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便宜了，哦桀桀桀桀——”
看着笑得满足到有点不正常的两难婆婆，瑟莉斯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她等她笑了一会，然后戳了她一下吸引注意力。
＇你有没有哪一段时间的记忆模糊？或者艾可有？＇
婆婆眯眯眼，笑意依然挂在嘴角。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昨天晚上我问过艾可，甚至采用了一点暗示法试探，她和我一样，记忆完全没有问题。没有模糊的片段，连断点都没有。”
瑟莉斯一愣，抿抿嘴，摊手。
＇所以你们就是莫名其妙地很喜欢彼此，看到了就没道理地又哭又笑，类似于故事里的一见钟情？＇
“这样也不错啊～感觉已经很真实了，何必拘泥于原因过程？呵呵——”她眯着笑眼看向瑟莉斯，“也许和我的能力有关也说不定，反正接下来我就没事干了，回去再专心调查一下吧，正好也看看那帮老伙计把流星街弄得怎么样。”
瑟莉斯暗暗在心里向那些元老院的大叔大爷们道歉——对不起，好不容易赶跑了的妖怪，好像被我不小心招引了……
看着瑟莉斯一脸被疑惑无语加莫名黑线挤爆了的面孔，两难婆婆略略收起笑意。
——最初的时候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而已，天真得可笑，结果当她哭着叫着乞求帮助时，不知怎么的，突发奇想地想给她一个机会。
四年了啊……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有人说，人和人间的关系有两种。”老太婆悠哉地说，“一种是与生俱来的感应，所谓的缘分命运之类。另一种是在时间中慢慢形成的复杂错综的因果链。”
瑟莉斯疑惑地歪歪头。
＇你是想说，你和艾可之间的感觉比较类似于第一种？我不太相信空穴来风的感应之类。＇
婆婆浅笑着摇摇头：“虽然挺浪漫，但可悲的是我也不相信第一种。没有根基的浮萍即使可以暂时停留水面，大浪过后也只会留下虚无。”
瑟莉斯皱了皱眉。她不懂，既然婆婆也不相信，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婆婆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我相信第二种。有时候我会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因果链真的很奇特。它充满了不确定性……呵，看似必然的结局，却是由无数的偶然造成。”
她说着抿了口茶，若有所思地看向舷窗外，喃喃：“如果当初我用别的方式让你交出青色花瓣，你就不会成为旅团一员……如果你没有加入旅团，艾可就不会还活着……如果那片青光直接在两年前把我带到艾可身边，以那孩子不安定的个性必定不愿意陪我这行动不便的老太婆过日子……如果四年前的那一天你没有去贪婪岛而是留在窟卢塔族的村子里——”
她一顿，微微咧嘴，垂眼浅笑。
“那么这一切大概都不会发生。”
沉默了几秒，瑟莉斯开口了。
＇发生了的事不会改变的。＇
两难婆婆抬起头，看进瑟莉斯的眼睛。她看到了一丝悲伤，还有与最初时如出一辙的单纯的认真。
比起十四年前，或是四年前，她的眼中多了太多东西，根本的却没有改变。依旧保存着那种纯净感，却难以再用可笑形容。甚至让人感觉一开始的也不是可笑的单纯。
也许是晕染着整个灵魂的本质。
用幻风景形容比较合适……
“呐，瑟莉斯，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突然转换的问题让瑟莉斯愣了一下。然而婆婆投过来的眼神是认真的。她低头想了想，看向舷窗外的阳光中。
飞艇已经穿过了云海，下方无尽的绿青翠明澈地耀眼，上方天空的蓝是那么纯粹。在这天与地间，她走过，游过，飞过了很远的路，遇到了很多人，他们抱着不同的信念，开拓着不同的命运。
＇很漂亮，很美好，永远值得珍惜。＇
197
原本瑟莉斯是打算随便找个地方落脚，顺便调查一下旅团最近的动向。等酷拉皮卡考完试，两人再一起讨论接下来的目标。然而她的预期被两难婆婆一句——“如果旅团堕落到会被你独立查到动向的程度，那蜘蛛小子可以改行作职业牛郎了。”——彻底打击到地底。更可悲的是，当她赌着一口气在不同城市的几家网络咖啡厅不分昼夜地努力了半个月后，悲催地证明了，两难婆婆是对的。
有些技术类工作，那不是某些大脑三年可以学得来的。
最后，由于GI有手机信号屏蔽，瑟莉斯不得不花了一小时往返来拜托艾莲娜和伊妲帮她调查。回来时艾可正拉着婆婆带她去猎人考试凑凑热闹，闲来无事的瑟莉斯也有些担心那三个人，于是她作为特殊考官随行，一并跟过去了。
当两难婆婆的飞艇在空中向另一艘据说是搭载考官的飞艇发出登录信号后，宽敞的猎人考试专用飞艇中，迎接瑟莉斯的是一张熟悉的老脸。
