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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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娃娃-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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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搞上了。 
                  
 2。寻找我的过失
 日子一天天过着,过得很快,就像睡不着数绵羊,一只接一只地数,我们数绵羊的声音很欢快,绵羊轻松地跳过栅栏,我们的日子一天天欢快的过着。我只有短暂的疲惫,然后能够迅速恢复,继续写作,当写作碰到难题无法进行的时候,我会出去走走,读一读艾略特的诗歌,听一听好音乐,然后在模模糊糊的瞌睡中会突然发现新的灵感。我经常胃痛,吃药就能立即止痛,总之,还算健康,没有危险的疾病。我还找到了一个很有效果的写作技巧,那就是——“寻找我的过失”。这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让我在了解自己的同时,在小说里增添足够的自省。我、糯糯、丁小贝、子弹生活在一起,朱安娜偶尔串门,每天的安排很有条理,用丁小贝的话来说就是,我们过上了舒适而没有苦恼的生活。丁小贝在学英语,她准备考GRE,还准备暑假去北京学新东方。她说要考个全额奖学金,不靠老鬼也能闯天下了,以后并不是非当明星不可,我默默地祝福她,虽然这个愿望对她来说,要想实现比登天还难,但还是很正确的,因为我看到大家在努力,这种气息很感染我。只有亲爱的子弹,除了上课,他会花很多时间去酒吧,他说那里有他的“小怪物”,他发誓一定要找到她。
我手淫的次数越来越少,已经开始遗精了,我的梦中常常出现的还是丁小贝。
我的小说在我的一些轻微的挣扎中慢慢完成,像一条晶莹剔透的虫子慢慢蠕动,我无可辩驳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不管我喜不喜欢,写作需要思考,而且是深刻的思考,之前我不敢面对这个事实是因为有一句犹太格言:人一思考,上帝就笑。很久以来,对这句格言的理解一直普遍存在这样的观点,人一旦思考,真实就会起身离他而去,我不愿意背弃真实而写作,那样我会很难过,所以我害怕思考,堂吉诃德在思考,桑丘也思考,所以他们都失去了真实的天性。失去真实的结果就是忘却痛苦,自由自在,所以我又会有很多新的问题,比如说“忘却”是不是思考的边界,痛苦的海洋在哪里,我的写作算什么。这就是一个不成功的作家最大的症结所在。我认为去问任何一个作家写小说的感受是什么,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像赤裸着身体在田野里散步。我的小说让我面对一个真实的自己,让我敢于在孤独中生存,也敢于面对一些隐痛,在创作的过程中,我努力让自己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困境,因为我经常回忆一个片段,那是海盗生病前的某一天,我们租的房子门口在修路,凌晨一点我一人从外回来,下着大雨,门口有两辆起重机在连夜施工,我站在它们面前,眼前还有一个巨大的土坑,我必须从它们中间穿过去,当时我很害怕,手机没电了,没有办法叫海盗出来接我。我站了足足一个小时,后来雨渐渐停了,起重机开走了,我绕了很大一个圈走回家,走的脚步很快,好像身后有一头怪兽要把我捉住然后吃掉。我每次想到我站在雨中的那一个小时,两个庞然大物轰隆作响,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我就是一次又一次地刻意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很糟糕,才能胡思乱想出那么多美丽的词语,我想当我写完这本小说的那一刻,我肯定会痛痛快快地晕过去,然后停止呼吸三天三夜。
但是我们的生活并没有改变,周末的时候无论如何我们会在房间里聚集一次,谈一些开心的话题,没有头绪的聊,说说这个星期有什么新发现,这样的聚会我们坚持了很久,每个人似乎都过上了一种飘渺的薄薄的安逸的生活。糯糯成为了我最好的心理医生,他做完节目回家,就会给我推荐一些好音乐,他说他准备考个文凭出来,没文凭可不行,他还会坐在我旁边很认真地看我敲键盘,而且一点也不影响我,写到伤心的地方,我们一起难过,写到快乐的地方,我们一起微笑,他说我们不如让小说中的主人公最后有一个完美结局,否则那太残忍。他说我的文字像一种音乐,像破旧的烟囱缓缓冒出黑烟来,像丛林深处平静的湖水,安静得让人很紧张,总觉得有事发生,这样的文字引人深思。他说这些当然更能鼓舞我,我写得更起劲了。
