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眼尖儿的小家碧玉女子瞧见了赵绾的动作道:“妹妹这是怎么了;捂着嘴儿是有什么事儿么?”
赵绾一抬头正见满堂的人瞧着她;特别是徐贵妃一双眼珠子紧紧盯着她深怕她是怀了身孕害喜。她连忙摇了摇头福身对太后道:“臣妾感染了风寒又恐扰了小皇子清净不敢出声故而拿着帕子捂着。”
太后点了点头道:“既是受了风寒便回去吧;在这儿继续染着也不好。”便一手挥退了她。
赵绾有些虚弱脚下有些踉跄走出了宫门;才出门就见九儿过来搀扶她另外给她披上了袍子领着慢慢走了。
走了一段路;她咳嗽起来便干脆找了个凳子坐着歇脚;她忽然笑了笑:“没想到我就感染个风寒也能这么要死不活的。”金桂花还没谢完;满园子都是桂花的味道;她闻着了桂花味儿觉得香的有些过分了。
九儿给她顺了顺气,有些抱怨她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都说不来了;偏要跑来。”
赵绾笑了笑:“你知道小皇子是招人疼的。”有些叹息,招人疼的,怎么说没就没有?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看他那么宠爱卫英,当是有些缓不过来吧。又抬头看着桂花,太香了,做出来应当是香甜的。
她想了想又道:“摘些桂花回去吧;放在那里做成糕点;或者晾干了冬日里用也好。”他好像喜欢吃甜的,回去做些让人带给他也好。
九儿点了点头,走到两树开得繁茂如雪的桂花树前踩在石头上伸手去采桂花;只是一拨纷纷扬扬如雪飘落正好将她纤细的身影笼罩在雪海里面。
忽然脚下一滑眼见就要跌倒;只是她脚稍微一横使了武功稳住了身体。只是那一瞬她眼睛看见了一身漆黑衣袍;顿时心就凉了;赶忙追了上去。
至于赵绾却是咳嗽太累了又有些发烧了便乏得厉害躺在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九儿脚下使了些力气提快了步子追上那人;那人没见停歇只是在前走着。
“站住!”九儿大声叫出口。
那人转过背来正是萧云;他冷峻的眉宇间没有一丝感情。
九儿走向他:“我知道你一定以为我不是什么好人;的确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好人。”
萧云皱了皱眉头转身要走却被九儿提手捉住了手;萧云一翻手运了气推开她;她也向后退出两步稳住脚步;再次上前捉住了他的手。
“求你不要告诉皇上;我只是为了保护主子罢了;她一介孤女身边需要人护着。”她带了些哭腔;难得的柔弱。
萧云又皱了皱眉头:“就这些?”
九儿摸了摸眼睛点了点头:“就这些;你不要说出去。”
萧云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
九儿一愣;这人是要准备威胁她了;一般说什么我会考虑都是要给好处的。她忸怩从腰间取出一个玉佩:“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望大人笑纳。”
萧云却有些闷笑了;这丫头是要贿赂他了;也亏她想得出来;主子倒是挺聪明的就是有个蠢丫鬟。
“就这个?”他依旧面儿上冷着一张脸。
九儿咬了咬唇;她真的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只能惨兮兮道:“我以后会补齐的;可是我现在真的只有这些。”
萧云嗯了一声儿从她手里取过玉佩是只凤凰看起来应当值不少钱抬眼问道:“你娘留给你的?”
九儿点了点头;这是她娘留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
萧云转身而去只冷声道:“别再露出你的功夫;否则会招来祸端。”
九儿回来的时候正看见赵绾被人叫醒;正捂着帕子咳嗽。
赵绾看见她;细细端详着她的脸问道:“眼眶子怎么红了。”
九儿泪水终究是一滚就出来了,抱着赵绾就哭了:“我把我娘送的玉佩弄丢了。”
赵绾拍了拍她的背;这孩子少有这么软弱,估摸着是真的把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九儿哭了一阵子红着眼睛看着赵绾;赵绾拿着袖子给她擦了擦脸:“看看都哭成什么样儿了。我现在已病了;你要是再哭病了谁来照顾我?”
九儿咬了咬唇才缓过来;方才她不敢说武功泄露的事情。
萧云本是找萧成有事便从这里经过了一下却没想到见到这一幕;他将玉佩放进衣服里难得温暖了一次嘴角。
第四十章 帝王活该
赵绾回了院子就吩咐九儿生火,说是要做些吃的。九儿跟在身后怎么劝也劝不住,只觉得赵绾有时候就是死犟,明明自己都病了还东搞西搞得。
铜盆子里的面被揉捏成了一大团雪白的粉团,十指上全是面粉,一面儿揉着面,一面儿拿着桂花添进去。赵绾耸着肩使劲儿揉着面,忽然又觉得喉咙里发痒,转头就咳嗽了起来。
“你可真是祖宗哟!消停一会儿都不行!”九儿连忙从灶前起来,替赵绾顺气。
赵绾摆了摆手:“没事的,看着火。”又拿着碗添了小半碗水,奈何她有些虚弱,只觉得淋过手指的水有些浸骨头,略微缩了一下手指。
“你就不兴让我做吗?”九儿就要抽走盆子。
赵绾摇了摇头,也不说什么了,只是继续低头揉着面。九儿见拗不过他,只好继续去蹲在灶前看着火。
末了赵绾把做好的糕点放进了碟子里面又放在一旁,吩咐道:“记得时刻,待会儿做好了就送些到萧云那里去,让他带给皇上。”九儿一凝,合着,这么久赵绾忙活着就是为了卫容?这个女人到底是在做什么?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越走越偏?
