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GS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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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GS翼-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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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驾光临后,不曾扫我一眼,先把医生召来,问了病情。
  医生刚刚说完“好多了”三个字,他就没了听下去的兴致。转身走到床边,直接把我从病床里横抱起来。
  我头皮发麻。
  我知道自己欠债太多,但追得这样不留情,未免过分。
  我说,“安燃……”
  他低头,看着我,等我说下去。
  我说,“我的伤还未好。”
  他听了,不置可否,抱着我站上病房门旁的人体称,看上面显示的重量,片刻心算出结果,对医生说,“五十五公斤,差标准体重太多。”
  我惊讶。
  原来他还有一些习惯残存。
  我当初挑食,太瘦,唯恐大哥知道挨骂,死活不肯称重,他就这样抱着我,一起站到人体称上。
  一起的重量,减安燃的重量,等于君悦的重量。
  简单的公式,亲昵的坚持。
  我惊讶地看他,目光一定很傻。
  他低头看着我,抿唇一笑。
  那刹那,我以为我重新见到属于我的安燃。
  他让医生护士离开,把我放回病床。
  他问,“伤还未好?”
  我点头。
  他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安燃说,“君悦,你真傻。不说这句话,或许今天我不碰你。”
  他轻描淡写地说,我被轻描淡写地冻结。
  如果我是爸爸,我会破口大骂。
  如果我是妈妈,我会一口唾沫愤恨地吐在他脸上。
  如果我是大哥,我会用凶恶的目光怒视他,发誓迟早将他碎尸万段。
  可惜,我是君悦。
  说这话的是安燃,而我是君悦。
  君悦只能被冻结,僵住,不敢置信地看安燃。
  他不恨我,他只是想折磨我。
  我越痛苦,他才会越享受。
  我断断续续地说,“安燃,我收回前言,我的伤已经好了。”
  安燃笑,“君悦,你还是旧习不改,说过的话总不算数。”
  “所以现在你要惩罚我?”
  他说,“不,我惩罚我自己。”
  他骗我。
  如果他在惩罚自己,为什么痛的是我?
  被撕裂的那个人,是我?
  6
  第二次的索债,依然痛不欲生。
  来来回回,都是谎言。
  到如今,他却责怪我说过的话总不算数。
  他补充,“我不要的人,会有很多人愿意接收。何况,你又是何家君悦少爷。”
  于是,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衷心佩服。
  他已经是老大,懂得将人搓圆按扁。
  我当初用大哥给我的零用钱,为他买那么多那么多的心理学教材,真没白费。
  那一次过后,我娇生惯养的体质又发挥威力。
  只是少了腹泻。
  生病的时候,安燃当然不会出现。
  三四天后,高烧稍退,有人拿了一张画着方方正正格子的牛皮纸,贴在病房的墙上。
  护士例行送饭过来,我吃完,她竟不肯收拾。
  她说,“君悦少爷,这里的东西,要全部吃完。”
  我说,“我饱了。”
  她看看我,叹一口气,居然拿出一支红笔,在墙上的牛皮纸第一格打个叉。
  我问她,“这是干什么?”
  她摇头表示不清楚,说,“安先生的吩咐。”
  我看着纸上触目惊心的红叉,哭笑不得。
  我从一个容器,又变成了一个被调教的对象?
  安燃。何君悦虽然没出息,但还未下贱到这种不堪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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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弄:并非阳光(7)
下一顿饭送来,我依然我行我素,按着自己胃口,挑自己爱吃的吃。
  护士依然叹一声,做出无可奈何的模样,掏出红笔,又一个叉。
  一连三天,早中晚三顿,纸上多了九个鲜红大叉。
  刚好一排,煞是整齐。
  不出所料,安大公子又大驾光临。
  他一出现,例行抱我上称,大概计出来的数目不太满意,所以目光也不太温柔。
  岂是不温柔,简直阴冷。
  偏我被他双臂抱着,竟还觉得暖。
  他笑,“君悦,为什么不吃饭?”
  我很无辜,“我吃了,只是吃不了这么多。”
  “你吃得太少。”
  “但是真已经吃饱。”
  他把我放回病床,目光从上而下,扫着我的脸。
  他叹,“君悦,你真是傻气得可怜。”
  我痴了片刻。
  他今天心情一定很好,居然肯陪我回味这么多过去的句子。
  清清楚楚的对白,很久很久前,已经说过太多遍。
  他一遍遍哄我吃饭,一遍遍抱着我称重,一遍遍对我无可奈何地叹。
  安燃,你既然已经不心疼,为什么还要在乎我吃多少,有多重?
  是不是,你还没有把过去全部忘记?
  我记得十分,你也许也能记得一分?
