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听说他准备买些翡翠回去造园子讨老爷子欢心，应该会大量收购的。这人的行事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他的年纪虽小，却有做大事的风范，也不知道他家里是怎么教育出来的。”
“能让他随身带着几十万出来的，怎么着都不会差到哪里去。不管怎样，有这样的人是你我做生意的福气！”
“这倒是！”
宋毅没空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他忙着指挥别人搬石头放石头，王雨和苏眉也忙得团团转，这么多的石头，虽然不太值钱，可总得亲眼看着才安心。苏眉也趁机向王雨强调招人的重要性，请她务必帮忙介绍几个靠得住的人过来，帮忙看着家里的石头都好。
忙了整整一上午，宋毅才将家里的石头整理规矩，不准备切的统统堆在院子墙角，要赌的也就那块黄盐砂皮，三百多公斤的大块头，想不惊动人就偷走很困难。
吃了叫的外卖，苏眉问他下午打算干嘛，得到的回答还是看石头买石头。
苏眉一双流波美眸上下打量着他，好奇地问道，“下午不切？”
宋毅朝她做了嘘声的姿势，轻声说道，“低调！再低调！”
他现在的模样很好笑，可苏眉却笑不出来，白天不切那就意味着他要晚上加班，宋毅才17正在发育中的身体能吃得消？当然，他说的要低调也对。苏眉也知道他想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完成，她只能尽力而为。
午睡了一小会之后，宋毅便出门继续寻觅，这次他先从离家最近的毛料铺开始。当然，他还是打算先看有没有值得赌的毛料，有符合他标准的通通拿下就是。
这样的好毛料一般都不会摆出来，可宋毅不会浪费时间，那些摆出来的石头里看上眼了就点出来，价格嘛，当然不可能太贵！
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大家也都知道宋毅的喜好，更清楚他也是个行家。
和宋毅家毗邻而居的是三十来岁的汉子，名字叫周炜。周炜长相斯文，说话紧紧有条，他的消息非常灵通，也没跟宋毅漫天叫价，反而刻意和他拉近关系，说什么大家都是邻居，就是应该相互照应。
这些场面话宋毅比他还会说，在这些价格不贵的石头上，也没跟周炜斤斤计较，那只会得不偿失。在他看来，只有他们好处，才能让他们弄来更多这样的毛料。
选了一大堆的垃圾毛料，也不过花了宋毅十万块钱不到。
周炜也很清楚，好戏还在后面，他店铺也是有压箱底的好东西的。
宋毅选好外面的毛料后，周炜就带着他去了放好货的仓库。
外面的垃圾毛料价格低宋毅可以随意挑肆意赌，可下面这些好货价格贵的毛料容不得半点的闪失，一旦看走眼，就是以万元为单位的损失。
宋毅看中一块六十公斤左右的白盐砂皮，翻砂很细腻，在蟒带的顶端擦出来的绿成团状，很浓很纯正，但略带点蓝味。打上强光手电照进去，发现透光度非常好这说明里面的种水不错，宋毅估计能到冰地。当然，强光手电是看不到里面绿的，不管里面是什么颜色在强光照射下都会变得异常绚烂。
这样的石头也是有非常大的风险，切进去的话有可能会变种；而且绿色略偏蓝味，要是进去后还是这样的颜色或者更偏蓝，那么起货的时候就非常危险，做出来的效果会比看到的相差甚远，难以卖出价格。
“周老板，这块石头什么价？”
“五十万！”
宋毅顿时皱起了眉，尽管石头的松花表现很好，可缺点也不少，可没看到那么多！
周炜似乎看穿了他心底的疑虑，也知道他什么石头都敢赌，便对他说道，“前两天有广东阳美的几个年轻人出到过四十万我没卖，小宋你要是喜欢的话，稍微添点拿去就行。”
这周炜还有点意思！宋毅在心底想，这也提醒了他，这时候并不是他一个人在赌石，广东的玉石商人才是赌石的主力。
他们敢赌敢博，发财的**非常强烈。这其中以广东阳美村人更为疯狂，在变幻莫测的赌石场上，他们并不是采取单打独斗的方式。他们以家庭为单位，以亲戚以及其他关系为主要纽带，合伙凑股赌石，一起分享利益共同承担风险，称之为“群狼战术”。
合伙赌石的好处是非常明显的，赌赢了大家发财，即便是成百上千万的赌石，赌输了也伤不了他们的根本，很快就能从下次赌涨里恢复元气，继续参与到赌石中去。
正是这种有着特殊利益纽带关系的群狼战术，让阳美人在赌石中屡屡斩获，他们出价高自然更容易抢到好毛料，正是这些高档的翡翠毛料，让阳美村在将来成了玉都之乡，集中了全世界的大部分高档毛料。
宋毅也很清楚，不管什么时候，大家对高档翡翠的喜爱都是不变的，彼此间的竞争也异常激烈。
可是现在，宋毅只能一个人战斗！
但宋毅却不惧怕，相反，这让他热血沸腾起来。对他来说，这才是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事情，与人斗，其乐无穷嘛！
第四十五章 互飚演技
