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唯恐天下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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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唯恐天下不乱-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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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的情节真的是非常混乱,而我脑中只剩下那店员死亡时的样子。

  在与歹徒的拼杀中,我小心地转到一旁的掩护下,想从侧面进攻他们。却看见一个男人正伸手去够地上的枪支,我没有多想,当即在混乱中开出一枪,正中那人心脏。

  待一切收尾缴获枪支时,我才察觉出,那心脏中弹死亡的男子,他手中攥得枪支不过是柄玩具枪。

  而所有抢劫者在招供时,皆表示与此男子无关。

  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很可能是他为自己儿子买了把玩具枪,却在意外遇见歹徒时下掉在了地上,想伸手去捡时,却被紧张过度的我看见,意外地开枪致死。

  这件事让我受到的打击不小,本想做些什么,但那男子的尸体始终没有人来认领,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攥在桌子底下的手在节节收紧,有些压抑的情绪不得发泄,只能忍受这这种分裂似的寂静。

  如果说,那个被老局长意外射杀的男子是青菊泪痣的父亲,那么他想让老局长尝试生死别离的痛苦手法便是成立的。

  只是,我为什么如此痛?即使理智上明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怨老局长,却仍旧止不住的心痛。是为了那个笨蛋男人吗?因为他在军火交织的危急时刻去捡那个假手枪吗?还是……为了青菊泪痣?为了他苦苦守望的期盼眼神?为了他痛彻心扉的生死离别?为了……这个没有标准衡量的是非?

  在这个世界里,我们似乎都是独立的存在。然而,我们的痛苦与欢愉却建立在生存的空隙里,无法不妥协,无法不卑微,无法不坚韧,无法不狠绝!(江米精辟论之一)

  再次开口的声音有些暗哑,却被我控制住了那些细微的颤音:“老局长,您调查出那男子的身份了吗?”

  老局长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放掉,轻轻上挑起皱褶的眼皮,盯着眼前的磁碟,叹息道:“这名男子姓玉,单名一个珑字,他的妻子因难产死了,独留下一名幼子,由玉珑照顾。玉珑被我失手枪杀后,我也曾去找过他的儿子,但却根本寻不到人。

  据周围人说,玉珑家带煞气,不但死了老婆,还有个瞎眼儿子,就连挨着他家的邻居都染晦气,被烧成一把灰,死了两个人。

  就在邻居家被烧成灰烬的第二天,瞎眼儿子便被亲属接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他们也不想知道。”

  我呼吸有些困难,仿佛有一把利剑咔在了喉咙上,无论吐出或者咽下,都是赤裸裸血淋淋的痛!

  白毛狐妖轻揽住我的腰身,让我倚靠在他的肩膀,拿着纸巾抹了抹我额头的汗水,关心道:“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望向老局长:“那他家的旧址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

  老局长扫我一眼:“早就建成高楼了。”

  我纠结着手指,想了想,还是问出:“老局长,你想过黑道玉当家就是玉珑的儿子吗?”

  老局长:“当我知道黑道老大姓玉时,也曾想过,是不是那孩子。不过,我曾经打听过,知道玉珑的儿子是个瞎子。而那被人称为玉当家的人,据消息说,却是一直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不是盲人。”

  是啊,盲人,哪有盲人会像他一样有颗九孔玲珑心?比能看见的人看得更远、更深、更透彻。用他自己的黑暗,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说什么爱情,说什么依偎,说什么在一起,不过是他股掌间的万物,算不得真,算不得真……

  可,我又是他的什么?

  他凭什么这么宠我?凭什么一次次勾引我?品什么考验我的心?凭什么若即若离?凭什么让我追寻他的脚步?凭什么一个跳跃、一颗红色泪痣、一张银色面具,一缕怅然情丝,就要掠夺我所有的快乐?

  死了的人,是最没有资格谈论承诺的!

  玉花青,你别想影响我一辈子!

  我最好在我没有忘记你前出现,告诉我,你没有死。不然,你只能活在我偶尔夜不能寐的晚上!享受着片刻孤寂的滋味!别无其他,真得别无其他……

  饭菜上来了,我就仿佛恶鬼投胎般狼吞虎咽地嗑下饭,恨恨抹了把嘴角,满意地挥挥手,冲着老局长呲牙一笑:“拜拜。”

  老局长张了两下口后,终是在我跨出包房门前唤住了我:“白米……”

  我转过头,笑得一脸油光灿烂:“有事儿?”

  老局长考虑了一下措辞,又扫了眼白狐,颇为为难的说道:“白米同志,‘吧抓国’王子要举行订婚仪式。”

  我的心脏的位置豁然停止跳动,面上仍旧不改色地笑嘻嘻道:“哦?什么意思?让我送礼吗?”

  老局长尴尬地摇摇头,接着道:“王子特意来此地订购晚礼服和钻戒,还……还请求我们局里派个人供给他当贴身保镖。”

  我倚靠在白毛狐妖的胸膛,努力恢复这正常心跳,低头玩弄着手指:“然后呢?”

