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尘埃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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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尘埃外-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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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大一会儿,药效才上来。终于缓过那口气来,我强打精神对东方禹说道:“清阳哥哥说的极是!都是我的错,没把这话说明白。你也不要气,我和那周允乾之间清清白白,甚至连个情字都没说过。而且,经过这许多事,我早就断了那念头,以后,我晏殊心里,只有、只有一个东方禹,你、你……可明白?”

    说到最后,我已经窘得快扎到东方清阳的怀里去了。

    半天,才听到东方禹“嗯”了一声。

    “咯咯……”头上传来东方清阳阵阵笑声,“见过谈情说爱的,没见过你们这么谈情说爱的,今天算长见识了,哈……锦月,看来这次,你是真的呢!”

    说罢,把我往东方禹怀里一丢,扭了腰支,飘走了……

    倒在那人怀里,我望了他,他望了我,羞窘交加!

    他递过热腾腾的水,看着我喝了,半天,才轻声问:“殊儿,忘了从前,让我们从头开始,好么?”

    我垂眸点头。

    他大喜,嘴唇凑到耳边道:“想吻你了,可以么?”

    呃?我愣怔间,那人整个唇已经热热的压了下来……

    

 爱恨情愁尘埃外

    经东方清阳如此一闹,怕是整个朝堂都知道了!

    早朝期间,便受到多道暧昧目光传来传去。早朝下来,更不愿多多停留,远离众人,慢慢往外走。

    徐纪道皱着眉头,只拱手说了一句:“国师之才,天下无人及也!然国师之情,可否有欠琢磨?徐某话说至此,先走一步!”

    老周舅舅行于身侧,几次想说话,都欲言又止。

    那白胡子老头儿种淼却捋了白胡子,边走边说道:“年青人那,凡事都与这情字牵连,岂不知将来受苦的,只是自己!”

    我弓身道:“老丞想说的极是。可这情么,本就是一个情不自抑的东西,老丞相是过来之人,想来,比晏殊更明白其中滋味!”

    那老头儿翻了眼睛想了想,点头,“也是这么个理儿,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呵呵……”

    我不由望着这老头儿的背影好笑,这老头儿忒沉稳了些,他居然不为自己的孙女担一点心,而且,他那皇后孙女也如他一般,直至最后,对这事情都是闻且不闻、一言不发。

    也不知这祖孙俩,到底是“丞相”肚里能撑船呢,还是心里早就有杆砰。

    老周舅舅见种淼走远,方道:“殊儿,此事,姐夫可知晓?”见我点头,便长长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万事自己小心吧!”拍拍我的肩,摇头离去。

    老周才走,小周便在一旁轻拉了我的衣袖道:“好久没约殊儿喝酒,可愿与表兄去那新奉楼喝新奉酒?”

    我上下打量他,“怎么,今天不用急着回去陪你的文王殿下么?”

    他低头望了自己手中牙板,半天道:“殊儿竟是不知道么,他已经回陵国多日了。”

    “哦,原来是佳人走了,才想起我这表弟来,哼,忒重色轻友了不是?”我不动声生地与他开着玩笑。

    那周允乾苦苦一笑,低低道:“如此取笑我,你便自在了么?我知道大家对我不满,这不是就想陪罪嘛。”

    我点头应道:“喝酒?殊儿焉有不去之理?表兄就在那新奉楼等着殊儿就是!”说罢甩开他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那宇文留琉真甘心就这么走了么?不是爱诗成痴么?他可是还没探得这诗文之丝豪端倪呢?

    那新奉楼上上下下都认识我这国师兼酒鬼,方自进门,便被殷勤伙计请到了二楼一间雅室。挑帘进去,若大的地方,竟只有周允乾一人,面向窗子,举杯独饮!

    那修长身体似是愈发纤瘦了,此刻被微风吹动了月白长衫,更透着无尽哀伤与落寞,看得我心内隐隐作疼!

    忙低咳一声,强笑道:“没想到殊儿这么大的面子,竟让表兄请我一个人!”

    那人转过身来,披肩长发如波浪般随风轻动了几下,然后又温顺的贴于脑后,就如那人,临风如玉树,眼眸如深潭,恁个动人!

    我忍住心的臆动,随便捡了一把椅子坐了,看着那满桌的菜肴,笑道:“还是表兄好,知道殊儿爱吃什么!”

    他还是不语,慢慢坐在我身侧,把那杯中酒一口饮掉,才抬了眸望我,“你说过的,三年之期,三年之后,便会离开。可如今、可如今怎么说变就变了呢?”柔若清溪的声音带着丝丝沙哑,一字一字从噪间流出,竟似忍着千般的痛苦。

    我一愣,随即笑道:“表兄忘了么,殊儿也曾说过,三年之期,答应不答应在你们,走不走在我!”

    听我这么一说,他笑了,我一辈子忘不了那笑容,一瞬的惊诧,然后是酸酸的苦涩!

