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ne by k-m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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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ne by k-mart-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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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别以为你在外面老头子就管不着。” 

我一顿。恐怕我就是那要被逐出家门的典范,如果他们知道…… 



头一个星期都忙着跑亲戚,等闲下来,我想起了三儿。他是我初中同学,这几年一直断断续续地联系着。以前他组了个乐队,几个成员只有他坚持下来了,大学也不上,跑去地下酒吧弹吉他。我去看他演出,挺像回事。散了他拎着琴坐到我对面,一拍我肩膀: 

“你小子行啊。还知道回来。怎么没提前通知?” 

“行程定的匆忙。见了不就行了。” 

“哈哈哈,”一点没变的坦率笑容,“怎么你现在说话有香港味啊!” 

我瞪他,不觉也失笑。互相聊了聊近况,我问:“你们玩摇滚的,和玩VR的有接触么?” 

“还行。不多。那帮人就卖个风头而已,懂什么音乐啊……”三儿点了一根烟,吐口气疑惑地打量我:“问这个干什么?” 

“哦,认识了一个以前玩VR的朋友。所以问问,没准你能认识呢。” 

“叫什么?可能听说过吧,我们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那些人,多半出去做的。” 

我的心一沉。 

“前年还是去年,有个VR乐队招了个吉他,长得是好看。后来被揭穿出来做男妓的,还是伺候男人的那种。你想啊,”他弹弹烟灰,“看VR的人比看我们的少多了,我们的经费都不够,他们哪里来的钱买器材?换得还甭儿勤。” 

“三儿啊,”嗓子里像被什么堵住一样,我差开话题,“你这些年也辛苦了。晚上没事的话我请你吃饭?” 

“要赶个场,明天吧。” 

“好。”我不自然地晃着杯子,里面的啤酒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不真切的泡沫。其实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没有心情去听他的那些艰难的音乐路程。没有原因的大脑混乱。我安慰自己是因为两种文化的冲击,可是转念又好笑,怎么给自己扣了这么大还是八秆子打不着的帽子。 

晚上回去收邮件,赵敏遥写来一封,也没什么事说。我们的话是越来越少了。还有一封是不认识的姓名,我点开一看,只有一句话。 

“明天中午11点,T433次列车,来接我。Kei。” 

Kei。 

Kei……要来?! 

一切混乱的根源,一切惶恐,担忧,心痛,都有了理由。我一直想他。想他黑亮的眼睛,苍白的下颌,骄傲的神色,优雅的动作,寂寞的身影。一直遗憾,他竟然没有跟我告别,成为我心里的一道疤,刻意遗忘却不经意而不断地被揭开。他要来? 

我赶紧打电话去铁道服务处,问是在那个站。一早起来又神经兮兮地来回走,好容易熬到10点,出门就往车站奔。 

等到了车站我又想,他来干什么?可是也管不了那许多,能见他就是最好的,不是么。我摸着下巴,克制着笑意,神情滑稽,引来众人侧目。远远看见他往出站口来了,我急忙对他招手。 

Kei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薄外套,里面是暗紫色的套头毛衣,很衬他的肤色。鼻子尖冻得红红的,看见我就露出委屈的表情。 

“这天怎么这么冷啊!” 

“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不比阳汇靠海。”我心疼地把手套摘下来给他戴上,“你怎么穿这么少,行李呢?” 

“收拾了不少衣服,结果出来那天去朋友家取点东西,把包落他家了。” 

“你啊……”我哭笑不得,正想带着他走,听见后面有人喊:“Kei!” 

我们一起扭头,Kei和那个男人很亲热的打招呼。 

“我和Vichy一起来的,”Kei对我笑笑,“我急着出来找你,把他扔后面了。” 

一股醋意涌上来,我含糊地点点头,想必脸色不好看。 

“Vichy是绝望森林的daddy。” 

哦,就是龟公啊。怎么手下出门他还得跟着,怕人家会飞啊。不能抑制自己的嫌恶之情,我一甩头,哼哼了一句“你好。” 

Vichy看出我的不悦,很自知地站开三米远,从口袋里掏出根烟开始抽。我说怎么你出门他还跟着。Kei说:“是他来庆中办事,我硬要跟来的。” 

“你来干什么?” 

“玩呗。”他扬起头不经心似地四处看看。 

我故意板着脸:“我送你们去旅馆吧。”'秋' 



第三章 心疼得快要死了 



我带着Kei把庆中那引以为傲的名胜古迹转了一遍,说实话我挺不喜欢那些亭台水榭。尤其能走到累死的帝王宫殿,乏味得很。Kei也兴味索然,忍着没跟我抱怨。 

“真是无聊啊。”我说。 

“那你还带我来……” 

我笑起来,用手拍打着红漆城壁,说:“记得小学时老师带我们来春游,觉得这地方怎么这么大啊。就想啊,皇帝住这里,一定很寂寞吧……” 

“……是很寂寞。” 

我们站在坤和宫顶楼上,往北望去,那一层一层的宫门把皇城隔绝成一个荒芜冰冷的世界。纵使游客络绎不觉,我还是感觉到了它的孤独。我说:“Kei,人要是做到那步,活着干吗呢……”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将墨镜摘下来一翻眼睛:“你没事就操那些闲心。” 

我说你说吧,咱们干什么去? 

