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革命- 第19部分

　　菲儿笑了起来，说：“那不是稻草人，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在搞行为艺术呢。他们从早上起床站到现在了，主题好像是叫什么‘人与自然’，呼吁人类保护鸟类，不要滥杀滥捕，他们好辛苦的。”

　　阳光心想，这群*纯粹就闲的蛋疼。

　　菲儿继续说：“今天下午我们艺术学院举办行为艺术展，咱们先去吃饭，吃完了我带你去看。”

　　说完拽着阳光走进学校。

　　阳光和菲儿是在食堂的二楼吃的饭，二楼相对于一楼大厅来说比较安静，似乎专门为情侣设置，菲儿的学校位于郊区因此显得有些荒凉，周围也没什么饭店，因此学校食堂为了防止终日里出双入对的情侣们公然在一楼大厅卿卿我我，互相喂饭影响他人进食，于是开发出二楼专门供应情侣用餐，但由于二楼的座位与情侣的数量相差悬殊，于是将价格一提再提，这样，也造就一楼喂饭依旧，二楼财源滚滚的繁荣现象。

　　这说明，在学校开食堂是最讨好最赚钱的。

　　阳光这顿饭吃得极其不自在，倘若在一楼的大厅进食，至少那些互相喂饭的会淹没在茫茫人海，而在二楼，除了放眼望去，除了他和菲儿，没有一个人的勺子筷子是伸向自己嘴里的，更离奇得是，在一个四人桌，一个男生含情脉脉地将勺子伸向一个女生的嘴里却尴尬地发现那是别人的女人。菲儿似乎见怪不怪，吃得不亦乐乎。

　　两人吃完，向出走时，阳光听到那个喂错饭的男生小声对对面的女生说：“申菲不是个同性恋吗？怎么她也跟男生在一起呀。”

　　那个女生也低声说：“是呀，我们宿舍楼的女生都离她远远的，听说她好像还染了艾滋呢，万一传染上就麻烦了，那个男的真可怜。”

　　阳光看了他们一眼，两人慌忙低下头扒拉盘子里的菜汤。

　　阳光突然很庆幸自己及早脱离学校，他现在觉得每个大学的人都他妈一个操行，成天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能折腾的就做点别人想做但没能力做或者有能力做但不敢做的事，不能折腾的就四处搬弄是非打听别人隐私打听不出就胡乱捏造。

　　菲儿站在楼梯口扭头对阳光喊：“你又在那里发什么呆呀，赶紧着，好不容易和你玩会你还老发呆，真是的。”

　　阳光快步过去，拉着菲儿的手，说：“嗯，你带我玩去。”

　　菲儿对阳光的主动有些措手不及，脸红了一下，说：“咱们先去看看行为艺术展吧。”

　　两人走在一条林荫小路，阳光透过郁郁的柳枝星星点点散落在路面。迎面而来的人总是把目光在两人的身上停留片刻之后摇头离开。阳光清楚他们摇头的意思，不予理睬，他倒不会担心菲儿，因为菲儿神经总是比常人迟缓一些。

　　阳光上学时不喜欢这样地漫步，他一直认为漫步与摇滚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尽管生活中他十分懒散，总是习惯将一堆事堆到某一个阶段一下做完，而这种在林荫小路漫步的事情他认为只有文学系的诗人才会去做，这种人总喜欢在一个自认为浪漫的地方去做一些自以为浪漫的事已达到在这一过程中将一些天真到相信他们生*漫的女人骗上手，之后漫步地点从林荫改为旅馆，再之后继续回到林荫继续别有用心的漫步。

　　当然杰克逊是一个例外，因为对于杰克逊来说，漫步是一种艺术。

　　很快便到了尽头，眼前一片碧绿，一个红色大横幅跃然眼前，上面写着：瓮市秋季行为艺术展览会。

　　菲儿说：“一会行为艺术展览就在这里举行，我去买点喝的，你要喝什么。”

　　阳光说：“我买就好了，怎么能让你请客呢。”

　　菲儿说：“没关系啦，之前承诺的车费我都没给你报，我喜欢喝绿茶，你喝吗？”

　　阳光点点头，菲儿向路边的超市跑了过去。

　　各种装扮得奇形怪状的人从阳光眼前陆陆续续经过，有穿一身肉色衣服看着好像没穿衣服的女人，有没穿衣服给自己画了一身衣服的男人，有上面穿一件羽绒服下面穿一件比基尼看不出性别的人，也有推着一个车上面放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各种动物的人，还有直接把自己关到笼子里让别人推着自己的人。

　　阳光感觉这里不像大学，更像个动物园。

　　这时，菲儿抱着两瓶绿茶和一包薯片从人群中穿过跑到阳光面前说：“走吧走吧，要开始了呢，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

　　阳光喃喃自语：“人与兽。”

　　大概二十多分钟，眼前一片繁华，各种声音混作一团，就像清晨的菜市场。

　　不一会两个团体因为半米的距离产生了分歧。先是两个团长口头交涉半天，未果。之后团体成员逐渐失去耐心各自发表观点，依旧未果。再之后其他团体的上来干预，还是未果。最后后大家不分团体开始找彼此熟悉的人了解具体情况以便深入调停。这个国家从古至今就擅于巧妙运用裙带关系来做一些事情解决一些问题，只是裙带关系难以让人公平面对问题。于是，大家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打算干什么的，至于谁是谁非早就不再关心，只是一心帮着自己熟悉的人说话。