    半天,他才拧紧了眉紧盯我,然后站起来身来,轻轻抚着我的长发。“还记得么?第一次来我家,你竟连头都不梳,都是我在一旁帮你!可惜,如今、如今是再也不必我来梳了吧!”

    听着他的话语轻轻,眼前不由映出那花雨漫天的梅花树下,一人长发披肩,一人手拿小巧木梳为他梳理的画面。那两人一瘦一肥,一美一丑。手不闲,嘴也不闲,相互斗着嘴,相互斗着诗,斗着斗着,那满头长发便和细白的手指纠缠在一起,黑中有白,白中有黑,竟似,再也不愿分开一般,至直被白玉发簪掬成美丽的样子,温顺的贴于脑后。

    想及此,我大恸,不由低叫一声:“允乾!”

    那人轻轻一颤,低声问道:“我、我还有机会么?”说罢,手,慢慢伸过来,细细抚摸着我的手指。

    感觉着那肌肤相连的温暖,心中猛震,我不由闭了眼睛。半天,才调整了呼吸道:“这话,我也曾想过要问表兄的,可惜,你连机会都没有给我。而如今,”我凝着眼眸,深深望定他,“而如今,你应该先问问,你的文王、你的宇文留琉、你的……青竹公子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那人边听,边低下头,等到我说完,那头已经抵到了桌子上。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惨笑道:“是,一切都是我的错!若、若当初,不答应去那陵国,或者、或者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说罢,不容我再说话,猛得站起来,直直的奔向门口。在挑帘的一刹那,他又回头嘶声道:“殊儿!殊儿!你、你且记得,无论如何,我、我心里都是有你的!”

    说罢,衣带飞袂、卷风而去,就似,从来也没有来过!

    望着那还在微微波动的绿纱帘,就似微微波动的我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激起的涟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平息!

    心里有我么?如果心里真的有我,那个宇文留琉又算什么?那些毁了的梅瓶诗稿又算什么?那个、那个碎成千片的白玉凝露又算什么?

    允乾,到了这时候,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若、若再能回到从前,我也愿意,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还是我的那个周狐狸,我还是你的那个小晏殊,该多好!

    可惜,时不待我,情不待我,你——也不待我!

    想及此,手紧紧握住颈前的润滑暖玉,不由泪流满面!而胸口在这刻竟似将死之人,再喘不上气来——忙颤微微掏出药来,迅速含下,趴于桌旁稍作歇息!

    这一世,我杜今,再也不愿作那前世的枉然之鬼,因这一个情字,就轻易病发而死!我要活着,我要活得比前世更精采、更快乐,我要把那爱,把那恨,把那一切与情有关的东西,都置于尘埃之外!

    

 罗衫叶叶绣新奇

    回到烟波殿时,已过午时,明儿迎上来道:“适才皇上来过了,听说您被表少爷约了去,便没有再等您。”

    “皇上可曾说了什么?”我强打精神问明儿。

    “皇上到没说什么,只是在那书案上写了一首诗!”

    我过去一看,熟悉苍劲的行书若行云流水,直透纸背!只见上面写道: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嗯,晏殊的《浣溪沙》么?

    这人也真个聪明,不急不燥、不怒不恼。只是淡淡的一首词,便表明了全部的心意,试想,我若不栽于他手里,那才怪呢!

    感动于他的宽容和理解,不觉愁云淡扫,提起笔来,在下面也附一首《浣溪沙》:

    雨后新晴荷愈香,柳蝉齐奏早秋凉,凭栏望处渐斜阳。

    深殿今朝无客影,京都八月好风光。邀君伴我话高唐。

    写罢,叫道:“明儿,把这诗稿送到潜龙宫去。”

    明儿宝贝一般,捧着那诗走了。

    望着窗外荷叶田田,忽然想起前世里也曾有那好友陈晨,短兵直人的劝我,“眼前,岂不是颇足快乐么?”是呀,人生的渺茫无端,我们无从猜测,只有抓住眼前的一切,享受刹那的幸福,才是最聪明的决策吧?

    轻身踱出室外,院内竟静悄悄的,只有夏蝉有一声无一声的嘶鸣着。猛然想起,今日桑娘携了她的娘子军逛这洛京城去了。

    缓步坐于垂柳,望着远处随明儿一起走过来的东方禹,惰调兰鸣,扬声唱道:

    深庭长日静,两两出婵娟。

    绿蜡风犹卷,红妆夏未眠。

    凭栏垂绛袖,倚石护青烟。

    对立烟波里,主人应解怜。

    那人走近跟前,点着我的头笑道:“已经是疼你疼到骨头里,还要朕解怜什么?”

    我拍开他的修长头指,淡笑不语。

    他低了声音吃笑道:“邀君伴我话高唐。可是殊儿想和朕校仿那乌山神女之事?”

    “咳!”我窘得大咳!咬牙看他,“就知道你脑袋里整天想这龌龊之事!我只是听说八月十五洛河上面有赛龙舟,想邀皇上一同去游罢了!”

    他装腔作势地叹道:“唉!又让朕空欢喜一场!眼瞅着这国色天香,却吃不到嘴里,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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