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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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1+1-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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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攻击力几乎可以突袭一支超过三百人的周国部队,不过它们面对的却也并非寻常士兵。师服虽然受伤,其比寻常剑身宽出一倍的重剑上已经沾满了六、七只管蛹绿色的浆液;水术操纵者利用冰湖寒冷之气的有利条件,不停放出冰箭,专刺赤金具的四肢关节,纵使不能突破赤金护甲,也能迅速冻住,极大限制了赤金具的速度;虎贲侍卫则整体行动,或使长枪、或持短剑盾牌,远攻近守、相互策应,极有章法。二十几人竟然硬顶下了赤金具一波又一波攻击,死守着那根越绷越紧的锚链。   

  巫镜站在冻住锚链的高高的冰堆上,看着众人与赤金具杀得血肉横飞,一阵阵的心惊肉跳。眼见防线逐渐被压缩,连虎贲侍卫都已有数人挂彩,巫镜拼命回忆还能排上用场的符文,终于拼凑出一张,谁知一发动,竟然将自己冻在了冰里。   

  他急出一身冷汗,突地听见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十丈开外,他放出的冰晶符文在冰湖的帮助下开始发威,数十根尖利的冰刺突出冰面,将毫无防备的赤金具冲得阵脚大乱,其中十几架来不及躲避,被穿在冰刺林中动弹不得。这些冰刺绕着冰柱迅速扩散成一圈,形成一道屏障,把赤金具分割成好几部分。只听号角连连,赤金具们迅速退却,以重整阵势。   

  疲惫不堪的武士们终于暂时松了口气,都回头叫道:“好!”巫镜苦着脸道:“好……谁来救我……”枫凌虽已累得瘫软在地,见到他的模样,仍忍不住笑道:“你……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笨的家伙。怕什么,打完这场,让水术使给你解开。”   

  巫镜还要叫苦,一声尖锐的啸声自头顶传来,众人刚抬起头,就见一艘梭型星槎闪电般划过,低得几乎撞上巫镜的符文冰盖。师枥道:“是云中族攻击力最强的冲梭,对方是打算从空中袭击我们吗?”   

  巫镜道:“开玩笑吧?这样恶劣的天气,再说还有这冰柱冰盖阻挡着,谅它也不能做什么。”众人都点头称是。   

  但那冲梭远远地绕着冰柱转了个圈,突然弹出四支铜翅,摆出了俯冲的架势,迅速接近冰柱。巫镜心中咯噔一跳,还正想着冰盖可以挡住它时,它陡然降低高度,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钻入冰盖之下。“啪啦”一声响,当它钻出冰盖,收回两支铜翅开始爬升时,冰盖下已经有一半的人身上插满了箭,鲜血狂喷,死于非命。   

  巫镜幸亏在枫凌旁边,枫凌张开土盾往他身上一扑,挡下了最致命的攻击,但她自己右腿上却中了两箭,痛得连喊都喊不出来。巫镜一眼看出去全是红色,柱上、地上、破碎的盾牌……全是血,热腾腾的血。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自己也变成了冰柱,一动不动……猛地腿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回过神,却是枫凌使劲咬了他一口,虚弱地道:“快……快逃吧……”说着脑袋一偏,昏死过去。   

  尖啸声再度袭来,巫镜本能地想要跳起来,谁知手仍被牢牢冻在冰里,根本动不了分毫。忽听师枥叫道:“过来!没死的过来!”剩余的十来人拖着受伤的人跑到师枥身旁,师枥喝道:“统统伏下!”   

  师枥看着它在远处转过了头,以蛇形方式灵巧地避开虎贲侍卫们射出的箭,从容射杀十数人后离开,便知道对手绝非寻常之辈。在这样凛冽而纷乱的风中,冲梭毫不费劲地穿插、翻滚,借助风力爬升、俯冲,仿佛风是他的仆从一般自如。   

  师枥闭目聚神,蓦地须发皆张,所有精神都灌注在面前的琴上,但十指虚提,并不发一声。星槎的呼啸声越来越近,连冰面都跟着颤动起来,地上伏着的人一个个心快得几乎跳出嗓子眼,师枥仍纹丝不动。   

  巫镜心道:“完了,今日要死在这蛮荒之野了……”说不出的悲苦,不禁闭了眼,抱紧枫凌。   

  四支箭破门而入,“波波”数声轻响,箭尖红光闪动,铜制箭头破开,但劲力未减,正在凝神控制血水的枫华齐韵猝不及防,左肩中了一箭。虽然在箭刺入的瞬间她施展金术顶了一下,但破裂的箭头已像柄旋转的小刀般在肩头剜出老大一个洞。她退后几步,重重撞在墙上,咬紧牙好容易才阻止自己喊出声来。   

 舱门一震,又是四箭射入,这一次射入的位置距离地板只有一尺高,枫华齐韵猱身躲开,知道对方是想敲山震虎,逼开自己方可砸门。果然对方射几轮,就砸两下门,再射几轮。枫华齐韵躲在箭射不到的死角,忍痛拔箭,但箭头刺入肉中太深,且破开的地方仿佛倒钩一般拉着肌肉,怎么也拔不出来。眼见那舱门已经被砸开两个大洞,马上就要沦陷,她情急之下猛地一扯,顿时痛得眼前发黑,一跤坐倒。   

  “砰”的一下,门被顶开了,武同术带头冲了进来,大喊道:“搜!格杀勿论!”十几人寻遍了锚室,却未见到敌人,只发现一处墙壁的木板被撬开,里面是漆黑的舱壁夹层。士兵们正要追下去,武同术忙道:“别找了,两个人守在这里,其余的先跟我把锚卸掉!”   

