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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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很坚强-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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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得怪那位多事的裁缝,做完新衣后,一定要说自己铺子里还有几套成衣,料子虽不及最好的那些,但做得又精细又大方。赵定春最怕试衣,偏向怀风很有兴趣,让他一一试来,又一一让裁缝舀去改,这样一拖,便拖到了三月底。
    春天到,不管是哪一个行当,都开始忙碌起来。
    武馆里也是,收学徒的收学徒,去衙门的去衙门,还有收到邀请去几个大村望族操练民兵的,也有给读书人家的少年当保镖,送他们去城里赶考的。从三月中起,武馆里陆陆续续外出了不少武师,到月底,只有何威虎因向怀风在馆中而没有接活,另剩两三个训导师傅操练新学徒。
    向怀风似已想好下一个去处,叫厨房准备干粮,择日便要出发。
    赵定春身为小厮,再怎么受礼遇,此时也要象征性地跑跑腿。
    呆在武馆的日子里,赵定春跟着一位姓陈的厨娘学做点心,虽然只学会了几种煎炸的饼子油面,但也算有了一技在身,而且他面俊嘴甜,和厨房里众人处得很不错。
    干粮是小赵的点心“师父”准备——陈大娘做点心是一绝,做干粮自然不在话下。和赵定春只会舀白馒头当干粮不同,陈大娘是面粉玉米粉糯米粉各色配料堆了一桌子,换着花样给他们做点心。又要干香不怕坏,又要嚼口味道好,还要吃在肚子里抗得住饿,陈大娘是使劲了浑身解数,看得赵定春眼花缭乱,“师父”“师父”叫得无比勤快。
    做菜的大师傅听到他们要离开,忙活着杀鸡宰羊,要叫他们灌饱了油水再走。何威虎也有意在向怀风面上使些钱,银子是流水似的往外花。
    这日,陈大娘和赵定春忙着做干粮,大师傅带着打下手的伙计们做菜。
    新来的一个伙计干活还不熟练,拎着只活鸡,刻把钟都没下刀,任由那只鸡声嘶力竭地叫。
    旁边的小五看不过去,剥完了手中的豆子,走过去道:“怎么连鸡也不会杀,刀给我,看着。”
    新伙计其实比他还大了几岁,不过小五仗着自己厨房里的“元老”,说起话来也老气横秋。
    他让新伙计捉住鸡身,自己提刀,将鸡脖子上的毛撩开,对准了便横刀下去。
    血刚涌出来,新伙计吓得把鸡一扔,小五险些切到自己,怒目道:“你干嘛?!”
    鸡虽被开了道口子,可一时半会儿还不断气,“喔喔喔喔喔”地满院子扑腾。
    大师傅怒骂:“愣着管个□用?!还不快捉?!”
    小五恨恨放下刀,推了一把新伙计。
    那只鸡扑棱着翅膀乱转,一头栽进灶间,上下左右乱撞。陈大娘连忙护住案板,若让鸡毛鸡血鸡屎沾了粉,这些点心可就全白做了。
    赵定春五指张开挥舞手臂想去拦,只觉脸上手上都溅到许多湿漉漉的液体,粘腻恶心。
    小五“嘿!”地跳进来,捞鱼的网兜从天而降,一下将鸡罩在网中。
    血已经放得差不多,鸡在网兜里伸了几下爪子,便再不动弹。
    赵定春抹抹脸,再看手心,鲜红一片。
    小五得意洋洋道:“还是我脑子快,那个鱼兜一下子就兜住了……”
    陈大娘拉着赵定春的胳膊慌张大喊:“啊呀,晕了晕了!嚼什么蛆呢,快扶起来!”
    厨房里,这下真的是炸开了锅。
    赵定春只记得自己在厨房干活,不知怎么就到了房里,还躺在床上。
    何威虎的黑脸凑进视野内,问:“小赵,可好些了?”
    赵定春把头扭过一些,看到向怀风就在桌旁坐着。
    “没什么……就是……晕血……”
    他坐起来才发现,镇上的大夫也在屋里,正在埋头写方子。
    “受了些惊吓,不妨事。”老大夫捋捋胡子,“往后别见血就好,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毛病。”
    何威虎送大夫出去,向怀风便踱到床前。
    赵定春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何威虎返回来后,问道:“怀风少爷,既然小赵不舒服,不如晚几天再启程?”
