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雨- 第12部分

　　陶萌叹了口气，说：“你总是这样，什么时候你狠心一点，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萌姐，对于你来说，也许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却是性命攸关。”

　　陶萌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我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头脑中混乱极了，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是不是应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鲍轼突然开口说话了：“钺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什么？为什么？”

　　鲍轼冷笑着，从鼻孔里挤出三个字：“不——知——道。”

　　我气得肺都要炸了，我一向看这家伙不顺眼，多少次碍于同居一室才没有翻脸。这次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的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去，狠狠地往他脸上打了一拳。

　　鲍轼没有料到我会打他，愣了好一会，这才回过神来。

　　“你为什么打我！”

　　我也冷冷地回敬他：“不——知——道。”

　　鲍轼捂住脸，指着我恶狠狠地说：“你小心点，以后我会报仇的！”

　　“我等着你！”我冷冷地回应他。

　　鲍轼走后，我看了看身旁的人。他们都好像不认识我似的。平时我一向很少动怒，即使是被人欺负我也会以理服人，可是今天我再也受不了，一看到，鲍轼那副嘴脸，我就想揍他。

　　“没事了！”

　　我舒了一口气，转身独自离开了。

　　第二天，陶萌来找我的时候，我没和她说话，只是默默地低头走路。拍戏的时候，我不再活跃，而是一板一眼，不再奢望什么陈导张制的眷顾。

　　拍完了戏，我便和许哲一起回他姑妈家。

　　到了屋子里，我吃完饭，然后倒在床上睡大觉。

　　许哲告诉我说，陶萌和任欣都来看过我几次，可是我就是不信。我告诉许哲，我现在心里很乱，我觉得自己受到了别人的欺骗，而且，骗我的人似乎不打算向我表明一切。

　　许哲说我是不是有点小肚鸡肠了。我告诉他：“如果夏娜是你的妹妹，然后她一直不告诉你，你会怎么样？”

　　许哲低头沉思了一会，对我说：“我不会怎么样？我会和她好好谈谈。”

　　我沉默了。

　　“许哲，我只是觉得自己被人瞒着很不爽。”

　　“钺哥，你是喜欢任欣？还是喜欢陶萌？”

　　我摇着头回答他说：“我不知道。”

　　“那么，我们做个试验。你闭上眼睛，想起的第一个人会是谁？”

　　我照他说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样？你第一个想起的人是谁？”

　　我睁开眼睛，乐呵呵地回答他说：“是你。”

　　许哲哈哈笑了两声：“那么你第一个想起的女生是谁？”

　　我又闭上眼睛。这一次，陶萌和任欣的身影几乎同时出现，我竟分辨不出谁是第一谁是第二了。

　　我又尝试了一次，这次的情况倒是不一样了，只是陶萌和任欣合成了一个人……

　　我把结果告诉许哲，他只是叹气，什么也不说。

　　给许哲这么一安慰，我的心情倒是好了一点。

　　于是我主动打电话联系陶萌，让她去叫上任欣一起出来走走。

　　陶萌似乎有点生气。我又是认错，又是赔罪，好不容易才使她平静下来。

　　最后，我尝试着向她询问：“究竟你们和鲍轼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陶萌在电话里想了很久，这才回答我说：“……我告诉你一切。”　

　　
　　咖啡厅里一个靠窗的阴暗角落里，月光温柔地铺洒着，世界笼罩在一片温馨和柔美之中。在月光的映照下，月光女神般的陶萌将任欣的故事向我娓娓道来。

　　“你应该知道，任欣是来自s市的吧？”

　　“我……”这我还真不知道。

　　陶萌没等我回答，便继续说：

　　“鲍轼也是来自s市的。他们是老乡。任欣家境不好，但是任欣从小就很有音乐天赋，任家为了任欣四处借债。他们给她请最好的老师，让她上最好的学校，任欣这小丫头从小也就挺聪明懂事的。你也许会感兴趣我是怎么认识她的吧。”

　　我喝了一口咖啡，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家也是他们的债权人之一。任欣和她父亲时不时来我家，久而久之也就和我熟悉了。后来，我就常常把她当我的亲生妹妹看待。我觉得任欣真的很懂事，也很聪明，是个坚强的女孩。她常常会弹吉他给我听，跟我讲耶佩斯，讲塞戈维亚，讲杨雪霏……她很喜欢吉他这种乐器，她说她有朝一日要在舞台上演奏《阿兰费兹协奏曲》。”

　　说到这里，陶萌喝了一口咖啡，问我：

　　“你听过任欣弹琴吗？”

　　我摇了摇头。现在我才知道任欣原来也对吉他情有独钟。其实，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我曾经很热爱吉他，每天都会练习上一两个钟。

