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流年纪事(续篇) 赵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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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夏流年纪事(续篇) 赵今-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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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着“庄重”,脸上却有着类似少女般的哀怨神情,我觉得这是来自她少女时代无法与子辰叔叔结出善果的耿耿心病,遗毒至今,才能出现这样的表情。
  她赌咒一般地说:“子辰,我们相交认识三十多年,你那么了解我,说我‘最庄重’,那么我会不会做出让孩子乱认父亲的事,你心里肯定有底的,对不对?这孩子假如有半点不是你的,我就抱着它从国贸顶层跳下去!”
  最后一句,乐宜说得异常凄厉,就好像她已经站在国贸大厦的顶层,吹着大风,抱着她的孩子,质问她负心薄情的男人,一旦他说出一个“不”字,娘儿俩一道跳下,两命俱陨,给他一个看好。
  大厅内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声响,众人肃穆以对,齐齐看着子辰叔叔,等他如何给乐宜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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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辰叔叔站在我身后,我是看不见他表情的,等了好一会,没见他出声,我不免转了头看个究竟。
  这一看,倒是把我看愣神了。
  这清贵俊雅的贵公子微微抿着唇,没有半点表态的迹象,眼神儿悠悠地,表情闲适,像观棋等子落的看客,又好似马球场闲看击球的观众,总之,没他什么事儿,似乎没有听见乐宜的赌咒。
  见我呆望,他双目微动,往我头上敲了一记,轻斥,“小孩子乱看什么,听别人怎么说。”
  这是带着亲密感的疏离,亲密是对我亲密,疏离是对乐宜疏离。
  “哦。”我听话地转了回去。
  乐宜的赌咒是变相的要挟,子辰叔叔不吃她这套。
  在场的都不是笨人,乐宜更不是,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当即,她再无法隐忍,眼中一颗颗泪往下掉。
  乐宜天生是个娇美人,她的年纪又正是女人风情最盛时,哭啼啼的姿态是我没法比的,那份真情投入也是我没法比的,一时间,受她感染者不在少数。
  不过,我自己是作假的哭,她的真哭引不起我半分同情,只冷眼瞧她有什么说法。
 

  第七章

  【我之所以站在这里,无非是为了争取那个我无法撒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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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宜是真哭,因为,她有一份复杂深沉的情感蕴藉其中,所以,哭泣的感觉给人别样不同,心生怜惜。
  我冷眼瞧着,看她哭出个什么花样来,半点不同情,子辰是我的子辰,即使她哭出了血泪,哭掉了孩子,我也不会有丁点的动摇。
  乐静心疼她姐姐,立刻上去扶着她劝慰,先前乐静叫妈的中年美妇,和众人堆里的几个老阿姨,也赶到了乐宜身边,团团地围着她说劝解的话。
  哭泣的乐宜自然有人为她出头,中年美妇扶着女儿嗔怨地说:“子辰,你和咱们家乐宜好歹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你要是记恨她当初嫁了别人,可她现在不是有你孩子了吗?看在孩子的份上,再大的怨恨,也要消了啊。”
  中年美妇一开口,其他老阿姨跟着帮腔,数落他不该这么对乐宜,看在孩子的份上,做人要讲良心,做了不认账可不行。老阿姨们一边说,一边鄙夷轻视地看我,大约是见不得我逍遥,先是数落子辰叔叔,接着把枪口对准了我,指桑骂槐地说我不知羞耻,攀高枝。
  子辰叔叔被数落的时候没吭声,直到她们调转了枪口,他有动作了。
  他一手将我揽到了侧后方,挡着我,沉稳有力地截断她们的话,“方姨、陈姨、康姨,这事不怪楠楠,要怪只能怪我,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弄清楚,谁是谁非,问明白了才行。”
  那几个阿姨听得子辰叔叔这样说,悻悻地住了口,但并不甘心。
  其中一个老阿姨估计在妇联工作过,她把妇联给般了出来,大着嗓门说道:“小宜,事情到底怎么样,你给大家伙说明白,有人要敢不承认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就去妇联给你做主,好好宣传一下现代陈世美。”
  这话我听了想笑,她以为现在的妇联是5、60年代的妇联么,社会还是以前的那个社会氛围么?再说了,她要敢把今天的事儿外传,在场的老爷子们不得和她急呀,也就吓唬吓唬人,帮乐宜撑个纸老虎吧。
  老阿姨刚吓唬完人,乐宜那儿就演上了。
  这回乐宜没再对子辰叔叔哭诉,她对着我哭,柔婉得很,可话里指责的气势一点没落下,“这事情再明白不过,夏楠楠你小小年纪,能说能谋划,钻我们这些人的空子,一钻一个准,全扯了进来。我的心思是什么,玉京的心思是什么,你拿得准准的。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子辰,玉京是想给他叔叔找个配得上的女人,至于你,你的心思,你自己知道。你办的事儿,现在,事情如你所愿发生了,你又扭头不承认了,人再不厚道,也不能这样。听菁云说,你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你自己没有父母,应该知道没有父母的感受,现在,你忍心看着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得不到亲生父亲的承认吗?你忍心看着一个孩子,出生以后,得不到父亲的呵护和关爱吗?你忍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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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呸!
