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男醉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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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男醉春风-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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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望并顺手抓住回旋回来的薄刀,却看见南宫静益手持竹箫倔强地回望他,而他的另一只手中抓着一缕银发,竟是刚才才削下的。 

  “这个臭小子竟敢伤害门主贵体!”戊子见状大怒,手中扣着毒雷弹便要扔出去。 

  莫如幽伸手一挡冷然道:“不必管他,我们走。” 

  烟消毒散,众人爬起来之时,布天门已退得干干净净。南宫静益坐在离大门不远的八仙桌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而花非花一松懈下来,便毒气攻心,硬是痛昏过去。 

  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一轮弯月静静挂在树梢间,浮云悄悄掠过,天地间暗了一暗。而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也因此惊飞起,鸣叫一声,远远飞去。 

  欢声笑语隐隐从前院飘过来,而他却提不起兴趣和劫后余生的朋友把酒言欢。手轻抚在竹箫上斑驳的划痕,突忆起青城山上,茅亭内那个绝代风华的男子,手指手背上也有淡淡的伤痕,因与肤色相近,并不引人注意。 

  银的发,青的衣,一闭上眼仿佛就可以见到他的殷殷笑容。 

  那样眉目之间无一丝邪气,笑品名茗,静听风雨,不以身残悲切的人怎会是布天门的门主? 

  犹记得他当时从墙头飞纵而下时他内心的震撼,几乎要放下静明他们冲到他身边,让他快逃。逃? 

  为什么最后竟会扯下他的头发,像是执意地要留下他什么东西似的,不想让他……逃走。 

  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蠢事来,他又不是女人,要他的头发有什么用?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他抬起眼,洒泻一地的月光,映照在绕过古朴曲径的女子身上,身后的长发染上点点银光,晚风掠起的裙摆,也似满盛着细细月色摇曳飘洒着,在月光下女子周身似也发出光洁润华的色彩,极具性灵清雅的意味。 

  这就是他所爱慕的女子。 

  “非花姑娘。” 

  花非花扯了扯身上披着的衣衫,正向灯火通明处走去。突然听到有人叫她,便扭过头看去,在后院小径另一分支的尽头,被绿树萦绕,月光照不到的金柱通高,挑枋出檐的亭中,侧坐着南宫静益。 

  “南宫。”花非花露出惊喜的笑容,撩起裙摆,绕了个方向拄着手杖一跳一跳地跑向他。南宫静益有些受宠若惊地站起身来。 

  “你见到小莫没?我一醒来便见不到他,问了几个青城派的人,他们也不知道我说的是谁,真是急死人了。” 

  身体僵住,在月光下蹙眉焦心的人的眼睛根本未在看他。她所担心挂心的那个人是不是永远也无法换成他? 

  “为什么?” 

  “哎?”花非花侧了侧头,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身子还在暗处的南宫静益,疑惑他的口气为何突然变得冷硬。 

  “莫飞纱是毒尊不是吗?他曾杀了我们的朋友不是吗?为何你还会对他这么好?”崆峒派的年轻掌门,和他一样仰慕着花非花。两人每次见面总是来去匆匆,但都为彼此风华折服而惺惺相惜,总觉得两人总有一天会深交成知己,却因为布天门的破坏而变成永远不可能。 

  “但他现在是小莫啊,小莫并没害过人。” 

  “比起那么多青年才俊,你更喜欢白痴儿吗?” 

  “小莫才不是白痴。”花非花皱了皱眉,觉得南宫静益的话有些刺耳,他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啊,为何今晚却像浑身长刺般。“他不过失去了记忆。”没注意自己说漏了嘴,花非花继续为莫飞纱辩解道,“现在的小莫又乖又听话有什么不好,前些天他还缠着我教他识字哩,你知道他有多聪明吗?一早上他学了三十个字啊。” 

  “失忆?”南宫静益诧异地低喃,“那他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吧。” 

  “啊?”花非花的反应却比南宫静益预想中还要大,她跳起来后跃一步,大声道,“恢复记忆?我没那么倒霉吧!” 

第37节:心跳如雷听告白(5) 

  “倒霉?” 

  “不成,我要快找到小莫,看到他快恢复记忆了再往他脑袋上敲一下,没错,就这样做。”莫飞纱那厮阴险毒辣,若真恢复记忆,绝对不知要想出什么残酷方法来对付她。 

  她已派人向四大剑童和四大书童告之她现在的情况,也让他们密切注意布天门的动向。但今晚不谈公事,找小莫要紧。 

  “南宫,你不同我一起到前院吗?”走了两步,花非花才想到身后还有个落单的人,她回过头,没什么诚心地邀请着。 

  “非花。”嗓音喑哑的,这是他第一次亲昵地叫她的名字。 

  “什么?” 

