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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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花开-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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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就这样一辈子站在他身边的位置,也未尝不可。
  
  他早就预料以后的路不好走,毕竟他是人们口中的天才。两家的长辈知晓,必然会插手干涉。
  他在心中设想了千百种可能,唯一没有想到的——
  
  他低估了迹部的骄傲,也低估了自己的骄傲。
  到了妥协的底线,已经半分也不能后退,脊梁用所有的骄傲淬炼得笔直,宁折不弯。
  
  风穿过中庭,从指缝间呼啸而过,远去了喧闹。
  墨蓝色绒布抖开的夜幕,珍珠般的星子闪耀着柔和的光,夏夜的角落里传来清晰的虫鸣。
  忍足和咲坐在木廊的栏杆上吹风。
  
  “国中毕业,迹部——”吐出这个名字,很久才把话接下去,“会去英国读书,已经定下来了。”忍足笑得苦涩,,转头看到少年一双明亮的眼,仿佛等待他继续往下讲,于是自怨自艾的心情再也接驳不上。
  “咦,完了?”少年小声嘟哝着什么,虽然听不清楚,大意脱不出埋怨。
  你当是听故事,还是听传奇?
  忍足窝火,伸臂勒住少年脖子,“喂喂,幸村弟弟,我是让你来开解我的,学长有烦恼,学弟就应该鞠躬尽瘁嘛。”
  咲一把扯掉他的手臂,“忍足学长,不懂成语就要学会藏拙。”不屑地切了一声,“忍足学长什么时候也学会伤春悲秋了?呐,呐,伤风感冒的文艺片看多了,脑袋糊掉了,要不要去看看脑科或者精神科,有病不能忌医……”不客气恶毒地长长吐槽。
  忍足哑口,黑线+黑线。
  
  “忍足学长,即使骄傲啊,”少年看着夜空,两条腿在半空来回荡着,“真的喜欢,是放不开的吧。”回过头来,眼神明亮,“而且我知道的忍足侑士,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迹部景吾,亦是。”
  
  忍足沉默,片刻笑开。
  或许,他只是想找一个人认真地听他倾诉,知道他不是独自一人。
  
  解开了心结,忍足又有了调笑的心情,反正身边放着幸村弟弟,不调戏白不调戏,= =
  咲沉默地看着不规矩的狼蹄子,喂喂,他的头很好摸吗?为什么谁都想在上面蹂躏一下?“忍足学长……”太过于平静的声调,听起来阴恻恻的,如果加上半夜惊魂的背景音乐,想必效果更佳。
  “嗨嗨。”忍足这厮笑得倾国倾城,祸国殃民。
  
  “月望小姐——”
  轻软温滑的嗓音带着非常富有个人特色的甜腻慵懒,那种温水划过花瓣的纸醉金迷芬芳糜烂。
  池塘边,星光月辉下的两人,在咲的意想中,原本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
  女子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住口,我现在是崖贺百惠子!和月望这个姓氏……”恨恨地闭了一下眼,睁开,目光从未有过的锐利尖刻,“幸村昶,最没有资格提到月望这两个字,是你!”
  
  说好了 不回头
  不想承诺缘份尽了 你别过头
  如果还有什么值得我逗留
  我想是你爱过我
  只是路无尽头 都是路过
  什么感受我能带走
  眼泪可以不流 心碎不能救
  看我能否得自由
  
  当我松开你的手
  一些风沙哽住眼眸
  爱你最后一幕却模糊带过
  不让疼痛有路追究
  我不后悔我曾爱过
  只是天涯从此寂寞
  远去的渡口 彼岸的灯火
  人在河流只许漂泊
  我不后悔被你爱过
  只是不能爱到最后
  短暂的幸福 拥有就足够
  只要舍得 就会快乐 会快乐
  ………郑源《我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太骄傲 1 
                  '已购买'
  “幸村昶,最没有资格提到月望这两个字,是你!”
  崖贺百惠子看着一步之外的男子,控制不了口中尖锐苛刻的言辞,她知道自己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大概和泼妇没什么两样。但是心中燃起的大火,在她来不及控制时,燎原。炽热尖锐的情绪在漂荡无际的胸腔里澎湃,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一粒微尘都充斥着她不愿回忆的暴戾。
  心中,有一场血色的大火从她八岁那年的夏末秋初一直燃烧到现在,肌肤滚烫炽热,只有心无尽冰寒的矛盾感觉日日夜夜撕裂她的神经。
  她在童年时见证了一个家族的破灭,轰然塌落,让所有的人措手不及。
  
  幸村昶,她咬牙切齿地恨,却——
  
  嘭——
  男子的拳击在她头侧的树干上,簌簌枝叶响动,仿佛一场祭典,缤纷的花瓣零落。夜色中釉墨色的眸清冽冰寒,精致秀美的脸上一旦失去了平常淡然的笑,让她蓦然忆起十多年前的那个季节,心脏颤抖着蜷缩起来。
  “你怎么指责咒骂我没有关系,唯一不可以的,”精致秀美的脸凑上来,让她看清了他眼底的漠然和血腥,薄唇一字一字吐出底线,“不要侮辱我的母亲!”
  
