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阳光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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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阳光的方向-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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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动的爱情
过了年,李小云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饮食起居需要人照顾,老李把老人家从老屋接了过来,在小云屋用条凳搭了张小床给李小云睡,爷爷就睡在李小云的床上。每天晚上,爷爷都要拼命地咳嗽,有时怕吵醒李小云,就捂着被子咳。有时,爷爷也和李小云聊聊天,讲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每天晚上,李小云伺候爷爷洗脸洗脚,爷爷走路已经不方便了。老爷子也没什么事,晚上洗完了,就坐在屋里发呆,有几次把王丽娟吓得尖叫起来,李小云就责怪王丽娟:“叫什么叫?那是我爷爷,你以为是鬼呀。”

  李小云在门厅里念书,王丽娟的房门总是一直关着,她怕见到李小云的爷爷,小云爷爷那瘦骨嶙峋的样子让王丽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死去的样子。

  李小云也感觉到了寂寞,他多么希望那扇门打开,王丽娟过来请教自己一道数学题,而这样的时光似乎太久远了,她似乎再也不可能过来向李小云请教。冬天门厅很冷,冷风从大门缝死命地往屋里钻,李小云把碳火生得大大的,当碳渐渐燃尽,李小云就该上床睡觉。而此时,王丽娟的屋里总还亮着灯。

  下学期,应老师不再担任班主任,她的情绪也不怎么好,听说是为了分房子的事。一开学,朱晓琳又去找应老师,还是老调重弹,不想当班长,这班长当得累。应老师说,这个我会向新班主任建议的,考虑设个班副。

  新班主任姓胡,是分配过来没多久的大学生,有朝气,不过就是教政治,李小云还从没想到,教政治的也能当班主任。胡老师果真设了个班副,就是余简明。传声筒的角色就由余简明接替过去了,有些同学仍有事找李小云说,李小云就往余简明身上推,余简明觉得自己可以做主的就做主,做不了主的还得请示朱晓琳,这下好了,又和朱晓琳接触频繁起来,刚开始怀里象揣着只兔子,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并且后来越来越喜欢和朱晓琳说话,原来朱晓琳是那样的可亲。

  罗卫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方爱清的旁边,一股暗流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喷发了出来,有人羡慕罗卫,说:“这才有男子汉气概,敢爱敢做。”罗卫分辨道:“你们别他妈的瞎说,我是上课听不太清楚才坐上前的。”不管罗卫出于什么意图,他和方爱清在形体上的绝配在同学们的眼里是铁的事实,方爱清性格内向,话很少,自罗卫坐在他旁边,她显得开朗起来,话也多了,有时上课能主动回答问题。下午第三节课,罗卫要在篮球场上训练,放了学,方爱清如果看见罗卫仍在篮球场上,就会走过去,看一会。

  赵东和罗秀秀的恋爱关系开始明朗化了,大概觉得没有再掖着藏着的必要了。罗秀秀是班上的文娱委员,赵东是班上的男高音,两人差不多也是绝配,刚开始的时候,同学们瞎起哄,一有活动就让赵东和罗秀秀来一曲,两人最拿手的就是男女声对唱“望星空”,甚至有人直接称呼赵东为“望星空”。两人确实有点意思,但彼此肚知心明,那层窗户纸还没捅破呢。开学没几天,赵东有点按奈不住,大概想了整整一个寒假。他公然在数学课上作起爱情散文来,他正埋头写着什么,应老师显然观察很久了,他在黑板上出了道证明题,叫赵东上来演板,赵东连头都没抬说:“不会。”应老师真的生气了,赵东无疑冲撞了一位老师的尊严,但她不动声色,她让李小云上台演板,然后走到赵东的身边,赵东却没有发觉,仍“奋笔疾书”,应老师夺过赵东的笔,赵东这小子反应迅速,立刻将写得满满的纸塞进抽屉。

  “你拿出来。”应老师命令道。

  “没什么,我不写了还不行吗?”

  “我让你拿出来,没听见?”应老师的声音很大,李小云回过头来,应老师对李小云说:“小云,你做你的。”李小云吓得一缩脖,他还没见应老师发这么大的火,就听见身后一阵争夺之声,随后是撕纸的声音,赵东的尊严似乎也被冲撞了,他叫起来:“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权。”

  李小云做完了题,回过身来,看见应老师脸色铁青,眼睛里含着泪,她努力使自己镇静,眨眨眼睛把眼泪眨回去。

  “上课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不堪入目。你对我都敢这样,其他老师,还不骑到他头上去。越来越不象话了,别以为我不是班主任,就管不了你,你想不想上课?不想上,你可以滚出去,没人拦着你。你有脸说你在写什么吗,这是数学课,做与数学无关的事都是违反课堂纪律的,别说是撕你一两张纸,你就是写在日记本上,日记本我都敢给你撕了。隐私,你就这样看待你的隐私?目中无人,自高自大,就你有隐私,李小云没隐私?朱晓琳没隐私?你懂什么叫隐私,隐私是能拿到课堂上来写的吗,男女同学之间动不动就恋爱,李小云和朱晓琳从小学同班到现在也没恋爱,就你感情丰富。”

