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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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很坚强-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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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定春想得呆住。
  高科技如果算进步的话,为什么他学了这么多,都不能在这儿混个正当职业?
  是了……高科技的依赖性大,没有卫星,手机就不能用,没有网线,电脑又废掉一半,至于电……赵定春想起学校电网维修,兄弟们一齐在草地上坐等通电时的茫然……
  其实不要说那些复杂的,他现在连写字都写不大好,每次提笔总有几个字已经不会写了。
  厨子见他吃完了还捧着碗发呆,问道:“前头不去服侍行么?会不会叫你?”
  赵定春深深吸口气,再重重吐出来:“谢谢您了。”
  已经一无所长,要连个小厮也当不好岂不是更加丢脸。身为男人,如果只有皮相可取……赵定春摸摸自己漆黑的手,这会儿他连皮相都没有,哪有资格叫嚣。
  既然主线任务还不太明晰,那么先跟着向怀风刷个江湖副本似乎也不错。

  第十章 旧仆新主(2)

  次日,新含来找向怀风,说过元宵节的事。
  据说许言卿的家人能赶在元宵节之前到,他在这里也是诸多不便,是以不肯多留,元宵节就在路上过了。
  新含是爱热闹的,早早就计划了要逛元宵灯会,听说许言卿要走,便叮嘱向怀风一定要在城里待到元宵之后。
  其实,她要是不说,向怀风还未必将过节的事放在心上。可她郑重其事一说,向大官人肚子里的坏水便一个劲儿地往外冒了。
  他道:“灯会有甚好看,你之前不是哭着嚷着要去断剑山庄么,等灯会做什么。”
  新含嘴巴张得老大,只好说:“此一时,彼一时。”
  向怀风故作不耐烦,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便叫小赵赶新含出去。
  许言卿被家人接走那天,赵定春受向怀风之意,到客栈老板那儿换了一间房,又如此这般地教了他几句话,给了一块碎银。
  于是新含再去找他们时,原先那间屋子已经收拾一空,半件行李也没有。
  老板在楼下只作不解:“姑娘,那屋子没人住。”
  新含咚咚咚奔下楼,急道:“怎么没人住?不是有一对主仆么?”
  老板点头:“是啊,今早刚结了帐,问我哪儿有买马的,问完就走了。就是那个姓许的公子走了没多久之后的事儿啊。”
  新含大叫一声,一把抓住老板的衣领:“你说什么?!”
  老板竖着算盘当盾,叫苦不迭:“姑娘,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新含气得小脸发紫,咚咚地跺脚:“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老板陪着笑脸,苦哈哈道:“姑娘这话多稀罕,客人要走我还能拦着不让么?又不欠我房钱,又不欠我饭钱。那位大官人出手阔绰,我倒想他住得越久越好,可也要人肯住啊……”他说得极溜,像是经常干这样的事儿。
  说到最后,老板嘻嘻一笑,轻声问:“我看姑娘和他们有说有笑的,只当你们要好,怎么他们走……没知会你一声?”
  这句就纯属明知故问,幸灾乐祸了。
  新含待要摸毒,一想这种蝼蚁犯不着用上毒,用力一拍,便将客栈柜台拍塌了半边。
  老板立马收住口,死也不吭声了。
  赵定春在楼上另一边的一间房里扒着窗户缝,看得眼睛直发酸,隐约见到新含飞奔出去,转过头道:“走了。”
  向怀风在床上假寐,爱理不理。
  无所事事的赵小厮就只好走到自己的简易床边,呆坐。
  向怀风虽然财大气粗,却没有让自家小厮单独住一屋的超前意识,赵定春从跟着他的第一晚起,就拥有了一张结构简单,功能完备的简易床——两条长凳,一块木板,一盖一垫两条棉被。
  这“床”的舒适度显然和唐以中给他安排的那张床没得比,赵定春每晚都会被冻醒几次。后来,还是向怀风嫌烦了——他练武之人耳力聪灵,稍有动静就会被吵醒——给小厮添了两条厚棉被,这才算相安无事。
  赵定春的皮肤这两天渐有好转,唐以中给他的药膏他是天天涂抹,当饭吃似的一日三遍。
  向怀风看到他下巴处有半个小指甲盖那么大的地方露出原本的肤色,看着整体效果嫌恶道:“丑。”
  赵定春也知道脸上黑一块白一块不好看,可听到如此直白的评价,还是让他的小心肝受伤了一下。
  他终于确认,向怀风之所以从唐大夫那儿把他要过来,完全是觉得这种乌漆抹黑、会说话、会吐槽的“玩具”新鲜有趣。
  赵定春开始担心,等自己恢复了原样,会不会被向怀风杀掉……大官人只答应三年满了就放他自由,可没答应不在三年期内杀了他……或者,三年满了放掉他后也可以杀……
  小赵无声地懊恼。
  让你不好好学语文!让你法律基础课上打瞌睡!报应啊!