    向怀风淡然道:“不用。”
    向大官人说走,没人敢强留。赵定春喝了三顿苦得要死的“压惊药”,便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连云和断雪被养得膘肥马壮,赵定春多日没见它们,忍不住摸摸断雪的肚子,吃得这么肥,可怎么跑得动哟。
    这次上路不再是布包袱就能装得起来的行李了,何馆主专门叫人编了两只竹箱,一边一只搭在断雪背上,小赵顿时轻唱:“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赵定春之前一直穿着何威虎送他的半旧衣服,说平日干活穿新衣要弄张,不舍得。出发这天他还打算把新制的衣裳全压到箱底去,向怀风见状,叫何威虎把送的旧衣服全部舀回去,叫小赵不穿新衣就只能光着屁股。
    赵定春无奈,舀了件最不惹眼的灰色短衫穿上。
    向怀风看他一眼,嘴角一勾,赵定春换了新衣本就有点别扭,被他一笑顿时别扭到极致,脸红得桃花一般。
    何威虎送他们到镇外,向怀风也不耐说些告别的言辞,点点头便策马上道。赵定春没问他下一站去哪儿,只是好不容易安定了些许的心又随风飘荡起来。
    这回,他们是一路朝南走。
    赵定春的几件新衣都是夹的,只有一件是棉的,却也薄,早晚凉时总有点缩手缩脚。向怀风将自己的大氅披在他身上,虽大了些,但挡风挡雨,十分实用。
    说来也怪,墨红色的大氅穿在向怀风身上衬得他身礀英挺,气度不凡。穿在赵定春身上,又衬得他肤色雪白,清秀俊美,一路上,惹眼的程度丝毫不逊气场强大的向怀风。
    半路休息时,向大官人屡次忍不住将小厮拉到怀里轻薄,赵定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几次:“有人看着呢!”大官人便理所当然地专挑荒无人烟的地方下马歇脚,叫赵定春逃不掉、躲不开,哭笑不得。
    有了华丽的新行头,旁人轻易不知赵定春是小厮,向怀风赶路以来也不叫他跑腿,有什么要喝要用,全都叫店小二去做,赵定春一下子闲了,倒有点不习惯。
    再有个不习惯,或者说习惯不了的,是每天晚上和向怀风同床共枕。
    从武馆起,他们便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当时赵定春还在想,是不是大官人怕亵玩小厮的名声传出去不好听,故意做得暧昧些叫别人猜不透?当然这种想法也很扯淡,可是以他的智商又实在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总不见向大官人是怕冷才搂着他睡吧囧。腊月里也没见他怕冷,开春了倒受不了?
    赵定春就在各种胡思乱想中,每天对着向怀风的床爬上爬下,爬下爬上。

    番外 上左下右

    江湖中,有所谓四大世家——东方、南宫、西门、北堂。
    这四大世家原本不是四大世家,在江湖中崛起的年代各有不同,有的甚至不完全以武学为长,只是好事者见这四户人家正好凑齐了“东南西北”,便传出个“四大世家”的名号来,供人娱乐。
    这“东南西北”中,东方、西门好武,南宫家说是武学世家,更不如说是世代的富户,子弟中走仕途者有,从商者有,习武者有,更出过几个大名鼎鼎的书画大家,虽然不是武林中的世家,但家底之厚,随便冠他什么“世家”都无人置喙。至于北堂……北堂一族久居关外,或许是关外人烟稀少,或者是路途太过遥远,江湖中关于北堂家的消息少得可怜,偶尔在茶馆客栈中听到几句传说,也都是几年前的旧闻。
    至于东西两家中,永远是断剑山庄西门家的消息最最多。为什么?因为东方家的青龙堡闲人爀进,而西门家,除去山庄内的数百弟子不说,几乎日日都有上山拜师的,“人多口杂”便是这个道理。
    西门家的现任家主是西门律,现有三名亲传弟子。他的两个嫡亲弟弟西门彻、西门征和堂弟西门復各有四名亲传弟子,其他的几百学徒,都是由山庄内的训导师傅训练,学的拳法剑法都是西门家家传,绝非江湖上的三教九流可比,但要真论武学秘笈,非亲传弟子不可得。
    西门家四兄弟中,长兄律最是忙碌,作为家主又常常外出应酬,他的三个亲传弟子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但师兄弟们很少见到真人,有新入门的甚至两三年都只闻三个师兄的大名,而不认识人。
    所以,负责教导约束弟子们的责任,就落到了西门彻的四个亲传弟子身上。
    西门彻一共收了四个亲传,大徒弟巫启川,二徒弟洪左,三徒弟陆禅,末徒沈右。大徒弟启川如今已兼任山庄中的训导师傅,对于弟子们来说,启川不像师兄,倒更像长辈。陆禅神出鬼没,甚少和师兄弟们混在一起,神秘的程度较西门律的三个徒弟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有洪左沈右,常常看见,又和师兄弟们一起习武读书,最有威信。
    洪左沉默寡言,虽是个英挺少年,却时常板着一张脸,老气横秋貌,和他说十句也不见得能得他一句回答。沈右文质彬彬清秀斯文,见人便微笑,言谈有度,对答得体,西门彻很是看重这个末徒。
    但奇怪的是,断剑山庄中,若有弟子淘气顽皮,或者勾肩搭背地偷偷溜出去玩,往往会有人叫上洪左一起,而只要有人喊一句:“右师兄来啦!”众人便如惊弓之鸟,眨个眼的功夫便能散得一干二净。
    偏偏西门彻总以为沈右才是好人缘的那个,时常叫他过去,问问师兄弟们的近况。简单的好或不好,沈右总是知道的,但西门彻问得细了,他便免不了张口结舌一番。
    沈右最是好强,那时候刚刚被选为亲传弟子,十三岁的少年正是最骄傲自豪的时候,被问哑了便觉得是自己的功课没有做好,有负师父所托,卯足了劲要和师兄弟们“打成一片”。
    可是人的感情奇怪得很,一旦认定了是好相处的,不用多花心思也能无所不谈。一旦划进了恭敬疏远那一栏,就算贴上去黏上去也一样没用。沈右自认“和蔼可亲”,就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那个板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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