  李小云吐了下舌头,扭头对朱晓琳做了个鬼脸,朱晓琳在桌子底下掐了李小云一下,疼得李小云咧着嘴不敢吱声。

  赵东开始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后来自知理亏,乖乖地站到前面去了,低着脑袋。

  这事过去没几天,应老师挂在墙上的三角板不见了,找了半天,才在讲桌的抽屉里发现了几块破损的木板,应老师一言不发地夹着课本走了。

  李小云一看,觉得不对,应老师这是要罢课,她骂人倒好,她要是这样,就说明事情已经坏到了极点。李小云对朱晓琳说:“快去找胡老师。”朱晓琳去请胡老师,没多久,胡老师来了,他摇摇头说:“你们连老师的教具也敢动。无法无天,到底是谁干的,自己心里清楚,我不追究,愿意承认错误的,可随时找我。”他掏出一些钱来,对李小云说:“李小云,你赶快骑车去买一副。”朱晓琳忙掏出车钥匙交给李小云,李小云接过车钥匙,上讲台从胡老师手里接过钱出了教室。三角板买回来了,胡老师也把应老师请了回来,上了半堂课。

  也许,在上一个学期里,应老师对同学们管得太多了,管得太紧了。这个学期,同学们仿佛是孙猴子感觉到头上的箍消失了,一个个都兴奋得不得了。胡老师没什么威信,根本没人怕他。班上出什么事,解决就了事,并不追究谁的责任,只是口头上说几句。

  小云爷爷的病情加重被抬进了医院,一个多星期就去世了,而偏偏赶上中期考试。李小云考砸了,尤其是数学,做填空和选择题时就是静不下心来心算,填空四十分一分没拿,数学考了他学生生涯最低的分数——48分,应老师都没好意思说什么。有些同学明知李小云数学考砸了,还问:“诶,数学考了多少?”有一位同学摆明了挖苦他:“你也能当学习委员?”李小云不示弱,说:“好马也有失蹄的时候。期末考试,我让分数倒过来。”那位轻蔑地一笑。

  他这个学习委员的脸真是丢尽了。而偏偏王丽娟很关心地问:小云哥,总分多少?他真的无地自容,王丽娟似乎对他的成绩不感意外。小云妈说,是不是学习方法不对,你瞧娟子每天学得很晚。李小云就不相信熬夜也是学习方法,没有充裕的睡眠哪能集中精力听课?

  还好,在排名时,胡老师仍把他排在全班第六,私下对李小云说:“我给你加了不少分。我就不问你原因了,期末考试别这样,怪吓人的。数学怎么会半篇白卷呢,这不是你的风格啊。”胡老师以为,在这次中期考试当中,一些学习尖子的下滑,他应该负有责任的。上一学期在全年级排名第一的徐添下降了一个名次,排名第二的何有才和排名第三的余简明这次没进年级前十名,全班的总成绩由上学期的第一下降为第三。年级有个别老师已经窃窃私语了。

  朱晓琳以为,李小云肯定又是分心了,八成又胡思乱想,她当面责问李小云:“小云,你到底怎么回事?象个学习委员的样吗?”李小云情绪低落,低着头,随她数落。朱晓琳说:“上个学期有一段时间你也是这样,成天想什么呢?”李小云火了,叫道:“我能想什么?有什么可让我想的?”朱晓琳说:“你说你想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非要我点破!”李小云冷不丁地抬起头来,注视着朱晓琳说:“我想你呀!”朱晓琳瞪了李小云一眼,踹了李小云一脚,踹得李小云嗷嗷叫。

  晚上,朱晓琳坐在桌子前发呆,想着李小云的那句:“我想你呀!”那样的纯真,想着自己和李小云的童年、少年,她坐不住了,拿着书本出了门。

  李小云坐在门厅托着腮帮子,眼睛看着王丽娟的房门,偶尔喝口茶。王丽娟走了出来,低垂着眼帘,她在门厅找什么。

  “娟子,找什么?”李小云问。

  王丽娟笑笑说:“没找什么。”就进了房间。

  李小云心里说,没找什么,在桌子底下瞎看什么。他想着,眼睛就在那边的桌子底下搜索,忽然看见一枚黑色的发卡,他走过去,弯下腰拾起发卡。这时,朱晓琳出现在门口,李小云下意识地把发卡塞进口袋,招呼朱晓琳进屋。

  朱晓琳这次来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她觉得应该好好琢磨一下学习方法,两人一直聊得很晚,两人的友谊更深了。

  五月的明媚撩起了少年的心,同学们跟胡老师嘈嘈着要去踏青,胡老师说:“考得这个样子,还要去踏青,拿什么去踏?”有人就保证,期末考试一定考好。胡老师说:“你保证,你能保证全班吗?全班整体下滑,太不可思议。”

  有人拿李小云开刀:“我们不是怕把李小云给踩了嘛!”朱晓琳说:“李小云可不怕被踩,尽管踩,他也不是头一次被踩。”李小云叫道:“别拉不出屎来怪茅坑!”他倒成了茅坑。

  胡老师说:“别吵了。我答应你们,就去踏青,除除晦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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