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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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交(全)-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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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俊秀一个年轻人,就这麽瞎了,未免可惜了。”乔四又笑了两声,五指分开,摸了摸任宁远的脸颊,“长得真是好啊,我玩过那麽多,倒真没一个比得上你的。”  

曲同秋差点没跳起来,连任宁远的表情也有些动摇,眉头皱得更紧:“你做什麽?”  

乔四笑得更暧昧,挥挥手,几个大汉就自觉退到门外,还关上门。曲同秋被绑著丢在角落,看他手已经摸到任宁远衣服里,顿时惊得满头汗,额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不管乔四又在夸些什麽,任宁远只说了一句:“你会後悔的。”便不再开口。  

曲同秋心里乱成一团,奋力想挣掉手腕上的布条。被绑的时候他有心将手撑开了点,他这麽孬种的人,一般人都不会太警惕,也没留意他那一点不明显的花招。  

捆绑已松出一丝缝隙,他拼了命地要把手抽出来,边在背後能碰得到的硬物上反复磨,磨得手腕破皮也没觉得痛,用上了全身的力气,终於挣脱了。  

乔四正背对著他,把脸凑到任宁远脖子上做那些勾当。曲同秋憋著一口气,挣扎著爬起来,扯掉嘴里抹布,摇摇晃晃过去。  

乔四听到动静也立即回过头来,在他出手之前,曲同秋不知哪来的力气和速度,抡起一把椅子,狠狠砸在他头上。  

乔四一声也来不及出,就面朝下扑摔在地板上,一时没了动静。  

曲同秋盯著那失去知觉的躯体,全身僵硬,梦游一般,怔了几十秒锺才蓦然清醒,手忙脚乱给任宁远松了绑。之前那种煞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手指都打著颤。  


“老大……”  
任宁远示意他小声,而後蹲下去,探了探男人的鼻息,对著面色青白的曲同秋道:“别怕,你没杀人,他还活著。”  

曲同秋还在战栗,两腿发抖。任宁远站起来,微微俯身,双手捏住他的肩膀:“你做得很好。楚漠马上就会带人来,我们不会有事。你听著,你等下离开这里,就立刻退学,尽快收拾东西,带杨妙回老家去。”  



曲同秋什麽也来不及准备,就照任宁远安排的,浑浑噩噩,逃一般离开了S城。  

退学手续是任宁远後来替他办的,杨妙辞职之後零零总总的善後,也是任宁远帮忙打理。  
他不确定乔四伤得如何,不知道事情最後到底变成什麽样,甚至没来能得及和任宁远说声再见。  

他仓促得连回头看一眼的时间也没有。  回到老家的日子从最初的震惊混乱,家人怒斥反对,双方僵持拉锯,到最後勉强又无奈的接受,终於也渐渐上了轨道。

    对要早早升级为祖父母这一事实认命之後,双方家长便开始正式见面,筹备婚礼,为各种细节讨价还价,争论不休。

    无论是愉快的规划还是不愉快的协商,生活终究是充实地忙碌起来。虽然不甚华丽,只像只残旧的南瓜车,但还是载著他和她,轰隆隆地朝著成人世界的家庭生活缓缓而去。

    曲同秋自从离开S城,就没收到任何来自任宁远的消息。任宁远让他不要主动联络,等著就好,他便老老实实地等著。但是日复一日,愈发忐忑,等到婚期定下来,他还是忍不住,请杨妙发了电报,告诉任宁远婚礼预定的事,顺便问最近可好。

    然而任宁远简短地回了个“好”之後,就又音讯全无。即使曲同秋一有空就守著家里的电话机,等到的电话也没有一个是任宁远打来的。

    无论多擅长等待的人,逐渐也觉得失去希望,他甚至连楚漠都开始怀念,更不用说想念任宁远。

    想到原本还有一小段时间可以和任宁远相处,好好告别,却意外提早退学,就觉得伤心又惋惜。

    可是也追不回那珍贵的几天,只希望任宁远百般繁忙中有一天能想得起他,来这乡下看他一眼。

    这天曲同秋照例早起,拿著扫帚去清门前大路上的树叶。扫了一通,淡淡的雾气里远远看得有个人影从路的另一头走来,曲同秋握著扫帚看了一会儿,连轮廓也瞧不清楚,但心跳慢慢便快了起来。

    “老大!”

    虽然没有听到回答,也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他觉得这一定就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丢了扫帚,拼命跑上前去迎接。

    终於跑近那人跟前,那人沾了一点晨雾湿气的眉眼都清晰分明起来,曲同秋只觉得心脏通通跳,说不出的惊喜和想念,喉咙哽著,脸都烫了。

    任宁远收住脚步,他也险险停下来,呼哧呼哧直喘气。两人面对面站了几秒,他满心的欢喜,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想放到任宁远身上,但那样又不对。只得两手贴在身侧,眼巴巴望著任宁远,说不出话,任宁远也没出声,两人眼睛对著眼睛,互相看了好一会儿。

    “老大。”

    “恩。”

    “老,老大……”

    “恩。”

    曲同秋只觉得高兴得几乎要哽咽起来了,头顶上有些温暖的触感,是任宁远摸了摸他的头。

    地也顾不得扫了,曲同秋欢欢喜喜领著任宁远回到家,忙著介绍了一通,而後拉椅子给任宁远坐,找出些吃食来款待。

    父母对儿子虽严厉,但对远道而来的客人还是淳朴的客气热情。任宁远沈默有礼,坐著喝茶水,还是不多话,只抬眼四处看了一圈,便把这房子这些人都看完看透了一般。

    “什麽时候办婚礼?”

