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晓溪三部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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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若晓溪三部曲3-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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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晓溪哭了。
  她哭着问他:“你在折磨我吗?你居然有这么恨我?你用伤害你自己来报复我吗?牧野流冰,你居然是一个这么残忍的人?”
  初夏的天气。
  因为有雨,竟然清冷得象严寒的冬季。
  牧野流冰优美晶莹的指尖上是她晶莹的泪水。
  他望着那颗泪水轻笑:
  “原来,你还会为我哭啊。你还会为我伤心吗,你心里还有我吗,你不是早已将我抛下了?”
  新鲜的血仿佛五月的花,怒绽在牧野流冰优美的唇上。
  他用沾血的唇吻干指尖的泪,忽然笑了,笑得就象她第一次见他时那样的清澈透明:
  “你误解我了,晓溪,我怎么会报复你呢?这只是我送给自己的礼物。”
  牧野流冰拂上她泪湿的小脸,笑着眨眨眼:
  “前天是我的生日,真巧是吧,只比你早三天。”
  “冰……”
  “我知道你不记得,没有人记得那天是我的生日,”鲜血不绝于缕地涌出他优美的唇,“可是我决定送自己一件生日礼物。”
  牧野流冰望望这间小得不能再小的公寓,满足得却仿佛这里是世间最辉煌的宫殿:“我要再回到这里,想一想我也曾经幸福过,虽然这幸福短暂得好象只有一眨眼的功夫。”
  一大口血从牧野流冰的嘴里喷出,溅到明晓溪的脸颊上。
  他皱着眉,想为她擦去。
  她抱住他有些虚软的身体,泪水疯狂地在脸上奔流:“不要再说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牧野流冰不同意。
  他固执地要推开她,眼神执拗而明亮:“我不要离开这里,外面,都没有你。”
  想一想,他又笑:“好象,这里也没有你。没有灯光,没有你的饭菜香,没有你的声音,你也不再回来,我想,你已经忘了这里。”
  深蓝色的窗帘,衬着他苍白的脸,唇上的血,有种撕心裂肺的美。
  窗外天色渐黑。
  雨却越下越大,被风吹斜,一直落到他和她的身上。
  牧野流冰凝视眼睛红肿肿的明晓溪,眼神一冷,声音忽然变得比窗外的雨还要清寒:
  “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恨你。”
  明晓溪痛恨自己。
  这一刻,她为何只会哭泣,连一句话、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应该恨你,你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你为什么要让我尝过幸福的滋味,再将我抛下。如果我一直在黑暗中,我会觉得生命原本就冰冷得象死寂,你用你的爱把我送上云端,再将我扔下地狱,明晓溪,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她泪眼望着他,他眼底的痛苦将她撕碎。
  牧野流冰仇恨望着她:
  “我恨你,我最恨你的是,你让我恨你也无法真的恨下去。”
  这一句话,抽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仿佛呕出了体内最后一口鲜血,苍白着脸,晕倒在明晓溪怀里。
  ***   ***
  皇家音乐厅的休息间。
  东寺浩雪甜笑着送上一束百合花:“风间哥哥,预祝你演出成功!”
  风间澈微笑着接过花,拍拍她的脑袋:“谢谢你,小雪。”
  “嗯,那个……”
  东寺浩雪吞吞吐吐,瞟一眼身边的小泉,小泉却扭过脸去不睬她。她咬咬牙,然后满脸堆笑地对风间澈说:“有……有一些事情……明姐姐没来得及和我们一起到……她……她一会儿就来……”
  风间澈略微一怔:“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没事!什么事也没有!”东寺浩雪慌忙解释,“只是一点小问题,没关系的!”
  “这样啊。”
  风间澈望着窗外的夜雨。
  ***   ***
  仁川医院。
  气氛压抑得象死一般沉寂。
  明晓溪沉默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灵魂似乎已经抽离。她两颊被风吹干的狼狈的泪迹,和胸前溅落的血花,触目惊心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鬼堂站得笔直,直挺挺地站在手术室门旁,眼神阴郁地瞪着亮着红灯的“手术中”三个字,他右脸的刀疤益发显得狰狞。
  兰迪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跳起来,指住明晓溪的鼻子:
  “都是你!你这个三心二意的女人!都是你害死了牧野!”
  明晓溪慢慢慢慢抬起头,声音静若落叶:
  “他没死。”
  兰迪灿烂的金色卷发气得乱晃:
  “你还敢说!哈,真是个无耻的女人!你残忍地抛弃了牧野,你早已经杀死了他的心!自从那天你离开他,你知不知道他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我没有见过比他更痛苦更伤心的人!他每天每天都在折磨他自己,你知不知道?!”
  明晓溪静若木雕,只有眼睫在微微地眨动。
  “哈!”兰迪湛蓝的眼睛窜出怒火,“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究竟在用什么恶劣的手段伤害牧野?你怎么可以让一个人活着就好象在地狱里!”
  明晓溪不动不语。
  兰迪气急攻心,冲上去猛晃明晓溪:“你说话呀!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现在开始装傻?!告诉你,如果牧野死了,我一定会杀了你!”
