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过纯真的抛物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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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过纯真的抛物线-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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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自己的小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并没有过分疼痛,伤的地方应该离骨头上的那处还有些距离。腰间又贴着和上次一样的膏药,整个房间一股清凉的味道。   
  老太婆的眼神像是在悼念革命烈士,一声不吭看着我默哀。   
  我撑起身子把枕头垫在后背靠住,舒一口气,说:“这次你怎么没压我手啦?”   
  我发觉自己最好什么都不要讲,稍一动嘴老太婆的眼泪就会受到激励跳下来。我握住她放在床沿的手,这好像是第一次以手而不是拳头的形式碰到,觉得它柔软无比。我说:“傻瓜,就是一点皮外伤,看你这样子我也难受,知道吗?”   
  老太婆点点头,勉强笑了一下。那笑明显的发育不良,笑到一半英年夭折,眼泪又开始继续未完成的革命事业。我再也看不下去,顺手一拉,把她整个身体带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却无奈地看着她那眼泪犹如鱼归大海,呼朋唤友愈加放肆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心痛不如行动。稍微酝酿,低下头去,吻在她的耳根。老太婆身体一震,果然止出哭声。战胜那眼泪后我满心自豪,继续趁热打铁,对着她的小耳朵轻声说:“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因为抱得很紧,我明显感到她的心跳加快,一下一下很有力道。而她的身体却显得那样无力,一动不动瘫在我身上。我抚摸着她的脸蛋使她的头稍稍抬起,看见的是一双动人的泪眼。   
  往下是她高挺秀气的鼻子,再下面是微开着被她自己咬得鲜红的双唇。虽然旁边还有一汪大煞风景的鼻涕,但这已经无法抵挡我亲上去的欲望。   
  我的动作非常慢,尽可能的柔和,好似在担心她的嘴唇也会和她的心一样被我触痛。   
  一切是那样的安静。我感到欣慰,因为吻着老太婆的时候,完全感受到不同于JUDY的另一种爱,而不是简单的弥补和替代。就算自己无法忘记JUDY,现在也确确实实爱着眼前的老太婆。   
  良久以后我听到半夜十二点的钟声。窗外漆黑,一片清冷,更加衬托出我们的温暖。怀中老太婆似已进入梦乡,她的脸终于不再带着哀伤。我也开心起来,指尖轻抚,像模像样地擦掉她嘴角混着幸福微笑的一丝口水。   
  我竟然要住院五天。虽然我认为自己的伤两天就没有问题了,无奈医生百般规劝,只得住下多观察几天。校医院看病半价,恨不得让人在病房住到老死来拉平损失。   
  旁边一张床位空着,老太婆每天陪着我,干一些保姆应做的事情,累了就躺在那张床上休息。前两天最尴尬的便是我内急之时。我认为在床上靠便盆解决实在太损形象,坚决不用。于是每次总是忍着腿痛让老太婆把我扶进厕所,然后她红着脸背过身去等我解决问题。 
第五部分: 第52节:为了满足我的肉欲 
  午饭实在太倒胃口,晚饭也难以下咽。为了满足我的肉欲,老太婆趁傍晚管理松懈之时潜出医院,买到街边羊肉串之类违禁食物,藏在包里带进病房。逆风干的事总是更有激情,偷偷摸摸吃也觉得比平时味美,我俩充满感激,大口吃到隔壁房间的病友闻香而至。   
  吃完我们将竹棍残渣塞进床底,躲过寻味而来护士长的检查后头靠着头享受窗外的夕阳和身边的宁静。   
  老太婆望着窗外暮色里的城市,像是在看一幅需要宁心静气注视才能显出轮廓的三维画面,靠紧我说:“真希望永远都是这样的生活。”   
  我抚着她的头发,笑说:“简单,我多伤几次不就行了。”   
  她又是一拳砸在我的胸口,只是这拳已经变得如海绵一般柔和,打在身上直让人心疼。   
  伤心的时候心会感觉到疼痛,幸福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为它们都代表着一种感动。而现实中的我们却常常在幸福的时候忘记珍惜忘记感激忘乎所以,才把本该承受的心痛和泪水全部推到伤心之时。就好像吃鸡蛋时第一口就把蛋黄吞掉,然后无耻地感叹蛋白为何这般无味。   
  月明星稀以后怀里的老太婆似也要和城市一同睡着。我又发感慨道:“老太婆,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就是老来能在山村里盖一所房子,每天呼吸清新的空气,看着干净的天空,然后思考一些诸如宇宙到底有没有边际之类的问题。”   
  老太婆闭着眼模糊答应道:“行啊,不如到时候你直接披着树叶进深山老林当猿人,更省事啊。”   
  我的嘴唇轻碰她的睫毛,轻声道:“那我也要把你这只母猴子拉上。”   
  我和老太婆享受眼前的同时也怀着憧憬谈论一些将来的问题,比如结婚,比如生个小老太婆或是小老头子。话题总是由我挑起,而老太婆羞红着脸谈得也一本正经。   