　　慢慢的局面开始失控，两个团长也忘记了初衷只为了图一口气扭打起来，旁边的人看到两人打了起来也吆喝着混成一团，再之后局面更加失控，因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所以彼此并不熟悉，尽管为了一个共同目标，但这个目标已经不明白，大家都打红了眼，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帮着哪边，更有甚者都不明白究竟为什么打架，但这东西就像是吸毒开始了就停不下来，并且在这种情况下不伤害别人自己就会被伤害。

　　看着眼前鸡飞狗跳，惨叫不绝，阳光和菲儿顿感心惊肉跳。

　　半个小时候，老师闻讯赶来，不费吹灰之力便把这些自称艺术团体的流氓团伙拉开，其实这么长时间，这些人早就累了烦了，只是碍于面子，别人不停下来自己也不停下来，所以他们就这么一直硬扛着，等待一个停下来的理由。

　　而老师恰恰就是这个“理由”。

　　所以，老师还未开口，两位团长便已主动和解，并且将没有名份的半米领土五五分开，大家又开始各自做表演前的准备工作，阳光为艺术学院发生如此恶劣的斗殴事件居然没有一个人受到处分感到惊奇。

　　这个事件导致了两只用于表演的雏鸡在混战中不幸丧生。

　　于是两个团长先带领自己的团体来了一个即兴的行为艺术表演，在草地上挖了两个坑，一个又宽又深，一个又窄又浅，之后分别把两只鸡埋进去，一只鸡比另一只鸡的坟头稍高一些，再之后又把两只鸡刨了出来，将两个坑挖通后再重新放进去，最后大家跪在鸡的坟前认真地磕了三个头，余下的表演团体纷纷呈默哀状。

　　两个团长磕完头站起来，其中一个说：“我们这个表演的名字暂定为‘鸡葬’。这两只鸡代表了不同阶层的人。”

　　大家点点头。

　　另外一个悲痛地说：“，它们本来很幸福地生活着，可就是因为残酷的战争变成了两具冰冷的躯壳。”

　　大家互相望了一眼，都呈悲痛状。

　　第一个接着说：“虽然它们是在不同的蛋里孵化，但它们都是鸡，是平等的，所以我们要给他们相同的待遇。”

　　大家若有所思。

　　另外一个继续说：“这次表演的寓意就是反对战争反对一切不应存在的歧视。”

　　大家恍然大悟，鼓掌。

　　阳光转身看了看菲儿，她也是一脸悲痛，阳光心想，这真是一个单纯的姑娘，这么容易就被感染。

　　菲儿过了半响才从悲痛中恢复，喃喃道：“这两只小鸡真可怜，死了还被他们这么折腾，肯定死不瞑目。”

　　这时组织者跳到桌上，拿着话筒说：“大家安静。”

　　大家安静下来，会场只剩下了动物的叫声。

　　那个组织者等了一会，发觉动物实在听不懂人话，继续说：“刚才的‘鸡葬’十分精彩，在此我对两个团体的不计前嫌做出这样一个高水准的表演表示感谢，我们也要在观赏的同时体会他们所要表达的一些东西，这才是举办这次行为艺术展览会的真实意图，下面我宣布瓮市艺术学院秋季行为艺术展览会正式开始。”

　　会场响起了一阵掌声，这也意味着一场闹剧正式拉开序幕。

【30】
展览会的场面还是十分壮观的。

　　阳光现在十分相信一句话，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记得很小时他看过一部国产动画片叫做《镜花缘》，那也是他迄今为止唯一一部坚持看完的国产动画，不是因为制作精良，而是因为里面的千奇百怪。

　　而现在，镜花缘中的一切真实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展览会罗列出了几个主题，会场的版块也因此被划分。有探讨人性的，有探讨人与自然关系的，有反战反种族歧视的，有抵制一切认为该抵制的而不需要抵制的，有研究地球怎么发展才能减缓灭亡速度的。

　　这一切都被眼前的一窝疯子们以抽象的方式表达出来。

　　阳光在一个名为“众生平等”的“摊位”前驻足观看。

　　他对这个主题很感兴趣，因为自从他可以独立思考事情后，发现的第一件事就是众生从来没有平等过。

　　眼前，一个傻B就穿了一条短裤把自己和鸡狗关在一个笼子里，闭目在笼中静坐，以表达终生平等的概念，阳光很庆幸他只能找到鸡和狗，并且让鸡和狗把动物界全部代表了，因为他可以肯定这个把自己关在笼子里的傻B如果真能找到野猪野狼之类动物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它们和自己关在一起，之后悲惨地为艺术献身。

　　遗憾得是，即使只有鸡和狗，场面也不容乐观，狗大概认为自己被关在鸡笼又被那么多人不停观看，甚是焦躁，于是追得鸡满笼飞奔，那人依旧如老僧入定，对旁边的鸡飞狗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