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泪的月亮- 第8部分

　　郭凯峰笑意四射，回道：“随时恭迎。”

　　他们觥筹交错，气氛十分热闹。两杯白酒下肚，郭凯峰也有点飘飘然了。

　　李晓泉也较上了，端起酒，对视郭凯峰：“我再敬你一杯，以前做得不对，不要放在心上。”

　　郭凯峰心里一沉，故作疑惑，小声音问道：“么事啦？！”

　　“你这个人呀，就爱装逼。”

　　“有你装逼。”郭凯峰下意识地回话，凝视瞅了他一眼。

　　李晓泉就坐郭凯峰的边上，凑近他身边：“这杯我和你干了。”说完，一饮而尽。

　　两人对视，郭凯峰见李晓泉有诚意，也一饮而尽。这杯下肚，基本上就眩晕了。晏青酒劲上来了，又举起一杯啤酒：“我跟大家再喝一杯，喝这么多的酒，第一次。我们寝室，是我们班最团结的。能和大家相识，我的幸运！”

　　天色已晚，酒香迷漫江城。

　　凉风袭人，吹散了丝丝酒意，郭凯峰、李晓泉和刘林互相搀挽在武汉长江大桥晃悠着。走了半个钟头，三人都尿急，可一路上都没见着一个厕所。晏青和唐秀爱在前头，李晓泉和刘林步子渐渐慢下来，在桥上对着宽阔的长江尽情地撒尿。

　　到了桥头，刘林去买瓶水，随意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十元，店老板挡住了，说：“破的，换一张。”

　　刘林一看，的确钞票的角掉了一些。

　　又拿出一张，对方退了回来。

　　刘林仔细一看，又是一张破钱。心里不爽，心想哪个婊子找的。他继续抽出一张面值二十的，对方看得很仔细，随即丢了出来：“假的。”

　　刘林一愣：“不会吧。”马上又抽出一张同样的。

　　老板瞟了他一眼，又把钱丢给了他：“还是假的！”

　　刘林显得很尴尬，拿出钱仔细看，反复摸，的确是假币。他回想，中午在校门口小站买了包烟，找了九十元；他拿出钱包，一张一张地看，其中有五十元是假的，二十元是破的。刘林气得面红耳赤，回校一定要给那店老板算账。

　　这老板看得出刘林是被别人骗了，也很同情：“在哪收的？现在的假钞很多。”

　　刘林抽出一张真钞，揣紧了拳头，默默离开。

　　夜深，校门口那小店关门了。刘林只好叫李晓泉明天陪他去把假钱换回来。

　　次日，刘林急冲冲地往零售小店方向大步走去，晓泉像溜狗般懒散地跟在后面。

　　来到店前，刘林微微抬了抬头，店老板娘以为是来买东西的，瞧了一眼。可刘林脸上浮现阴云，不悦地望着她：“昨天中午，我到你那买包‘火之舞’，收了一手假钱。”刘林说这一句，等待着她的回复。

　　老板娘先是愣住，回忆道：“昨天，昨天我出去了，我不知道。我这可没有给假钱的。”

　　刘林也记不清是哪位，但能肯定是个女的。他不管这么多，反正昨天是在这买的烟，不耐烦地说：“什么叫不知道！我昨天在这里买烟，找的假钱。你想抵赖？”刘林很快从口袋里抽出有问题的钱丢在老板娘店子的桌上。老板娘翻开看，是假钱，但是，一口咬定不是自己找的钱，却不敢正视刘林。出门了，概不负责，这是她强硬的理由。

　　刘林气得牙咯咯响：“我这钱是从你这收的，你给张把假的就算了，看我急着走，就塞一把假钱给我。”

　　在店内有三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其中一位也许是店老板的女儿，也插了进来，但语气委婉：“出门了怎么能说清楚？你当时应该看清楚的。”

　　刘林见是个小女孩，就顶了她一句：“你是谁！”只说了一句，小女孩吓着了，再也没有吱声。

　　老板娘一直推卸责任。刘林脸色狰狞：“你是不是不给个说法，这钱我不要了，我找人来问你要。”

　　老板娘也开始显出不悦之色，对其中的一位女孩说：“去，叫你爸过来。”

　　这句话给刘林泼了一满盆凉水，从头凉到脚根。他不敢刻意想像男人的壮大，会不会把他踢出门外。

　　四周清冷的空气豁然燥热起来。这时，李晓泉也赶来了，他急忙给郭凯峰打了电话：“凯峰，我在校门口，昨天买烟的地方，有重要事。”

　　刘林提高嗓门，老板娘听得也有点虚。刘林的眼打一进门就死死地盯着她。老板娘仍摆出一副不愿退缩的势头。

　　“什么叫概不负责，你知不知道概不负责的前提是什么？”刘林瞪着她，语气加重，“前提是不能有意欺骗，你看我急着要走，才故意给的假钱。如果说你不是故意的，最多给张把假的，你看，假的，破的，共五张。你能说你不是故意？”

　　这话到是震住了她，一时无话可说。可瞬间她又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刘林气得火上浇油。

　　“你看么办吧！”刘林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小姑娘的爸过来了，个子大概跟李晓泉一般高，披一件黑色外套，后面跟着几个结伴而来的小孩。刘林松了口气。