  系锚的铜座极是粗大,而且与星槎最坚固的龙骨相连,无法卸掉,只能在链条上打主意。但链条是铜链与飞煌草编成,极坚韧,寻常刀刃根本割不断。武同术知道厉害,便吩咐道:“拿火来,烧去飞煌草!”   

  一名士兵拿来火把,正要凑到链条上烧,忽地下锚的舱口外一枝水箭射入,将火把弄灭,还刺伤了士兵的头。武同术惊道:“躲在舱外?”他伏在地上,冒险地伸头出去看,只见一名浑身是血的女子不知用什么法术紧紧贴在外舱壁上,见他探头出来,手一扬,又射出一枝水箭。武同术缩头避开,想要用剑刺她,那女子脸色苍白,却还向他笑笑,爬到一个长枪也够不着的地方。看她肩背耸动、气喘吁吁的样子,想来受伤也不轻。   

  武同术叫来三名侍卫,加上四名弓弩手,一起守着锚口,叫道:“快烧!”两名士兵忙重新点燃火把烧链条。忽地锚口处狂风大作,刮入室内,吹得人眼都睁不开。火把吃不住这么强的风,再度熄灭,风又忽地小了。武同术满头青筋地探头出去,正见到那女子伸手招回旋风。风吹得她的秀发和衣服飘飘扬扬,云在她雾身边聚集、翻卷、消散,仿佛云中仙子。   

  武同术缩回头,顿了片刻,方道:“快……快拿东西来塞住锚口!”   

  伴随着铜甲护板刺耳的咯咯声,冲梭的底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船头猛地向上一仰,直向那厚厚的冰盖撞去。武宽仍坚持往下看了一眼,只见舱底弓弩射出的箭在半空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纷纷断折。攻击者应该是那位琴师,武宽眼力极好,甚至看得见他口中喷出的鲜血。以琴音抵御冲梭那力道无与伦比的强弩,恐怕他自己也受伤非浅。武宽又往后看,不出所料,同样无形的一股力量袭击了尾部的平衡翼,一支铜翅破裂,冲梭开始盲目乱蹿。   

  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损失几乎不算什么,弹出两支辅助铜翅,升起舱顶的定风帆,冲梭已经驯服地重新回复到平衡状态。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一阵风从下方刮上来,被冰盖一拦,变成散乱,他于是驾御冲梭迎上这股乱风,尾部一甩,几乎贴着冰盖盖底钻了出去。   

  钻出冰盖那一刹那,武宽突然浑身一震,使劲转头看去,然而冲梭钻出冰盖后,被一股强风推得飞速爬升。武宽心神激荡,直到坐在他身后的副手大声叫喊,他才回过神,赶在冲梭撞上菱号下方的着陆支架前稳住了船身。他的副手叫道:“大人,我们有两支铜翅损失,一架平衡翼破损,是否要回舰更换?”   

  武宽以一个俯冲的行动作回答。冲梭垂直地冲向冰盖,但这一次他并不打算钻入其中射击,而是在接近冰盖时迅速拉平船头,就那么绕着冰盖外缘一圈圈的兜着。副手正仔细观察地面,忽地眼角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等他抬起头时,冲梭正高速掠过一根铜链,离得之近,差点把突出的铜翅削掉。   

  副手吓了一跳,随即惊恐地抬头望天——见鬼,那铜链直入云雾,难道是系在菱号星槎上的一根缆绳?为什么直到此刻还没有把所有缆绳收回?   

  前面的常吉士武宽停止了绕圈,驾驶冲梭向上爬升,准备进入攻击位置。副手听见他喃喃地道:“果然厉害。”   

 巫劫再度睁开眼。他没有看周围伤亡惨重的虎贲侍卫和石兽们,目光始终只集中在一个方向——天上云雾中那团巨大的黑影。   

  浑身没有一处地方不痛,彻骨的痛。嘴角的血刚刚抹去,鼻子、耳朵……甚至眼睛也开始流血……滚烫的血。肺里如烧起来一般,即使张开嘴大口吸气,也总是不够……   

  他知道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哪怕只是站起来,所耗费的力气也可能随时要他的命。但他还是站起身来。   

  他第五次举起了弓。他的动作非常轻柔,仿佛举起的不是弓,而是三岁的矢茵纤弱娇小的身体……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因为脸上的肌肉僵硬,这微笑比哭还难看别扭。   

  他伸出右手,扣住那光的弓弦,慢慢地,使尽全身力气往后拉……拉……拉出一支光的箭。这枝全凭灵力构造的箭掏空了他所剩无几的生命,他一时眼前漆黑,干脆闭上眼,不管七窍处血越流越快,也不管心越跳越慢,什么都不管,只是拉弓、拉弓……直到弓身浑圆。   

  好了,连耳朵也听不见了,所以连最后三具石兽用身躯替他挡住从天而至的箭时发出的惨叫,也没有动摇他的神智。他看不见,听不着,可是他知道那东西在哪里。   

  那东西在挣扎,在咆哮,在歇斯底里。尾部的九具冲镧已经以最大能力喷射,所有能稳住舰身的定风帆、辅帆、水平翼、辅翼、尾翅、腹翅……都已打开,但是仍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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