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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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蜻蜓-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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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死吧,我是乘人之危的人吗?”她哈哈大笑。
  “这有什么呢?李宗盛最近不也为林忆莲离婚了吗?”我嘿嘿地。
  “哟,大小姐你什么时候看那么开了?以前不是一向奉行道德至上吗?看来爱情的力量果然强大。对了,我看他们的Fans好象也没把他们两个怎么样啊,要不你让Sam也向他看齐?”
  “算了吧,人家是林忆莲好不好!性质不一样。”
  “也是,人家那叫真爱战胜舆论,你这个,则是道德沦落良知泯灭第三者插足是要遭受众人板砖的。哈哈。”
  我虽然好气又好笑,但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没错:“所有明星的情感挫折,家庭纷争,寻常百姓家天天上演,不过是因为明星是明星,很多尺度到了他们身上,就得被放大夸张。”
  “宝贝,你还是多安心养胎,实在无聊,就写写东西,给我们投稿也是好的。妞妞还是挺喜欢你的文字。我也知道你不会缺这些钱,就当是帮朋友我一把吧。”
  我说好。挂电话的时候忍不住罗嗦:“碰见Steven,替我告诉他,不用再等我找我,不值得。”
  “好的,一定,不过值得不值得,我想他自己会衡量。大家都是成年人。”
  就这样挂了电话。
  低头看看自己,身材已经臃肿,看不见自己脚尖的日子,指日可待。拿起小坤包,不施粉黛,我去附近的大卖场逛逛。有时晚上Sam过来,会很饿地问我有什么吃的。总是做糖水,怕他会有吃厌的那一天。
  总是很期待他能过来吃一顿晚饭,那甚至比肌肤相亲,更能让我爽到。我实在热爱他的厨艺。怀念他的厨艺。连莎伦姐,都喜欢他不定期地送亲手做的糖水之类去她的房间,再配合着糖水中的甜腻腻,扯半天闲话。
  我在超市里的生鲜食品区转来转去,想着晚上做点什么好吃慰劳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正在翻来覆去地挑几颗西红柿的时候,人拍了拍我的肩。回头看,一时间没有认出那个女人。等她开口说:“我只是上个月把头发给打理过了,是在TONI&;GUY连锁店设计的样子,好看不?”我的耳朵就先苏醒过来了,接着是记忆。然后我几乎要蹦蹦跳地按着她的肩膀转啊转。她也一样。
  “丽莎!”
  “蜻蜓,你好吗?怎么来香港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有些尴尬,突然极想迅速结束这次会面:“对不起,我结婚了,家里人都等着我回去做饭呢。”
  “你结婚了?”她双手按住我的肩,人向后远,从上到下反复打量我,“还有宝宝了?你是应该在家里好好养着,不应该跑到这个空气浑浊的地方来受污染。”
  我是不用过来这样的地方,Sam给我安排得好好的,家里的阿姨是我个人专用的姨娘,我想吃什么用什么,同她讲一声就是,何必巴巴地跑出来呢?
  我只好说:“在家里坐不住,就出来走走。”
  丽莎很高兴:“也幸亏你出来走走,要不我们怎么可以再见呢?”她知道我已经不做娱乐记者很久,亦远离这个圈子后,更加高兴,仿佛以前的那些隔阂,突然就消失了。
  “昨天晚上还和你们上海歌迷会的一个小姑娘吃饭呢。她是全家移民香港了。席间重要的话题是最近的香港小姐,我和她最近疯狂看好其中的12号。同时疯狂的还有我的老同学兼好朋友兔子,还有办公室的小同事。一班女生,从23岁到30岁,通通看好这个姑娘。”
  “你们真可爱,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对陌生人起劲。”
  “我就不说为什么看好她了,也懒得分析为什么这么多女孩喜欢她,不想上纲上线到社会学人类学的高度。我只是惊诧自己,不是号称年纪大了么,为什么时隔多年居然还能像十六七岁时那样喜欢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疯狂……”
  她嘴巴里那个不相干的人,自然是Sam。
  我知道她十六七岁时,就同我一样热衷给他做剪报,为他叠过纸鹤叠过星星,那时候,全中国有无数像我们这样的女孩吧。
  “我也快结婚了,记得要过来一起喝酒。”她翻皮夹给我看她男朋友的照片,“你知道吗?他唱Sam的歌,真的很像哟!”
  “他也是Fans么?”我问。
  “当然啊,要不我们怎么会那么有缘分呢?”
  “今天他没有来吗?”
  “没有,我是悄悄出来给他准备晚餐的,昨天晚上我们一起看碟,看得好饿哟!你不知道那些外国片里,打打闹闹的,可是那些意大利黑帮吃得真好!一个杀手怎么可以在杀人匿尸的途中停下来去妈妈家吃一块蘑菇烤披萨顺便带上切肉刀继续任务,黑帮教父怎么可以在锅子里煎着肉泥肠的时候同时审问胆战心惊的下属!看都把我看饿了!”
  “所以你打算今晚上演一次家庭版?”