  听到他气息变乱,向怀风睁眼看过来,赵定春立马正襟危坐。
  向大官人是习惯睡懒觉的,可赵定春在医馆干活时习惯了早起,一到卯时就眨巴着眼睡不着了。
  他一醒,气息一乱,再动来动去不安生,向怀风自然也跟着醒。
  没睡饱的人最不可招惹,尤其向怀风这种,更加要离得远远的。所以接下来他要吃饭也好,补眠也好,赵定春配合得那叫一个心灵手巧天衣无缝。
  比如现在。
  向怀风眼睛一睁,小赵就知道自己该躺下装死人了。
  向大官人瞧着这个小厮觉得很不可思议。
  初见面时,一个小小仆人竟敢对自己大呼小叫,还当他是个深藏不露的。后来看看,人傻兮兮的,说话没头没脑,倒是个逗趣的活宝,想着路上闷时,有他跟着可以解闷,便顺口要来了。
  要来一看,却是个没用的,要什么什么不会,洗衣更衣上却比自己还勤。问他祖籍家乡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问有没有上过学、哪位先生的弟子,又说是乡下私塾,不足挂齿。
  向怀风倒起了兴趣,偏要让他跟着,非看出点破绽不可。
  赵定春要是知道自己在向大官人心目中有如此神秘感和吸引力,估计要笑着哭上好几天。
  在客栈一住就住到了正月十五。
  向怀风把新含骗走,自己却兴致高涨地带着小赵上街逛灯会。
  赵定春在客栈里活动时,就有不少客人看着他大叫:“鬼啊!”等一上大街,围观者的反应更是将他打击得心肝颤。
  向怀风走在他前面,所以周遭的男男女女常有上一秒花痴帅哥,下一秒尖叫,或者上一秒花痴帅哥,下一秒晕倒……这样的动作组合。
  赵定春被反复刺激后,索性买了个纸糊的面具套在头上。
  向怀风早笑翻了天,看他买的是个胖头童子的面具,衬着那黑黑的手和脖子,无比滑稽,又转过头哈哈大笑。
  赵定春强烈怀念那个玉树临风、小白脸样的自己。
  城里边的灯会规模大,周边村子小镇里的人也赶过来看,一时间人头攒动,只把条宽阔的大街挤得水泄不通。
  赵定春一直以为蜡烛灯笼再怎么样也比不过霓虹灯好看,这时身临其境,才晓得古诗中的“灯火如昼”并非吹嘘。而且这寒夜之中,橘红色的灯光看着便暖洋洋的喜庆。
  戴上面具后,他躲到向怀风身后赏灯,总算太平无事。
  世上有所谓“冤家路窄”,说得是半点不错。
  大街上那么那么多人,赵定春却偏偏注意到了不远处一个人影。也不知是那人给他的印象太深,还是那水红色的衣服太过抢眼,隔着数十个人,盛老板那张脸就闪进了他的视线。
  赵定春一时呆在原地,倒先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
  盛老板身边带着四五个十岁出头的半大孩子,一色的绛色坎肩,白色裙子,手上都戴着手筒子,个个围着狐狸毛围脖,一溜儿站开,跟年画似的。
  几个孩子忽闪着眼,看得目不暇接。一个个子小的孩子对盛老板说了什么,盛老板一笑,给了他们每人几个钱,孩子们便欢呼起来,纷纷跑开,把那卖饴糖的老人家团团围住。
  赵定春乍见盛老板那一瞬间,血直往头上冲,叫他拿了板砖冲上去他也愿意。
  可是看到这一幕,心里那点屈辱和不甘,又被一种奇怪的情绪蚕食。
  如果说刚到这个世界时,还曾有过“现代人”的优越感,现在的他,已经是个安分守己的专职小厮了。
  盛老板如果不做这门生意,他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竹竿样,又靠什么糊口。
  都是为了吃饱饭而已。
  再看那几个孩子,赵定春便觉得恨也恨不起来。盛老板自己,说不定也是从那样天真懵懂时就被养在了勾栏中……
  可是差点被爆菊的惨痛经历还挂在心头,不报仇实在是心有不甘。
  赵小厮“咯叽咯叽”开动脑筋,想了个极其幼稚的报仇法子。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瞄准盛老板的腿弯里就是一下。盛老板没有防备,登时腿一软。小赵趁着机会将他一把推倒在地。
  盛老板的妆容服饰一看便知身份,是以打量他的人虽多,周遭却是无人靠近,倒下去时连个倚靠都没有,摔得几乎脸贴地。
  那几个孩子一见他摔倒了,忙忙去扶。待盛老板骂爹骂娘地站起来,哪里还找得到推他的那个人。
  赵定春最后果然和向怀风走散了。
  等他找一圈没找到人,再回客栈,他家大官人已经坐在床边道:“水。”
  小赵以为他要的是洗脚水,结果这回,却是要洗澡水。
  赵定春劝他:“大官人,天气冷,洗澡容易着凉。”
  向怀风不理会。
  小赵心情正好,想着这种武艺高强的人都有内力,着凉了说不定能直接用内力把寒气逼出来,背上头上冒冒烟就不感冒了,便也不与他争,乐呵呵地烧水去。
  客栈里见多了脾气古怪的客人,大冷天里问他们要洗澡水也没听见抱怨,反正只要给柴火钱就行。只是苦了赵定春,抱着个大木桶,一个人吭哧吭哧拖上楼。
  因为是两口锅同时烧,洗澡水很快便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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