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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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很坚强-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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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李稍后便到,看赵定春站在屋子门口,一把将他拉开,远远走出好几步才悄声问:“小唐大夫怎么样?”
  赵定春比划了个哭的样子。
  老李倒不惊讶,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不怪他想哭,他也是心中苦闷。”
  赵定春的心被猫挠了一样,好奇得要死。可就算没心没肺如他,也知道这种时候挖人八卦是极其不要脸和不厚道的。而且唐以中待他不薄,怎么好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好端端一个迎财神的日子,便被依李斯那小子搅得愁云惨淡。
  依——李——斯——!
  小赵一想到他就恨得牙痒痒,更悔得想掐死自己。
  要早知道救回来的是个惹祸精,不如年三十晚上让他冻死在外面算了!
  半点用处没有不说,还让唐以中麻烦上身。
  还有!
  那只钱袋也没有拿到!
  要不他现在还能给他家少爷买只肥鸡炖汤补身!
  赵定春又扼腕。刚才忘记问他们住哪家客栈了,否则一定把钱要到手才算数。
  吃住费用加上生病时的药钱,没有一百两也要挖个七八十两出来,否则实难解他心头之火!
  可惜到这个地步,也只能如此想想而已。
  老李不放心唐以中,在他屋子外面扎了根,坐着不走。
  赵定春也不死劝,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这两位各有心事,可总也要吃饭不是?他便往厨房做饭去了。
  被向怀风和姓季的两拨人一闹,早已过了午饭的点。赵定春知道唐以中现在一定吃不下大鱼大肉,只用昨晚的剩饭烧了一锅咸菜泡饭,鲜美又易消化。
  他给老李盛了碗厚的,给唐以中盛了碗加鸡汤的,小心地端去。
  老李倒是领他的情,可唐以中只说不饿,不肯吃饭。
  赵定春看老李,老李无奈地摇摇头,只好把鸡汤泡饭又端回厨房,自己胡乱吃了一些果腹。
  一直到晚上,寂静无话。
  因为依李斯的缘故,这个新年过得异常热闹。冷不丁安静下来,倒叫人不习惯。
  赵定春躺在床上,闭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屋顶上忽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动静在黑夜里清晰可辨。
  小赵无语。
  就这水平,也好意思在屋顶上监视人?
  而那边,老李终于敲开了唐以中的房门,并且飞快地递给他一张纸条,上书:我将他们拖住,您趁乱离开。
  唐以中神色憔悴,但面庞洁净,未有泪痕。看了老李的字条,他摇摇头,盯着烛火出神。
  老李深以为此计可行,见唐以中不理,急得不行,然隔墙有耳又不好高声喧哗,只得凑近了低声道:“小唐大夫,你不要做傻事!”
  唐以中自嘲似的笑了笑,道:“行不通的。”
  老李压低了嗓子焦急道:“还没试过,怎知一定行不通。横竖那魔头还有四五日才到,等他赶来,您早就走得远远的。”
  唐以中却问:“那李叔你呢?”
  老李自信道:“他还要找你,又敢拿我怎样。”
  唐以中不语。
  老李心急如焚,不由分说打开衣橱,给他收拾行囊。
  唐以中叫道:“李叔。”
  老李道:“出门后往东方家去,魔头再如何厉害,也敌不过世家的功夫,若是宣文大夫在家,那就更加稳妥。”说话间,已给他理出几套衣裳,又塞了许多碎银子进去。
  “我等他来。”
  老李手上顿停,回过头骂道:“说什么胡话?!还嫌伤心得不够么?!”
  唐以中黯然道:“就是如此,所以要等他来。”
  老李又想骂,唐以中缓缓道:“这些年我东躲西藏,生怕被他找到。可是躲又躲得过几日,天南地北地走,累的还是我自己。我想清楚了,他不过是要我认输,我顺他心意便是。”
  老李反问:“若你认输后,他还是要绑你去西域,怎么办?”
  唐以中惨淡一笑:“大约不会了。就算会……我总有办法能回来。”
  老李看他长大,怎么不知道小唐大夫一旦抱定心思,十头牛也拉不回来,重重“唉”了声,扔下手中收拾到一半的包袱,满肚怒气地走了。
  接下来两天,季成北天天都到医馆报到,依李斯也跟着一块儿来。
  少年已经换下了那套穿得灰扑扑的棉袄,换了一身新衣服,看起来精神抖擞。可惜老李和赵定春都不待见他,他再怎么晃,也遭无视,把他郁闷得不轻。
  唐以中之后反倒是一派宁静,吃饭睡觉看看医书,有人来看病就给把个脉,开幅药,季成北厚着脸皮坐在堂中也似看不见一般。
  老李不放心,叮嘱赵定春一定要紧紧看住,无论姓季的有什么动作,都要一一汇报。
  赵定春身上脸上的死皮经过一番折腾,关节处都裂开了缝,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一起风就觉得冷风呼呼地往皮肤里灌。唐以中之前给他的药膏倒是真的有用,他在手背上试了两天,的确好得比身上的快,于是改往脸上涂。
  有了一身黑皮,也多个借口。季成北稍有想靠近唐以中的企图,赵定春就哇啦哇啦冲过去打断:“少爷,我脖子里痒得很,是不是化脓了啊,是不是出血了啊,是不是死皮蜕不掉了啊……”
  如此胡闹,倒也相安无事。
  年初九早上,季成北和依李斯又来了。赵定春还和之前一样,白眼伺候。
  偏偏那两个也不在乎他的态度,自说自话地倒水泡茶,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医馆的生意很是冷清。
  还没过元宵,年是不算过完的。一般人都忌讳在过年的时候熬药,是以看病的人也少,除非像是大过年猛吃猛喝弄坏了肠胃,否则能忍的都会忍到过完年再说。
  于是赵小厮就只好百无聊赖地面对着两个不顺眼的家伙。
  正寻思着再过半个时辰就去弄午饭,向怀风和新含突然造访。
  向怀风今天穿了身青色衣裳,外面套件雨过天青色的袍子,倒是显得面如冠玉,更带出几分儒雅。
  赵定春便问:“问病还是买药?”
