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捕列传之四 北漠狂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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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捕列传之四 北漠狂沙-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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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沉吟。岩鹰族人中毒不深,他亦只是金针刺激穴道迫出秽物。正当他想详加检查,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男人二话不说,一手揪起伙伴往上跳踪。

二人躲在山顶上的巨型钟乳石柱後。

石柱湿滑,北冥怕流沙立足不稳,不得不紧紧抱著他。

「喂,北冥,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抱人家,人家好感动哦。」一脸贼笑。

「噤声。」脸无表情。

「啧,难得的好气氛,你就不能温柔点啊。」

冥无白他一眼,无暇理会。因为这时脚步声已越来越迫近,而且听起来十分怪异。走在前头的十人脚步有轻有重有急有缓,这是正常的。但走在後头的人,步伐却极为一致,一致到了怪的地步。北冥曾统军,也没见过哪队军队的步操能如此整齐,步声简直像由一个人所发出似的。

须臾,神秘的敌人来了。为首十人身穿各色锦缎,脸蒙防毒用的白布,看不清真脸目。而跟在他们身後,是百多个披著白袍,脸无表情,目光空洞的男人。

北冥和流沙不约而同地把注意力放在白袍男人之上。他们发色瞳色各异,似来自不同民族;脸上没有蒙上防毒白布,肤色灰白之中带点蓝,看起来非常诡异。

忽然,其中一个身穿紫色锦衣的男人取出一支小小的竹笛,缓缓吹奏起来。白袍男人们闻声一震,然後脸无表情地干活。

看著他们动作生硬有如傀儡,北冥心头不由得发毛。

「是赶尸。」一声惊呼,流沙小小声说:「听说湘西一带有道士可以驱使死人干活,法力高强者甚至能在光天白日下驱赶尸体下田耕种。」

「……」眉头轻蹙。流沙出身戏行,走遍大江南北,自小听惯了这些奇闻异事,但北冥却从来不信鬼神。虽然说白袍男人们看起来跟活死人无异,但他宁愿相信他们是被药物或其操纵了。

这时锦衣汉子们正交头接耳,北冥依稀听到他们说什么「药的质量不错。」、「份量可以再加重些。」、「实验很成功,下次可试在高手身上。」等等,暗忖再偷听下去,也不会有所得著,於是乾脆把心一横。

「攀紧石柱!」北冥撇下流沙,先以铜钱打穴开路,再飞身而下。十名锦衣汉子中的八名,包括那吹笛的紫衣人在内都被铜钱正中要穴倒地不起。剩下两名漏网之鱼来不及回神,身形已经被北冥的掌风笼罩。

两名锦衣人武功不弱,但对上北冥仍只有勉力抵挡的份。流沙看著他们左支右绌,北冥则大展神威,简直兴奋得手舞足蹈。

「咦?」目光一转,居高临下的男人督见紫衣人的手一动,正要出声示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随著一声清亮的啸声,百多个白袍男人狂吼一声,疯了似的攻向北冥。

骤然被那么多丧尸似的东西围攻,北冥心头难免吃惊,但最令他感到震惊的是那个以笛声控制丧尸的人。北冥的打穴手法奇特,有异於中原常见技巧。若是要穴被封,武功高强如东方彦等也要花上好几个时辰才能自行解开。但那看似平平无奇的男人,居然不动声色便冲开了穴道。而此刻,那家伙还好整以暇地在一旁吹笛,指挥白袍丧尸展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白袍丧尸们看来不会武功,出手活像野兽似的,尽是抓啊、咬啊、撕打啊等技俩;可是他们神力惊人也不好对付。而且北冥发现他们好像有不死身,完全不知痛不知累,被打倒了马上又直挺挺地弹起继续缠斗;若说点他们的穴道呢,指尖触及他们的身体,触感好像枯木一样,完全没有反应。

面对这样的对手,连北冥也束手无策。看来除非砍下丧尸的脑袋,把他们杀了,否则休想脱身。但明知道他们是受人操纵,那又如何下得了手。

正自烦恼间,高高在上的流沙忽然扬声大叫:「北冥努力啊!」

叫什么叫!还怕敌人不知他躲在上面么?竟然还自行泄露行!北冥咬牙,狠狠以腿法扫倒了一堆白衣丧尸。此刻他只想赶在锦衣汉子捉住流沙前,带他逃离此地。而这还是北冥出道以来,第一次跟人对阵时想到逃走呢。

「努力!再加把劲!」流沙兀自不知死活的叫。

而锦衣人已发现他藏身地点,正想上去抓他。北冥看在眼里,偏偏脱不了身。刚才扫倒了一堆丧尸,现在又涌上来了一堆,这时不禁後悔没有及早解开流沙身上的穴道。

「北冥,你看来好吃力哟。」流沙笑著,表情十分无辜,「这样吧,我给你演奏一曲,鼓励鼓励。」

搞什么啊?北冥斜眼一瞥,竟见流沙居然真的从怀里掏出那把破二胡。

「来段十面埋伏好不好?」无视危机四伏,无视别人侧目,流沙歪歪斜斜地倚著石柱,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地拉起来。

