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流年纪事(续篇) 赵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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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夏流年纪事(续篇) 赵今-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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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辰叔叔如此介绍称呼,大概是很不得体的,在座众人笑脸未变,可眼神里透着无人不反感的抵触和不赞同。
  他们高不高兴,与我又有何干?
  我可不讨好他们。
  从善如流,我笑着向那位“老者”问好,脆生生的乖巧,“哥哥,您好啊。”
  简直是太滑稽了,老者不论外貌,还是年纪,当我爷爷都绰绰有余,我一个孙女辈的,将他叫做“哥哥”,可不是郭靖结拜了老顽童么……
  当即,有人被呛,一口汤给喷了出来;有人鱼刺卡在喉咙里似的,憋得满脸通红;还有人掩口葫芦,双肩剧烈抖动;还有人连连咳嗽……
  子辰叔叔维持着淡定从容的笑脸,可他似乎也很辛苦,肩头的美手,几近扭曲。
  总之,效果十足。
  老者轻咳数声,稳了稳神才说道:“‘哥哥’就不必了,还是叫‘伯伯’吧。”
  我乖顺地应了,“好的,伯伯。”
  伯伯这会才笑得亲切了,“是个懂礼貌的孩子。”
  说着,他从座位起了身,往我们这边走。
  ************************
  他一起身,众人均是放下碗筷,拭了嘴角,纷纷跟着起身,井然有序,按照辈分、排位地随在他后面走。
  一堆人里,走得较后的是辈分小、年纪轻的周玉京六人,周玉京看向我的目光忧心忡忡,赵菁云看向我的目光骄矜得意,赵乔云看向我的目光讶异轻鄙,乐宜看向我的目光视若轻尘,乐静看向我的目光厌恶恶心,王思睿看向我的目光不冷不淡,总之,没一个好眼神。
  真不愧是官场上混的人呐,官家子弟也有样学样,众人阵势、架子摆了个十足,拧成一股庞大的气势向我压来。
  压吧压吧,你们吓唬谁呢!!!
  我见过那么多军方首长,全没你们这么装逼的。
  我不待见!
  我是所有人的对立面,然而,子辰叔叔站在我的身边,他对我深信不疑,我即立于不败之地,谁是我的对立面,他便是谁的对立面。
  有他依傍,我不是孤独无依的那一个人。
  我心安宁。

  第五章(小修)