  听我这么一说,她更加兴奋地比画着说:“是啊,一顿完美的双人意大利晚宴!。煎培根,意大利细面和蘑菇番茄肉酱,只要把各种香肠,比如鸡尾肠、肉泥肠、蒜肠等都用刀划上网状格纹,在黄油煎熬之下产生美丽的焦痕,并且滴着香浓的白脱敞开胸怀就行了。两个人煎得一头汗,在桌子上摆开几大盘对面对坐着吃,觉得不够过瘾的话,可以打开电视看Sam最近主演的一部连续剧,太温馨了,又很搞笑,简直是要爽翻天啊!”
  我跟着咕咕地笑,由衷赞美这样的画面。曾经那个充满普罗旺斯风格的蒜泥蛋黄酱香味的早晨,以及大块朵颐韩国泡菜卷五花肉的黄昏,我不是不记得的。
  那一枚内里刻着“情若深”的开口手镯至今藏在我的身边。我选择了他作为这辈子的期许,就应该明白,我会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在香港这个土地上,也许我再没机会重温上海民宅里的寻常生活。
  但是身上有着他的骨血,已经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
  我陪着丽莎边选各种意大利食品,边闲扯家常。所有的言语里,除了“婚姻生活”方面,其他都是实话。我向来不擅长说谎,幸好丽莎一直关注货架上的东西,没有注意到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她同我回忆当初相识的过程,如何因为一张报纸的一角,一份异地的包裹,一颗热爱Sam及他的歌声的心,而走在一起。她说起曾经如何为了索取他的一支签名,而不惜劳民伤财地惊动许多朋友;提醒我曾经同她说起过为了接近Sam,差点去钻宾馆厨房的安全楼梯……然后,我们一起笑得眼泪都下来。
  “蜻蜓,如今我们都已经成了他人妇……也幸好,我们的青春,也曾那样疯狂过。”
  我点点头。
  走走谈谈到后来,觉得腰酸背疼,有些憋气,便提出要先结帐打道回府。丽莎很客气,坚持送我到结帐处:“记得常联系,有空把你先生叫出来,我们4个人一块喝茶吃饭,我们做东!”
  我说好,心知这已是无法完成的承诺。
  这个夜里,我让阿姨帮着,做了一个人的意大利晚餐。
  虽然知道孕期不适宜喝酒,我还是开了一瓶上好的玛哥堡红酒。吃到一半的时候,Sam突然来临。给他开门的时候,我手里还举着酒杯。他看见了,眉头微微皱起来,夺下酒杯不由分说地就抱着我往里走。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我看见我名义上的“老公”白祖辉就跟在他后面,但很快知趣地闪开了。次次如此,这些,不过是做给后面跟踪来的人士看的。
  “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完事了?”我撒娇。
  “谁让你偷偷在这里喝酒的?”他埋怨,“如果我不早点来看看你,你是不是还打算连烟也抽了?”
  我委屈地嘟起嘴:“我说你是心疼我呢,还是心疼我肚子里的孩子?”
  他抱着我在沙发上坐下:“都心疼可以吗?”然后叹口气:“你这小淘气,怎么就不能乖一点呢?”
  “我不乖吗?”我将委屈的劲头发挥到及至,“要不,你不放心我,就天天来看我吧,监督我吃饭,我不就干不了坏事吗?”说着,就往他的胸前缩。
  他低下头,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小傻瓜,你知道我身处的环境,我也想呢。现在我为最近的演唱会忙得焦头烂额,还有新歌要准备,你的身体又笨重,不如我们都好好地各自保重一段时间,你说呢?”
  “好吧,那等孩子生下来后,我们还能回去在上海的那一段日子吗?”
  “可以,一定可以的。”他微笑着回答我,口气诚恳。
  他帮我将饭菜重新加热,陪着我吃完,再做碗雪梨糖水给我,等我洗完澡上了床,才轻轻吻过我的额头,披上大衣,关上大门走了。
  他走了没多久,莎伦的电话就过来。我告诉她他刚走,她就同我寒暄几句,很快就挂了电话。
  时间久了,我突然就会想起Steven描绘过他叔叔的“齐人之福”——“有时候他还会把她们一起叫来,凑一桌麻将,牌桌上也是春风满面,莺歌燕语的。”
  想着想着,一个人忍不住在空旷的屋子里笑了起来。
路过蜻蜓28
  28.我喜欢看这个老男人,看着他的小男人时,一脸慈祥的笑容。那时他不再是舞台上的情歌王子,只是平凡生活里,最普通的父亲。

  1997年7月1日,香港正式回归,回归典礼,我是在香港的土地上看的。我的身份证上,写的还是中华人民共和国。
  7月20日,我住进医院,医生说孩子胎位有些不正。外面已经有些流言蜚语,传说我的八卦。但奇怪的是,一切只是坊间口头传闻,没有真正出现在印刷品上,哪怕一张小报,想来是都被Sam及他的一些同行巧妙挡了回去。最近一期的《明报》封面标题是:未婚先孕的钟丽缇躲到加拿大父母家去待产,仍然被狗仔队捉了个正着。
  7月27日,已经过了预产期2周,老太太托人捎口信来说:晚生的孩子聪明,而且一定是个男仔。可是中午吃过饭后就开始阵痛,莎伦和她的弟弟白祖辉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的父母也被接过来照顾我。白祖辉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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