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GS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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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GS翼-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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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一脸虚弱,裘冉有些不放心,于是问:“需不需要找个丫鬟来伺候您?”
  “不用。”
  等裘冉关上门,殷离痕才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浴桶边,脱了衣服,泡进水里。虽然身上干干净净的,他还是拿着巾子用力搓了一遍又一遍,将一身赛雪的肌肤搓出一道又一道鲜红的印子。
  等殷离痕洗好了,任虚怀把汤药端到他面前。
  “二少爷,药好了。”
  殷离痕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端起碗,闻了闻。
  知道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任虚怀就说:“这是大夫今早开的方子,我亲自抓的药,亲自煎的。”
  听到这话,殷离痕冷冷地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任虚怀没出声,而是拿过碗喝了一大口,再将碗交回殷离痕手中。
  经过漫长到几乎让人全身僵硬的等待之后,殷离痕终于有了动作。看他一口一口将碗中的药喝得一滴不剩,任虚怀总算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天,殷离痕不再卧床,重新开始查看账册。
  裘冉见他好像忘了崔华这档事,忍不住提醒说:“崔华还关在柴房,请二少爷发落。”
  殷离痕头都没抬,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阉了他,丢出去喂狗。”
  裘冉领命,刚要退出房间,殷离痕又改口说:“不用喂狗了,还是送到大少爷那边,让他去处理。”
  任虚怀猜不到殷祁生会如何处理,但是看裘冉的神色,肯定比喂狗要惨。
  没多久,窗外传来崔华撕心裂肺的惨叫。殷离痕握笔的手抖了一下,一大滴墨汁落在账册上。任虚怀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殷离痕表面上若无其事,可是骨子里还是怕的。崔华带给他的不止是羞辱,还有恐惧。轻易就被一碗小小的汤药控制,叫人怎能不去后怕?而比之更艰难的,是他不能表现出半点惊慌,甚至在目睹他失态的任虚怀面前也要装得若无其事。因为他是祁庄的二少爷,为了服众,他不能软弱。
  出事至今,殷离痕从未与任虚怀谈起那天的事,也没有要求他守口如瓶。但任虚怀知道,只要他一旦走漏口风,殷离痕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处理掉他。
  拿纸将墨点吸干,殷离痕吩咐任虚怀:“你安排一下,明日起程回庄。”
  桌上还有半尺高的账册没看完,以为殷离痕无心继续,任虚怀没有多问,便依言准备行装去了。出乎他意料的是,殷离痕并没有懈怠,而是彻夜不眠看完了所有的账册。
  行事不受情绪影响,这样的人最可怕。任虚怀觉得之前有点低估殷离痕了。
  原打算在回庄的路上补眠的殷离痕,因为晕车的关系未能如愿。白天颠了一路,到夜里下车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吐了。本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一吐几乎把胃液胆汁都吐了个干净。吐完之后的他虚弱得站都站不稳,最后不得不由任虚怀搀扶着走进客栈。
  客栈的厢房是先出发的仆人订好的,他们在里面放好碳炉,还把床褥换成了新的。按理说应该是十分舒适了,可殷离痕就是浑身不对劲。
  “二少爷,你先喝点粥垫一垫,其他的食物一会儿就送来了。”任虚怀将清粥端到殷离痕床前。
  “我不吃了。”殷离痕只觉得气闷,于是说:“你把窗户打开。”
  “你的风寒还没痊愈,不能吹风。”
  

康楚:戒离痕(34)
“这个屋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了?”殷离痕冷冷地问。
  任虚怀愣愣地看着他,却不是往日的诚惶诚恐。此时的殷离痕看起来就像个任性的孩子,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没理由地发个小脾气。
  任虚怀忍住笑意,说:“属下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根治晕车之症,二少爷要不要试试?”
  “什么?”听说可以根治晕车之症,殷离痕一时忘了自己还在发火。
  “按压第二厉兑穴。”
  “什么穴?”
  “第二厉兑穴。在脚的第二趾趾根外侧两指处。只用拇指和食指,一边吐气一边轻揉十下,然后重复十次,连续二十天不间断,便可根治。”
  殷离痕将信将疑,上次任虚怀说的那个按压鸠尾穴的方法可没什么效果。虽然无效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他没找准位置。
  注意到殷离痕的神色,任虚怀接着说:“这法子很管用,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应该会比你自己动手好得多。”
  “你帮我?”殷离痕又警惕起来。他不喜欢别人碰他,尤其是男人。
  任虚怀当然知道他在介意什么,于是立刻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穴位在脚底,自己按可能不太好使力。”
  殷离痕一言不发,像是在考虑,片刻之后才模糊地点了点头。想到接下来的半个月都要坐在车里,他似乎只能同意任虚怀的提议。
  见殷离痕不反对,任虚怀把清粥端到他面前,说:“空腹不宜做按压,你得先喝了这个。”
  其实,这不过是任虚怀胡乱说的谎言罢了。殷离痕太虚弱,必须吃东西补充体力,不然能不能撑到旅途结束都是个未知数。任虚怀大仇未报,怎么能让仇人先出差错?
