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四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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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四那一年-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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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么,我想得更加严重,以为她爸妈死了呢,呵……”

  “胡说什么,以小茶的性格,肯定是因为彩票中奖了才哭的。”

  “以我看……”

  “哎呀,别乱猜了,一会下课了再去问问她啦。”

  ……

  
  “傅旬,傅旬。”夏非弯着腰站在床边,看着正在熟睡却泪流不止的傅旬,他显得有些慌乱,想叫醒她,又怕会惊扰到她。

  傅旬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里一片混沌,头沉沉地痛着,在发现自己躺着的是夏非的床时,她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

  “啊,天都亮了,昨晚你怎么又让我在这里睡了?”

  “你先别着急起床,现在才六点半。”夏非拉了一张凳子在窗边坐下。

  “嗯,你整晚都没睡么?你睡一下吧,我回我的房间睡就好了。真是的,昨晚小茶都不过来叫我,”她一边说一边拢了拢凌乱的头发,然后发现耳边有一小撮头发湿淋淋的,顺着一旁摸过去,才发现眼角残留着泪水,“我哭过么?”

  “你一整晚都在流眼泪。梦到什么了?”

  傅旬试图去回忆,可是脑子沉重得令她想撞破,怎么都运作不起来,她双手捧着头,把脸埋进被子里:“头好痛……”

  “好了傅旬,你先躺下,别去想,让自己静静。”夏非扶着她的肩膀,慢慢地放她躺下。

  “我不会是得脑瘤之类的病了吧?可是我现在觉得胸口也很痛,心里很闷,又没发生什么事,夏非,我不会快要死了吧?”她的眼泪不自觉地流着。

  “怎么会啊,不会那么严重的,晚点我陪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我没钱呀,我穷着呢,欠你一身债。”傅旬抬手擦拭一下眼泪,然后虚弱地笑着,“是我想太多了吧,肯定是昨晚你教我做太难的数学题,让我的脑子超负荷,所以才会头痛的。”

  夏非突然就觉得很难过,鼻子发酸,但他还是尽力让自己笑着,他伸手轻轻地拨开了傅旬遮住额头的刘海,没有说话。

  “所以,你要让我在你床上再睡一下。”傅旬觉察到了夏非的情绪,故意稳住了讲话的声音,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痛苦。

  “嗯,你睡吧,我在这里陪你。”夏非把被子往上移了一点,然后安静地看着傅旬。

  床头的闹钟发出轻微的走动声,窗帘的缝隙透露出清晨微弱的光亮。夜灯柔和的光线照在傅旬苍白而又忐忑的脸庞上,她睁着眼睛,头痛的感觉渐渐被另一种情绪掩盖住。

  “夏非。”很勇敢又很柔弱的声音。

  “嗯。”很温柔的眼神和语气。

  “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可以么?”

  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这样的句子。她惊讶于自己的平静,也许是这个清晨太过静谧,也许是夏非的气息太过温柔,又也许是因为她的脑袋太过空白,只能用眼睛去看,用手去触摸。而她看到的,触碰得到的,只有夏非,她却那么知足。该为自己的勇敢骄傲吗?夏非的脸很真实,散发着温度,可是时间被谁拉得那么长?秒针已经响了第五声……

  “好。”夏非握住了她伸出被子外面的右手,微笑着点头。

  傅旬突然就感到全身轻飘飘的,还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可是心里却甜滋滋的,脸上的笑容虽然羞涩却收拢不住。她牢牢地看着夏非的脸,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

  “快睡吧,女朋友。”夏非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揉着她凌乱的短发。

  “不能睡了。”

  “怎么了?”

  “我怕等下醒来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会记得,嗯?这又不是梦。”

  然后傅旬安心地闭上双眼,晨光渐渐照亮了整个房间,夏非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很轻的吻,很轻很轻。

  天已经彻底的亮了,阳光的影子随着窗帘的摆动若隐若现。傅旬睁开眼睛,忐忑地朝床边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空得令人窒息。

  眼泪突然就汹涌而出了,“我就担心这会是一个梦,该怪你哄我入睡还是该责怪自己想要的太多。果然还是梦,可是为什么要梦得那么真实?我真的讨厌这种落差,梦与现实……”

  “傅旬,”范小茶推开虚掩的房门走进来,“怎么了,哭什么呀?你那里不舒服么?”

  “小茶……”傅旬从床上坐起来,泪眼婆娑。

  “到底怎么了?”范小茶坐到床边,关切地问,“夏非……”

  “我不想喜欢他了,”傅旬突然抱住范小茶,扑到她肩膀上放肆地大哭,“小茶,我不想喜欢他了,我讨厌他,讨厌他,我很害怕。”

  “你怕什么呀?”范小茶被傅旬的举动给怔住了,其实傅旬以前从来不会抱住她哭的,就算两人是很好的朋友,也会觉得抱着哭成一团是很矫情的。也许,她是真的很伤心了。

  “我不知道,我怕他一点都不喜欢我,怕他以后再也不理我了,我怕见到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我怕我以后总是想起他,梦到他。小茶,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想喜欢他了。”

  “你梦到他了?”

