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到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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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不到的弦-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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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语墨!”门口传来凄厉的女声。

  我们惊诧的望去,是田小禾。她直直的站在那儿,脸上说不出的复杂。

  她径直向我们走来,在我们面前顿了顿。

  她低着头,右手不停地拽着左手食指,脚在地下来回的蹭。突然一下抓起我一只手带着哭腔:“林语墨,我求你,求你,别这么对桂花鱼好么,求你……这样他会很难过的。”她一直低着头仿佛是在呓语。

  我被问懵了,田小禾这样的举动我始料未及,而且令人很心疼。

  她继而转向艾祎言,这回扬起了头,两行泪挂在她的脸上,拉起艾祎言的手,清秀稚气的脸睁着可怜空洞的大眼如孩子般央求:“求求你……别这样,桂花鱼他……他真的很喜欢你的……”

  艾祎言着实是被吓到了:“你……你……田小禾你……”

  这天,我明白田小禾对桂花鱼的爱,这一开始似乎就只是她单方面付出,并不公平的爱已到达了一种难以想象的程度,是那么细腻,又让人心疼。那种爱,是那么的干净,只要当爱的那个人开心,她就开心了,也许当发现爱的人正离自己越来越远时,会有难言的失落,但只要爱的人还是快乐而幸福的她就会躲在属于自己的小角落开心而孤独的微笑……

  “小禾……”是桂花鱼,现在他为何会出现似乎并不重要。

  他又接着说道:“你不必这样的……”他的声音里带着感激、愧疚、心疼,轻轻扶过了她的肩膀。而小禾只是难以控制的哭,虽然我认为这哭的似乎没什么道理……

  他抬起头很自然的微笑望着艾祎言,看不出是什么情感:“可以让我和墨鱼单独谈谈吗?”

  艾祎言愣了愣,继而点点头,很自然的扶过小禾,小禾没有抗拒,两人就这么走了出去。

  我们坐下了。

  我看这这个恬静的男孩从他的课桌里取出了一张画纸,和一支铅笔,开始在那张洁白无暇的画纸上轻轻的排起线,发出沙沙的声音。

  “桂花鱼,对不起……”

  桂花鱼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在画纸上画着,出奇的认真,我屏住呼吸看着他那如汉白玉雕成的脸,也不说话了。

  就这样,我看着他手持着笔在画纸上熟练的来来回回,近半个多小时,最后他似乎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安静而好看的微笑,眼睛微微红了,酝酿这湿润的情感,然后慢慢地将画纸递给了我。

  画纸上是那片再熟悉不过的芦苇荡,芦苇鲜活地舒展着,三个少年赤着上身,并排的躺着,是我、鲨鱼、和桂花鱼,这种美好的画面曾在我们仨去游泳时出现过无数次,似乎已是我们仨美梦中不可抹去的一笔,右下角清秀的字迹写着“雷打不动的三条鱼——冯桂华一九五七年十月二十二日赠予我信任的好友林语墨。”

  “墨鱼,你没有错,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喜欢艾祎言,而现在我也知道她也是喜欢你的。我从来没有怪你真的,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太懦弱,其实我上次写的重没想过给她看的,我也知道你每次都以我的名义写……并给她看了我丝毫不怀疑你的,只是我自己愚蠢想要抓住一些幻想而已……其实我这几天很难受,并不是因为……而是因为我真的很珍惜我们三条鱼之间的这一切,真的不想有任何事将它改变……你懂吗?”

  我俩就是这么让彼此的泪流下来的,现在我忘了我那时有没有说些什么,只记得那天之后很多东西都明朗起来,而我对我们三条鱼的情感还有眼前的每一个亲爱的人儿都比以往更加珍惜了……

  11/30/199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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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爷爷的笔记(8)
夕阳正在西沉,不管世人是多么的留恋它,它依旧潇洒的沉下,不久留给人间的仅仅是一片黑暗。

  “爷爷,爷爷,吹口琴,吹口琴嘛。”言言的小手拽着我的衣角嚷嚷着,转眼这小不点也快三岁了。

  我慢慢举过茶杯呵呵笑:“言言,你说出这个‘东篱把酒黄昏后’下一句是什么,我就吹口琴给你听。”

  言言用她那肉呼呼的小食指揉着自己的鼻梁,大眼睛骨溜溜的转,每当她思考的时候总是这个动作,特别可爱。

  想了一会儿似乎还是没什么头绪,她的小嘴嘟嘟的,我轻咳一声:“咳咳,这个有……”

  言言咧开嘴笑:“呵呵,想起来了,‘有暗香盈袖’。”

  我喝了一口茶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言言可闹了:“我说出来了,吹嘛吹嘛……”

  “嘿嘿,别急,爷爷喝完这杯茶才有力气吹呢。”

  我靠在床边,取出了那把铜皮口琴,已经有了写淡淡的铜绿了,不需要谱了,这么多年来吹过无数次,这曲谱早已烙在我心里了。

  将它轻轻的靠近唇边,是那么的冰凉。

  言言搬来一张小板凳,安静的坐在我的身边,出神的听着,用两只小手托着下巴。每当这一刻,一切似乎都安静那个下来了。

  我是如何学会这曲子的呢?