子弹说他有了一个明确的希望,他会守株待兔在“闪”等待“小怪物”的再次出现,如果她再出现,他就会像老鹰一样扑过去找她搭讪,绝对不像上次那样眼睁睁地看她走出“闪”的大门,连水晶鞋都没有留,糯糯劝他说还是少去“闪”那种地方,那里很容易出乱子。子弹说他顾不上那么多,他从来没有这么精神抖擞过,发自内心地盼望第二天的到来,所以,我们所有人都真诚地祝福他能够找到“小怪物”,然后双宿双栖,像子弹梦想的那样,结伴骑自行车环游全世界,单车的扶手那儿扎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随着风飘啊飘。 
                  
 3。我的写作
 依然美丽的丁小贝,她也常和我们谈心,我最近才了解到原来她是一个很怀旧的人,和她谈心的主题通常都是对小学生活的童贞的怀念,对中学生活的流逝的伤感,对大学生活的空虚的愤恨,谈来谈去就是关于喜欢她的第一个人和她喜欢的第一个人的故事,每次说这些故事她会做很多铺垫,似乎下文很精彩,结果总让人大失所望,因为接下来她会说很多琐碎的日常生活,没有吸引力。她也会回忆刚搬进这里的小情节,海盗说过的话,过去发生的趣事,说着说着她会很认真地说我不快乐,真的。每次这样我就不知如何是好,有一次她还喝得酩酊大醉,那一次我把她扶了进来,是朱安娜送她回来的,朱安娜也喝了不少,边跳舞边上楼,跳的还是啪啦啪啦舞。丁小贝断断续续地说她们跟一个比驴子还愚蠢的铁路公司的老总吃饭,那个老鬼和她斗酒,说喝一杯白酒奖两百元,结果惹毛了丁小贝,直喝得那老鬼心绞痛发作,她不停地问我她厉不厉害,我说厉害厉害,真厉害。她突然抱住我的头吻了我很久,她细长的舌头像一个花瓣,伸进我嘴里,然后是因为她想吐了才一把将我推开,我洗了澡,一个人安安静静,总觉得现在应该担当起家长的责任,我烧了一点热水给丁小贝擦脸,她在喃喃自语,我拨开她额头前凌乱的发丝,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其实她的脸还很像个小孩子,很稚气,还有一点倔强。一种莫名的感觉在我以为自己可以冷却爱情潜心写作的时候又提醒我,原来我还是那么深爱丁小贝。很多时候,我真想搞清楚她那个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一些什么,为什么不愿意留给别人爱情的位置,为什么举止没人能捉摸,像斑驳的阳光,浮光掠影的记忆,冬天的小雨,没有任何人能够了解这个美丽女孩的内心,她什么时候微笑,什么时候流泪,什么时候痛苦,什么时候有高潮,什么时候性冷淡。总之,她的一切我们如此熟悉,她的一切我们又如此陌生。
如果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那还是埋头写作吧。我的写作现在不仅仅是个人行为,因为我每个星期铁定要交两篇稿子给肖邦,肖邦说我是不可多得的愤怒青年,我写的娱乐评论很有感染力,像有腐蚀性的摇滚在心灵深处作响。很多读者打电话到报社追问我的联系方式,其中有一些还是我的读者,曾经看过《瓶子碎了》,他们说对我抱有很高的期望,希望能够看到我的新的作品问世。我不知道是不是肖邦为了鼓励我才这么说,但看起来不像,因为她说得很真诚。肖邦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除了苏永康吃摇头丸,谢霆锋顶包案,张国荣换新男友,现在又杀出一个章小蕙,欠下亿元巨资,肖邦说她卖淫卖上一百年也还不了啊。我说:“娱乐圈怎么会这样呢。”肖邦说:“娱乐圈就是这样的,不这样就不叫娱乐圈了,我已经司空见惯。”接下来我们一起叹气。我有点不习惯肖邦这样说话,好像还故意透露一点她对社会的关心,其实她并非这样,她每天盼望着不安定的因素越来越多,当然,这没有办法,一个圈子有着一个圈子的游戏规则,大家都有着不一样的生活,有着不一样的价值观。只是我不太适应这个充斥了无数是是非非的圈子,就像肖邦,在娱记里她的业务能力是倍受赞赏的,但是我却不会认可,我幻想有一个美好轻松的空间,一切都很平静,我可以自由自在地听歌和写作,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不用担心明天是什么颜色未来朝什么方向。
每次和肖邦谈到这些,肖邦就会打断我的言论,她很善于触动我的神经,她的话总是让我激情澎湃,每句都非常动听,她鼓励我认真写好每一篇稿,争取积累到一定的数量就出一本书,专门抨击娱乐圈的不良现象。“一定能引起读者的共鸣,每个人或多或少有自虐和施虐的倾向,看到风光无限的明星被你这么一损,他们一定乐死了,”肖邦兴高采烈的说,“不用为这样的行为忏悔,我们有义务尽所能来整治整治娱乐圈这股歪风邪气,你说呢?”
“我觉得这不太好,他们都挺不容易的。”
“我也挺不容易的啊,你也挺不容易的啊,大家还不都为了混口饭吃嘛!”
和肖邦分开,我想可以轻松一下,打算去河西通程广场买点东西,这时已经下了大雨,我从车里冲出来,钻进通程广场,头发被淋得透湿。我想去三楼体育用品专柜买一顶红色的帽子,上扶手电梯时,我看见ECHO的身影,她正站在另外一边电梯下楼。一到三楼,我马上冲过去,下楼找她,那一瞬间我仿佛背负一种沉重的使命感,等我到了一楼,兜了一个大圈,但是没有看到她。我走出来,外面的雨越来越大,雨声入耳,我还是没有看见ECHO。回家以后马上脱掉湿衣服,心里直涌上一股无名怒火。我最讨厌下雨,每次下雨我都会觉得自己身上很脏,南方的雨都是酸雨,酸雨可以溶解一切钢筋混凝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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