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漫热带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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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漫热带雨林-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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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说着就坐到火塘边,免得和人家产生隔阂。 

  “今天不吃臭菜,吃点你们吃不到的。”

  吃什么呢?龙小鹰曾听搞政边回来的同学说,在深山里要跟群众打成一片还真不容易,要吃像大蛆一样肥肥胖胖的虫子,煮好的鸡蛋还要撒点灶灰一样的东西。龙小鹰还听说云南有的少数民族,要把卤腐放到连蛆都长出来才吃。既然住在群众家里,就要下定决心,即便是端来盘爬满蛆虫的干卤腐,也要毫不犹豫地把它吞下,换个想法,说不定这种食物还是一种蛋白质含量高、营养丰富的美食。 

  坐下来后,龙小鹰跟岩会计聊了起来,他一直奇怪为什么西双版纳会有那么多的人姓岩(ai)?是不是一个土司的家族?经过了解才知道,西双版纳傣族人没有姓,起名字以性别为主,生个男的就叫岩××,生个女的就叫玉××,会计家里几个子女分别叫岩温、岩刚和玉香,而叫做“岩”的恰恰是穷人。

  龙小鹰抬头看了看正在做饭的玉香,她对客人总是面带微笑,说话轻声细语,乌黑长发下更显出苗条身材。听说这里的妇女会把淘米水留下来洗头,洗出发来又黑又亮,水色还特别好,比他用火炭灰洗头可是聪明多了。

  玉香把早上就蒸好的糯米饭端了出来,这就是他们一家人全天的饭了。紧接着菜也端上来了,龙小鹰赶紧扫了一眼地上的盘子,没见到有蛆虫,这个时候,他到是想尝个蛋白质含量高的蛆虫了。

  见玉香坐在一旁,摸了摸头发,伸手到竹娄子里揪出一砣糯米饭,在手心里捏了几下,又放在腿上打扁,抓起一砣青黑色的东西放在上面捏了起来。那砣青黑色的东西,可能就是“剁生”了,紧连着牛胃那节肠子里面的东西,也就是快要变成大粪的草,一大头牛就只有一小节,傣族很珍贵的。

  玉香见到有人好奇地看着她,就将糯米饭放在嘴边比划着,“吸(吃)呀!吸呀!”

  “叫她也过来吃吧?”龙小鹰对岩会计说。

  “不用,有客人的时候,女人通常都不上席。”回答完,岩会计对龙小鹰说,“我来给你搞点糯米饭。”

  “自己来!自己来!”

  龙小鹰伸手抓起一砣糯米饭,冷的,他用手捏了几下,放在火塘边烘烤软了,然后下肚,感觉傣族的糯米饭极其香滑润口。吃了口糯米饭,学着岩会计用筷子夹了点野菜放在口里,可能是野芫荽,用牛血加点作料拌一下就拿来吃,特别的香。

  “尝点这个。”岩会计抬起一片黑绿色的东西介绍道,“油炸青苔,我们傣语叫做‘改玉’,河里的青苔很细,需要细心洗去泥沙,沥干后让它们自然风干才能炸。” 

  早就听说过傣族有“油炸青苔”这道菜,一听就谗得直流口水,现在居然能吃到,可把龙小鹰高兴坏了,赶快从岩会计手中掰了一小块,撒上点盐巴辣椒粉放到嘴里嚼了起来。很久没有闻到油香味了,吃起来都是那么香,还想再吃一大块,但在那个食物紧缺的年代需要的是谦让。

  “有酒喝吗?问问他,甘蔗酒也行。”刮腮在他耳旁小声说。

  “别问这事!”龙小鹰赶快制止道。

  这个时候他注意到刮腮,他可是毫不客气,抓起这个塞进口里,又夹点那个尝尝,赞不绝口地夸道,“好吸!好吸!要知道,这些东西在我们大上海根本就见不到,见不到的,很珍贵的!” 

  “你从大上海来,会吃辣的吗?”岩会计问。

  “早就习惯了,小米辣,一口一个。你们的菜做得太好了!太美味了!”刮腮边吹捧,边抓紧一切吃的机会,在他的勤奋下,为数不多的食物迅速减少。

  见刮腮来者不拒,看来要吃饱了才会停手,龙小鹰有点急了,这些美味食品恐怕是招待客人时才能吃到的。见他又把筷子伸向盘子里剩下的最后一跎青黑色“剁生”,赶快打了一下他的手,“慢点!别那么粗鲁,留点给别人。”

  “咦——港度!”刮腮不满地说,“这些东西可是吃不到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吃完后给他钱和粮票不就行了。” 

  “人家招待我们,是看在‘军民团结’的份上,谁会要你的钱和粮票?有钱也买不到的。”龙小鹰教育他。

  岩会计看见他俩在争执,笑着说,“没关系!喜欢就多吃点,你们难得吃到傣家的糯米饭,我们可是天天都吃。4月中旬,到了‘桑堪比迈’(傣历新年)欢迎你们再来坐客,到那时,我们的美酒也就酿熟了。”

  哈哈哈!大家愉快地笑起来。在岩会计一家人的热情款待下,他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70 梯田大会战(2)
夜深了,龙小鹰躺在地铺上,闭上双眼,倾听屋外风声。

