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GS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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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GS翼-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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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多说无用,任江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是夜,任阔伫立在窗前,静听属下汇报。
  “祁庄的人回话了,说是他家少庄主明日即可回庄验货,让我们傍晚前再把东西送过去。”
  “知道了。你们今晚早点歇息,明天送完货就立刻起程回去。我不在的时间,镖局就由你打理。拿不定主意的,问问老爷子。”没有转身,任阔抬抬手,结束了谈话。
  手下走后,任阔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借着惨淡的月光,他细细端详着。上好的蚕丝质地,淡绿色的绣线,角上方正的“殷”字。十二年来,这块锦帕一直被他小心收藏,从未离身。这是桑若谷被带走的那天,殷离痕留给他的。
  殷离痕──那个美得过分的男人;那个告诉他,只有活着才能与弟弟再见面的男人。
  时隔十二年,桑阔变成了任阔,终于回来了。竭尽所能,他也要把弟弟找回来。
  将锦帕重新放入怀中,任阔走到洗脸的铜盘前,拿出刀子,慢慢刮去脸上的胡须。五年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老成持重,他整整蓄了五年的胡须。今天,他要剃了它。因为他希望与若谷再相见时,若谷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刀过之处,露出一张年轻方正的脸孔。
  窗外夜正浓,月当空。
  “来来来,排好了,排好了!不许插队,不许交头接耳!”粗眉大眼的汉子,吼起来声如洪钟。
  任阔站在长长的队伍里,听从指挥,以龟速向前挪动。
  这里是祁庄西面的入口,今天是祁庄招选护院的日子。凡年过十六,未满三十的男子,有功夫底子的均可一试。录用者不问出处,月银最低二两,吃住全包。
  就价钱来说,祁庄开得不高,但那句“不问出处”却让许多人趋之若鹜。
  所谓“不问出处”,就是概不探听过往经历。你以前是坑蒙拐骗也好,是杀人放火也罢,祁庄一律不管。只要通过选拔,就能留在庄内。
  祁庄是何许地方?白有官府庇佑,黑能呼风唤雨。对那些极想掩盖过去的人来说,它无疑是一把最好的保护伞。
  “七十九号,到你了。快进去!”终于轮到任阔了,负责维持秩序的壮汉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赶快进门。
  

康楚:戒离痕(7)
祁庄选拔护院的方式很特别,第一关不是比武而是认字。十人一组,先是人手一本三字经,把能认的字用朱笔圈出来,圈完后交给一个看起来像管事的人。
  任阔瞟到排在自己前面的人,他在书上画满了红迹,却很快被刷了下来。难道祁庄希望护院全都目不识丁?思忖间,他将手中的三字经递了上去。
  “怎么一个圈也没有?”
  “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你叫什么?”
  “任虚怀。”
  “在这里写一个。”管事的将桌面的名册推到任阔的面前。
  任阔像握拳一样握住笔杆,歪歪扭扭写下“任虚怀”三个字。管事看了看那字迹,再看看任阔,然后指着身后一道门说:“进去吧。”
  低头谢过,任阔走向那张沉黑的木门。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这是一间练功房,地上铺有薄毯,墙边立着各式兵器。来甄选的人正在两人一组对打,不用武器,纯粹肉搏。
  一入屋内,任阔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在场中打斗的人。而是坐在左手边,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喝着茶的男人。
  他有一双阴郁的眼睛,神色间有股藏不住的煞气。任阔还记得,他就是十二年前带走桑若谷的人,祁庄少庄主──殷祁生。
  “喂!老弟,等会儿不用打得那么拼命吧?不过是谋个差事而已。”站在任阔身后的人突然凑上来对他耳语,打断了他的窥视。
  面无表情地回视那人,任阔没有接话。
  “商量一下,打个平手。少不了你的好处,如何?”那人继续说。
  扫视全场,除了那些能力悬殊比较大的,还有一部分人在打斗中并未使尽全力。任阔发现,凡在打斗上有保留的人,均被督场之人特别留意。
  自家的护院身手如何,当家人一定想了若指掌。如果隐藏实力,被淘汰的可能就会大大增加。果然,前一轮比武结束,能留下来的大多资质中等,但用尽全力之人。
  任阔不敢冒险,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混进祁家,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还是留着你的好处吧!”低声回绝了那人的提议,任阔双手抱拳,施礼开战。
  任阔的武艺师承任江,虽不是什么名家,但胜在实用。加上他走镖多年,遇上的悍匪不在少数,对垒皆是搏命,让他的拳路无形中形成了自己鲜明的特点。快、准、狠,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多余的套路,拳拳都是过硬的真功夫。
  与任阔对打那人身形削瘦,个头相对矮小,似乎不太擅长拳法,大多的招式都带着剑招的影子。任阔一心想速战速决,于是急打急攻,可奈何对方身法诡异灵活。两相缠斗之下,他虽未败落,却也迟迟占不到上风。知道对方比自己预料的要高出很多,任阔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体力明显逊于任阔的对手渐渐有些不支了。瞅准时机,任阔右手虚晃一拳,左手直攻他的肋下。对方很快反应过来,却不闪不避,而是姿势奇怪地翻转了一下手腕。
  这时,突然迎面袭来一阵异香。这香味奇怪得很,对方一定是用毒之人。任阔心头一凛,随即抽身后退。见状,对手趁机欺上,对准他的胸口就是一掌。不知掌上劲道几何,任阔硬着头皮,一掌迎了上去。
  对掌之后,任阔只觉心脉一震,麻痹感自掌心而上,不一会儿传遍整条手臂。还好,仅仅是掌力,没有中毒。任阔警惕地盯着他,发现他正揉着胸口,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少庄主,他们是和局……”
  听闻督场之人向殷祁生请示,任阔胸口一紧。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用毒,好好的一场胜局变成了和局,让他不由痛恨起自己的疏忽。
  殷祁生放下茶盅,扫了二人一眼,懒洋洋地说了句:“那就都留下吧!”
