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单行道我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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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的单行道我逆行-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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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开始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的,目光会偶尔瞟过来,我若无其事,看窗外街灯次第开放。这个城市的夜晚真得很美,几个打扮得妖冶的美国女孩,很夸张地围着街头恣意谈笑。与鱼的败落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多小时,一杯咖啡,就坐成了天荒地老一样。我不是一个宿命的人,但鱼却说,遇上她是我的宿命。我也希望,是这样的。 

  眼前又出现晓苏的样子来,临走前,她极力要给我打点行包,我任了她独自在那儿忙碌着,心里却是去意一定,不容自己有一丝的牵绊与不忍。 

  背上包,我暗暗地呼出一口气,这一走,也许就再也难回头了,我希望晓苏可以像以前一样歇斯底里地怀疑我的爱,可以无视我的任何付出,但没有,她的眼神像一汪水,我无法泅渡的水。 

  她的额头上,落下我的吻。然后说,我该走了。她不说话。 

  别送了,我站在门口回头说,我把门关上就行了。 

  客厅里的她唇欲动非动想要说什么,我不敢听。门轻轻地带上了,带上的那一刻,我还是看到了她旋转着轮椅把手,极力向门口“走”来。 

  她是执意要送的。我是执意要自己走的。 

  这一幕,恍惚着,在眼前愈加清晰。只那短短的几秒钟,看看对面的鱼,我想我该走了,只是想见见吧,见过了,两个不同轨迹的人还要回去面对平平常常的生活,那铿锵开放的玫瑰,有时真的不敌这几秒钟,几秒钟时间老去,成就永恒。 

  思忖间,鱼叫来服务生,在他耳边嘀咕着什么。我想,我明天该回去了。回去过汤水生活。最后看一眼,对面清瘦苍白的鱼,不知怎么眼里就堵得慌,鱼也看到我,不消片刻,她的眼里就有泪闪烁着。我几乎是抽不回眼睛,那一眼,多少前尘往事看尽一般,没有一言一语,眼光落在心头,碎了一地。 

  狠狠地,从她的眼睛里拔出来,不看桌上大束的玫瑰,我向前台走去。压低声音说:有没有《最浪漫的事》,我想点。边掏钱,边说那个女孩的帐我一并算了。 

  服务生微笑着说:她已经给你算过了,而且吩咐过,只要你走的时候,就放一首歌,真巧,也是《最浪漫的事》。 

  惊愕得几乎不敢回头,我怔住,听到歌声丝丝缕缕地传来: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个夜晚,时间老去。 

  ……我走出星巴克。 

  也许,瑞约一直都明白,这一场坚持只是为了画眉,瑞约一开始就知道画眉要跟来上海,只是为了我。而她更明白,爱之于两个女人,犹如一场战争,要的是输赢都来得彻底些。就这样,已经七年过去,已经……七年。 

第一章 半支烟
 
第10节 19号的日历左边画眉(1)
 

  2004年3月。想念一个叫纽约的小村 
  3月,我请了病假。早晨起来,鼻子还是不舒服,控制不住地要用手拧,除了那场小小的车祸外,找不到其它发病的症状。 

  电脑里,瑞约不停地塞进来数张恐怖图片,我甚至以为我的视觉也有问题,这些图片竟丝毫没法让我有那种一惊一惊的颤悚。太平静的生活,像是有一只手在控制,这往往是我们最不想要的。 

  我怀念纽约百老汇一家打烊店铺门口的那个乞丐,那时是初秋,他戴一顶红色的帽子,屈了膝,膝上摊开一本画报,皱紧的裤子上有几个破洞,神情凝重,身边放一张毛了边的纸,上面写着:有没有爱情从这儿经过。那时画眉正举着相机,选了角度非要把他拍下来作纪念。 

  乞丐有点瘦,可能几天没吃多少东西了。画眉对乞丐很好奇,问起那张纸的内容,他咧着嘴,憨憨地笑:乞丐也要爱情,但不乞求,我只是想打听打听爱情有没有从这儿经过,然后我要跟了去。 

  也许是他的幽默,也许只是故弄玄虚了,但画眉不那样想,她认为,他之所以成了乞丐,就是因为他被爱情放逐在外。 

  纽约是一个精致的城市,看着身边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建筑物,会让人禁不住惊叹那丛林也不过是如此景观,它是华尔街金融骄子们的殿堂,是第五大街商业大道的奢华,也是饱览世界艺术大师们传世之作的天堂。然而,画眉欣喜的是,在纽约可以看见母亲拉着孩子的手穿过人来人往的百老汇大街,能看见一群快乐的人相聚在中央公园野餐。当然更能看到情侣们手拉手的漫步, 乞丐们在很认真地要钱,音乐家为了他们的晚餐在街上表演。其实,后来我想,即使画眉在国内是没看到这样的和谐,但也不足以让她痴迷到此。 

  其实,是因我。穿街过巷,画眉小小的手缩在我的手里,不舍得片刻分离。那是我和画眉在一起最长的一段时间,后来画眉常说,她最想去一个小村子,那里静静的,甚至有些脏的路,尘土会时时飞起来,陌生的门巷,没有人招呼一声进去休息,就那样和我一道走着。 