『吱~~叽~~』二胡流洒出杀鸡似的音韵,声音高昂而又刺耳无比,众人几乎忍不住掩耳大骂。

但就在流沙拉出第一个音符开始,丧尸们失控了。他们或原地打转,或僵立不动,再也不听从紫衣人指挥去攻击敌人。

北冥一怔,旋即明白了。是流沙的二胡干扰的紫衣人的笛声,丧尸接收不到指令自然不再攻击。

这是反击的最好时机,只要先制住紫衣人,便立於不败之地了,北冥当然不会错失这个机会。但对方也不是笨蛋,早发现了是流沙在搞鬼。紫衣人朝两个同伴打个眼色,径自迎向北冥。而穿著蓝色和色锦袍的汉子则盯上了挂在钟乳石柱上的流沙。

这是一场速度的竞赛,且看先被毁去的是笛子还是二胡。

而身为胜负关键之一的流沙却表现得好像什么也不知道,还径自眉飞色舞地欣赏北冥打架的英姿。

「小贼!束手就擒吧!」衣人跃上钟乳石柱,蓝衣人则在柱下守候,二人上下夹击,流沙看来无路可逃了。

北冥见了正想上前救援,但才一瞬间,流沙突然「哎哟」一声,手脚同时一滑,人已经笔直往下摔。这著出乎意料,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已听到轰然一响,流沙摔得背脊朝天,呈大字型地压住蓝衣人。而蓝衣人只来得及轻哼一声,便昏死过去。

紫衣人和衣人只道是同伴自己不济,接不住人反被压昏了。但北冥却清楚看见,是流沙抢在蓝衣人动手前,飞快以重拳击中他的太阳穴。

看来这装模作样的家伙已经自行冲开了封闭的穴道,这倒也不必再为他担心了。北冥微微一笑,把全副心神放在对付紫衣人。

蓝衣人眼见己方已损折了一个,紫衣人对上北冥更是支撑不了多久,於是更加著急要对付流沙。男人不再犹豫,踪身从钟乳石柱上一跃。而流沙才哼哼唧唧地爬起来,一转眼便看到有人大鹰似的疾扑向自己,不禁又是「哎哟」一声,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扯出一块大黑布,窝窝囊囊的往自己身上一罩,乌龟似的缩在布内,好像十分害怕似的。

难道这家伙白痴得以为看不到的东西便不存在吗?连衣人也看不过他的歪种,冷笑一声狠狠扯开黑布。

岂料黑布一抖开,内里哪有流沙的踪影?连他一点衣角也没留下。

绿衣人愣住了,还没回神便忽然感到颈侧一麻,浑身不能动弹。

「俗语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爱点穴的毛病是北冥传染给我的,你要算帐也记紧冤有头债有主,算到他头上去。」流沙慢吞吞地晃到衣人面前,脸上挂著他招牌的痞子笑。

「你、你、你……」衣人口定目呆。

「你你你你什么?你想问本大爷为什么会一下子消失不见,一下子又神秘出现是吧?」流沙笑道:「其实说穿了不过是掩眼法吧。黑布扬起,总有一瞬间遮挡了你的视线吧,足够我脱身了。利用观众瞬间的疏忽或错觉,辅以道具帮助掩饰,正是最基本的幻术,每个幻术师都会的啊。」

「卑鄙!」绿衣人青筋暴现,狠狠瞪著流沙。想到著了这痞子的道儿,还要败在下三槛的技俩下,他又气愤又不甘,连脸都气成绿色了。

「你败得很不甘心是不是?因为我不以真实功夫胜你。」流沙朝他眨眨眼睛,痞痞地笑道:「以真实功夫取胜人人都会,有何难哉?我不用真功夫也能胜才考本事呢。告诉你啊,跟人打架,本大爷是从来不用真实功夫的。」

看著流沙理直气壮,洋洋自得的脸,绿衣人只有气得更利害。气昏了头的男人浑没想到,若没有深厚的真功夫作根底,流沙怎能在插科打诨间轻松取胜?

这两人(流沙一人?)在耍嘴皮子的时候,北冥亦已经打倒了紫衣人。流沙看见他扣住紫衣人的脖子在迫问些什么,而紫衣人则一脸凶狠,冷冷地回答。二人都压低了声音,流沙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北冥陡地高叫道:「不!不可能!」

北冥鲜有情绪激动,流沙吃了一惊,连忙赶到他身边。

「怎么回事?」

北冥绷紧著脸不答,紫衣人倨傲地说:「我主公英雄盖世天下无敌,你们识趣便乖乖投降。」

「有没搞错?全军覆没还这么嚣张?」流沙失笑,眼角忽然瞥见早前被北冥点中的穴道的锦衣人中,有几人蠢蠢欲动。

「北冥,小心。」流沙示警,以为北冥能轻松对忖。没料到这沉默的男子却听而不闻,只是怔怔的站著。这时锦衣人已经提刀砍来了,情况刻不容缓,流沙急得一把推开他……

「流沙!」

◇◆◇

「流沙!」北冥从失神中回复过来,惊见男人赤手空拳为他挡下白刃。粗糙的手掌握著短刀刀锋,鲜血从指缝涔涔沁出。

「放手!你疯了!」一脚踹开偷袭者,北冥急急捉住流沙的手,迫令他松开刀刃。肌肤相接之际,他感到流沙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暴露在衣服外的肌肤可清晰看到浮起了一道道青筋;额头、肩颈、背心冒出豆大的汗珠,汇聚成河川似的淌下。

「刀有毒?」北冥问。

流沙摇摇头,痛苦弯下身子,似乎在拚命仰压些什么。

「走!」沙哑的声音从牙缝里拼出来。

才短短一刹那,流沙身上竟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处变不惊的北冥都不禁惊呆了。

「叫你快走!」流沙见状厉声催促,汗水从发端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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