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相思之故人歌(第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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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相思之故人歌(第三部分)-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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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芷薇道:“殿下还是老样子,真会逼人呢。”锦隆挑眉道:“我哪有!”段洪蕤笑着说:“还没有?!你最擅长的就是花言巧语地逼人家做不想做的事,偏偏还没有架子,叫人想拒绝都无从下嘴。” 
  
第110节:锦隆(2)     
  苏离在他们的争论中已经不动声色把酒喝了,空杯子放在桌上,白皙的脸上泛起淡淡红晕。锦隆看在眼里,嘴角悄然漾开一抹浅笑。   
  苏离并非身娇肉贵的富家千金,只是酒量和这几个人比起来委实差得太远,加上锦国的酒不是一般的烈,轮番几杯下来,也就有些不胜酒力,微微发晕,林芷薇立即挡掉男人们的劝酒,强行把苏离带回房里去歇息了。 
  
  点起薰香时,只听床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嗯……”林芷薇回过头去,苏离已经睡熟,嘴唇紧紧抿着,她确定刚才只是这孩子的梦话,笑了笑,端了薰香的炉子过来搁在床边,放下蚊帐,想一想,又拉过薄被一角,轻轻搭在苏离身上,这才静静出去了。 
  
  锦隆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同时还有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这样说来,她杀了圣国的皇后?”   
  段洪蕤道:“是。我回国时,她已经被囚禁了,秋后处斩,想必是容王费了些心思从中斡旋,保她不死。”   
  锦隆笑一笑,哎呀道:“这样冰雪聪明、胆识过人的美丽女子,谁不想身边多几个?容王怎么舍得让她死!”段洪蕤脸上露出淡淡疑惑:“可是我看她并不像对容王死心塌地的盲忠。当时我和三皇子设计嫁祸江寄水时,尚不知道她跟容王是这样的关系,然而以苏离的聪慧,应该不难猜到我是锦国的人,和三皇子合起来演戏给她看,即便如此,她却从头到尾也没有把我供出去,甚至连拆穿的迹象也没有。” 
  
  锦隆微微皱眉,浅思一下道:“或许容王有其他的主意……放长线钓大鱼,也未可知。有恩于你,等于有恩于半个锦国皇室,再让她跟锦蓝打好关系,进入我朝刺探敌情岂不是轻而易举?”段洪蕤撇撇嘴唇不再多说,他并不是那种工于心计的人,所想所思永远不及锦隆锦蓝这两人周到缜密,向来只是凭直觉去看人好坏,自觉没有发言权,老实闭嘴。 
  
  锦隆继续道:“容王江寄水……步步为营深不可测,和他有关的人,一定也非善类。”口中就此止住,心中却源源不断地想了下去,相处半日下来,只觉得苏离给人的感觉很淡,仿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毫无留恋,她才十六岁,不知为何竟有丝丝饱经沧桑看透世事的悲凉,算起来锦蓝也是一样的年纪……三年前他十三岁,踏上马车离开国土的时候,看向送行众人的目光,也有一种不该属于那个年龄的成熟、坚毅……和淡漠。 
  
  次日晌午,皇宫里来人说要传昭,说要苏离即刻入宫觐见,林芷薇连忙去叫醒还在昏睡的苏离,一边替她着装,一边提点一些礼节,苏离暗自懊恼不该喝得太多,直到现在脑袋里还是昏昏沉沉,只望呆会答话不要出什么纰漏才好。林芷薇为她挽了发髻,插上一枚月牙簪钗,站远些细细端望,口中惊叹道:“苏离,你真是美人胚子。”苏离对她笑笑,以前在村子里,这种称赞的话听得并不少,自己也知道该如何应对就是了。 
  
  一路经过街道、市集,秩序井井有条,不见任何官兵的踪影,看来已经取消戒严,转为暗中调查刺客下落了。到了皇城之前才发现,这里的守备似乎比昨天更加森密,即使坐着皇妃的马车,也还是被撩起帘子盘查了一番。 
  
  与昨天不同的是,这次会见设在了正式的宴厅,苏离进入时,里面除了皇妃萧让,还有三个华服女子,其中两个所梳发髻显示她们已经嫁为人妇,剩下最后的姑娘年约十五六岁,鹅蛋脸儿,眼睛大大,小巧的朱唇上略施绛红,说不出的俏美可人。 
  
  萧让见她进来,笑道:“苏离过来,坐我身边。”待苏离坐下,又说:“我来替你介绍,这位是珠启夫人,这位是玉新夫人。”两个女子都转过脸来对她点了点头,萧让最后道:“那孩子与你和锦蓝同岁,名唤南岚,是珠启夫人的独女,性子很好相处,你们且做个朋友吧。”南岚笑嘻嘻的撑着桌子对她欠身,苏离都一一回了礼,心里着实有些摸不透皇妃此举背后的深意。 
  
  玉新夫人道:“皇妃伤势可有好转?”皇妃笑着答说不碍事,玉新夫人又道:“刺客想必是圣国派来的人,皇妃深得国人敬重,我朝断无这种逆贼;倒是锦国近年修生养息,兵强马壮,对圣国威胁不小,为防万一,还是暂时关闭城门,将圣国过来的人尽数严查清楚才好,以免有人有机可趁。” 
  