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宋毅现在也体会到了，聪明的毛料商人总是会利用一切机会为自己谋取利益。就拿周炜来说，别看他长得斯文，可心计多，简短的一句话就能挑起宋毅和阳美人的竞争。比起耿直的黄永东来，周炜要狡猾得多。
可惜宋毅不是懵懂的热血青年，更不是傻瓜，不会中他的激将法，轻易去赌自己不看好的石头。更何况，他也不清楚周炜的话是真是假。
可这行的规矩宋毅还是要遵守的，既然问了价，他就没有不还价的理由，所以他也只给了他所能看到的价格，“十八万顶天了！”
“这也太少了点吧！”周炜顿时被他弄得没了脾气，心说这小子还真是特行独立。
宋毅却正色说道，“周老板也知道，赌石就这样，看到多少给多少！”
“那小宋再看看其他石头合不合你的桩吧！”价格谈不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周炜并没有什么损失，相反，他还得到有用的信息。这说明宋毅并不看好这块石头，如果多几个人也不看好这块石头的话，他也许该考虑四十多万将这块毛料卖给阳美人。
“好！”宋毅爽快地回答道，他是荤素不忌的，看得上眼价格合适的就赌，太过离谱的就算了。他对所有看过的石头都留上了心，要是幸运的话，他还想知道这块石头最后是切涨还是切垮，不为别的，只为验证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而已。
周炜家的半赌料不少，可惜宋毅看得对眼的却没几块。
周炜看他不满意，又热情地打开另外一个柜子问他，“小宋要不要看看全赌料？”
“看看也好！”
宋毅一眼就相中了一块黄盐砂皮的石头，这块石头外在表现并不是最出众的，表面也只有松花，蟒带都没有一条，可他就是看它比较顺眼。
当然，宋毅沉得住气，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先看起了这堆全赌料里表现最好的黑乌砂，没有蟒带但表面却有密集呈团状的松花，据周炜说这是帕敢老场口的，价格也不便宜，要十五万人民币。
宋毅赌这样的全赌料的经验很少，因为他很清楚这个道理，要是真有外皮表现这么好的话，别人为什么不擦开再卖！他不擦开就说明他也不看好这石头。
这个时候，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或者价格够合适，再或者你有看穿翡翠外皮的本能，才有可能考虑。
几百块钱的全赌料买一堆玩玩都无所谓，可十几万的全赌料就得慎重了，这比擦窗的风险大多了，很可能你买下来才发现，里面一点绿都没有。
帕敢老场的黑乌砂经常出好东西不假，可那也只是相对其他场口的石头而已，就出产和真正赌涨的比率而言，还是非常低的，只是其他场口的更低而已。
“哪里要得了那么多！”宋毅连价都不还了，这次不是他自己主动问价的可以不还价！
“这可是老帕敢的黑乌砂，你瞧这外皮的表现，这个价绝对值得。大家可是邻居，难道我还会骗你？”
宋毅却笑着回答道，“全赌的东西风险太大，留给阳美人赌吧！他们比我有钱多了！”
“小宋真会开玩笑，不是刚大涨了吗？”周炜这才发现他看轻了这个年轻人，和先前在外面挥手间砸下十多万的情景完全不同。真正赌石的时候，他就变得异常小心谨慎，出价也低到他想哭，这是什么样的怪物啊！
和传言中他运气好不一样，和真实的他打交道的时候，周炜发现他滑溜的程度比一些老油条更甚，如此看来他先前赌涨也不完全是侥幸，就他。
“好汉难敌群狼！我赌涨那点在他们看来算得了什么。”宋毅无奈地说道，示敌以弱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他现在的资本，确实不能和那些结成团伙的疯狂广东赌石商人硬拼。既然硬拼不成，他就打算智取。
“小宋不是才刚开始赌石几天嘛！这样的全赌料价格低，一旦赌涨可就是大涨，多赌涨几次的话，别说那群阳美人，就连香港人和台湾人都会佩服你的。”周炜极力推销他的石头，外面那十来万的垃圾石头他可没赚多少钱，大头还是在这下面。
宋毅哪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周老板还真会说话！要真承周老板吉言就好了。”
周炜连忙抓住机会吹嘘他手里卖出去的翡翠毛料赌涨的辉煌历史，尤其是全赌毛料，那利润才叫一个高，几千块变几百万。这对一个翡翠毛料店来说是异常重要的，要是你店里一块毛料都没有赌涨的，鬼才会来你店里买东西。这也是一个以成败论英雄的地方，只看那些赌涨的一夜暴富的，那些赌垮的，周炜自然只字不提。
然后，周炜就看着宋毅在他的极力推荐下渐渐动心，并重新打起精神来挑选全赌料。
宋毅一共选中了两块全赌料，那块表现并不怎么出众，大约二十来公斤的黄盐砂皮被他轻松以两万八千块拿下。比起它的块头来，这价格显得很实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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