赵绾见九儿的模样自然也摸到了几分九儿的心思,她也懒得去理会,只嘱咐道:“记得,只能是萧云,避开耳目,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只能是萧云!”只有萧云,这些事情才不会泄露出去,她才有可能继续安生下去。
说完,她也确实累了,只将手用些热水洗了,就拢着衣襟去了屋中躺下了。
安葬了小皇子之时皇帝抽了时间去了一趟便又回来处理政事了;此时却还是批着折子。
“皇上;今日臣偶然看见赵小主身边的宫女会武。”萧云就是这样,永远分得清事情的轻重;即便对那个女子有些心思但也绝不会误了大事。
卫容抬着头看了萧云一眼:“当作不知道。”
“是!”
萧云不知道为何皇上要如此吩咐;只知道皇上说了他就照做。萧云正是替到有人换岗,他便按照往日习惯准备在宫里走一走。
不过,转角之处,见到九儿怯懦地端着个小盒子站在一旁,头埋着,像是在等人。萧云捏着剑,走到她身旁,也没去看她,反而故意将头昂着看着远处,却是冷冰冰开口了:“站在这儿做什么?”
九儿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他:“劳烦萧大人给皇上。”
萧云冷眉一横,手指接过盒子:“‘你’给皇上的?”
九儿摇头:“不是,是小主托大人的。”
萧云这才点了点头:“回去吧,我会带给皇上的。”九儿又微弱应了声儿,转身就跑得飞快,还张望着,生怕被人看见。萧云看着女子的背影,顿觉好笑,明明就是个丫头片子,总是装作老成~
卫容批完了折子,打开门出去透透风,一路步行倒是去了交泰殿。
交泰殿高于众殿,利于前庭可见这宫中风景。这也是是先皇的居所,先皇卫冥钟爱皇后吴熙和,不顾皇后历来住在景和宫的规矩,反倒将这绝美的交泰殿赠给了吴熙和。直到那一年,吴熙和自裁于交泰殿中,这交泰殿便成了禁忌,除了先皇卫冥谁也不许进。
据年老的宫人们说卫冥大多数时候都会歇在这宫殿里,亲自打扫整理这宫殿的一切,直到卫冥在这宫中咽气的那一刻,唤的却是逝去吴皇后的小字“修容”。
卫容推开殿门,这个宫殿他来过的次数不多,不由得细细打量了起来。摆设很简单,几个凳子一张桌子,桌上就一个空荡荡的玉瓶,墙上挂了副女子的画像。那女子手里提了一双鞋,赤着脚踩在乡间田埂上,在迷迷细雨中撑着伞,芙蓉入面笑得明媚。画像左下角落款是卫冥的字:阳云。
他笑得无奈,对着画像道:“姑母,当皇帝是不是活该?高祖活该,父皇活该,到了朕……也要活该么?”他又回环了一眼这宫殿,太大,大得让人心空捞捞的:“父皇把殿赠给了你,依旧是没盼到一个圆满结局,换来了你的早逝。”
萧云扣了扣门框,站在门口看着卫容。皇上出了乾元殿来着久不来的交泰殿做什么?
卫容偏头瞧了萧云一眼道:“进来。”
萧云将盒子双手呈上。
卫容偏了偏头,伸手打开了盒子,只见盒子里面装了码着桂花黄的糕点,他顿住了手:“她…怎么样了?”
“刚刚听萧成说,小主她这段时日都在看大夫。”
卫容忽而接过盒子,啪嗒一声合上,抬脚就朝门外走去,走至门口又顿住了脚步。萧云想不明白卫容是怎么了?看这架势是要去赵绾那儿的,怎么又忽然停了脚步?只听卫容道:“逼一逼她再说吧。”
萧云沉默了。
卫容回过头看着墙上的那幅女子美图,黯眸想了一会儿,摩挲着盒子上的花纹。他又抿了抿嘴角,有些笑意,放了盒子在桌上。道了一句:“交泰,交泰,女儿娇态,只见美好受不得风雨,名儿没取好。”
萧云不知卫容何意忽然又说到了这个问题,也不搭话,只是依旧如木头一般站着。
这几日;秋雨淅沥不大不小;正好打湿路面;宋林却是天天朝赵绾的院子里跑。
赵绾的咳嗽熬了这么久也好了一些,不过还是出不得屋反倒成了个缠绵病榻的人物。她自己也奇了怪了,自己的身子骨怎么就这么弱,小病也能拖这么长时间,或许是她心思不畅快不想和后宫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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