  画眉说,纽约可能是她唯一的小村。 

  2002年的一页日历 

  从BOBO里出来,瑞约在街对面远远地看着我。5分钟前我接到瑞约的电话,她说她想我了,除此,什么话也没有了。总觉得瑞约的爱有些让彼此窒息了,或者,只是想霸占着,即使不明了那究竟是不是爱,也要义无反顾的。 

  我牵了她的手,我说,想吃你做的糖醋鲤鱼了。瑞约便把我的手抓得很紧,说:朋博,画眉最近从没提到你的名字,她是不是爱上你了。我毫不犹豫地说怎么可能呢,别多想。 

  瑞约的敏感,是我的负担,而我是个不想有负担的人,多年以后我想也许只是因为我不爱她,所以多听一个爱字就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回到她和画眉的公寓里,画眉正在厨房里忙碌着,见了我们,就说每次想做点好吃的犒劳自己,你们就闻着味来了似的。瑞约便一改刚才的郁闷,喜笑颜开地挽起袖子,围起围裙说,你做下手,让我来吧。我昨天晚上就买了鲤鱼了,我做糖醋鲤鱼。 

  吃饭的时候,瑞约突然说:画眉,你猜我穿上婚纱会是什么样子。有半分钟,画眉怔住了。不及说什么,瑞约就说,朋博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笨,今天他向我求婚了,台词是,你看我们都快成老夫老妻了,是不是该来点插曲,结婚得了。始料不及,不知道瑞约在搞什么鬼。画眉拍起手来,像个孩子说:好啊好啊,我早就准备好红包了。顿了顿又说,你们早该结婚了,在一起七年了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七年,我们竟然在一起七年了。 

  隔一天的黄昏,画眉来了,说她只是经过,过来看看。我给他泡了一杯绿茶。画眉的眉一直拧得很紧,心事都锁在了眉头上,是一眼就能看穿的落寞。画眉说,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来上海七年了。我说是啊。画眉说,还记得刚来上海时我们说,我们生来就是为了征服上海滩的。那时多傻啊。 

  是的,我记得。我还记得画眉看看瑞约,又看看我,然后对瑞约说:反正你是有爱同行,我是孤家寡人,你不能抛下我,你一天不和朋博结婚,就得和我住一起。 

  没想到,当时的玩笑,瑞约一直坚持着。也许,瑞约一直都明白,这一场坚持只是为了画眉,瑞约一开始就知道画眉要跟来上海,只是为了我。而她更明白,爱之于两个女人,犹如一场战争,要的是输赢都来得彻底些。 

  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的重量,彼此都知觉,试图小心去探触一些渴望已久的答案,而知与不知有区别吗?只是,烟火划过天际那一刻的骐骥与短暂也不过如此。 

  就这样,已经七年过去,已经……七年。 

  画眉有些淡定地看着我,眼里就有了泪,缓缓地,手开始游动,一颗一颗地解着纽扣,直到赤裸着站在我的面前。 

  次日清晨,枕边已不见画眉。书桌上的台历,在19号的那一页上,被画上了一弯细细的眉。 

第一章 半支烟
 
第11节 19号的日历左边画眉(2)
 

  2004年4月。遇见一个叫JOJO的女人 
  从那个印度摄影师胖D的“麻婆”出来,走十几分钟路,就能看到许多街头的摆舞,女人穿及地的衣裙,脸上的表情永远是那么宁和。South Street Seaport吸引我的也许就是这些了,她像极了一道爱人亲手烹调的家常菜,如果羡慕外面的活色生香,她便只是隔夜的冷盘,只有爱极了才能闻出她的香。 

  相比之下,取代South Street Seaport的普鲁克林大桥,我还一次没这样留意过,我想是因为怀旧吧。这个街上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如此宁和,是不是也跟他们的心有关。 

  正是在这种情形下,遇见的JOJO,10分钟的相处,只知道她来自香港。说极少的话,会时不时地转过头对着我笑,17号码头的古船像被人故意搁浅的,我更加相信,来South Street Seaport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 

  而我,和JOJO亦是如此。 

  我先起身离开,因为住“麻婆”的那个胖D在我走时说:米米潘,北京时间17点你不回来,小心胖D哭! 

  今天是胖D28岁生日。 

  JOJO见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就说了那句:明天下午三点,Columbus Circle见。 

  胖D是纽约《LOOK》资深摄影师,在那家DM杂志里,胖D如鱼得水。他是那种很开朗的男子,是画眉在网上认识的,起初我还挺担心画眉被人骗,后来胖D来过上海一次,我才算是舒心了,因为胖D注定只能做画眉的姐妹。 

  知道这一切的时候,画眉才忍不住地笑了:现在放心了吧,这些日子也够你受的了。后来因为工作,我和画眉去了一次纽约,目的是想借胖D的关系学学人家《LOOK》,但我们更多的是游玩,拍了很多照片,都锁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包括百老汇一家店铺门口的乞丐。 

  胖D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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