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先编一支分舰队到侧翼警戒。”参谋长说，这想法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突然袭击旗舰猛地一震，众人还来不及了解更多，随着脚下传来的动力加速的震颤，船身快速地倾斜了六十度，然后用一个漂亮的翻身动作进行了一次机动规避。在外面，一团巨大的火焰夹杂着撒尔人飞船的残骸与拜占庭等人擦身而过。
“右满舵，加速三，航向三七九；打开右侧能量防护盾，加注百分二十能量。”旗舰舰长大声吆喝着战斗口令。
“是撒尔人的攻击机。”船长一边指挥手下进行规避一边报告情况：“投出约二十余枚光子鱼雷，我船船尾命中两弹。损管队正在营救。”
“什么方位来的？”拜占庭直觉上感到这些攻击机是来者不善。观察艇向他报告：“撒尔星的背阳面。”众人不由得一起仰起头看立体作战地图：一大群一大群的战机透过撒尔星的黑暗阴影，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遥远恒星甚是吝啬的将些许光辉洒在那些黑色的飞行金属身上，那些凶猛灵活的战机如同披了闪亮铠甲的武士般将数百条光子鱼雷射向坚如磐石的宇宙战舰。
“近程防御系统射击！飞船的护卫战机出动！旗舰进行规避！”拜占庭喊道，脚下的旗舰颤抖着将巨大的身躯拖向一边，两侧立刻迎出百余架鲜红刺目的战机将撒尔人的攻击编队拦在外面。
拜占庭的参谋们立刻看出这是一个决好的、百年不遇的战机：“撒尔人的主攻力量是在撒尔行星的背阳面，他们的主要作战意图是打击我们的战略机动力量，因此此时的战局已是千载难逢的舰队决战了。我们的作战目标必须马上更正为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然后再考虑对地面的占领。”
当作战意图一旦改变时，在撒尔星寂静的另一边，展开了一场规模更为空前的激战。太空里无数的大的、小的火花在一朵朵的盛开着，瑰丽，并且威力强大的光线在急促的交织映射。
“历代的战争告诉我们。”拜占庭感慨的告诉身边的人：“战争的目的就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一旦将这些支撑民族独立完整的骨头打掉以后，那个民族就是一个没有脊梁的废物了。你只需要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对他们说：‘喂，给我跪下”；然后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众人不无敬畏地随他的目光向战场那边看去。整个舰队上的炮塔灵活地转动着，调整着炮口的角度，它们全部指向那个海绵星球的背阳面，没有击中敌人的火力径自落到深邃而暗淡的地表，在漆黑的大地上点起了星星点点的“烛光”。
撒尔人的攻击终于停止了，透过星际空间满处飘浮的残片，撒尔人的最后堡垒历历在目了。从宇宙里几乎可以感觉到一伸出手就能把握住它；拥有一颗星球的感觉，有时会让人误以为自己就是神。
拜占庭以神的心情屈尊踏上撒尔人的土地受降时，撒尔星残存的居民显得非常热情地交出了土地统治权的象征—一把金色的钥匙，并对他深鞠一躬。拜占庭非常满意这种顺服，他不无得意地对身边的随行人员说道：“各位，我说的是没错的吧——当一个民族的脊梁被打掉了以后，你可以得到一切。”他又扭头对那献降者说道：“请跪下。”
“先生们。”献降者昂首而立，“欢迎来到撒尔星，不是因为你们是胜利者，而是因为你们已经陷入了一个泥潭。当你们在星际空间中领教过我们的勇气之后，我想各位会得出一个结论：撒尔人已经没有了空中力量，无法进入太空去为牺牲的勇士们报仇了。
“我们很高兴你们自己能下来与我们面对面的搏斗，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留下领受每个撒尔人的牙齿和指甲；要么，就拿着你们曾经有过的荣誉滚蛋。不过历代的战争告诉我们，侵略者很少会比较明智地选择后者，他们更多地是选择葬身异乡。咱们走着瞧吧！”
莱奥尼亚的礼物
在宇宙第二象限的区域里，莱奥尼亚人的文明以永不间断而著称。为了这个荣耀，星球付出了代价：大量的能源分秒不停地被消耗，无数的垃圾无时无刻都在被制造出来。为了维持高速的进步，莱奥尼亚人制造了一些相当危险的垃圾，却始终找不到很好的处理办法。起初垃圾被扔到远方的荒野，但是星球上很快住满了人。于是垃圾被收集到一个个巨大的铅球中，深埋在地下。随着文明的繁荣，人们一步一步地向地下拓展，建立了一层又一层的莱奥尼亚文明，终于到了连地下也没办法容纳这么多危险垃圾的地步。