  【子辰,告诉你,我是一只小魔,千万别对不起我】
 
  这些官场里混年岁的人,都是老狐狸,狡猾得很,说话是非常有艺术技巧的,排揎你,未必表露出来。
  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那位“伯伯”肯定打心眼里不待见我,表面却做得慈祥和蔼的模样,似乎非常关心我的样子,真像那么一回事似的。
  伯伯先是问我多大了,我说十八未满十九岁。
  他又问我家里有些什么人,是做什么的,我告诉他,我父母在我六岁那年出车祸双亡,我家没什么亲戚,只有一个舅舅接我到他家住,有舅妈和表哥,他们一家是开小吃店的,我十岁那年从南方被奶奶接到北京部队大院。
  接着,伯伯问我与程家什么关系,我回答他,我的爷爷是首长爷爷的警卫员,因在战场上为首长爷爷档了一枪,而英年早逝,我的奶奶是程家的保姆阿姨,带大了首长爷爷的四个孩子,我管他们叫伯伯、姑姑、叔叔,他们的几个孩子,被我称作哥哥。
  继而,伯伯问首长爷爷的近况,我告诉他,首长爷爷去了瑞士休养,最近会回来办理离休手续,从延长年限的职务岗位上退下来。
  这还没完,伯伯又问我奶奶的近况,我舅舅的近况,最后,问读几年级了,高考考得怎么样,我一一回答之后,他不紧不慢地进入正题了,问是我怎么认识子辰叔叔的。
  我是谁,我家里怎样,与程家什么关系,我相信,不需要我说,他们早查了个底朝天,连我不知道的十八代祖宗都摸得比我自个还清楚。
  这老狐狸“伯伯”心里明镜儿似的,还有他不知道的么?嘁,装什么样儿。
  你会装,我就不会装么?
  有心捣蛋,我整个微笑给他们看,平铺直叙地说:“子辰是我的老师,是我的班主任,我是他的学生,他经常给我开小灶辅导功课,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这事,您还可以问问赵乔云,她也是跟着我们上课的。”
  哎哟,掐我干嘛!
  讨厌……
  我的手悄无声息,绕到子辰叔叔的后腰,还了他一记,惹得揽住我的那只胳膊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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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扯到赵乔云,老狐狸伯伯没什么表示,其他人也没什么表示,赵乔云更没什么表示,倒是她姐姐赵菁云给了我一个冷笑,哦,看来,他们都明了嘛。
  老狐狸伯伯不用纠缠别的事,他只需针对我。
  我猜得没错……
  似乎没有听到赵乔云的名字,老狐狸伯伯微笑的嘴角轻轻往下拉了几分,分明是针对我,他戏做得十足,惊诧中带着有违师生伦理的不适,“哦,是师生啊,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他目光转而投向我身边的子辰叔叔,“子辰呐,这是真的吗?”
  “倒是真的。”子辰叔叔笑答,泰然自若,没把老狐狸伯伯的惊诧不适当回事,仿佛我和他天经地义一般,师生关系又算得了什么。
  短兵相接一句,俩人开始不阴不阳地过招。
  “老师和学生似乎有点不妥。”
  “她从来不是我的学生。”
  “你是她班主任。”
  “她没当我是班主任,我也没当她是学生。”
  “不当就不是了吗?有名有实的。”
  “我不过是代理班主任,暂时的,现在考完试了,我也可以卸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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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家人都这么拐弯抹角地说话么?
  有话不直说,闷死人啦。
  好吧,有外人在,你们不能互相撕脸破口大骂,想骂还要端着架子,拿着势……
  我无聊,手指在子辰叔叔的后背爬山玩,等着他们绕圈耍够。
  大概是耍累了,久攻不下周子辰,伯伯以一句“哦,原来是这样”作为结尾,转而来攻我这软柿子。
  伯伯问:“小丫头,你真的喜欢周老师?他可是比你大很多岁,这样似乎不太匹配。”
  他的一句“不太匹配”让我异常反感。
  不匹配,又怎样?
  我就喜欢他爱我的那副调调,我就喜欢他把我当宝的姿态,我就喜欢他宠我无法无天的样子,我就喜欢他为我散尽千金也不后悔的潇洒,我就喜欢他爱我入骨的率性,我就喜欢他对别人冷若冰霜只对我热情似火的不同,我更喜欢他为我心痛哭泣的脸。
  是啊,那张受我折磨而忘情哭泣的脸,我怎能不爱?
  他遮住我,不许我看,可我只晃了一眼,我就刻到心里去了,他是很爱很爱我的人,为我哭泣,为我高兴的人。
  他为我做的一切,比说千句的海誓山盟还真,比任何甜言蜜语还实在,此生,除了一个程可青,其他任何人不会如他这般爱我,二哥也不能。
  此时此刻,在这样的一个场合,我猛然领悟……
  无论我心中对他怀有怎样的恶念,如何计划他理亏分手,这实质上是源于我对他极端强烈的占有欲,通过折磨他,通过他对我的不确定,通过我的妖娆引诱,通过他对我难以停止的追求,将他牢牢抓在我的手心里。
  假如占有欲是爱的一部分,那么,我如此变态的强烈占有欲,不正是表明我的爱吗?
  周子辰,我是爱的。
  他是我的,任何人夺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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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将他从我身边夺走,要么吃了我,要么剁了我!
  不低任何人一等,我扬头,挺胸,坚定得无所畏惧,说:“伯伯,我喜欢周子辰,周子辰也喜欢我,别说他是我的老师,就算他是我的叔叔,我也是喜欢他的。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还以为老男人又会偷着来掐我呢,谁知道,他微侧着脸,对我轻轻轻轻弯了唇角,我的言语取悦了他。
  哼,懒得理你。
  我将头一偏,看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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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言辞是大胆且不知羞的,全不要脸面的表白,没一点先前的矜持劲儿,倒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立刻,伯伯背后的众人小声议论开了,感觉得到他们的轻视鄙夷。
  伯伯功力深厚,还笑得出来,说体面话,“你这孩子真是实诚。”
  反正脸是豁出去,再说什么也无所谓,我回笑,“谢谢伯伯夸我。”
  “呵呵……”,伯伯笑了,只是他目光里透出的犀利,我敏锐察觉出他恼怒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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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狐狸伯伯的恼怒,我可以理解。
  参加伯伯生日宴会那晚,周玉京告诉我,周家已经给周子辰挑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儿,人选当然不是离婚等二嫁的乐宜。在他们眼里,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周子辰这样的男人,不予考虑。
  橙园会事件,乐宜之所以掺和,是因为她的一份不甘心,是因为难以割舍少女时期对周子辰的一份青梅竹马初恋情。
  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怕什么呀?又不是青涩的小姑娘要脸面,顾名声。使出浑身解数,擒住一个身家丰厚、又和她有过一段情的钻石老男人,才是她要做的正经事情,下半辈子舒服与否,全指望他了。
  乐宜有心将事情做大,她万万不会私下里找老狐狸伯伯解决,她是恨不得全世界知道,扯了乐王两家的家长为她出头做主,死活要赖上周子辰。
  假如事情只是解决我一个,当然好办,捏死蚂蚁那么容易,但是,多了一个乐宜,事情不是他可以控制得了的。
  周家门户相当的乐王两家找上门来,他不给出一个说法,很难。
  每一家的背后,是一个深厚的社会关系网,联姻是联系两个家族背后关系网的最好纽带,政治利益扩大,老狐狸伯伯要是处理不好这事,两家之间落了心结,那么,助力变为阻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打乱了他的布局谋划,搞出橙园会事件,他不恼死我才怪呢。
  我在他眼里,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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