　　陶萌放下杯子继续说：“听她弹琴是一种享受……后来，任欣的父亲生意破产了，全家人便更加艰难了。甚至有一次我看到他们一家在吃着一些从菜市场捡来的烂菜叶。几乎每一天都会有人上门讨债终于有一天……他的父亲躲避追债者的时候，从6楼阳台上失足落下……”

　　“什么？”

　　陶萌看着我，冷冷一笑，说：

　　“她父亲就这样弃她而去了……”

　　“不！”我忍不住叫道。

　　“他父亲死了。那时候，任欣16岁……你能想象16岁就没了父亲的感觉吗？那一定很痛苦……16岁就失去了父亲的她，和母亲艰难度日，相依为命。可是，追债的还是经常找上门来……那时候，任欣已经出落得大大方方，是一个小美人了。有些心术不正的债权人甚至会打她的主意。任欣的母亲一口回绝，因为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受那些禽兽的玷污！”

　　说到这里，陶萌的眼中已经满是泪花。

　　“那么，后来呢？”

　　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对于任欣的了解不过是一些鸡皮蒜头无关痛痒的小事。

　　“接下来的日子无疑更加艰难。任欣的妈妈在市场摆了个摊，卖水果蔬菜……而任欣也开始去打打工，以前的音乐课自然是不能去上了……至于考试，聪明的任欣从来不会把它当回事。每天娘儿俩就靠这微薄的收入维持生活。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家两口倒也过得还算平安。可是……这种平静却没有维持多久。”

　　“大概是两年前，也就是任欣高三的时候，s市有名的黑帮突然找上门。任欣由于学校补课，那天回家晚了，也就阴差阳错地逃过了这一劫。等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她吓呆了。她打电话把我叫了过去。当时她的家给我的感觉只有一个……混乱。在他们家的卧室里，我发现了她母亲的尸体。我当时一见到那情形就懵了。还是任欣冷静下来，给公安局打了电话……”

　　陶萌突然停下来，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可是，我的表现似乎让她失望了。我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情绪的人，在面对许多事情的时候，我习惯于沉默。我想，陶萌是不知道这一点的。

　　“那么？怎么办？”

　　“呜呜……”陶萌放声大哭起来。

　　我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坐在她身旁，让她靠着我的肩膀。我轻轻地安慰她，尽管我知道这样作用不大。

　　突然，陶萌似乎看到了什么，她一把把我推开，并且站起身来。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我看到了任欣。站在咖啡厅门口，哭泣着的任欣。

　　“任欣！”

　　我和陶萌几乎同时叫出声来。

　　任欣冷冷地看了我好一会儿，那眼神悲痛欲绝得足以令我心碎。过了十来分钟，我这才回过神来，可是，任欣已经转身跑出了咖啡厅。

　　正当我想追上去的时候，陶萌从背后拉住了我。我诧异地看着她。

　　在她的眼睛里，我似乎看到了一切。

　　她慢慢地放开我，轻轻地问：

　　“那么，你是要选择继续在这里听我讲故事还是去追上任欣？”

　　我愣住了。

　　是啊，我是应该追上去呢？还是应该留在这里？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二章
我看着陶萌。

　　此刻，我总算知道了陶萌的用意。

　　她是想让我在她和任欣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虽然，我们之间从没挑明一切，但是那种打闹嬉笑，亲密无间已经超越了朋友的范畴。我们彼此都知道这些，只是我们从来没有说出。

　　我又想起高中时代那段暗恋的经历。那不正是我没有说出来所导致的吗？每次，我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被动的位置，总是让自己失去主动失去控制权。每一次失败，我总是这样告诉自己——“让一切随风而去吧！”

　　可是，一切怎么能都随风而去呢？

　　我犹豫着，我知道陶萌在等着我的答案。

　　可是，我却感到为难，感到不知所措。

　　我是一个懦夫。

　　所以，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转身跑出咖啡厅，去寻找任欣。我是这样想的，不管怎样，我应该先找到任欣。

　　来到室外，2月里的夜晚总是那样静谧而充满温馨。街边的花店里早早地挂出了情人节的标语，一切都是那样井然有序，那样有条不紊。

　　“任欣！”

　　我一边跑着一边喊着任欣的名字。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里回响。

　　可是，却没有任何我所希望的回复。

　　任欣，你在哪里？

　　不，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一定要找到你！

　　我毫无目的地跑着，见到行人，我就拦下他们，问他们有没有见到任欣。

　　然而，答复永远都是冷漠，永远都是——不知道。

　　我想，人们或许把我当成杀人放火，追杀砍人的那一类了吧。任欣再见到母亲的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