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单行道我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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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的单行道我逆行-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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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她耳际的发,我压低声音说:你听说过风高天黑杀人夜吗? 

  我最后一次深深地嗅了嗅深蓝的发,然后从她手上拿过那把桃木梳,别在她美丽的发间…… 

  深蓝坠落 

  第二天7点左右,有敲门声。打开,是3个警察。 

  请问你昨天晚上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警察客气地问,我说怎么了,我什么也没听到啊。 

  另一个警察说:昨晚你楼下的女孩跳楼自杀了,你没听到响声?我说真的吗?怎么可能呢?她那么开朗乐于助人…… 

  是这样的,我们从她自杀前半个多小时的手机里查到一个电话号码,是她男朋友的,打电话证实,昨天晚上他们通过电话,大吵了一架…… 

  这一切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吵一架就要自杀?这对自己也太不负责了,我昨晚什么也没听到。说着,我指指客厅几上的5个啤酒瓶,我昨晚喝多了睡得早。 

  警察一会就走了,说打搅了,这一切只不过是例行公事。末了,有一个警察说,真是可惜了,那么长的头发,那么年轻美丽的女孩,竟然从11楼跳下去,头上的桃木梳都没来得急拿下来。 

  9、握在手里的风筝 

  突然就很想很想去沈阳,去沈阳西站,那里有一家西北面食店,有很多很多种面,我和清凉每次要两碗,我总是吃掉一碗半。清凉一次比一次瘦,我担心她,她说教舞蹈的,越瘦越有优势。 

  4年前,我们认识,一年之中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在一起。 

  两年前的那个3月,我第一次去了清凉父母的家。她母亲没有骂我也没有打我,当听说我来找清凉时,清凉已经3岁半的儿子说,我妈妈去看大海了。清凉的母亲就掉下来泪来。 

  有一次,清凉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在医院陪她母亲,当时清凉的老公给她打电话,清凉说不用你管了。她母亲便在一边轻声说,以后恐怕再也不需要你管了。那时,清凉的母亲终于答应了清凉将来的远走高飞,尽管她母亲还是认为女婿是个好男人。 

  想不到的是,最后一关却怎么也过不了,那就是清凉的儿子。她老公拼死也不会把孩子给她的,而清凉离开孩子就会死,她说过的。 

  怎么也不相信,仿佛清凉仍在电话的那边,对我说:昨天晚上我找来地图在看,看你居住的城市和大海,儿子问妈妈在看什么,我告诉他说,我在看我们离幸福有多远的路。儿子问,要做火车去吗?我摸摸儿子的头说,有个住在大海边的叔叔说,不但要坐火车还要坐轮船,你怕远吗?儿子说,不怕,我有妈妈。 

  清凉的妈妈说,一米七的人最后瘦的只剩下七十斤,医生在她最后的几天说,她身体上许多器官都是在勉强坚持着,不知为什么衰老的那么快。 

  我带了很多清凉生平的东西,离开沈阳。突然就想起那次和深蓝看《向左走,向右走》,里面偶尔闪现的一个广告语:人生总有许多意外,握在手里的风筝,有时都会断线。 

  12楼的谜底 

  深蓝死后的一个星期,一个周末的上午,门外传来敲门声。她说,她是报社的记者,她听警察说,深蓝和我家装修的几乎一模一样,想必我们一定很熟悉,想要了解一下深蓝的情况。 

  我发现,她也是长头发,直直地泻在身后,眼睛也是小小的,像清凉。但脖子,更像深蓝,瓷器的白,有一种冷艳的美。我想,这样的脖子应该带一串石头项链的。 

  记得两年前离开沈阳时,我带走了清凉的很多东西,例如,有她睡在我怀里省下的夜夜依赖的安眠药,有她用了20多年的桃木梳,以及她从“石头记”里买来的最喜欢的石头项链。还有很多很多。我也留下一样东西,在西站的西苑酒店12楼的那个固定房间里,我压在双人床床垫底下的一张纸条:哪怕等到80岁,80岁我仍要娶你做我的新娘! 

  我一直没有告诉深蓝那个谜底,她也没有再问,或许她以为那只不过是个故事,但如果她知道那个谜底,她就不会只把它当个故事来看了,或者她如果知道,这辈子我只能让自己来爱清凉一个人更不允许别人来爱我的话,她也不会不关心那个谜底了。 

  而谜底是,那个女人只是想,再见到那个男人。 


第一章 半支烟
 
第5节 28岁桃花劫(1) 

  28岁的生日一过,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在一朵云上,飘着白色的音乐,那种伤感是飘缈的,是入肌切髓的。我的手指划过身体,听见撕裂的尖叫,来自皮肤里,逐渐在表面泅开,泅成一朵花的样子来。 
  从梦中惊醒,手心湿湿的,胸前有血迹,我看见——一朵桃花。笑颜在眼。 

  我抖着冷汗,给唐米打电话。唐米在那边揶揄:恭喜了,你最近要走桃花运了。哪跟哪呢,我摔下电话。一个人走上街。 

  突然开始害怕这种日子,从北京逃到威海这座干净的海滨小城,我没有朋友,只有文字和烟。街上的阳光把我的眼睛牵扯出疼痛来,我深呼吸,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想:还会有什么劫难是我不能不敢承受的。 

  我说我没有朋友是因为我不想在朋友的面前晃动,那天突然心血来潮,觉得自己空白的身体里太需要一点色彩了,就情不自禁地走到冬瓜的小屋。他还在画他的漫画,很时尚的都市爱情在他的笔尖跳跃。我在一边的桃红色沙发里躺着听JAZZ,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打了结,我专心地摆弄。越摆越烦,像失控的机器,苍白无力地转动和思想。我问冬瓜,这世界上真的有爱情吗? 