他说带我买衣服去。 

我们从东城门的购物中心转到西城门,Kei逛街的功力简直一流。他看见什么都想试,尤其那标着“新款”的。我看着他在镜子前转来转去,诧异地问:“阳汇一向比庆中时髦,你怎么在这买衣服?” 

“这不是天冷么?”他脱下新外套递给服务员,“麻烦帮我包一下。” 

标价2000的皮大衣,Kei一点也不心软。我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他察觉我的神态,笑着说:“做这行的,除了打扮光鲜也干不了什么。” 

“你在这儿待这半个月,回去以后这衣服就没用了。”我自以为考虑周全。 

“我在这不过日子么,”他笑盈盈地接过包好的衣服,立刻恢复了冷淡的表情,“我出门几乎不带钱,随用随赚。” 

我被噎的说不出话。这就是随身带着本钱的好处么?他穿着那件大衣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我本来打算告诉他,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晚上你有安排么?”我问。 

“还没。”他看着我,“你呢?” 

我狡黠地笑了,“我带你去个地方。”我知道他一定会喜欢。 



三儿告诉我他晚上在红盾表演。我带着Kei进去,尽管不是gay bar,他的耀眼依然让我们拥有过半的回头率,不论男人还是女人。我感受着周围的目光,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得意。这种肤浅的虚荣也可以让人上瘾。 

我带着Kei在前面的桌子坐下,对正在台上试琴的三儿招招手。 

“Kei,这个是我初中同学。” 

“哦。”他淡淡地答应了一声,转换的灯光里眼睛有点闪烁。 

我们在下面看乐队演出,到高潮的地方,我也跟着喊了两声“yeah”。Kei只是拍手,一直很安静地坐着。我被激烈的气氛搅得头晕脑涨,快结束时才转头对他说:“你看那小子,就喜欢耍酷。有必要那么夸张吗?!Kei?”他静默地坐着,仿佛在想心事,在这样喧闹的环境里想心事?我抬起一只手贴在他额头上,他猛一惊,往后错了错。 

“你怎么了?”我问。 

“没事。可能有点感冒。” 

我担心地看着他,他给我一个虚弱的微笑,说“没事别担心了”。而这只是让我更加担心而已。 

散场以后,我和Kei等着三儿。他们下来后是另一只乐队的演出。每天就这样一个酒吧一个酒吧的跑,一次唱两首歌,的确辛苦。三儿告别了成员们坐到我们的桌子边,对我努努嘴:“这个是你朋友?” 

“恩,Kei。”我扬扬下巴示意。 

“怎么好带人家来听我们这闹哄哄的……”三儿嘴上说着,脸色还是有点得意。 

“很棒的音乐。”Kei打断他,脸上没有表情,语气却非常真诚。 

三儿立刻高兴起来:“你是哪儿人?听口音是南方的吧?” 

“我从阳汇来的。” 

“多大了?” 

“十八。” 

“这么小!”三儿惊讶地扭脸看我,“看上去很成熟啊。” 

“你也才二十。”我提醒他,“Kei经历的多一点。”说完这句我就后悔了,因为三儿立刻就问:“你是做什么的?” 

“Money boy。” 

“Kei!”我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他却对我的眼神视若无睹,嘴角绽开一个细小的弧,平静地看着三儿。三儿也被噎住,看看我,又看看Kei,气氛突然变得尴尬。 

“……晚上你还有场么?一起吃饭吧?”我打破这古怪的氛围,试图把话题差开。 

三儿抬腕儿看表:“还有一场,我先走了啊。” 

他匆匆的背影好象要逃一样,我冷笑出声,看着三儿却对Kei说:“你就这么光荣么?” 

Kei安静地端起杯子喝饮料,忽略我的问题。 

“为什么非得跟我朋友那么说?”我抢过他的杯子,逼着他看我。 

“你要我怎样。”他不耐烦地想把杯子抢回去,奈何我死死握住,他夺不了,“跟我出来丢人了是吗,和一个男妓在一起……呵,让你方大少爷没面子,是我的错。” 

我的心一抽,松了手,他还在用力,于是杯子里的液体随着惯性都泼到他的白毛衣上,一片暗红,瞬间让我产生了血迹斑斑的错觉。为什么,你是故意把这刀戳在我胸口上么?血都流了满地。我默默得看着Kei,他也不急,将桌子上的纸巾抽了几张徒劳地擦着。等他抒出口气,把纸揉成团扔在杯子里,我还是维持着动也不动的姿势。Kei抿了抿嘴,用手揪起纸巾的一角在杯子中上下晃着,半晌开了口。 

“我做了这行三年,以前还想隐瞒这身份,希望可以被别人尊重。可是……”他的嘴角向右挑起来,“与其让别人知道真相后抛弃你,不如一开始就让他们离得远些。我的尊严,早被践踏光了……” 

我握住他的手:“Kei……”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和我上床又怎样,还不是把我当成工具。可是离了我们这些人,他们得难受得要死。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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