  你个贱样!
  橙园会事件,我叫你参与了吗?
  是你自己死乞白赖跟着周玉京过来,临时替换了我选的人,还修改了我的计划,搞出一个恶心的孩子,你TM还有脸哭!
  贱逼养的你!
  我忍心,我肯定忍心,我忍心到能把你一刀捅死,给你来个一尸两命!
  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但是不能拿她有一点办法,她比我会装多了,说得好像是我利用了她,实际上,谁又知道,是我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被这贱货给利用了。
  乐宜很会说,说得老阿姨们眼睛似刀地盯着我,老头子们面带唏嘘瞪着我。
  她更狡猾的是,没有把我所谓的“心思”翻出来,点到为止,给人留下足够的遐想空间,这个“遐想”当然是给子辰叔叔去遐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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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乐宜是如何参与此事,我不禁恨得牙崩,双目欲裂,射向周玉京。
  橙园会事件,我的设想是给周子辰床上塞一女人,我好顺理成章嫌弃他花心分手,等着二哥回国,履行与二哥的约定,谁晓得,这个周玉京擅自改动了我的计划。
  那天晚上,他说的每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
  ……
  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乐宜、赵菁云,我原定的白玉却不见踪影。
  乐宜和她表侄子王思睿对子辰叔叔动手脚,我被周玉京拿住,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无耻取走子辰叔叔的精液,去医院人工受孕……
  “周玉京!”我尖锐地叫着他的名字,“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周玉京勒着我,泪痣缀得桃花面情致艳艳,动人勾魂,他灼热的气息在我耳边盘旋,“你想给小叔叔下药,让他身边睡着别的女人,第二天早上好哭闹他负心,趁机分手。我回去想了想,还是不够啊。我琢磨着怎么办,凑巧,思睿来了,我问了他,他就把乐宜姐推荐到计划里了。乐宜姐对小叔叔可是痴心一片,结婚又离婚还是没忘了他,这不,她计划着给小叔叔生一孩子。乐宜姐家里不比我们周家差,她这人办事就是稳当,既然要做,那就必须要有。她这是采集小叔叔的一点精华,等会送到医院,做人工受孕。”
  我听得快气晕了,“你不是说乐宜二婚,配不上你们高贵的周家吗?”
  周玉京顿了顿,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我为你,还不成吗?”
  ……
  周玉京一直在注视我,我那吃人的目光射过去,他马上就接收到了。
  他应该明白我在愤怒什么,但他竟然没有一点歉意,反而对我做了一个口型。
  我懂唇语,他一说,我即刻明白了。
  他说的依旧是那句话——“我为你,还不成吗?”
  真想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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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腕陡然一紧,紧得我发疼。
  我低头一看,美手几乎是愠怒地捉着我的手腕,继而抬头一望,他目光幽晦,一派的高深莫测,好像是思索分析着什么。
  差点忘了,子辰叔叔也会唇语,周玉京的口型,他怎么会看不懂。
  不管他是看得懂,还是看不懂,我都没有办法去顾及了。
  心中一口恶气没有办法出,脑子捎带着有点气晕晕的,而且,我找不出反驳乐宜的话,似乎无论说什么,都会显得我寡淡心毒。
  马上要无言以对众人……
  幸而这时赵菁云跳了出来,给乐宜帮腔,痛打我这落水狗,否则,我真不晓得怎么扭转话题,扭转眼前的劣势。
  谢谢你啦,赵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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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菁云盛气凌人,为她明艳的脸蛋儿带出一股子生机勃勃的活力,她没拿正眼瞧我,说:“夏楠楠,你别不承认,颠倒黑白,事情都是你弄出来的,你以为装无辜,装糊涂,就能混过去么?我们证人可多着呢,你想不承认是不可能的,乐宜姐的孩子是最好的证明。我知道你耳朵聋了一只,心里怨天怨地的,觉着别人都欠你的,可你也不能拿我们这些旁人来撒气啊,还满嘴的胡说八道,污蔑乐宜姐肚子里的无辜孩子,真造孽。”
  暗暗嗤笑一声,我正准备对付赵菁云,谁晓得,子辰叔叔先开了口,问题犀利,直接命中要害,“你们都说事情是楠楠做的,那我问你菁云,楠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自从回国,我只和楠楠在一起,孩子到底是怎么有的?你既然也参与了这件事,你的心思是什么,对我又做了什么?”
  子辰叔叔问的是赵菁云,可我心里也跟着蹦蹦乱跳,要是赵菁云老老实实回答了这几个问题,事情就算是水落石出了,同时,子辰叔叔恐怕也要对我愤怒失望了。
  当时,我的所作所为,明显是玩弄他的真心,践踏他的真情,即便我现在后悔,也不能改变已经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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