  向某人一笑:“看戏。”
  赵小厮翻个白眼。这家伙就是不能笑,一笑起来那点斯文劲儿就全没了。他手一指,道:“滚!”
  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个字的人实在凤毛麟角,向怀风笑得很高兴。
  笑着笑着,他说:“开戏了。”
  赵定春莫名其妙。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大街上又传来马蹄声。
  赵小厮揉揉太阳穴。是不是这个世界都流行用马蹄声来凸显出场人物的重要性?
  他扫一眼上一个用马蹄声当出场背景乐的某人,暗想或许马蹄声在这里的意思是:来的都不是好鸟。
  大体上……他的这个认知还是正确的。
  季成北一听到声响就冲到门口,狗腿万千地迎接他家主人。
  来人还未现身,声音先到:“子平呢?!”语气很是迫切。

  第九章 再遇故人(1)

  季成北弯着腰,恭恭敬敬道:“主人请随我来。”
  赵定春一见到这个传说中的“魔君”,就听到自己脖子上的死皮传来咔嚓咔嚓的破碎声。
  这家伙怎……怎么也得一米九往上吧?!
  赵小厮在柜台里面看他,怀疑他进门都要弯腰才行。
  托萨全然不理他人,跟着季成北往里冲。
  赵定春这才想起自己的使命来,发疯一般搬动他的脚丫子,飞快往里赶。向怀风和新含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
  可是赵定春再快也快不过托萨,人家跨一步,他现在要走两步半还不止!
  季成北早已摸清医馆的格局,直接就把人带到了唐以中的房前。
  托萨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缓口气,他才轻声道:“子平,开门。”
  一扇门,隔开两边,近在咫尺,却看不见彼此。
  托萨又道:“子平……”
  他这声叫唤仿佛咒语,门缓缓打开。托萨等不及,透过门缝一看到唐以中,便长臂一揽,将他死死扣在了怀里。
  赵定春正好赶上这幕,啧啧直叹。
  这哪里是相见眼红的仇人,这分明是小别重逢的夫妇……呃,夫夫么!
  老李也在旁,看得两眼直冒火,叹气跺脚终是无计可施,扭头走开。
  季成北坦然自若,大约不是头一回看到这种场景了。
  新含躲在向怀风背后,双手捂着眼睛,偏又隙开一些,从指缝中偷偷地瞧。赵定春甚觉稀奇,这小丫头也知道不好意思?
  托萨用力抱住唐以中,感受到他的体温,在他颈间蹭了蹭,用脚踹上了门。
  门一关,赵定春便发出了暧昧的叹息:“啊……”回过头见向怀风盯着他,便没好气地说道:“看什么看,戏演完了!”
  这时才发现,依李斯就在后头。这小子看了父亲和男人搂在一起,也不知作何感想。
  赵定春斟酌了一下用词,问:“小子,魔君不是你生父吧?你是捡来的吧?他看起来也就能当你哥差不多。”魔君看起来刚刚三十岁的样子,依李斯过年都十五了。
  少年一本正经道:“不是捡的,父亲十五岁就和母亲结婚生下我了,自然看起来年轻。”
  “……”赵定春实在忍不住又问一句,“那你母亲生你的时候几岁?”
  “十七。”
  那就是十六岁就怀上了?!
  赵定春说服自己,这是古代,是古代,十五六岁结婚生孩子是很正常的,正常的……
  “那你母亲……”西域也流行玩一妻多妾的那一套?或者,这孩子他娘就是个炮灰女?
  赵定春正要觉得“没妈的孩子好可怜”,只见依李斯面向蓝天,慷慨激昂:“她生下我后,就去追求真爱了!”
  ……可怜你妹啊!
  托萨进了唐以中的屋子后,一整天也没见出来,晚饭都是赵定春端过去的。
  开门的是唐以中,他面无表情,头发和衣服也未见松乱。
  小赵不由要想,难道这个托萨竟是个柳下惠?
  唐以中见他不断往自己身上脸上瞧,也有些羞恼,重重关上了门。
  其实,倒是小赵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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