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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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唐-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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铩D慵怂壳籽奂模糠匣埃〈蟾缧砹耍客郏忻挥信恚±顐m的人死绝了?”他回神,拉了我一路小跑,边跑边问,自问自答,容不得我插上半句。
“喏,这边风景好不好?位置绝佳呀!”郭旰蹭地爬上一座毡帐帐顶,我伸手给他,他不费吹灰之力拉我上顶。
“那个人,黑甲的,就是史朝义,呜,大哥也在。漠北威风鼓啊,擂得好,不是我说,他还真爱显……别动,小心着。”
“郭旰,那史朝义……朝义哥哥……”我把住他臂,倾身向前。
双雉盔,额前薄铁为沿,缀有风翅纹饰,冠饰玉翠,顶插双雉尾羽。
明光铠,身甲护颈翻卷,披膊呈龙首状。胸甲从中左右两分,各有护心镜一枚,纵束甲带,横扣背甲,自腰带上腹甲绘成山纹,腰带下垂膝裙、鹘尾,下缚吊腿,胜举衣甲。
黑盔黑甲,双雉盔,明光铠……
“小姨,珍珠,记起什么?啊,记起了?”郭旰晃我,我呼之欲出——
“咚——”黑甲之人腾空飞跃,挥槌击鼓。
祭我认望之纛矣,擂我黑牛皮幔,响声冬冬之鼓矣!说得可是如此?
鼓是军中的威风鼓,两面蒙以牛皮,皮面边缘鼓钉三排,二二成双,架于鼓架。
槌是乌木鼓槌,其声明亮,槌头巨大,槌尾修削,红绸为饰。
只见他鼓槌挥舞,彩绸翻飞,上打、下打、缠腰打,每一挥槌每一击鼓,挺拔浑厚,狠而不蛮。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如雷,震撼大地。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
步骑进退有序,有弛有张、活而不乱。
他弓步向后退、滑步收势,随后,左腿大步前跨,右腿发力蹬地而起,势若龙腾,形如虎跃,空中踢踏停滞,“咚—咚—咚—咚——”,落地、反身、再槌,“咚!”最后一击,鼓声响彻,轰鸣回旋,湮湮尘埃落定,威风鼓面已破,鼓槌击于土墩——
“啪啪啪!”
我只拍了三下,我发誓。
“珍珠,不是叫你别作声嘛,麻烦!”郭旰痛苦哼哼。
“你只叫我别动。”我自知理亏,其实不能怪我,营前点兵我见得多了,象史朝义这般亲擂战鼓是第一次见,实在是气势磅礴声势逼人,不过一旦收势却是这样的鸦雀无声,我,遏,他们没听到吧。“郭旰,我想下去,让我躲一下,郭旰!”郭旰遁土而逃,一黑一白两人却移步向我,仰面驻足,笑脸放大。
“珍珠,下来。”大哥拍手叫我,我蹭地滑下,安全着陆,他扶了把,黑皮手腕在腰间一搭即放。
“这是什么花?结香花,马缨花,银缕梅,很美啊,送我一朵好不好?”史朝义双手虚空拢住我手捧鲜花,那是我在山径上采的,九月菊花盈枝,流苏小花满山遍野,我独喜欢这些绢黄枝柔的小花,蕴意……
“这朵,瑰红的好不好?”我挑起一朵瑰红结香花,结香花花多黄色,瑰色花容美丽,又极少见。红配黑,绝色惊艳。
“好,好,瑰红,你知道我喜欢红色,记得的,记得的……”他托了花,鼻尖轻嗅,唇线轻触。
“结香,又名打结花,打个结,许愿便能实现。珍珠,许个愿好么?”他在柔软的枝上打结,两个。
“许愿?大哥胜……嗯,哥。”我手上发痛,大哥停步稍等了下,牵我的手劲略小些。
“我懂了。”史朝义跟进帐,甩帘,伸了三根手指,“郭子仪,三万。”
呼,我额前留海吹拂开来。“好事成双,四万。”大哥吁气。
“啪——”双掌相击。
这是什么意思?借钱?借兵?他们自顾眼神交流再不理我。
更鼓点灯,我一目十行翻阅古书,史朝义临走时问我可喜欢他点兵擂鼓的模样,我用了四个字来形容——英武激越,他大笑而去,还考了我句。“击鼓其镗,踊跃用兵。”他哼唱了句,象歌又象赋。第六句、第七句,“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后的第六、七句,这是他考我的。
“还不睡?今日我忙了些,没顾上你,你睡这,我再晚都会回来,明日叶护到,我们吃顿团圆饭。”大哥进帐匆匆,洗梳换袍,他穿衣穿袍讲究,进宫穿朝服,点兵着甲胄,例会换便袍,连夏日里袖口卷几摺都自有一套理论。“哥,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出自哪本书?我想不起,就是耳熟。”我放弃,大海捞书,孙、吴、司马、尉僚、武经,书案上的兵法走马观花个遍,一无所解。“什么意思?史朝义考你的?”大哥弄清原委,摁眉扫眼,笑得意味深长。“早点睡,九月十二出征,明日我陪你,一整天都是你的!”