  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南宫的眼睛闪闪亮亮仿若天上星辰。他直直地看向花,非花道:“我喜欢你。” 

  “哦,我想是什么……”花非花不怎么在意地扭过头继续走,但在下一秒她又猛得回过头来,尖叫道,“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第一遍语言抖得不成样子,第二遍心中已平静下来了。 

  花非花瞪大眼睛张大嘴看着南宫静益,嘴巴动了几次,下巴还是没合拢。 

  “我喜欢你。”他的告白那么可怕吗?为何花非花一脸见到鬼的表情。 

  “……”话还是憋在嗓子眼说不出来,花非花只能威胁地用手点着南宫静益,而后她头也不回地拄着手杖跑走,途中惊悸地偷瞄了南宫静益一眼,还差点跌倒在花丛中。 

  纷乱的脚步声消失在小径的另一头,原以为听到任何答案也能坚强承受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月华如练,却照不清他伤悲。初次见面便看入眼的女子,犹如新月般令人感到柔和清华,每见一次便多喜爱一分,那种喜爱层层叠叠累加着,如丝线般一根一根编丝如网缠绕着他的心。她每向前跑一步,便如揪扯住缠绕在心头上的丝线,令他痛彻心肺。 

  手捂住胸口,突碰到藏在胸口的护身符,那里藏着如月光洗练沾染上润雅银光的发。 

  莫如幽。 

  如果不是敌人的话,他会不会在月光下聆听他的心伤,微笑地再唱一曲词,用清澈冷泉般的声音安慰他。 

  如果不是敌人…… 

  如针杀气。空气突变得森冷,耳边响起“嗖”的划破空气之声,南宫静益身一斜地闪避,暗器穿透他的衣袖而钉在亭柱上,只是一片树叶而已。 

  “是谁?!” 

  南宫静益暴喝一声向暗袭处跃去,树丛后并没有人,却枝叶轻颤,挑起一缕暗香。 

  展目望去,前院依旧歌舞升平,而后院只有几处点灯,在纸窗上映出晕红的光影,而他身边寂寂静静,似乎刚才遭到袭击只是一场梦。 

  那么,现在待在青城的那么多人,究竟有谁恨得想杀掉他呢? 

  喜欢!喜欢!!喜欢!!! 

  心跳如雷,脸红似烧,冰冷的手指靠在脸颊上想要降低滚烫的热度,却毫不见效。 

  想她二十六年来,第一次听到男生说喜欢她耶。在她身边的男子,只有尊敬、蔑视、敌视几种表情而已,而喜欢……是那种男对女所抱持的好感吗? 

  怎么会呢? 

  仓促之中又跑回屋中。以前大约是青城派某一弟子的房间,房内简朴而充满阳刚之气,只有床边的立柜上镶有一半身铜镜。花非花移近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自己,只是一张普通的脸啊,照她看来,小莫的脸更漂亮得多,对了,小莫! 

  一睁开眼,天已昏黑,身体还隐隐泛痛,试着提了提气,气血阻塞,因又渗入毒素的关系,必须要静养两三个星期才行。而小莫中了莫如幽的毒掌,头部还受了伤,不知要不要紧? 

  现在若再出去找小莫……假如南宫还留在那里该怎么办呢? 

  啊,她怎么当时吓得仓皇而逃啊!太丢脸了,她应该有成熟女子优雅的风度,微微一笑后,轻声细语地拒绝他,然后黯然而不得已地走开才对。 

  而且再见面时也不用太尴尬,就像以前还当朋友相处,大家哈哈一笑,一切都随风而逝。 

  嗯,她和南宫是朋友吗?记忆中两人没见过多少面也没说过多少话的样子。真奇怪,他为什么喜欢自己呢? 

  脸又红彤彤地烧起来,花非花双手“啪啪”地轻拍到脸颊上,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虽说有些措手不及,虽说害怕得跑掉,虽说有些莫名其妙,但被人说喜欢的心情,还真是…… 

  “阿姐。” 

  寂静夜里突然响起的声音,令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花非花吓得跳起来,手肘“砰”的碰到床栏上,更磕中麻筋,当下把她麻得倾斜着半边身子不敢动。 

  心还突突地跳着,花非花深呼了口气道:“是小莫吗,进来吧。” 

  两扇格子木门被推开,突然旋进的气流把桌子上的油灯吹得左摇右晃,随意拉长和缩短着影子,令花非花心中有一刹那产生了空旷迷惑的感觉。 

第38节:心跳如雷听告白(6) 

  “阿姐,你已可下床了吗?”反手关门,莫飞纱问道。 

  “嗯,我身体健康得很,受点小伤没什么的,很快就会痊愈,反倒是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头上蒙的白纱布还有血渗出来,花非花走近,手抚上去关心地问。 

  “不要紧,小莫不疼了。” 

  莫飞纱垂下头轻声道,恰恰避过了花非花的抚慰。 

  “嗯,那要小心了,不要让伤口感染。对了。他们说你就睡在隔壁屋,为何我起来时没见到你。这是在别人家,你要小心,不要迷路哦。” 

  “……我起来得早,便到院子里待了一下。” 

  听到莫飞纱提起院子,花非花便想起在院亭中的那个人说的那句话,神情顿时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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