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曜学园怪事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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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曜学园怪事簿-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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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未央也不和他争,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玉盒,打开第一层,从里面拿出来一根略粗的银针,穿上银线,仔细查看,天朝皇已经在沉香的作用下陷入沉睡,而宫漪兰已经消毒完毕,他示意宫漪兰退後,双手迅速地缝补起天朝皇腹部的伤口,半尺长的刀口,一共几十个针口,好像一瞬间便缝完了,令在旁边看的人连牙酸的机会都没有。
  再次用酒精棉球去针口旁的鲜血,墨未央打开第二层玉盒,用玉勺挖了一勺绿色的药膏仔细地涂抹在伤口上,等药膏慢慢渗入皮肤,墨未央才拿出绷带替天朝皇包扎好。
  至於额头上的伤,只用酒精擦擦,抹点云南白药就行了,连包扎都不用。
  做好这一切後,墨未央把铝盘和药盒放好,在水龙头下洗好手,才拿起床边的白玉香炉,打开盖子,小心地把香弄灭,然後放入怀中。
  「喂,你太小气了吧,既然可以减少疼痛,你为什麽还要把香炉拿走,不知道天天很需要吗?」宫漪兰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眼睛看着墨未央的胸口,跃跃欲试,就等墨未央拒绝了好抢过来。
  「一切事情都是过犹不及,这香闻久了会让人产生幻觉。还有,天朝皇很健康,醒来後感到疼痛对她的忍耐力有好处。」
  墨未央脱下白大褂,随手扔在椅子上,拉开门走出医务室。留下昏睡的天朝皇。
  「……怎麽就这麽走了……要是还有伤员来怎麽办?」
  宫漪兰两分钟後才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他歪头想了想,坐上床沿,拉上床边的白色布幔,伪装成不在室内的样子,便安心地支腮看着昏睡的少女。

  悠扬的歌声在耳边萦绕,池塘边的柳树,抽出细细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摆。风悠然吹过,水波掀起层层涟漪。
  ——天,你是来杀我的吧。
  说了这句话後,随风吹拂的柳枝,荡漾的水波,微微飘扬的发和裙角,甚至连呼吸,都静止了。
  她脸色渐渐变冷,再也看不出祈求的表情,她脸圆圆的,容貌只是可爱而已,没有遗传到对面白衣红发女子的一分美丽,甚至没有一丝相似的神韵。是了,她终是像爸爸的,所以一定也为对方不喜。
  ——为什麽呢?为什麽?
   她喃喃问道。
  ——父亲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麽还背叛父亲!
  红发女子淡淡笑了,有些宽恕和宠溺地,包容着她的无理。
  ——为什麽啊?
  女子叹一口气,连天色都适时地暗了一暗,似乎也为她叹息。
  ——因为越是高阶的妖就越是自尊心高的生物。
  天家的男子一到二十岁成年便会出去修行,捕获倒一名高阶妖便可以成为天家正式家主。但是高级的妖怎麽可能会那麽容易捕捉,因此,天家的男子往往是锁定一个目标,研究对手的生活习性丶性情好恶丶动作表情丶心理活动,几年或者十几年,眼中只有对方的影子,狩猎的过程就像只有一个人的单恋,过程有多艰辛,成功的果实就有多麽甘美。
  但是对被捕获的妖来说,天家的男人只是加害者而已,越是高级的妖感受的屈辱越深,反击的力量就越强。被天家捕获的妖多是反击失败被束缚而屈辱地以放弃生命的方式慢慢死去。
  天家的男人以这样的方式修行和延续血脉,一代比一代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但是相对的,他们只能被所爱的人憎恨。
  天家的女子只能和宫丶橘丶墨丶林四家的最优秀者结合,她们甚至连激烈的恨都无法得到,只有认命的麻木。
  红发白衣的女子眯着眼看着她,阳光在女子卷曲的睫毛上撒下金色的光芒,掩住了她眼中神情。
  ——继承了天家姓氏的你,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呢。
  女子从发中扯出一枚金针,笑了起来,妖媚丶亮丽丶绝艳。
  ——作为母亲,送你最初和最後的礼物……就是让你幸福呢。
  她最後的记忆,是被那个叫做母亲的人,用金针刺入心窝!
 