  殷离痕接过了粥碗,虽不情愿,还是强迫自己把碗里的东西吞进肚子里。他以为任虚怀的谎言是出自善意,他不想辜负。
  清粥之后又是一碗汤药,直到殷离痕感觉肚子里再也没有任何空隙了,任虚怀才开始为他做穴位按压。
  按了几下,任虚怀问他:“感觉如何?”
  “还好。”嘴上这么回答,殷离痕的脚还是下意识地缩了缩。任虚怀的手很暖,指尖略嫌粗糙,殷离痕不太习惯这种直接的碰触。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任虚怀很专心,动作中规中矩,可殷离痕心头的怪异之感却越来越强烈。他想让自己放松下来,于是闭上眼睛,可眼前竟闪过一些画面。一些他早该忘记,却怎样都无法忘记的画面。他记得那双手,记得被它抚过的感觉。
  不!
  “好了。”任虚怀的声音比殷离痕收腿的动作先了一步,“你可以休息了,属下告退。”
  殷离痕僵在床上,看他关门离去,脑子里突然警钟大作。他不能再留任虚怀在身边了,因为他刚才记起的不是那夜的耻辱,而是任虚怀带他领略的蚀骨快感。
  门外,任怀虚站在冷风中,久久不能平静。他的手已经冷了,可莫名的热量还是不断地从那里涌入他的身体。任虚怀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制止了那些胡思乱想。
  大年三十中午,殷离痕一行人回到祁庄,比预期的时间晚了三天。
  一入庄,殷离痕就直奔梅苑,任虚怀紧随其后。进了屋,刚看到母亲的背影,殷离痕就跪到了地上。
  “孩儿给母亲请安。”
  任虚怀被他行的大礼给吓了一跳,这哪是来请安的?请罪还差不多!
  说也奇怪,离痕之母柳氏转过身来,非但不扶起儿子,反而不冷不热地嘲讽道:“你还知道要回来?”
  “孩儿……”
  “外公的祭日你都不没放在眼里了,过两年只怕连我这个母亲你都不想认了吧?”柳氏的声音不大,可并不妨碍她表达怒意。
  殷离痕低着头,没有辩解。倒是任虚怀忍不住了,说:“夫人,少爷一直急着赶回来。只是路上遇到大雪,他又病了……”
  “闭嘴!”殷离痕喝住任虚怀,“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康楚:戒离痕(35)
柳氏的视线在主仆二人身上来回扫了几遍,明显把他俩的话当成了双簧表演。殷离痕表情紧绷,任虚怀没有错过他眼中的失落。
  “出去,别在这儿让我看着心烦。”柳氏再度发话,仍是无情。
  不等殷离痕多说,柳氏的近身侍女已经礼貌地将他“请”出了梅苑。看着迅速合拢的朱红门扉,殷离痕面色奇差无比。任虚怀想劝他先去休息,可没等到他的话出口,殷离痕已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二少爷!”任虚怀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到,直觉伸出双手,抱住了殷离痕。近看那张苍白失色的脸,任虚怀心头一抽,竟是微痛。
  “少爷怎么了?!”同是贴身护卫的春环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忧心殷离痕同时,流露出几许责怪任虚怀的意思。
  “快去把大夫请来!”没空与她计较,任虚怀抱起殷离痕直奔杏园。
  片刻之后,春环带人进了殷离痕的房间,可是并非大夫,而是殷离痕的大哥殷祁生。
  “让开!”殷祁生推开守在床边的任虚怀,熟练地替床上的殷离痕把起脉来。
  任虚怀见他迟迟没有论断,便小声说:“二少爷在定州感染了风寒,一直没有痊愈。这些天又忙着赶路,他晕车晕得厉害,都不曾好好休息。”
  听到这些,春环忍不住责斥道:“你是怎么照料的?!居然让二少爷遭这么多罪!”
  任虚怀没有出声,倒是殷祁生不耐烦地瞟了春环一眼。春环机敏,立刻识趣地闭上嘴。
  这时,殷祁生才慢条斯理地说:“风寒的症状还有一些,不过不太严重。他会昏倒主要是因为身虚体弱,好好养上一段时间也就没什么大碍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巧的瓷瓶丢给春环,吩咐道:“去倒杯热水来,喂他吃药。”
  春环不敢怠慢,立刻跑去端水。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殷祁生才面无表情地问起任虚怀:“崔华在定州对离痕做了什么?”
  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殷离痕,任虚怀不知道该不该说。
  “离痕不会无缘无故把人往我这里送,何况这次还是先把他弄残了再送过来。我问那小子,他说他的本名叫刘义,崔华这个化名是取自‘摧花’之意。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都干了什么!”
  殷祁生面露凶光,任虚怀却无所畏惧。他只是觉得奇怪,殷祁生既然连崔华的本名都问了出来,怎么会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问出他的名字我就把他的舌头割了。”
  原来如此。想必是殷祁生猜到一二,担心再问下去会让事情传开,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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