  犹豫是谨慎负责的表现,一旦决定以后,就只剩下全心全意交心交肺了。我一直认为除非你有能和大哲学家大思想家媲美的觉悟,否则任何不以婚姻为目的恋爱都是千篇一律的虚情假意逢场作戏故弄玄虚和不负责任。   
  出院前一天上午宇哥又过来看望我,问我要不要喊人过去平了那家中介。我说算了吧,反正都揍过了。然后我搂了搂老太婆说:“我还要谢谢那死胖子呢。”   
  宇哥走时回头说:“随时需要,随时效劳,那种渣滓窝我看了也不爽。”   
  我的伤恢复得很快,走动已经完全无碍。老太婆不放心仍然帮我打点一切,一个下午忙进忙出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出院。 
第五部分: 第53节:你们在五楼的哪一间 
  晚饭过后我靠在床头看宇哥送来的篮球杂志,老太婆趴在床边小憩。可能是下午太累,她睡得很沉,小嘴还时不时嚼两下,看来吃得正香。我下床走到窗前看着下班时分拥挤的马路,觉得窗户外面好像另一个世界。人们整天这样赶来赶去,也不知道都在瞎忙活些什么。想到明晚就要回到嘈杂的宿舍,而我们今后也将和校园里其他情侣一样,每天熄灯之前在宿舍楼前依依惜别,便对呆了几天的病房感到不舍。   
  这个地方春天极短,寒冬腊月过后就是炎炎夏日,只有傍晚过后窗户缝里才会吹进一丝凉风。回身拿了件外套给老太婆披上,看见她放在枕头边的手机。   
  我坐下来查阅她的短信,心想老子今儿也偷窥一回。结果刚拿到手里它就像是装了报警系统般震起来,我一惊之下手一抖,按在确定键上。心想不好,呆会儿得把这条删掉毁尸灭迹,结果屏幕上的字又让我的心脏同刚才手似的一阵震动。   
  JUDY:你们在五楼的哪一间?   
  JUDY过来了?   
  像是有人一拳打在我即将痊愈的伤口,阵旧的疼痛感。   
  我迅速查看文件夹里存着的短信,JUDY发过来的还有两条。   
  一条是三天前的:没事就好,你好好照顾他,自己也别累着。   
  另一条是昨天的:我明天正好去那边有点事,想顺路去看一下你们,你把地址告诉我吧。   
  JUDY要来看望我———我们?   
  我看了看熟睡中的老太婆,她不和我讲这事也不知道是想给我惊喜还是惊吓。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一个身影,抬头看见JUDY正微笑望着我。如果不是事先看到短信,恐怕自己八成会把这当成梦的一部分而再次晕过去。   
  JUDY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吵醒老太婆。我蹑手蹑脚走出病房,和她并肩走在红日夕照的小花园里。   
  JUDY已经长发披肩,穿着白色连衣长裙,就像头顶的天空一样纯净。我们依旧不缺话题,谈了很多自己的生活。不再像以前那样开对方玩笑或是幸灾乐祸地嘲笑对方,只是面带笑容静心聆听。她的声音一点也没有改变,还是那样柔和却带着质感,让人无法抗拒。原来她在学校里也觉得很无聊,才会接下那样繁重的工作。她一直没有提到小陆。我的心也出奇的平静,就像一艘停泊于港口的小木板船,虽然还有阵阵风吹过,却再也激不起波澜,丝毫不让人产生会翻掉的担忧。   
  我们走过下棋的老头,走过别致的假山,走过精巧的喷泉,直到最后一丝霞光也隐匿进远方的黑暗,留下被城市印染上暗红的天空在头顶张牙舞爪耀武扬威。   
  送我上楼的时候,JUDY问我:“你现在对老太婆是什么感觉?”   
  我两眼上抬略作思索,然后笑着用两手的食指和中指在她面前拼出一颗像样的心。   
  JUDY也笑,说:“你们也太慢了吧,这么久了才开始。”   
  接着我们的笑如同直升飞机一样悬停在半空,沉默直到登上五楼后才被她的另一句话打破:“你知道吗,其实老太婆喜欢你很久了。”   
  我说:“我也是前一阵子忽然想明白的,她这两年一直对我很好。”   
  JUDY摇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一脸疑惑,问:“那是什么意思?”   
  JUDY在我面前仿佛第一次思绪乱得不知道该如何安排词汇,又好像十分后悔挑起这个话题的样子,支吾道:“我说的是……进大学以前……”   
  我一阵惊讶,干笑着说:“没这么夸张吧,那时我俩整天斗嘴,水火不容。”   
  说完之后脑子里一个晴天霹雳,自己的聪明第一次让自己觉得痛苦,这么短的瞬间我竟然能意识到如此多的事情。   
  我用开始带着颤抖的声音问:“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JUDY低着头转过身去面对窗外,被外面的漆黑衬托着仿佛夜空中降临的天使。   
  我一屁股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心灵像是被硬生生从老太婆的避风港湾里拖出来,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剧烈地起伏摇晃。泪水没有跑出眼眶却倒流进喉咙,搅拌出无力哀怨的声音:“这才是分手的主要原因,对吧。”   
  JUDY身体一震,头微微向下一点。   
  “你觉得你这样做很伟大么,知不知道,咱们失去了多少幸福。”我已经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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