　　老板过来后，先听刘林把事情的原委讲一遍，老板娘跟着辩驳。

　　“那出门了，就不负责了。”老板说。

　　郭凯峰等围了上来。

　　老板看刘林的样子并非街中混混。事情绝对有因，他知道老婆最近收到假钱向他呕过气，他显得很老道，接着把钱一张张排开，拿起破角的十元：“这两张在银行可以换，破损程度不严重。”又把手轻轻地按在另外三张上，抬头看了刘林一眼，和气地说：“好，这样，既然这样的事发生了，我们来承担一半。”

　　刘林见此势头，对方已作退让，只好点点头。

　　“给他二十五块。”老板盯了他老婆一眼。

　　老板娘摆出一脸不愿的神情，拿出十块：“最多给十块。”

　　“你当我们乞丐吧。我是看老板说了话，给一半，我就认了。可你……”李晓泉关键时刻帮着解围。

　　刘林的眼光发绿，恨不得吞噬了这个黑心的女人：“你看么办！”然后背侧对着她，又叼着烟紧瞅了老板一眼。

　　老板又发话了，态度强硬了一点：“给，给他二十五。”

　　“没有钱了。”依然不情愿地从包里摸出五元出来，“就这么多了。”可她的手把腰包口捂得紧紧的。

　　刘林一直盯着老板娘，从她把手伸进钱袋拿出五块的那一刻，就见着了面值二十元和十元人民币的一部分。

　　老板娘一口咬定她没有多余的钱，老板默然。

　　刘林急了，把十五元推向老板娘，目光如电，喝道：“如果你袋子没有二十五，我这钱就不要了。”

　　“你就给他！”老板的声音更加强烈。

　　“以后不要来买烟了。我不卖你烟。”老板娘不情愿地把钱从袋口翻出，甩出来。

　　刘林当时真想煽她一把掌，爆炸声的那种。他狠狠瞪了老板娘一眼，好像是说你什么态度，老子劈了你！

　　刘林迅速抓起钱重重捏成团，插进口袋。

第八章
8

　　过了一个新年，同学们带着美好的憧憬回到校园。老师们的教学一如既往，同学们的学习一如既往。课堂上，没有几个人真正关心老师讲什么，逃课是家常便饭。很多人心猿意马地坐在教室里，仅仅是为了最后的签到，手里捧着手机偷偷发着短信，或是睡觉、看小说，更多的是窃窃私语，议论到兴奋点上，周围的同学会射来几道好奇或嫉妒的目光。

　　上大课时，教室里的人多些。郭凯峰发现身后有个靓女，想回头瞄一眼，又显唐突。李晓泉和晏青不在身边，刘林仍在角落磕睡。正巧，老师要前头的同学传资料给后面，郭凯峰趁机瞅了她几眼，只见她白嫩的面颊浮现出了如荷花瓣尖的粉红，瞬间郭凯峰定住了，那种赏心悦目的美牵起了他心里最深处的回忆和最高层次的陶醉。与她的视线相撞时，郭凯峰那褐色的瞳仁闪过一道惊喜的光芒，是一双温柔而似曾相识的眸子，恰似婉如。

　　郭凯峰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而这女生似乎察觉有人窥视她便低下头看书。刚下课，他私下向阿波罗打听这女生的情况。阿波罗淡然地说她叫雨怡，从不和陌生人说话，尤其是男生。让他趁早打消一切念头。郭凯峰以为上回得罪了她，她的气还未消。

　　最终从阿波罗弄到了雨怡的寝室号码。晚饭后，郭凯峰便开始行动了。他手中拽着写有电话号码的小纸块，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了出来，来回几次后，就拨出她的号码。只听到嘟嘟嘟的电话声音，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狂热的心跳，三秒，四秒，……十秒，他额头渗出了汗珠。

　　“喂，你好，你是？”终于有人讲话了。

　　“请问雨怡在吗？我找她有事。”郭凯峰用超温柔的声音问道。

　　“雨怡，是找你的！”对方把电话递给了雨怡。

　　“喂，你是谁呀？　”雨怡问。

　　啊！好温柔的声音，此刻郭凯峰的心都快要融化了，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你不认识的。”

　　“你说啊，不然我把电话挂了。”看来雨怡讨厌陌生人吊她胃口。

　　“我是二班的，想和你说说话……你是哪里人？　”郭凯峰很有耐心地问。

　　“噢，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问一问撒。看是不是一个地方的人。”

　　“钟祥的，知道不？　”　她反问道，

　　“哦，哦，是钟祥的。”郭凯峰得意一笑，“可我没听说呢。”

　　“嗯？！”雨怡故作生气地回答，“我以为你知道呐！”

　　“我以后会知道的。”郭凯峰蛮自信的说。

　　闲聊了将近一小时，郭凯峰感觉她天真而单纯。以后，他时常给雨怡打电话。月圆之夜，郭凯峰在图书馆耐不住寂寞，独自在校园内闲逛，偶然见到雨怡提着大包小包往寝室的方向走，大概是刚从市内购物回来的。他偷偷地望了望她。

　　郭凯峰不敢打招呼。他又不甘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