  话音一落,与任阔对打那人长吁了一口气。没有人知道任阔此时心情,因为从外表看来,他比无波的湖水还要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胸中翻起的浪涛是何其汹涌。他离若谷终于又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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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楚:戒离痕(8)
“喂,我叫崔华。你叫什么名字?”与任阔战成平局的人走过来套近乎。
  “任虚怀。”
  “任虚怀?好名字!我记得你了。”
  那人笑得一脸灿烂,完全不像一个刚刚用毒逼退对手的人。任阔也笑了,不,是任虚怀。从今天起,他叫任虚怀。
  比武全部结束之后,所有被选中的人被带到一个大院里,在那里见到了祁庄的大管家元魁。元魁年约四十,人如其名,极其魁梧,远看就像一座山似的。任虚怀站在人群的最后方,听他说话也仿如在耳边,就知他功力不俗。
  按元魁的说法,祁庄护院分为三等。身着蓝衣的护院级别最低,负责的都是最基本的护卫之事。往上走是黑衣,负责管理蓝衣护院。最高是青衣,一般多是庄主等人的贴身护卫。从蓝衣成为黑衣需要五年时间,而从黑衣晋级到青衣则需要十年以上。任虚怀对往上爬没兴趣,他只想快点接近东院。
  祁庄内共分东西南北四个院落,各院的功用都十分明确。西院是下人居住的地方,南院是账房、议事厅,北院住着庄内的各位主人,东院则是培养幼童的地方。所有祁庄买进的幼童都会送入东院,所以任虚怀的目标就是此处。
  祁庄贩人,买入时全是经过精挑细选,培养数年后再行卖出。好比红遍大江南北的凤仪坊与翠云阁两座妓院,其当家花旦全是祁庄东院出去的女人。不光如此,祁庄为达官贵人们调教的歌姬舞姬更是声名在外,举凡见过,无一不是交口称赞。
  当然,这只是明里的情况,东院的孩子进去了几个,又出来了几个,到了哪里,外人根本不清楚。只因祁庄庄规甚严,任虚怀几番打探也只知道这点皮毛,所以不得不涉险入庄,以求查出弟弟的下落。
  十二年前那场惨烈的离别,就像烙在任虚怀心头的伤痕,反复溃烂,难以痊愈。弄丢了弟弟,在母亲临终前许下的誓言成了一场空谈。任虚怀痛啊!痛得食不知味,睡不安寝。他一直咬牙忍着,现在终于站在了祁庄之内,简直恨不得立刻冲到东院去。
  “……崔华、任虚怀、段九……你们几个跟刘东去南院……”元魁一个个把人分配到位,这次南北两院都有,却独独无人被分到东院。
  任虚怀不断提醒自己稍安勿躁,这事急不得,只能一步步来。领到属于自己的粗蓝布衣服,任虚怀提着包袱,在指定的房间内安顿下来。
  一张四人的大通铺,一套桌椅,一排衣柜。房内的陈设很简单,与这精工细作的院落十分不称。
  和任虚怀同住一屋的崔华进去便倒在床铺上,不断地叹气,“这祁庄不怎么样啊!住得这么差,规矩还那么严。”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上来附和,“要是能到北院就好了,几个庄主都在北院,那里一定比这儿好。”
  “分到北院有什么用,只要你还穿蓝衣,就得住在这里!如果能穿青衣,才有资格住北院。”
  “可那青衣要十几年才能当上呀!我看能混到黑衣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知道什么?在祁庄最好的地方是东院。那可是美人窝呀!听说凤仪坊的头牌全是东院出来的,嘿嘿……”
  “看得到摸不到,有个屁用。”
  “真要是绝世大美人,摸不到也行啊!”
  话题变成猥琐起来,众人皆笑,只有任虚怀充耳不闻。东院有美女还是妖怪都与他无关,他只想找到若谷。
  这时,挑起话头的崔华突然说了一句出人意料的话,“东院的美人算什么?祁庄真正能称得上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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