“喔活活活活——今年的考生居然能引起你的兴趣，大丰收大丰收。”
尼特罗会长亲自迎接了认识几十年的老朋友，然而视线却一秒都没放在婆婆身上。
他的视线移向两难婆婆背后的艾可，在她只能算“玲珑有致”的胸部停留了一下，然后水平移动到另一个女孩同样只有凹凸玲珑级的胸部上，羊胡子眉不动声色地向两侧垂下了一点点……
“你用了什么办法压下了调戏下属的丑闻吧。”两难婆婆中肯而鄙视地眯眼看着他。
微微黑线的艾可和瑟莉斯不由自主地点头……
“握活活活～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我从来不动手的。”色老头抑扬顿挫的声音毫无自觉，他一边说着一边收回视线，这才注意到瑟莉斯的脸，“哦哦，是被不良小子拐带的小女孩啊～今年怎么没报名？”
瑟莉斯眼中难以察觉地一黯，没有回答。婆婆及时搅乱了即将尴尬下来的气氛。
“因为一张猎人证还不值得她拼死。总之她们两个算我的跟班，凑凑热闹你不介意吧。”
“啊，没关系，反正只剩最后一场了，甩脱了年轻人，我们正好叙叙旧。不过小姑娘们要记得别帮忙考生哦。”
得到了应许，艾可毫不犹豫地——冲向餐厅。她半个月来一直和两难婆婆呆在一起，婆婆飞艇上的饮食是如她口味的清淡，却让艾可越来越频繁地萌生出把舌头嚼了的冲动。
于是曾经走过的飞艇回廊中，瑟莉斯独自一人缓缓漫步，有些空的艇仓中挺安静，马达传来的噪音酷似耳鸣。尼特罗的一句话带出无限的画面，影影绰绰，挥之不去。瑟莉斯努力想撇清它们，却又难以自制地陷进去……
路过一扇舷门，她看到他打开门，在肆意的夜风中让信天鸥停留在臂肘上时微垂的黑瞳。他随风摇曳的黑发，单薄风衣下挺直孤立的身影。
路过一个无窗的小房间，她恐惧地发现，自己还记得他的手，带着凉润的触感，小心翼翼滑入她身体的感觉……
咚——
等瑟莉斯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她的头狠狠地撞在了房间门边的墙壁上，突兀的眩晕感与火辣辣的痛接踵而来，冲散了记忆的潮。
“咔嗒嗒嗒嗒嗒……”
她忽然听到背后传来诡异的声音。声音离得很近，这让完全没意识到被靠近了的瑟莉斯惊讶地急速回头——
然后被微微吓到了。
一双细窄的，无神的，诡异至极的眼睛就停在她眼前三公分处。按着那双眼睛的脸是难看的灰铜色，棱角分明，头上一簇鸡冠发，咧开的嘴角似乎有某种液体将要流下来。而且头上更是扎了几排钉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那都不是某种时髦的装饰，只是单纯的——
诡异至极！！
瑟莉斯想后退，可背后是舱壁，舱壁外是云层。然而本能告诉她，这个怪人不是可以轻易打发的对象。
面对瑟莉斯透着窘迫的临战气息，怪人不但没有拉远距离的意思，反而咧开嘴——
“咔嗒嗒，咔嗒嗒嗒嗒……”
如此接近，已经在背后用隐具现出七色花的瑟莉斯忽然觉得怪人头上的圆头钉子有点眼熟。当她仔细看过去后，眼熟的东西从钉子扩展到衣服，扩展到当前两人的动作，再扩展到怪人半藏在眼皮后的没有一丝光点的瞳孔……
一个名字从瑟莉斯心里冒了出来，她万般地不想说出来，感觉上……是一种极大的亵渎。
于是她写在本子上了……再黑线地把本子填在两人间的那三公分中。
＇如果你是伊路米少爷，那这次您成功把我吓到了。＇
怪人收回前探的身子，指了指没窗的小房间，然后率先走了进去。虽然不太想进，但对自己的猜想已经确定了六成以上的瑟莉斯也不得不一脸黑线地跟进去。
关上门，怪人开始表演拔钉秀……
＇少爷……基裘夫人看到了，会哭的……＇
当恐怖的幻想真地化作现实时出现在眼前时，瑟莉斯只能用颤抖的笔记录自己的悲哀。她几乎可以听到，当基裘夫人看到她那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漂亮大儿子变成比马哈老爷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终极钉子ET时，那凄惨决裂绕梁三千日的尖锐叫声。
然而伊路米却没理会。他无机质的眼瞳盯着瑟莉斯的唇。忽然他伸出手，一手握住了瑟莉斯纤细的脖子，另一只手的拇指在她反应过来前已经探入了齿间。
没感到危险，只是有点疑惑，瑟莉斯顺着唇齿间微微的力道轻张开嘴——
贴近看了两眼，伊路米直白地问：“声带呢？”
等伊路米把口中的拇指撤出来后，瑟莉斯低头写道——
＇我的青色花瓣能力，使用代价是身体的一部分。流星街的时候多谢您，之后有麻烦吗？＇
伊路米瘫着脸收回了抚在她脖子上的手。
“没有，你可以用口型。你有25亿在我这里，要取吗？”
瑟莉斯呆了两秒，然后反应过来——一次复制的钱在支付了委托费和伊路米的4成工本费后，还剩很多。伊路米少爷在钱上向来泾渭分明。
＇暂时不用，我不能用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