  老局长低咳两声:“然后,距离决定派你去,担任此项重任……”话音还没落,老局长的声线直接成沸点上升,吼道:“混小子,你那是什么表情!什么态度!”

  白毛狐妖低低一笑,眯起了精锐的狐狸眼:“我能有什么表情?您都能把儿媳妇抛出去当三陪,做儿子的当然得配合一下,偶尔绿绿脸,顶个帽子戴戴。”

  “哈哈哈哈哈……”我笑得眼泪横出,前仰后合,完全趴在桌子上。

   
 柳飞风渡云丝现(三)
  老局长气得脸都成猪肺色了,大掌一拍,震得桌子乱颤,怒吼道:“混小子!你就这么说你老爸?皮子紧了,是不是?!!!”

  白毛狐妖揽住我的小蛮腰,优雅得转身,挥了挥手,向外走去,自言自语道:“赶明儿我也生个儿子,时不时练习一下拳脚。”

  身后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巨响,我俩忙回头看,但见老局长扑倒了桌子,在瓷碗的碎裂声中,倒在了地上!

  白毛狐妖身体一僵,却在下一秒冲了过去,一把将老局长抱起,焦急地唤了声:“爸!”

  老局长再次病倒了,被送到医院后,经过大夫诊断说是脑血栓后遗症,舌头和右手都有些不好用。虽然并无大碍,但切忌易喜易怒。

  白狐守在床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无声的陪伴着。不过,我看得出,他心情不好,有些自责。

  老局长打着溶栓的点滴,又将目光转向我,分明是要继续刚才关于保护红糖三角的话题。

  我苦苦一笑,望向了白毛狐妖。

  老局长的目光又转向了白毛狐妖。

  白毛狐妖则是微垂这眼睑,站起身,走出了看护病房,留给我们谈论工作的空间,也算是一种默许吧。

  我坐到老局长的床边,握起他那只没有点滴的手,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去的。”

  老局长欣慰的笑着,高兴的点了点头。

  我双手在老局长手臂上瞬间一拧,听见了老局长的一声呼痛后,我疑惑道:“真病了?还以为你装的呢。”

  老局长虎目圆瞪,一副你诬陷人的样子。

  我呵呵笑道:“得了,白狐也不再,您就别装了。刚才白狐背着你出包房时,我可是看见您瞬间伸出一只手,偷偷将桌子上的香烟塞进了衣兜里。”

  老局长虎目再瞪,低声道:“老子没有!”

  我噗哧一声笑了开来:“您确实没有,不过现在这舌头算是能说话了,而且还口齿清晰,绝对字正腔圆的标准京腔。”

  老局长的眼睛吱溜一下转向关闭的门上,又吱溜一声转了回来,脸上挂起讨好的笑意,对我勾手指密探道:“白米同志,你是知道地,我家那个混小子油盐不进,总喜欢跟我对着干。这回,我们研讨得可是工作内容。就得有为了组织牺牲小我的精神!

  这个……关于我……咳……关于我身体不适的事儿,就先不提了。混小子那里由我拖着,你还是安心地去做保护工作吧。组织信任你!”

  我苦笑,您是高喊信任我了,可我却是最不信任自己的那个。

  老局长见我笑得不诚恳,忙保证道:“白米同志,只要你这次的护航行动做得好,组织决定再次升你的级别。”

  我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级别?不过又是某某科长,兼副科长、兼科员、兼打字员、兼整理员?”

  老局长信誓旦旦的摇头:“哪儿能呢?等你完成这个任务后,我就给你和混小子准备完婚,到时庆功宴和喜宴一起,吼吼吼吼吼……多有噱头啊!”

  我撑起笑脸,问出最关心的话题:“老局长,您说实话,是不是鸿塘点名让我去的?又给了局里什么好处?”

  老局长与我对视了三十秒后,终是叹了一口气,坦白道:“本来上头发话,让派几个得力手下去保护‘吧抓国’王子,但是‘吧抓国’王子并不配合,单单点名让你去保护他,并承诺要捐款给局里,还会发一枚无比尊贵的‘吧抓国’骑士勋章给我们。

  哎……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过节,但好歹同学一场,他应该不会为难你的。等你立功回来,我们好生庆祝一番!”

  同学一场?不会为难?我想,他之所以让我去,不过是想让我看看他过得有多好,看看他的王妃的钻石有多大,为什么那个位置上的人不是我?

  我不痛,我不会痛!

  既然这是我曾经的选择,为什么要痛?

  鸿塘,你别惹我,最好别惹我。我现在很毛躁,,很易怒,很激烈,很……癫狂。

  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当白毛狐妖进来时,老局长又立刻恢复成霜打茄子样,目光涣散且悲凉地望着白狐。我算是见识到何为姜是老的辣了。

  就在我崇拜的目光中,白毛狐妖冲着身后微微一笑,对那推着各种各样串瓶针剂的红脸护士道:“我父亲的健康就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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