  宫漪兰吃惊地坐直身子,还在昏睡的少女竟然在哭泣。晶莹的泪水沿着眼角滑落,滴入火红的发中,润湿枕巾。
  她在梦中到底梦到了什麽伤心往事?宫漪兰犹豫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天朝皇的眼角,接住滚烫的泪滴。食指上的一片泪痕,滚烫得好似火烧,连心脏都被烧炙疼痛。
  轻轻舔了舔手指上的泪水,是苦苦涩涩的味道,悲伤及追之不及地後悔。
  在少女快乐无忧的面容下,隐藏着怎样的心情?他对别人的事情缺乏本能的好奇,但是此时,他却愿意用所有换取少女的秘密。
  这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心情,酸酸涩涩兜兜转转犹犹豫豫,心情似甜似苦,表情似笑似哭,茫然无措,觉得危险却不知道危险究竟在何处。
  他只是隐约知道,今天和昨天,昨天和前天,前天及往日没有相遇的日子,一定有什麽不一样了!
  因为这种不一样,他又有点觉得恐慌。十九岁的少年,嘴上说自己已经长大,但还是个孩子,没有家族在後面支持,连自己的生存都成问题,现在心中却担负着另外一个人。
  年轻肆意的丶任性自私的丶任意妄为的少年,第一次思考关於未来的问题。
  因为聪明美丽的缘故,他一直是家族中最受宠的孩子,无论任性还是反抗都是只会让人感到无奈却不会让人讨厌,恰到好处;因为年轻,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只会让人想到飞扬的青春和年少气盛。无论他还是家族中的其他人都相信,他的未来一片光明。
  只要按照前任铺好的路走下去就可以了,以最小的努力获得人生最大的成功,他不觉得有什麽不对。
  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变数——天朝皇。
  初次还未看清彼此的面容就打了一架,以後的相处模式就是打架沟通。那麽平凡的人,让天之骄子的他根本看不起,但是因为她是天家人的关系,他又极不甘心。
  只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从陌生人变成朋友,又从朋友变成特别的人,是命运的奇妙还是其他,宫漪兰无从得知。
  他只是知道,现在已经回不到从前,即使内心再不承认,他也隐约明白,自己大概丶可能丶也许,已经喜欢上天朝皇了。
  因为什麽会喜欢上,他自己都不喜欢,就是觉得天朝皇和别人不同。
  如果爱情有某种模式,一见锺情的时间太长,日久生情的时间又太短,即不算由爱生恨,也不是欢喜冤家,只是突然出现了喜欢的心情,谈後快乐然後迷惑然後患得患失。
  只为了那个叫做天朝皇的女子。
  在白色病床昏睡的少女,卷卷的睫毛颤颤地抖动着,宫漪兰的心也颤颤地跳动起来。
  天朝皇张开眼,眼睛被泪水洗过,带着噩梦终於醒来的紧张和迷茫。这时,宫漪兰绝美的笑脸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你终於醒来了,我刚才已经想明白,我要努力赚钱,让你幸福!」
  完全没有感受到宫漪兰讲出这句话需要多麽困难的挣扎,需要多麽曲折的心理活动,需要多麽伟大的奉献精神——看到宫漪兰的认真,天朝皇心里只有一句话:
  这家伙有病!

  三天後,天朝皇习惯性地跑到海王曜宿舍门口的信箱里拿信,发现除了自己的信件外,竟然还有宫漪兰的挂号信。
  这个宿舍里好像只有她还坚持手写信,像宫漪兰只用手机和亲人打招呼,而林凌夜是用电脑写E…mail邮件,橘千叶虽然有手机但多是玩游戏,而某企业既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更没见他打过电话也没见他写过信,真不知道怎麽和家里人联系。不过这都不是天朝皇要关心的问题,她上楼打开自己的房间,曾经打通的墙壁让一块厚重的紫红色布幔拉起挡住,她随手把挂号信从布幔上扔到宫漪兰房间里,然後坐在床沿上,撕开厚厚的家信一字一句地看起来。
  信中絮絮叨叨地反覆说天冷了让她好好注意身体,不要冻着饿着累着了,不要担心钱的问题,想买什麽就买什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要和同学好好相处,不要再冲动地以武力解决问题,要好好学习,不会的就问老师,家里一切都好。神机还是老样子整天面无表情地装神弄鬼;神空也还是老样子,一到天冷就穿的厚厚的,配着他圆圆胖胖的五短身材就像个圆球;弟弟也渐渐恢复正常了,不再每天晚上总是坐在她的房间等到午夜才睡,而且她写的所有信全部让弟弟收走藏了起来。让她一定要多打电话过来,多打给弟弟。放寒假的时候一定要回来,家里人都好想念她。
  天朝皇看到一半的时候就哭了出来,她也好想神机神空神素弟弟,想念在家乡的那个小城市里简单明朗的快乐,想念永不回转的幸福时光。
  这个时候,房中间的布幔突然掀了起来,不经主人同意就私自踏入房内的宫漪兰打断了天朝皇酝酿的温情脉脉的气氛!
  天朝皇眼角还挂着泪滴的瞪视着宫漪兰,她憎恨被打通的房间,让人连一点隐私都没有!
  宫漪兰原本也不想这麽没有礼貌,只是突然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慌了手脚。
  「天天,你看这个!」
  天朝皇不明白为什麽色利丝戒指事件之後,他还会叫她叫得这麽亲热,严正地抗议之後,宫漪兰依旧我行我素,天朝皇只得随他。
  宫漪兰给天朝皇看的挂号信,其实就是一张催款单,上面明明确确地写着宫漪兰先生共欠款一万零九百块。虽然不知道宫漪兰买了什麽欠这麽多钱,但是宫漪兰的举动更让天朝皇不解。
  「你欠钱的单子给我看做什麽?」
  「太没有道理了嘛!」宫漪兰只是单纯地找人发泄不满,「这竟然是我买一万多红玫瑰还没有付清的欠款!我明明从银行转过去三万块了啊!」
  天朝皇一阵头昏目眩,四万九百块,在她那个小城市,神机神空神素加起来一年也赚不了这麽多啊,宫漪兰竟然只是买几朵玫瑰花就花完了!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
  「不过一万多块钱而已,是不是男人啊,斤斤计较什麽!」清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橘千叶手握折扇走进房间,又递给宫漪兰一个信封,「喏,这是学校发给你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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