莱奥尼亚星的头顶有一颗月亮，科学家提议把那些无法利用的危险垃圾再集中起来，运送到月亮上。可是有人强烈反对：莱奥尼亚人自古就崇拜月亮，把月亮当作垃圾站，实在是亵渎神灵，绝不可能为宗教所容许。这时候天文学家及时站了出来：他们发现了一个奇妙的天体，经过计算，它将在未来的某一天和莱奥尼亚星擦肩而过，然后驶向宇宙的深处——极深处。天文学家保证这个天体上面没有生命，而且不会再度光临莱奥尼亚，因此是一个绝好的抽水马桶。于是大家又一次令人感动地达成了一致，就这样，一个巨大无比的铅球被制造出来，里面装上了有史以来生产的所有危险的垃圾，包括一些放射性的垃圾。
当天上的使者经过时，莱奥尼亚人把巨大的铅球运到它上面。铅球里面的危险物质释放出了热量，融化了天体的地表，好像石沉大海，莱奥尼亚人送给宇宙的这个礼物就自己慢慢沉到了马桶天使的内部，然后被冲往宇宙无尽的深处。
莱奥尼亚以其不间断的文明著称。为了这个荣耀，垃圾又开始成堆地出现，马桶天使给了莱奥尼亚人启示，人们建造了一系列坚实的铅球。每当到了整个星球大扫除的日子，我们就能看到一个铅球装满文明排泄出来的垃圾，腾空而起，追寻着它的前辈——马桶天使。因此，在夜晚降临之后，人们如果把天文望远镜对准深邃的宇宙深处，就能看到一串好像不动，实则在不停向前飞行的珠子，一颗跟着一颗，由最近升空的那一颗联系着，好像莱奥尼亚放飞在宇宙中的一个风筝。
莱奥尼亚人发现星球在变小。这在一系列不同时期制作出来的星球仪上体现得非常清楚：并排放置的星球仪，相邻两个之间没有什么差异，但是当人们按照时间流逝的顺序由第一个向后望去的时候，就发现星球正在明显地消瘦下去。科学家给出了答案：物质不灭，文明的进步由物质的损耗换取，文明在吞噬它自己，消化后的粪便却排到了别处，物质不能完成循环。
文明仍旧很饥饿。惊慌的莱奥尼亚人不能阻止文明生长的速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星球被吃掉。新的能源不尽如人意，垃圾还在产生，没有别的出路，只能继续升空，风筝还在飞翔。
莱奥尼亚星已经贫瘠了，文明需要新的供养者。莱奥尼亚人分成了若干支，乘坐着巨型的飞船，离开了故土，各自驶向宇宙的不同地方，开始了飞船文明的时代。风筝断了线。
逃难的莱奥尼亚人，据我们所知，仅有一支存活下来。其余的都死于宇宙的荒漠了。
仅存的莱奥尼亚人其实是一群绝望而异想天开的家伙，他们决定跟随风筝，看看能走到什么地步。最后他们追上了马桶天使，发现它已经被一个恒星俘获了，成了星系里的一颗位置适当的行星。如今冰雪已经融化，气候也不错，一颗新行星的胚胎在孕育中。之前显然发生过一场剧烈的变故，莱奥尼亚人找到一些破碎的铅块，里面危险的垃圾已经和新的大地融为一体。值得一提的是，新的海洋里已经有了生命的迹象。
让人尴尬的是，生命在这里显然具有非自然的进化速度，已经出现了一些简单的多细胞动物。还有几颗铅球珍珠等着它们，海洋里的生命继续马不停蹄地变异着，爬行动物大概就快要登场了。莱奥尼亚人没有把推理进行下去，他们不打算贬损自己，眼下有更多实际的事要做。重建文明需要时间，在此期间，一旦有新的智慧生命形成，就还有许多事需要莱奥尼亚人去教他们，那时候，他们甚至会被称为神。
又一场文明就要开始了。
永 恒 之 地
在整个宇宙中，印特诺肯定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这里的所有事物，都只由同一种物质组成。星球只含有一种元素，或者说，星球自身就是这种元素的巨型单质。无疑，印特诺是一颗纯粹的星球。
这是唯一一种具有绝对惰性的元素，自它形成以来，就从未和任何其他元素发生过反应，没有任何药剂能腐蚀它，因此人们通常称之为——永恒。
印特诺人的生活很幸福，他们从来不知道欲望是什么，因为所有的一切，人与人之间，人与事物之间，事物彼此之间，也就是说所有的我与他之间，都只是在外形上有所差异，而大家的内在本质却都是一样的。每个人，不论是哲学家还是艺术家，都有一颗纯粹的心；每样事物，不论是花还是草，都和人一样，有着同样纯洁的灵魂。在印特诺，所有的存在都是神灵。
印特诺人本来不必花费时间来生活，因为一切都不会灭亡，他们将至少持续到宇宙灭亡的那一刻。奇妙的是，如此纯粹的印特诺人却具有艺术的气质，因而他们愿意去尝试生活：花时间种植，虽然这里只开一种香味的花；花时间去读书，虽然这里的书只讲述一种道理；花时间去争论，虽然每个人对事物的看法都是一样的；甚至花时间去恋爱，虽然彼此在对方的身上都能看到自己。在这里，生活只是一种体验，而不是存在的方式，更不需要为之挣扎。总之，印特诺人花时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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