  “嗯。”

  “梦到他怎么了?”范小茶把傅旬从自己的肩膀上撑了起来。

  “梦到他答应让我做他女朋友……”傅旬用力地吸鼻子,“我是不是很傻?”

  “没事啦,我还以为是什么,瞧你哭成这样,也许根本都不是梦。”最后一句范小茶说得很轻,正在擦眼泪的傅旬其实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

  “没什么,起来吧,夏非买了早餐。”

  傅旬掀开被子,下床之后披上外衣,然后开始整理床铺,“夏非呢?”

  “刚出去十几分钟,说是有事,让我看着你。”范小茶说完,阴阳怪气地笑着,“你们,昨晚,一起睡的?”

  “才没有!说到这个,你昨晚为什么不过来叫我?”

  “有必要嘛?”说完,范小茶慢悠悠地转身出了夏非的房间。

  “范小茶,你很讨厌啦!”

  看见傅旬张牙舞爪地追上来,范小茶立即加快速度往房间走去,但两个人还是免不了一顿狂打,床铺被她们折腾得咯吱作响。

  
  “小茶,你看我的眼睛,肿的跟杜海涛似的。”

  “哭啊,哭多点吧,这下知道错了嘛,”范小茶盘腿坐在床上,用力地拧着面对面坐着的傅旬的脸蛋,“哈哈,真的很像。”

  “怎么办?见不了人了。”

  “怕什么,今天又不用上课。”

  “还好,”傅旬放下原本框住眼睛的手,突然响起了什么,“对了小茶,昨天你为什么哭啊?”

  “我哪有哭?”

  “你哭了,你们全班人都看到你哭了好不好?”

  “有咯?”范小茶满脸堆笑地说,“那帮人集体白内障啊?”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肯定有事瞒我。”

  “我会有什么事瞒你啊?我什么时候瞒过你么?”

  “就是嘛,你从来都不会瞒我的。”傅旬一脸委屈地往床头斜靠,然后把自己包裹进被子里。

  “真的没事瞒你亲爱的,好啦,别想太多了,我去上厕所,你快点去刷牙洗脸,等下我们出去。”

  自从傅旬失去那部分记忆之后,她就觉得范小茶老是在关键时刻终止和自己的对话。傅旬虽然不知道自己遗忘的是什么,但她很明白,就算是一个很喜欢的作者,也不可能令自己的心里空虚到那种程度。反正心里的一片原本是绿洲的地方就这样荒芜了,有时候真的令她十分抓狂。她上网查过有关自己病情的资料,她比任何人都害怕的。

  昨天早上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说她的成绩下滑了,还说常看到她在上课的时候走神发呆,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思想包袱。傅旬一直笑着说自己没有任何思想包袱,她解释说是有些厌学情绪,然后班主任试探地问了一句;“还是,有男同学追求你?”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傅旬立马否认,这多少会让人产生怀疑。

  班主任十分镇定地笑着,然后他提到了彭达。

  “我们这个学校的升学率并不高,去年文科班只有彭达一个人考上了重点大学,听你以前的班主任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彭达哦?”傅旬想起了夏非的话,他不是说彭达是一个作家么?难道老师所说的彭达是他们的那个与作家同名的朋友?

  “是啊,你们以前不是一个班的嘛,”

  “呵呵……好久没联系了。”傅旬根本想不起来,但还是胡乱回答一通。

  
  还在想这个问题,想到头痛的时候就绝望地把精神集中到钱的问题去。傅旬不是害怕脑部的病会影响生命安全,刚才在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了不会有什么大碍,这种病从心理到生理的恢复都是需要时间的。傅旬想,那干脆忘了算了,可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那是一段对她很总要的回忆。

  从医院回来就开始午睡,范小茶很快进入了睡眠状态,呼吸声平缓地传入傅旬的耳朵,她轻叫了范小茶两声,看到她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傅旬轻轻地掀开被子穿好衣服之后,就往门外走去。手里攥着农业银行的信用卡。

  傅旬在取款机面前反复地按着取款键,希望取款机出点故障会吐出几张百元大钞,结果却看见屏幕上反复地在提醒余额不足,直到有人排在身后等着取钱,傅旬才落寞地按下退卡键。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与那些陌生的面孔擦肩而过。有小轿车从身边驶过的时候,傅旬会想,连勾傍大款当二奶都是一件艰难的事呀。

  超市旁边的一间公用电话营业点里除了愁眉苦脸的老板之外,没有任何打电话的顾客。傅旬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她选了最靠角落的电话座,以“豁出去了”的心情,按下了爸爸的手机号码。

  “喂。”爸爸的声音格外亲切。

  “喂,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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