    “再过七天,是黄历上看的好日子。”

    “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是啊……”曲同秋有些快成为大男人的害羞。

    母亲在一边热心地催促:“阿秋,带你同学去看看新房,看布置得好不好。”

    任宁远也真的放下杯子,跟他上了楼。其实婚房就是曲同秋以前的卧室,重新粉刷布置过罢了。

    这麽仓促说要结婚,确实弄不出什麽花样来,至少没法像父母以前规划的那样,若干年後在大城市里买新房子,或者在自家楼房上加盖一层新的以备结婚用。幸而杨妙对此很体谅。

    曲同秋给任宁远看了房间里新添的梳妆台和衣柜,还有双人床。家具的颜色和样式都是中规中矩的喜气,上边贴了红双喜字,天花板下也挂著彩带,看起来倒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新房。

    “样子还好吧?”

    任宁远“嗯”了一声,抬眼四处看看,又看看床。上面的被褥也是新的,整齐叠著。

    “我这几天先不睡这里,”曲同秋解释著,“这得留著婚礼晚上用,现在我睡楼下的房间。”而後坐到床沿:“这新买的垫子真的很软呢,老大要不要坐坐看?”

    任宁远看了他一眼,也坐下去,曲同秋还故意颠了颠,让任宁远也感受一下垫子的弹力。两人肩并肩,坐在新房的大床上,虽然不怎麽交谈,这样曲同秋却也就觉得安宁喜乐。

    “老大,你会在这里住上几天的吧?”

    “嗯,参加你婚礼。”

    曲同秋快高兴坏了:“那等下我去给你收拾收拾,晚上这里睡觉都很凉快。”小城镇里家家都不缺留宿客人的床铺。

    “不用,我住酒店。”

    “啊……”曲同秋微微的有些失落,“住我家挺好的,不必费那个钱……”

    任宁远笑了笑:“婚宴准备得怎麽样?饭店订好了吗?”

    “我们打算就在家里办喜筵的。”

    小城镇的住房都宽敞,有的是地方,到时候借用左邻右舍的院子,租十来套桌椅,几十套碗会碟盘,请村里的大厨来掌勺,远近亲戚来采购,打下手,帮忙跑堂,喜酒也就热热闹闹地办好了。

    任宁远微微皱眉听他解释完,道:“一辈子才一次的事情,这麽寒酸。隆重点吧。”

    “呃,可是……”

    在酒店举办固然体面又方便,但是花费太大。双方家长对这婚事都不甚乐意,自然也不肯耗过多的财力,徒增负担,只要样样都过得去,办得稳稳当当就行。

    说实话父母只为他准备好学费,而远远还未到连娶妻生子的费用都积攒好的地步,而他在前几天还只是个学生,目前仍没有经济能力可言。虽然对杨妙有些抱歉,但也只能量力而行。

    “费用你别担心,不够的部分,我会帮你。”

    曲同秋对这样的慷慨大为吃惊,转头看向他,任宁远一如既往地口气平淡:“这是应该的。我不能让你白叫我这麽久老大。”

    事情有些难以置信,但任宁远开口是带了魔力的,不自觉地,大家都跟著他的思路走,长辈们也催眠似的被他说服。

    於是原先未定的东西,很快就都一一定下来了,开始预定饭店桌位,进一步安排婚礼流程。但凡要做个什麽决定,大家都会想问问这个陌生大男孩的意见,因为他有眼光,有见识,设想周到,一举一动都很有魄力。不知不觉变成任宁远才是这场婚礼的主持。

    按照习俗,这段时间新郎新娘都不好见面,新娘呆在娘家,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由男方来办,曲同秋便成天紧跟著掌控大局的任宁远。

    而准备婚事的闲暇,他也能带任宁远去尝尝当地小食,买现摘下来的新鲜果子剥给任宁远吃,带任宁远四处看风景,折枝叶编帽子给任宁远遮阳,拿芭蕉叶子替任宁远扇风。

    认识了这麽久,虽然任宁远表情不多,曲同秋也已经能分得清那淡淡神色之下的高兴与不高兴,有兴致与不耐烦。这段时间两人在一起,任宁远大多时候情绪似乎都是不坏的,感应到这一点,曲同秋也觉得无比幸福满足。

    这样每日朝夕相对,像学校里那样平和融洽地相处,叫任宁远老大,跟在他身边,简直就像曲同秋之前所梦到一样,就像把那意外缺失了的几天都补上了一样。

    很快时间就过去了,似乎只是一眨眼,便到了结婚前夜。曲同秋想到次日成人仪式一般的婚礼,就像所有得婚前症候群的新郎一样,紧张得坐立不安。

    帮忙准备完最後一点细节,任宁远在他家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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