  那是初冬,前一天刚下过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

  学校的钟楼顶上铺上了一层层天然的银瓦,芦苇荡的湖面结了冰,而芦苇呢已经被厚厚的白雪埋葬,没有人为它们的死亡而凭吊,但这也并不可悲,因为来年的春天,芦苇荡又会出现这些翠绿的影子。上学放学,校道上都会留下一长串各式各样的脚印,然后不久又被白雪覆盖,好像是一个画家,永远也不满意自己的杰作,画了又涂涂了再画。

  而最美的还是漫天的飞雪,我的那位女孩和我又像在雨季一般,偷偷的注视着窗外的雪花,悄无声息地降临。也许有风声,但那是风声而不是雪花发出的声音,你要相信雪花是无辜的。似乎漫天飘雪的冬天注定是一个静谧的世界,一切的声响都静止了,除了那可恨的风,但我们暂且宽容的将它饶恕吧。不晓得是不是心里作用,真的,我真的觉得很安静,包括老师讲课的声音,也消失了,也许是因为我压根就没听吧。

  我与他人不同,大多人注意的是大雪纷飞这一或豪迈,或缠绵悱恻的画面,而我则喜欢将注意力集中在每一朵雪花上,看着它不知由天的哪端、被谁无情的抛下,慢慢的在天空中画着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弧线,又或者被风狠狠地拖到未知的彼方,最终落在雪地上化为积雪的一部分就此结束了它的一生,而每朵雪花似乎都是这般殊途同归……

  午睡的时候,课桌那么冰凉只好将围巾取下叠成枕头状垫着,而这一切都出自我母亲的巧手。真是羡慕桂花鱼他的围巾是田小禾织的,田小禾一如既往的对他体贴,而自从那天后似乎也得到了回报,他俩走得越来越近了。

  而现在小禾就是桂花鱼的夫人,几年前一次来信桂花鱼这么说:“墨鱼,这么多年来我懂了,许多年少时莫名的情感只是偶尔闯入那个晦涩梦中的美好幻象,而有些一辈子的,是越经历岁月的打磨越能显露出它的光芒……”

  鲨鱼呢,不知如何说他,大冬天的穿的真单薄,按现在年轻人的说法就叫“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我牵着艾祎言的手,踩着松软的积雪,一步一步的往后山走,留下一排四个的脚印。她的手很冷,抓久了渐渐有些湿润,风一吹就更冷了。于是我不时的将她的两只小手捂在我的手里呵呵热气,然后再揉揉她冷的通红的脸和耳朵,每这时她就会呵呵的笑,很可爱。

  到了,虽然是冬天,但放学后还是会与她来到这儿分享彼此的快乐。

  “呵呵,我的曲子写完了呢。”她今天很高兴,没等我说话,就去除了铜皮口琴吹了起来,而我就不断搓着手,静静地听。

  这曲子开始是以一连串柔和的长音组成,到三分之二时一个短促的跳跃音将曲调引进了主弦律,同样柔和但较之开始的多了一份温润,而至全曲只剩四分之一时,突然进入了一种缓慢悲凉的曲调最后以冗长的颤音结束。如何说呢整体给人一种安静的感觉,而听完后,莫名的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吹完了,她将口琴缓缓放下,睁大了那冰泉般的眼睛微笑着望着我,一些雪花飘进来,粘在了她的额前的发梢,我伸手将它拂去。

  “嗯嗯,我教你吹着曲子好不好?”她眨了眨眼睛问。

  “哈,开什么玩笑,我连这口琴都不会吹,怎么学的会这曲子呢?”

  “我教你啊。”说着将她的铜皮口琴塞到了我手中,然后扶起我的手,将那口琴凑到了我嘴边:“你看哦,这个是吹的,而这个则是要吸的……”那原本冰凉的口琴却似乎带着她嘴唇的温度。

  我发现和这个女孩在一起,真的很快乐。

  花了不少时间总算成功学会了一小段了,当我能完整的将这一小段吹出来时她惊奇的拍着手:“你,你真的好厉害,知道吗那会儿我学着吹《南泥湾》是学了一整天才勉强吹下来了,你没学过口琴呢,才一会儿呢就吹的有模有样了。”

  “哈哈,那是因为你笨……”

  她嗔笑着伸手打我:“你才笨呢……好了今天有什么故事报答我的‘授业之恩’啊?”

  我想了想,一时很还真没准备。又想了想:“呃,对啦你来这儿也有一阵子了,有没有听说过‘弦穴’的传说啊?”

  她又可爱的眨了眨眼睛饶有兴趣的问:“‘弦穴’什么‘弦穴’?”

  我看她没听说过就慢慢给她说起了这个我们这儿流传的传说:“嗯嗯,这是我们这里的一个传说,是我母亲告诉我的,到现在已经很少人知道了,都是上一辈老人提起的多——相传呢,在明朝的时候,那时一中这儿还是个小村庄,而这里的人都很质朴善良。有一个叫许铭的年轻樵夫,每天都到这里这几座山上来砍柴……”

  “呵呵,这几座小不点也叫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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