九月十二,就是后日,后日出征,那么快!我追出营帐,只见中军主帐迎出一人,与他并肩而行。
“总共十五万,回纥一万,朔方七万,那边四万,其他零零散散大概三万,十五万对二十万,运气实力对半……”
凕凕夜色,他二人愈行愈远,渐不可闻。

第三章 战鼓擂(三)

大哥一夜未回帐,我也一夜迷糊辗转。一早被军号惊醒,醒时枕边叠了整齐的衣服,珠白襦裙,裙内加著膝裤,金绣披罩,是回纥身份高贵女子才能着的女服。通常穿着回纥女服需挽成椎状的回纥髻,两鬓插上簪钗,腕颈耳边佩以翠环耳珠,灿若银铃。
正对镜频照大哥挑帘进帐,“哥,忙了一夜?要不要睡会儿?”我舀了炖了一宿的燕窝粥给他提神,材料是那个广平王送的,整盏的西域白燕,大哥要我心安理得收下,说是不要白不要。“不睡了,待会人多得很。”他脱衣换袍,随口哼哼,“赐劳赐赉,惟其所欲!移地建真他妈的小色狼,仗没开打倒想着分红了,舞姬歌姬一大帮,他以为秋游啊,败家……”
“移地建?移地建!叶护那个弟弟呐,我认识他,他救过我,西受降城,李——呜——哥——”
他突然压向我,我吃重后仰,背脊着榻一刻一双大手及时衬上我背。“痛不痛?”他忙不迭问,我摇摇头,撑力想爬起。“不痛?这样呢?”他抚过我肩胛,指间重点。“嗯……”我皱起眉,这样的力度,我的背……“伤口还是有点痛是不是?珍珠,闭眼,放松些,我看看……是哥哥,放心,哥哥不会害你的……热吗,是哥哥的手……”我背上热源游离,附在肩胛,附在腰背,然后像是沉没一般,瞬间没入骨肉,没了知觉,没了痛楚。
“……记住了吗?珍珠……还有一个人,李系,你也不认得的……”
“嗯,哥哥,记住了——”
“郭子仪!”
突然间的一声暴喝,我一下惊醒。
“郭子仪!你干什么!”
我懵懂地睁眼,帐门边模糊似有一人,夹风夹势冲来,劈手夺我。
“珍珠!珍珠!怎么了?醒醒!哪里不舒服!”他揉我,拍我,紧紧裹我,我肩胛凉凉,微凉滑顺的锦锻一下贴身。“啊——”我惊喘,手足用力。“别动,你身上……我帮你穿。”他控牢我双臂,我惊愕万分。他包住我肩的掌下,他紧贴我身的袍下,我的身体,背肩半裸,襟扣全散。
“珍珠刚才晕倒了,我看看她刀伤可有发作。”大哥撇开他扶我坐起,我愈垂愈低,绞手衣摆,他拢紧我胡装衣襟,细细扣好,再捡起金绣披上我肩。
“元帅……”我挣了挣,手被抓起,握得紧紧。“子仪,你要带珍珠随军?这衣服是……你又要把她放在回纥兵营?”李俶紧抓我手不放,事实上他一直抓着我,从冲进营帐到现在,他始终握住我手,只在大哥为我披金绣时才左手换右手。
“嗯,我要带上她。”大哥在我头顶说话,我猛地抬头,又惊又喜。这回纥女服……带上我,哥哥要带上我!
“我早说了住山上终是不便,我已在城里寻了一处幽静安全之所,只待午后送她住去,这样,你不放心?”李俶扳过我肩,我难掩失望,他是军中主帅,若是他不许大哥也无可奈何。“元帅。”我细声叫他,语出自闭,两军作战女眷随行本是不妥,更何况我一无所长只是负累,“哥哥,我在山上等……”
“我要带上她!”
“凤翔城还是我营中,两者择一!”
他二人同时打断我,一个坚持己见,一个早知其意。
“殿下找我有何事?”大哥突然转变话题,抓过我另一只手,也不管他跟或不跟,牵起我就往外走。
“李光弼要依军法处斩仆固玢,快行刑了,我来告诉你一声。”李俶往后拽我,大哥停步僵住,“你怎不早说!”他跺脚,放手飞奔。
一手施力一手松力,我向后跌去,环抱接踵而至,我下意识推开,放声叫道,“你什么意思!你怎不早说!”
“珍珠?”李俶似楞了下,“珍珠。”他又唤我一声,象是一下难以确定。
“我……”我呆了下,我怎会用这种语气对他又叫又喊,“哥哥,辕门!去辕门!”我大叫辕门,大哥果然直奔那处,迎面劈手夺过一名军士背上弩弓,上膛发射,空中三道弧线锐啸射出,“轰”地,远处人声嘈杂。
“我带你过去。”李俶抓住我臂,我一挣不开,他揽定我腰轻身而起,几起几落,转眼追上大哥。
“李俶,拦住李光弼!”大哥在我们身后叫,不知为何,他竟是不能象李俶那般腾身而起。“SHIT!”他咒骂,奔跑中飞起一腿踢折一排马桩,战马嘶声惊叫,他超身飞掠,转眼占了一匹战马直冲辕门。
一前一后,李俶带我赶到辕门,唐军在此扎营千顶,共七万朔方人马,从中军主帐至前锋营辕门,需过营帐百顶,赶到辕门已是晚了,辕门横梁上三支铁箭,正是大哥匆忙中射箭示警,辕门下血腥弥漫,值守军士正搬运尸首撒草末清理。
“别看。”李俶宽袖翻起,白袍兜头,我陷于他怀,抬首从他胸膛中好不容易解脱出来,他正笑如春风。他在笑,居然在笑!死的是仆固怀恩的次子,我大哥最看重的副手之子!你!我气恨抬腿就踢。“哟,别急,别急。”他以袖遮我,下颌在我额上轻抵,熟悉气息扑面而来。
“什么意思?为什么斩仆固玢?为什么斩前锋营的人?为什么不问过我?难不成,副帅之职换了你李光弼不成!”大哥强压强忍,最后一句震天爆发,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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