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相思之故人歌(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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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相思之故人歌(第二部分)-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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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对敌思(2)     
  “无咎在哪里?”   
  鄢鸿昼头也不抬:“盛主在琉璃轩歼敌。”   
  “琉璃轩?”颜笑茹声音有一丝苦意,“是么……”   
  “因为那里人少僻静,防备又松,所以歹人受阻后全部退向那里。”   
  “噢……”颜笑茹淡淡道,“你不是受命在那里防守的么?怎么——”   
  鄢鸿昼抬头,迟疑一下道:“本来是留在那里守卫的,但眼见盛主赶到,心知方姑娘应该安全无忧;府中生力军又全部集结琉璃轩,夫人你身边岂不是空无一人?当下赶紧赶来。还好没有迟一步,否则万死难辞其咎。” 
  
  颜笑茹笑一下,道:“你怎么会有错呢?是我不济,劳烦你两头奔忙了。”   
  “夫人千万别这么说。”   
  说来奇怪,以前的鄢鸿昼,很少与她视线对接,总是匆匆忙忙,一心一意只将范无咎的命令当作第一要务,决少沉溺于任何娱乐,见了她,恭敬有余,亲切不足。   
  而此刻他的目光仿佛带了温度,每每射来,眸子黑白分明,深邃得紧。五官轮廓并无任何改换,怎么突然就觉得俊逸许多呢?纵使双唇紧抿,嘴角弧度并无任何不妥意义地扬起,也能教她心中不安。 
  
  情人眼里出西施?颜笑茹蓦地一惊。怎地想起这句话,太诡异了!   
  “夫人,可要鸿昼送您回去就寝?”   
  回过神来,鄢鸿昼再度低下头去,单膝跪地,声音淡定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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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悦意——我这便进去了,如有冒犯请见谅!”   
  范无咎咬牙,正待推门而入,门扉却轻轻后退,吱呀一声,悠长委婉。霎时万籁俱静,山庄子弟不解的是这生死关头,盛主竟还顾忌良多,进入尚需再三请示,这里头住的是何等紧要人物! 
  
  出来的人却令他们失望不已。   
  范无咎定睛一看,面有歉色道:“对不起,我以为——”   
  方悦意戴了一顶斗笠,黑纱覆面,只听面纱下传出清淡声音:“里面没有人,你进去看吧。”   
  “不了,你没事就好。”范无咎在她开门那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对她的称呼由“姑娘”改成了直呼其名,心下赧然,也就无心其他了。   
  虽然蒙着脸,众人仍感到她的目光透过黑纱打量在场境况:“这是怎么了?”   
  范无咎道:“没什么,既然里头没事,你且进去歇着吧,别开门出来就行。”   
  众子弟听得又是一愣,盛主这是怎么啦,竟然对一个女子这样温言软语。下一刻教他们更愣的一幕发生了,方悦意只说了一字:“好。”便转身退入,门缓缓地干脆地阖上。   

  有没搞错啊,即使身为女流,即使只是作客,也没见过袖手旁观到这等程度的!众子弟大眼瞪小眼,几乎没反应过来这是事实。   
  范无咎却觉得再自然不过似的,而且全没了后顾之忧,沉喝一声,虎威再现,勇猛程度竟是教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消片刻便将侵入者全数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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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袭黑衣,坐在夜色中的女子,如暗夜之花,寥寥盛开。月光若有灵性,穿窗格入朱户时目睹这一幕,是否也会更加空灵三分来配合?   
  门扉吱呀一声,代表有人进入。她也不回头,只是耳畔垂下的珠子轻晃了那么一下,不知是被风吹起,还是心有所动。   
  来人径自走到旁边,随意靠窗站了,遮住大半月光,面容模糊。但那身气息,却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半晌,方悦意轻轻道:“你还是找到这里来了。”   
  韩错凝眸望她,以及她手上一片残叶,目光上下来回一番,声音暗哑道:“不是说永不再奏曲的吗?”   
  方悦意抬手,衣袖滑下,露出皓雪一样的手腕。捏在指尖的叶子竟然迅速萎缩,轻轻一搓便如灰散飞。韩错定睛看完,颇有兴味道:“这就是被你拿来当作乐器的下场?还真是够残的功夫。” 
  
  方悦意道:“放过这家人吧……他们都以为你已死了。”   
  韩错慢慢笑开。   
  “不装死一下,姓范的怎肯让我安安生生修炼三锡命?这样也很好玩呀,他千方百计阻挠我,无非是怕我练成之日,就是他们灭门之时。”   
  方悦意吟思片刻,道:“如果我助你练成,你是否可以考虑我提出的条件?”   
  韩错怔一怔,慢慢歪了脖子看她,突然笑道:“哟呵呵,你不助我,我难道就练不成了吗?”   
  方悦意又道:“如果我助你提前练成,你是否可以考虑我提出的条件?”此番加了提前二字。韩错又是一怔。   
  “你这样帮姓范的……莫非对他动了凡心?”   
  他无声无息欺身上前,涎笑道:“别忘了,与你有肌肤之亲的可是我。”   
  方悦意却不避开,仍是淡淡望着他:“我要是没猜错,三锡命该是一门绝顶邪门的功夫罢?修炼过程极尽苛刻,一旦练成,对修炼者有百利而无一害。”第62节:对敌思(3) 
    
