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流年纪事(续篇) 赵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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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夏流年纪事(续篇) 赵今-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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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像哄小宝宝似地哄我,哄我一声,亲我一下,从额头顺着往下亲,亲过我醉粉的脸颊,亲至我珠光粉嫩的唇瓣儿,厮磨中,他呢哝低喃,“你这坏孩子,做了坏事躲叔叔,好地方不去,北京饭店不老实待着,去玩不报名参加旅行团,是怕叔叔查到吗?小坏蛋躲叔叔,躲到一堆破烂垃圾里,北京城翻遍,找到你可费老劲了,幸好没出大事。”
  
  惊惧过去,是浓浓的愧疚,我再次大哭,“叔,对不起,对不起,我坏,对不起你,我坏,对不起……呜……”
  
  没有办法说出“对不起”那三个字了,因为叔已经吃掉了我的“对不起”,将我深深吻住,封住我所有的话语。
  
  大舌如灵蛇,温厚有力又灵巧地卷住左右躲闪的丁香小舌,耐心、爱心、包容心,无一不足,似一张空前强大而绵密的网,抚慰受惊且愧疚的我,在在诉说他深情不悔,痴心不倦。
  
  一个吻,一切尽在不言中,叔选择原谅我。
  
  叔无声原谅我,我更是愧疚,泪水凌乱,濡湿脸庞,夜风清凉,吹到脸上冰凉凉地一片,同时,酒精作用下,粉面热红,两厢交战时,如陷冰火双重酷刑,羞愧难当,不禁深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守住防线,辜负了叔;更恨自己即便是恨了,对与二哥的情事依然不悔。
  
  我只恨,不悔。
  
  我……
  
  我怎能如此……
  
  叔已原谅了我,我竟还能有如此厚颜不知羞耻的情感存在,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怕是要堕入地狱深渊……
  
  鼻端尽是他馨香温暖的体息,令我迷醉的怀抱,醇酒般浓烈情感的包容,但,我是不配的,我是个即使被原谅,也无法改过的罪人。
  
  心下发狠,我头一偏,唇瓣儿与叔分开,泪眼朦胧,灯光昏暗下,我看不清叔的面容,却感知得到叔的眼睛深邃安宁,是暗色的情海层层推进,我没顶,沉入海底,几欲窒息。
  
  “宝宝……”,叔对我绽开一抹微笑,美手抚上我的脸庞,爱怜地为我揩拭眼泪,絮絮叮嘱,如慈父寻回走失的小女儿,“以后,不要乱跑了,傻孩子,找你,真的好费劲啊,你跑个没影,不知我疼么?!傻孩子,你要心疼我啊,我伤还没好呢,为了找你,提前办了出院。坏宝,疼不疼叔叔,嗯?!”
  
  他这样,我当如何?
  
  提刀自杀的念头都有了……
  
  轻轻推开叔,推至一臂距离,然后,我擦干眼泪,对他深深一鞠躬,“叔,我不配你,也不配得到你的原谅,对不起。”
  
  说完,我退后一步,又是一鞠躬,接着,轻轻转身,离去。
  
  刚走了五步不到,身后霍然传来纷乱嘈杂的惊呼……
  
  “周先生,您怎么了?”
  
  “周先生?!周先生?!周先生?!”
  
  “快,叫医生……”
  
  “叫什么医生,拦住她!”
  
  “快,拿医疗箱来,就地包扎。”
  
  我被那些喧杂声惊扰,不用什么人拦我,我自动停了脚步。
  
  刚刚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叔身上,对外界感知格外迟钝,眼里只看得见叔的存在,这会我一回头……
  
  回头,愣怔,继而心惊……
  
  五步开外的地方,叔被人团团围住了,确切点说是被人斜托住,他身后有好几个人托着,让他堪堪站住,他身前有三个人,一人拿着医疗箱,一人取药,一人拆他身上沁血的绷带。
  
  这些人衣着各异,但是军人气质如出一辙,均是理着平头,身手干练,一眼望去,便知他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便衣警卫人员。
  
  再过几步距离,左侧斜后方,徐方坤被两个警卫牢牢架住,嘴里塞着一团脏抹布;右侧斜后方,则是江华、陈莉云那一群人,四个持消音手枪的警卫将他们团团包围,除了江华神情镇定,包括陈莉云在内,所有人均吓得目瞪口呆,说不出一个字,没有一个人敢吱一声。
  
  视线扫过无关人等,最后落在叔身上。
  
  由于换药需要,叔被人斜托着,解开黑衬衣,面朝上,那么,昏暗暖黄的灯光便恰好落下,笼着他的上半身,他沉默地凝视我,姿势一如圣徒受难,坚韧隐忍。
  
  双腿有自主意识一般,步步向着叔走去,最后,我停住,颤抖地握住叔的美手,那手温中带着凉意,本是无力,知我握了它,它却又拼了力来反握我。
  
  被那温凉凉的美手反握,呆呆看他半晌,我想正常点说话,却是不能,小嘴一张,泣不成声,“叔……你……你不……不要这样……我好难受……”
  
  叔沉沉望我,不吭声,仅是唇动,他无声问,“你找了借口,是要离开我?”
  