  苏离默默一边吃喝一边听她们议政,总觉得这个玉新夫人对她态度极不友善,言语间的矛头虽是指向圣国,言下之意却明显指桑骂槐,对她这个席间唯一的圣国人横加指责。   

  萧让笑道:“可是我国与圣国关系已如弦上之箭,一触即发,此时不宜再生事端啊。”苏离听她弦外之音,似乎暗指近期将有重大举措,莫非是要发动战事?第111节:锦隆(3) 
    
  南岚忽然道:“姑姑,这里好闷,我对政事不感兴趣,可不可以跟苏姐姐出去玩?”原来她是皇妃侄女。萧让转头笑道:“自然可以,我也正担心闷着你们呢。”苏离被点名,不好拂她二人的意思,只得起身随南岚出去了。 
  
  南岚将她带至宴厅外一处僻静小园子,在一道飞虹上坐下,开门见山道:“苏姐姐,听说你是从圣国皇朝来的,我想问你锦蓝表哥的事。”   
  苏离也料想到了会有面临这个问题的时候,于是拣些无关紧要又无伤大雅的事情娓娓道来,南岚笑着听了,呵呵道:“真想锦蓝表哥快些回来,我们三个就可以一起去芜山探险了。”苏离奇道:“芜山?”南岚说:“是啊,是个荒山,不过就因为荒,很好玩的,我和锦蓝哥八岁起就隔三岔五往那里跑了。自他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就没再去过。” 
  
  苏离奇怪,问:“为什么?”南岚笑道:“还用说吗,有些事,两个人去做才有意义,你应该比我明白。”苏离也淡淡一笑:“那即使他回来了,也是你们二人去,何必拉我凑热闹?” 
  
  南岚忽然笑意一顿,然后更灿烂地弥漫开来:“独在异乡为异客,同是天涯沦落人。”苏离一怔,两句不相干的诗被她扯到一起,竟出奇地符合自己和锦蓝的情况,当下慢慢也笑了笑。自己目前何止是沦落到异客这样简单的境地,圣国再也回不去了,故乡,也许就此永远地成了回忆。锦国,也不是个能够让她安生立命的所在,今朝是客,明日成囚,飘摇一如秋风中枝头残叶。没有人可以抓牢,除了自己。哪一天连自己也放弃了……便到了随风纷走,落地归根的时候。 
  
  在碧泓园的日子里,苏离无处可去,白天倚窗望林,深夜时分坐在亭子里,听竹叶沙沙作响,总能让她想到在与这份炎热完全相反的寒冬中,踏着积雪的第二次相逢。   
  转瞬酷暑过去,凉秋来临,林芷薇让家丁找了裁缝来,想要为苏离做些适合时令的衣衫。这些日子夫妻俩待她无微不至,只是不能领着游山玩水逛集市,苏离也知道自己目前名为作客,实则软禁,不可能提外出的要求,除了皇妃的召见,几乎所有时间都呆在段府内。 
  
  林芷薇打发走裁缝,牵了苏离手说:“还有什么需要,都只管跟我说,我整日呆在家中,就愁没有事情可做呢。”苏离正要说话,只听外面一阵忙乱,一个侍女跑进来说:“不知怎的,有几个穿着便衣的官兵拿着令牌闯来了!”林芷薇面露怒色:“怎么回事!官兵怎敢搜到这里来?”遂出去查问,苏离跟出来时,他们正用锦语激烈交谈,看彼此神色像是起了冲突。为首的那人看到苏离,对林芷薇行了一礼,就要过来拿人,林芷薇却不依不挠,挡在苏离面前。 
  
  苏离轻轻问:“怎么了?”林芷薇半回头道:“这伙人说你和刺客有勾结,你是洪蕤恩人,又是三皇子莫逆之交,怎可能勾结刺客害他母亲!真是荒谬!”苏离淡淡一笑说:“与其在这里争论,不如让我随他们走一趟,也好澄清此事。”林芷薇道:“这怎么可以,殿下和洪蕤将你托付给我,我断不能让你涉险。”苏离说:“我有分寸啦,你还是去通知他们二人吧。”林芷薇见她神色自若,一点干蠢事的迹象都没有,叹一口气妥协了。 
  
  苏离跟着那些平民装扮的官兵离开段府,上了马车,心里一片平静,连自己都觉得很奇怪,难道是因为在安稳的日子里,她早已料到会有风雨,所以祸端降临时才能这样镇定自若么?可潜意识里又觉得不对,马车并未入宫,而是出城,来到近郊一处离庄,苏离下车,在这群人半押解半引领的态势下进了一间精舍。屋内并无多余赘饰,她一进去便窗门紧闭,本来光线就不甚充裕的空间,此刻只剩一片暗灰。 
  
  一个雍容女子正襟坐于楠木桌旁,桌上一只青花瓷碗,盛着冷茶。苏离定睛一看,略略回想才记起她是那日自己赴宴时,向皇妃进言说要严查圣国人的玉新夫人。   
  玉新夫人神色淡漠道:“苏离,你可知罪吗?”   
  苏离忽然笑了笑:“对于锦国人来说,我出生圣国,这本身算不算一种罪?”玉新夫人微微变了脸色,哼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种时候了还伶牙俐齿,若不是我消息灵通,只怕不止皇妃,连锦帝都让你哄骗了过去。”言罢击掌数下,隔间两个汉子押着一名女子出来,推掷在地,苏离看那女子伤痕累累,衣衫褴褛,身形却很熟悉,玉新夫人命人扯着女子头发逼迫她抬起头来,脸一露出,竟是碧憔。 
  
  玉新夫人冷笑道:“这女子是容王心腹,和你一道来锦国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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