  冬瓜,光头的冬瓜回过头:等着吧,我给你画一册《爱飘飘》,正搜寻着你的隐私呢?冬瓜不提何何,他知道,我只想把自己嫁掉的女人是何何,便绝口不提。我喜欢冬瓜的这种谈话方式,他知道我想谈的和不想谈的,这就省去了很多我在别人口沫乱飞时的挣扎的狰狞的表情流露。 

  你喜欢什么颜色?或者你喜欢你的爱情是什么颜色?我画漫画时可以有所偏重。 

  把烟圈吞向空中,我想,抽了十几年烟了,为什么烟圈总吐不成圆的。 

  说话呀,你!冬瓜显然是不满意了。 

  女色!这你是知道的啊。 

  走出冬瓜的小屋,我想起胸前一抹桃红。胸口被什么哽住。 

  唐米打电话来,说他想找个很闲很闲,闲得头发发麻的男人陪她离开这个小城出去散散心。 

  我说,你神经又来了。你这样小妖精恐怕是没人敢陪了吧。其实唐米单纯的可以让人一眼望到底,所以她的朋友特别多。一米七零的个头,修长的身材,吐泡的谈话和无拘无束的表情,让人想到山间的风,空中的云,惟有苍白的脸,让人望着会疼惜,或叫怜香惜玉。 

  和唐米认识6年,大学临毕业的酒会才算正式认识了。那晚,杯杯盏盏话尽平生的相遇与从今的别离,每个人都把笑或苦渲染得入木三分。我在桌上,左右开弓,右手夹荤,左手夹素,不喝酒,表情也不夸张。唐米,这个在我的印象中会在课间去后山采野菊花,然后在老师走上讲台后仍旁若无人地在课桌上摆弄花的女孩,却在我风卷残云时,来敬我酒。我斜着眼看她,她的脸已开始微红,手里拿着一瓶威海卫,我也拎过一瓶,却没有工具打开酒。她说,4年,4年没说过一句话,我想今天班上每个女生都会来敬你酒的。她们会谢谢你在班上出了什么乱子时挺身而出。但我不,我谢谢你,4年,你让我很平静。我不知她在说什么。也许她醉了。 

  她扬起脖,我看见酒瓶里的酒吐着泡泡,我就想起平时她说话时的语气来。 

  我将酒瓶在窗台轻轻一砸,瓶口碎裂了。四周的人停止了谈笑,我开始灌酒。 

  又是沸腾的喧嚣,她的酒喝到了瓶底。她一把按住了我正喝的酒,我的上嘴唇有割裂的疼痛。我闭上嘴,有咸咸的味道。 

  “你爱过我吗?”她妩媚的样子,我第一次看到。 

  我怔住。不吐一个字,嘴里的血会把她吓坏吧。这一刻,我是不是该跟她说点什么,可血涌如注了,咽在心里。 

  晚上去海边的沙滩,三五成群,唐米一直在我身边,说,今晚我只陪你。问我想要她做什么。我说,你给我唱歌听吧。唐米的歌唱得很有味道,是我喜欢的那种落寞,如风行水上,会掠起往事一起飞,带着湿漉漉的纯美。 

  环翠楼上已没几个人了。我和唐米却还在没完没了地谈笑。其实内容一点也不好笑。 

  这是我回到威海的第三天。在北京飞机场送走何何后,我直接又飞到了大水机场。下飞机时口袋里只剩下不足一百块钱。可觉得很轻松。 

  有唐米天使般的笑,和星星免费的点缀,我幸福得无边无际。也许很少有过这样轻松的时刻,我特别珍惜着那个夜晚。只能珍惜。 

  凌晨三点了,唐米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打断她的话,说,我先送你回去。她不肯,说难得你来明天又不知你死哪去了。她轻轻巧巧地说话,我含含糊糊地摇头。明天会怎样,我从没想过,也许因为想得太多,只剩下空洞来旁白我一脚踏空的艰辛与无奈吧。 

  “还记得,你在学校最后一晚上跟我说过,你默默地爱过一个女孩,将来会娶她,只娶她。”在唐米的宿舍楼前,她突地问。 

  “我不记得了。也许每天要重复自己的谎言,生怕哪天被人戳穿,所以所有的真话都被覆盖了,而只剩下谎言了。”我说的是真的。 

  “被你搞败了,后天陪我去爬山吧。野菊开时,我总要去山上,还有满山的野枣,甜甜的酸酸的。” 

  隔一天,唐米再打电话给我,我还缱綣在床上。我强打精神说,我正在报社谈论冬瓜的漫画呢,恐怕没时间了。 

  在做那个梦之前,除了电话,就这些记忆了。 

  冬瓜的小屋我倒常光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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