  周围人多耳杂,我晓得他不想让人窥听,于是,我也以唇语回他,“不是,我的确配不上你,我坏透了。”
  
  “我不管你坏不坏,你就说你还向不向着我吧?”
  
  “叔,我向着的。”
  
  “还心疼叔叔吗?”
  
  “疼的。”
  
  “那你回来!宝,你还小,性子不定,容易受诱惑,把持不住,你和他不过是一时迷了路,叔叔愿意原谅你,牵着你的手回到正路上,你回来继续和叔叔好么?我也有错,明明知道你心里还装着他,我就应该好好守着你,守一年不行,我就守十年百年,总能守到你心里完完全全只装着我的那一天,我不该那么轻易放你回去,是我的错,好么?”
  
  “叔,你没错,都是我的错……”
  
  “宝,乖,咱们不说谁对谁错,好么?我年近四十才得了你,你说走就走,也不想……”
  
  什么年近四十才得了我……
  
  好不妥的话,说得好像我是他娇养的小女儿,养至刚成人,就被个野男人拐跑了,害他这个当爹的苦苦寻我似的,真是,他怎能这样说话,羞人不羞人呐……
  
  我脸滚滚烧红,竖眉瞪他一眼,他大概也意识到了,倏地停了唇语,清贵俊雅的面容透出微微晕红,老辣如他也会狼狈至厮。
  
  他微咳一声,带过面上狼狈,可依然美手不松,稳稳握住小手,神情是一股脑豁出去,“你个磨人精,你说你留不留下?别说什么配不配的话,说‘不配’,是不喜欢的理由和借口。如果喜欢,那就是配;如果不喜欢,那就是不配。你说吧,到底是配还是不配?”
  
  他都这么说了,态度也摆出来了,我哪里说得出什么“不配”,他说得我心里好甜,若是周围没碍眼的人,我肯定是要扑到他身上,使出百般妖娆与他缠绵欢爱,告诉他,我心里是有多甜多喜欢。
  
  我是罪人,那些厚脸皮的话,我说不出口,因为我的确是不配,并不是不喜欢他,对于他的问题,我只能通过无声的动作回答他。
  
  牵了美手,放置唇边,小嘴微张,贝齿轻啃,我啃啃咬咬,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叔,眼波斜飞,神儿出窍,与他勾勾搭搭,缠缠绕绕。
  
  如此,轻轻啃咬,渐渐地,叔眉宇间透出点不同寻常的喜色,他望着我,深深望着我,乐极,最后,吭哧一声,笑了。
  
  这时,叔身上的伤势已被处理好,身后那些人慢慢将他托直站正。
  
  手拿医药箱的警卫离我比较近,他小心翼翼对我说:“夏小姐,为了周先生伤势好转,您最好扶着他点,他的伤不能再反复了,会难以痊愈的。”
  
  我本已脸红,被这警卫另有深意的叮嘱又弄得更加脸红,我低低“嗯”了一声,然后,主动搀扶叔。
  
  原意是扶他,可是,他胳膊一展,长臂搭上我的肩,把我当做他腋下的拐杖,变相搂我入怀,我乖顺地窝着,再不乱动,怕牵累他伤势。
  
  叔呵呵低笑,薄唇啃一口我的右耳尖尖,嗓音里满是暗示意味,“等会回去再收拾你!”
  
  “叔……”,叔羞得我低低垂了头。
  
  叔似倚非倚地揽着我,意态看似慵懒,却另有凌厉之气,无形中叫人胆寒,他侧低头看我,微扬了声,问:“楠楠,你想怎么处理垃圾?”
  
  “子辰,我听你的,你想的,就是我想的。”我学叔,声不低。
  
  “这样啊——”,叔稍稍拉长了音调,他目带冷光,示意旁边两个便衣警卫,“那好吧,你们俩过去帮忙,人嘛,先打着,打到我高兴为止。”
  
  话音落,架住徐方坤的两位便衣警卫,把徐方坤双臂反折,双双出腿往他膝窝一踢,立刻,徐方坤跪地上去了,他们俩摁住他跪对我。
  
  另外两位便衣警卫,一前一后,往徐方坤身上招呼过去,打得他一颗头乱甩,满嘴呜呜地闷叫,看得出他极力挣动,可是均被架住他胳膊的俩便衣警卫给压制下去了。
  
  冷眼旁观,我吸着叔的温乎气,暖暖心,忽而,旁边有人说:“周先生,许叔交代我的事,我帮您办了,人也帮您找到了,这枪,您看……”
  
  我循声望去,那说话的人是江华,他昂着头,不亢不卑地和周子辰说话,隐隐显出几分傲骨,兼之他样貌俊酷,于是,他通身的底层江湖气息反倒成了助力,令他看起来分外与众不同,醒目如鹤立鸡群。
  
  原来江华下午那么盯着我瞧,并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恐怕是在确定,我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另一方面,周子辰能在回国不久的这段时间,迅速恢复过去人脉,还能与三教九流熟识,使得动他们找我,这不是黑白两道通吃,还能是什么?不得不说他长袖善舞,手长得可怕。
  
  再进一步推测,江华酒桌阻拦徐方坤的行为,也就有了更为合理的解释,因为,他确定了我就是他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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