行迹。也许明天一早就会见报,这次情况比较严重,我恐怕没有办法给予缓冲一下。”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我阻止他说下去。
  我淡然一笑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偶尔犯点幼稚的错误,也不至于要置人于死地吧。”
  Steven看着我,摇一摇头,终于什么也没说。
  我很快就去了上海。
  八万人体育馆门口,依旧还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将手里的票举得高高的。
  隔了那么多年,检票的武警依然那么态度恶劣,并未因为我不但执的是最贵的VIP票,而且手提爱玛仕的皮包而对我客气一些,同时狠狠地推了我一把,警告我不要拼命往里冲。人群汹涌过来,我却如鱼般,顺利找到自己的座位。
  如同许多年前的上海那一夜一样,今夜,几万人,甚至几百万人都同我无关。我的眼睛里,只有一个人——Sam。
  这一年,我29岁了。脖子优雅地向上仰起45度,时间就在这仰望中,流走了11年。
  坐下后,看着身前身后的人群渐渐密密麻麻起来。我的目光冷漠地扫向某一排座位,我知道那里是Sam留票的位置。现在只有稀稀拉拉几个熟人和明星朋友,我不敢多看,怕被他们认出来。
  莎伦带着小乔治就坐在最前面的位子上。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永远优雅的姿态,她永远婉约大方的仪态,她的风度和冷静永远令我望尘莫及。她是Sam在每一场演唱会上都要由衷赞美的主角,她陪伴他近二十年,亦将一直陪伴下去。
  所有的灯在我落座的一瞬间黯淡下来,舞台陷入黑暗,再亮起来的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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