  韩错来了兴致,转身回到原先呆的位置,抱臂靠窗,抬起下巴道:“继续说。”   
  方悦意便又道:“你说过,你是修炼,而不是钻研,可见这门功夫并非你所创。”   
  韩错想一想,道:“算你说对。”   
  “既有人创出,必有人练过。如此便有迹可循。”   
  “年代久远,要怎样寻?”   
  方悦意顿一下,低低道:“三锡命,原该写作‘三赐命’,一赐生,二赐名,三赐死,象征一个人的一生,因为练就之人宛若凌驾凡胎肉骨之上的死神,因此有个别名又叫‘神赐’。” 
  
  韩错依然面带笑容看她,语气却已淡定下来:“方悦意,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道:“我命人查过你的来历,却是毫无所获。”   
  方悦意微微垂眸,转过去望着窗棱,道:“你自然不可能知道。”   
  韩错抿唇,似在思考,须臾笑道:“好吧,我考虑你的条件,饶姓范的一家不死,不过你除了要助我练就三锡命之外,还得告诉我你的来历。”   
  想一想,又补充:“别想糊弄我。”   
  方悦意抬眼,眼神一片空明,一如她开始叙述的语气。   
  “我本就是一名平凡无奇的农家女子,村中家家户户皆重男轻女,我一直到八岁都没有自己的名字。   
  是一个路过讨水喝的文士送了悦意这名字给我,悦意乃花,又名曼陀罗,与世无争,艳中带傲。我和家人跟他甚是投缘,就留他住了些日子。有个晚上他在村口树下吹箫,我听得痴迷,便去央他教我,他竟问我‘你能听得见?’ 
  
  我说能,他踌躇几日,下了好大决心一般,同意教我,我学得极快,好像天生就会这东西,只是暂时忘却了似的。他惊恐起来,连夜逃掉了,我那时还不知道自己所掌握的这东西竟会改变全村人的命运。 
  
  我不以为意,只当是他有要事待办,不辞而别,回到家里便吹奏给家人听,他们个个听得如痴如醉不思茶饭,更别提农活,整日缠着我奏曲吹笛,甚至不惜大动干戈,我察觉到不妙时,全村都陷入了一种痴狂状态。” 
  
  话到此际,方悦意静默片刻,似乎是留给韩错想象的余地。   
  须臾她抬头,直面韩错道:“原先我的容貌普通、举止拘泥,而在接触这种邪术之后,五官外形竟开始悄然发生变化。我极惊惧,却又觉得这张脸十分自然,实在说不清究竟是后来变成这样,还是原本就生得如此,只是在村子里的那些年,披上了一层掩饰的外皮而已。” 
  
  韩错也听得怔了,这这,这真是邪门到极点的事情!   
  “现在,你所看到的这张脸,这个身子,恐怕与当时的方悦意早已大相径庭。”   
  韩错定睛望去,目光带了三分质疑。无需任何赘饰,眼前这人单凭黑衣,就已透出倾国倾城的韵骨。  “难怪姓范的对你如癫如狂——”   
  韩错忽然警醒,想起自己当日也听了她的叶笛,乍闻便难分难舍,誓要找到吹曲之人的那股狂热,难道自己也……   
  韩错强自镇压了这番疑思,沉声道:“你从何得知三锡命?”   
  方悦意嘴角微弯,道:“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什么?”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难道自己中招以后竟浑然不觉,问什么招什么?传出去他日后要如何立威!   
  方悦意道:“这邪术还有一个特点,对缘近之人,便有所感应。”   
  韩错心里翻腾,考虑着究竟是利用她这些特质,还是索性离得远远的好。   
  方悦意道:“我的话说完了,你可以给我答复了么。”   
  韩错垂下眼帘,目光微微一转,露出笑容:“好啊,饶了姓范的一家性命,自然不成问题。”   
  方悦意干干脆脆道:“好。”竟不要他再三承诺。   
  韩错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何要帮姓范的一家?”   
  方悦意淡淡道:“我不想再看到与那些村民下场类似的事发生在面前。”   
  韩错笑道:“即是说只要不在你面前,就可以不必遵守约定了?”方悦意瞥他一眼,韩错笑笑:“好吧,我知道了。只要你意思不变,我必不会取姓范的狗命,不过,你也得应承我三件事,这三件事以后待我想到再说。” 
  
  方悦意略一思索,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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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袭的次日晌午,颜笑茹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再次造访琉璃轩。虽说这位客人不喜打扰,但是昨晚的事,她作为女主人,应该给人家一个交代才是。   
  颜笑茹吩咐下去,让膳房准备了滋养压惊的汤水,也不要婢仆跟随,执意独自前往。过了照壁,远远望见鄢鸿昼一人守在门口,倚柱吹箫。   
  鄢鸿昼见了她,立即停下不吹,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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