  “月望百惠子!”
  幸村昶叫着她以前的名字,以审判者的姿态,精致秀美的容颜在夜色中傲然清冽,“你一直很聪明,不要再试图激怒我,收起你可悲无用的家族骄傲。当年月望家族‘给予’我的远远比我‘回报’的多得多!”背转身,脊椎挺拔笔直,“我不管这次是谁邀请你来参加这场宴会,你要做什么,宴会结束马上回东京去!既然你已经改了姓氏,也就和幸村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踏步走进夜中。
  “你想那孩子和你一样!”崖贺百惠子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忍不住还是吼了出来。
  “与你无关!”
  冰冷的一句话,截断她所有干预的资格。
  
  身体靠着树干滑下来,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抱住身体,眼泪无声地滚出来,越滚越急,她低声,连声不断地重复一个模糊不清的词语,伸手掩住嘴,不让悲恸的声音出来,但那种压抑的饮泣更加揪心。
  来之前她不是已经坐好应付任何事情的准备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既然十年前已经舍弃了月望那个姓氏,为什么接到请柬后还会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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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村弟弟,该你出场了,让美丽的女士哭泣是不温柔的。”忍足煞有其事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丝毫变化。
  “这是你的专长吧,忍足学长!”最后四个字,咲咬得很重。
  “不合适呢,幸村弟弟。”忍足笑着把他的脑袋转过去,让他看到那边的女子,“身份不合适。”他只不过是冰帝的学生,虽然知道那个女子是冰帝的教师,却不曾交谈,即使在路上见到也不会上前打招呼。
  咲心中一滞,没等他细细品味刚刚的心情,背上被狠狠地有力地推了一把,他从夜色中暴露在月光下。耳边听到忍足洋着愉悦浅笑的嗓音,“好了,我也该回去好好和景吾谈谈……”
  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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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崖贺百惠子看着递到面前的手帕,少年的嗓音纯净柔和,“崖贺老师。”怔怔地抬头,看到少年沐浴在夜色中的笑脸,一如记忆中温和。
  慌忙扭过头,把脸上的泪痕用手抹去,不自觉地笑开,“saki——”
  递出的手帕停在她面前,少年的手坚定沉稳,映着夜色的眼眸剔透美丽,却不是幸村昶那种清冽锐利,而是温和包容。崖贺百惠子接过手帕,微微侧开头,手撑住地想站起来。
  有力的手伸过来,扶住她的臂,托她站起,她不开口,他便体贴地什么也没问。梳好的发髻有些散落,几缕发丝滑在耳边,在夜风中抚弄着脸颊。崖贺百惠子干脆拔掉了发簪,波浪大卷的长发陡地坠落,在背上披散开。
  做这些的时候,快速梳理好所有情绪,她就又是那个美艳强势的崖贺百惠子。如幸村昶所说,她是聪明的,会情绪失控只是在仅有的那人面前。
  
  “咲。”看着面前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刚刚平复的情绪又有些不稳,一开始就知道了。在冰帝校园办公楼的走廊,她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少年微笑着让开通道,站在一侧让她通过,橘红色的夕阳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温暖纯净。
  幸村咲,她看着试卷上的名字,果然是一个姓。
  她以为这个少年可以摆脱那样的预言与诅咒,因为温和干净的少年并不是生长在那样的环境,和幸村家族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
  但是,现实的生活却嘲弄她的无知和单纯,为什么还是不能逃开?这个温和干净的少年是不是也会和十多年的那人一样,失去了所有,直到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于是染了一身血的殷红……
  
  “咲,”看着少年,她却说不出来一个字,当年逃离这里已经用尽她所有的心力,此后再也无力帮助别人。
  “崖贺老师,”少年微笑,温和干净,“不要担心,不会有任何不好的事发生的。呐——”少年明亮的眼眸微微眯起来,如猫儿乖巧,“昶其实是好人。”
  崖贺百惠子这个女子,在他印象中一直是一个很坚强很现代的女性,精明干练。作为学生,他怀着敬重。
  
  宴会散场时,咲匆匆走回,远远看到等在幸村家门口的幸村和真田,心情蓦地明亮,脚步忍不住轻快起来,“哥,真田学长。”
  幸村笑着抱了他一下才放开,仔仔细细地看着他上上下下,终于放松了表情,“我刚才和真田说了,反正宴会结束了,搭真田的便车回神奈川好了。”
  咲笑着应允,抬眼四望,“哥,有看到昶吗?”
  幸村一愣,摇头,“难道咲也没看到?”
  不对呀,昶不可能把他们兄弟丢在这里,咲皱眉,“要回去的话,应该和哥打声招呼……”取出手机,按下号码出去,那边的铃声一直响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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