  明晓溪蓦地扬起睫毛,眼睛澄如明镜,声音静如飞花:
  “他、不、会、死。”
  一怔。
  然后,兰迪冷笑一声:“你以为凭你这句话就可以救得了牧野?除了骗骗你自己,还有谁会相信?”
  “我相信她。”
  一个美丽如夜的声音响起:“还有,放开晓溪。”
  “冰极瞳?”
  看到站在面前那个幽美的身影,兰迪险些气歪鼻子:“你居然帮外人说话?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冰极瞳冷淡地笑:“她是明晓溪,我的朋友。”
  兰迪的下巴掉下来了。
  天哪,那个比冰霜还冷漠的酷女居然也会宣称自己有朋友?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淡金长发的男人脱下手中的橡皮手套,冷漠的眼睛淡淡一扫,落在仍旧保持惊诧状的兰迪身上:
  “果然是你,到哪里都让人不得安宁。”
  兰迪摸摸鼻子,吐出粉红色的舌头做个鬼脸:“又骂我,总是骂我,修斯,你就不可以对我表现得友善一点吗?”
  修斯淡淡一笑:“你象瘟疫一样躲着我,我有表现的机会吗?”
  “哎呀,不说这些,”兰迪的脸有些红,“快告诉我,牧野的情况怎么样?”
  鬼堂、冰极瞳、长椅上的明晓溪,远处牧野组的大汉们,目光都盯住修斯。
  修斯看到了凝重而倔强的明晓溪。
  “很严重。胃部大出血,发高烧,似乎两三天没有进食,身体极度虚弱。”
  明晓溪迎着他的眼睛,站起来,她的腿有些无力,可是依然站得很稳:
  “你能医好他。”
  她的这句话,不是疑问,不是乞求,而是给他唯一的选择。
  修斯挑起眉毛,眼底跳出奇异的光芒。
  兰迪扯住修斯的胳膊,恶狠狠地威胁他,左边的虎牙闪着光:
  “修斯,我警告你,你一定要给我一个完好无缺的牧野,否则,我会让你这一辈子也见不到我!”
  ***   ***
  音乐会开始了。
  舞台顶部打下一抹灯光,象皎洁的月华洒落在风间澈的双手。
  每一个音符都洋溢着优雅的古典气息,又流泻出无比的灵气。
  简约透明,晶莹清澈,像月光下颗颗的露珠,静静滴落,惊动了一泓秋水。
  观众们如痴如醉,心情被音乐揪动着,感动在乐曲中,感动在自己被唤起的往事里。
  钢琴弹奏得象夜一般沉美,偶尔的间歇,象泼墨山水中的留白,仿佛一种嗟叹,一声心惊。
  风间澈俊雅迷人得象童话中的王子,一条白色的丝质绸带,绑了个蝴蝶结的样子,扎在他的右臂,伴着乐曲柔和地起伏,恍若在对着他心爱的人飘舞。
  月华般的灯光,滑落在他清傲得如远山一般的鼻梁上,寂寞透着凉意,象吹也吹不去的雪。
  唇边有微笑。
  微笑得那么寂静。
  微笑得仿佛这里只有他一人,而他一直在等的那个女孩子,没有来。
  ***   ***
  “手术中”的红灯,熄灭了。
  明晓溪看到了从手术室中被推出来的牧野流冰。
  牧野流冰的脸,苍白得象一张纸,长而黑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不再鲜艳,所有的色泽都被抽尽,有些干涸。
  明晓溪随着他的病床走,耳朵里听不到其他的一点声响,眼睛里看不到其他的一点东西。她的世界,现在一片死寂。
  连心痛也感觉不到。
  只有彻骨的寒冷。
  兰迪抓住一脸漠然的修斯,急切地问:“手术怎么样?”
  修斯望着出奇沉静的明晓溪,淡淡地说:“很好。”
  “再过多长时间他会醒过来呢?”兰迪又问。
  “麻醉用得不是很多,一两个小时后,会清醒一次。”
  兰迪高兴地跳起来:“太好了!修斯,这次你显得比较有人情味啊!”
  鬼堂站在他面前,严肃而恭敬地行礼:“修斯大夫,多谢您。”
  修斯冷笑:“是吗?”
  他瞟了眼远处影子般冷艳飘忽的冰极瞳,嘲讽地对鬼堂说:“如果真的感激,就不要再让那个女人24小时地监视我。”
  ***   ***
  钢琴独奏音乐会“礼物”,完美地结束了。
  那空灵的音乐,那迷人的风采,那使人忘记一切,又使人想起一切的感觉,那种说不出的味道,在观众们心里百回千转。天才钢琴少年风间澈的演出,让他们此生此世也无法忘怀了。
  休息间里。
  东寺浩雪小鹿般的大眼睛,对着风间澈泫然欲泣:“明姐姐……到底还是没有来……”
  小泉瞪她一眼,这小丫头,说话都不知道要想一想。
  风间澈微笑,雪山般的鼻子轻轻皱起来:
  “怕是因为雨太大了些,路上不好走。”
  “才不会!”东寺浩雪大叫,“明姐姐绝对不会因为雨大就不来,她是因为……因为……因为……”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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