  大风正从原始森林里吹来,穿过田野、穿过小河、绕过树木,来到岩会计家的小竹楼下,一阵阵凉爽的山风正从身子下面吹过,睡在竹楼上不冷不热,感到舒服极了。他想起岩会计说的“桑堪比迈”,来到这里好几年了,一直都没有过过泼水节,想起来这个盛会一定很好玩,傣族群众会互泼带有美好祝愿的水,还能见到许多能歌善舞的姑娘,内心里赞叹道,版纳之所以美,是因为这里生长着一个古朴、善良而又美丽的民族,如果没有这个民族的存在,版纳不过就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原始森林罢了。

  鸡叫声把龙小鹰吵醒了,从大本营方向传来起床号音,他赶快翻身爬起,摸黑拿到哨子,下竹楼叫大家起床上班了。

  拿着劳动工具来到集合地点,场院里已是人声沸腾,龙小鹰叫大家都检查一下锄头有没有松动?发现有人锄头楔子松了,马上砍来小木条,把松动的锄头都楔紧,再让大家放到水沟里泡着,免得到山上被毒辣的太阳一晒,挖不了两下锄头页子就会脱落出来。

  看到尚骁岗劲头十足的样子,韩红伟和他开玩笑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次咱们两个班并肩作战,莫不是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龙小鹰走了,你是不是又想向一班挑战?告诉你,我们班还有夏莲在,我要在这次会战中大干一场,再放一颗土卫星,争取得个立功喜报寄回家去。”尚骁岗坚定地回答。

  听到他们的对话,龙小鹰走过去拍拍尚骁岗的肩膀,“好好干!这次立功喜报我们就让给你了。”然后又转向韩红伟说,“红伟,你看其它连队都是些有经验的老同志,我还是跟一班好了,带着一班打头阵,你管好二班,我们知青连决不能被拉下。”

  “好的。”

  一排有3个班,除基干民兵班外,还有韩红伟领导的二班,在连队算得上兵强马壮,但出来跟老连队的壮年人一比,还是嫩了点,大会战期间哪个班都不能垮下,龙小鹰决定要利用基干民兵们发挥尖刀和模范作用。

  迎着清晨火红的太阳,一只只肩扛银锄的队伍出发了,龙小鹰带着基干民兵班一路领先登上山头,晨雾中,连片的几个山头已被砍得干干净净,就等着同志们来开垦。

  地面上每隔三、五米就插着一根竹签,只需挖一条基线将两根竹签连起来就可开挖梯田,找好水平线后,同志们铆足劲,甩开膀子干了起来。先把坡面上肥沃表土取下堆在一旁,再把下面的生土翻出来垫平山坡,一台台、一段段水平梯田慢慢连接起来,山头上银锄翻飞,大家都干得热火朝天。

  提前完成了任务,龙小鹰和刮腮回到竹楼,脱下赃衣服,穿条短裤洗澡去了。

  见有傣族群众在村子边上的一条浑水沟里洗澡,他俩也跳了进去。洗完澡回到屋内,四下看了看,屋里静悄悄一个人也没有,在哪儿换*呢?虽说现在没人,但换*时突然闯进个傣族妇女来,还不知道算是放了个什么错误?

  龙小鹰看了看四周,找到个屋角,他把铺在地上的床单拉起,准备把床单挂到屋角临时遮挡一下。当他拉起一角想叫刮腮来帮忙时,转头一看,立刻把他吓坏了!刮腮手里提着要换的*,顺着篾笆墙边一条缝隙,钻到隔开堂屋的土布里去了,在他掀开的黑色土布处,可以看见里面挂着灰色蚊帐的一角。

  这不是人家的卧室吗?没经允许哪能乱闯,会被当成小偷的!

  “快出来!不能进去。”龙小鹰着急地喊。

  为时已晚,“啊——”的一声,布帘里突然传出一个年青女子惊恐的尖叫声。

  尖锐叫声撕心裂肺,顿时把龙小鹰吓蒙了!屋里面居然有个女子?刚建立起来的民族友谊又被刮腮搞砸了! 

  只见刮腮手提*慌作一团地跑了出来,语无伦次,“我都还没有换……我刚脱下来……裤头都还在手上……我刚要换她就叫起来了……”

  听见屋内女子在哭泣,龙小鹰紧张得头上直冒冷汗,这是他们家的玉香,还未成亲。未经允许,外人是千万不能跨进傣族卧室去的,特别是未婚姑娘的卧室,里面不仅藏着她们的隐私,更重要的是只有和姑娘定亲的小伙子才能进去。

  屋外一阵嘈杂声,一堆人马上涌了进来。

  不知从哪儿一下子就冒出这么多的人来?全是持疑惑眼神看着他们的傣族。听着布帘里姑娘的哭声,看到屋里站着两个近乎*,正想逃跑的知青,有人立刻端起火药枪对着他俩执问,“站住!你们对她干了什么?”

  “换裤头,什么都没干。”刮腮回答。

  一听换裤头,姑娘的家人马上就跑进屋去。

  “耍流氓还理直气壮!有跑到姑娘面前换裤头的吗?”愤怒的人叫了起来。

  “对不起!大家冷静一点,这是一场误会,不是故意的。”龙小鹰忙向众人道歉。

  “做了坏事还想耍赖!今后姑娘的脸往哪放?”

  “不怪我!我不知道屋里有人。”刮腮还在据理力争。

  这一下更激怒了围着的群众,有人叫骂着,把火药枪也举了起来。场面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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