  但他却回头指着墙上的牛皮纸,说,“九个不听话的记录。”
  “我已经尽量吃了。”
  “我要罚你。”他轻轻地说,唇边还带笑。
  我无声地看他。
  你罚吧。
  你罚过我很多很多次,因为我挑食,因为我不读书,因为我惹祸,因为我淘气,因为我不讲理。
  安燃,你把我撕得血淋淋,今天,为什么却让我再三想起过去的你?
  你罚吧。
  我只恨自己不争气,仅仅一个思潮起伏就几乎热泪盈眶。
  他看见我眼中湿润,转身又在纸上画了一个红叉,说,“我说过,你的眼泪不值钱。”
  于是,眼泪断然滑落。
  我说,“安燃,我不吃饭,不是娇气,是因为我胃不好。”
  他反问,“那又如何?”
  我说,“安燃,我的胃是当日为了求大哥放你一马,几天不吃东西饿坏的。”
  他神色不变,依然一句,“那又如何?”
  我词穷,难堪到极点。
  他好笑地看着我,“你以为你还是过去那个君悦少爷?”
  我不知道,有一天,我会在他面前这样窘迫。
  他说,“君悦,下床。”
  语气平静,但威严。
  我看着他。
  他不容忍任何迟疑,忽然把我拉下床,撕去我身上衣物,狠狠地,没一点犹豫。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拿出皮带。
  皮带抽过的时候,带着风声。
  第一下已经让我几乎疼晕,我蜷缩在地上,抚着被抽到的手臂。
  第二下,又毫不留情地抽下。
  皮带抽在赤裸的皮肤上,很疼。
  别致的男式皮带扣,法国名师欧布设计,意大利真皮,纯手工制造。
  全球限量一千条,专供收藏,非常昂贵。
  我不知道他还留着这条。当年我刚刚买来,得意炫耀。给他看,他说,“君悦,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我听了,大为扫兴,把刚刚才系上的奢侈品从腰间一口气抽出来,千方百计逼他系上,宣布,“我就要你由简入奢。”
  这份礼物,他收得很无奈。
  我不知道,他会保留至今,今天,把它抽在我身上。
  十下。
  我用手抱着头,用手臂和背,默默承受。
  疼!
  又疼,又冷!
  为什么,安燃?
  为什么你要在从前给我那么多往事,那么多纵容,那么多幸福?
  我想通通还给你。
  一点不剩。
  

风弄:并非阳光(8)
我很疼,疼到哭不出来。
  十下过后,他半跪下来,专注地看我,“告诉我,你还是过去那个君悦少爷吗?”
  我摇头。
  “说出来,君悦。”
  我从齿缝挤出他要的答案,“不是。”
  他心满意足,站起来。
  “安燃。”我叫住他,咬着牙说,“把我的皮带,还给我。”
  这口气实在无礼。
  他已经是安大霸主,何君悦还有什么资格对他用祈使句。
  如果皮带再抽下来,一点也不必意外。
  结果,他没有再动手,也没有还我皮带。
  安燃说,“皮带我留着有用,这个还你。”
  一串闪着金属光泽的小玩意,落在我面前的地板上。
  白金链,镶钻椭圆挂牌。
  熟悉的亲切感让我身上伤处更痛。
  他还给我。
  还得好。应该还。
  挂牌上面,刻着君悦二字。
  安燃,你带着它,就表示你是属于何君悦的,只属于何君悦。
  安燃,你愿意戴着它吗?
  我记得,你承诺愿意。
  我真粗心,当初竟忘追问一句,那个愿意的年限,是不是永远。
  如今,已经不须问了。
  不是的。
  不是永远。
  7
  次日,很迟才醒。
  再一次领教娇嫩的身体多不适合目前状况,不过被皮带抽了十下,过了一个晚上,睁开眼,竟还是浑身上下火辣辣地痛。
  我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到底被人发现已经醒了。
  护士立即端了饭菜过来,请我坐起。
  墙上的牛皮纸,上面十个殷红的叉,不知道被谁用蓝笔在中间画了一条线。
  说明此账已清。
  一目了然。
  新送来的不知是早餐还是午饭,也很简单,一大碗放了肉末的稀饭。倒不是我讨厌的东西。
  护士说,“君悦少爷,动筷吧。”
  她说动筷,却递给我一个勺稀饭的勺子。
  我不由扯唇一笑。
  原来只要细心观察,总能发现身边的言行不一。
  她说,“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我问,“何以见得?”
  “你在笑,不是吗?”
  能说什么?只能说,“是。”
  但我不接勺子。
  护士问,“怎么了?”
  “不想吃。”
  “为什么?”
  “没心情。”
  “是没心情,还是没胃口?”
  真是所谓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颇为奇怪,她居然没有立即拿出红笔在纸上留个叉。
  “是没心情,还是没胃口?”她温温柔柔,再问一次。
  “不,我只不过在摆少爷架子。”
  她愣了一下。
  可能想不到,我会这么配合,给她一个最切中要害的答案。
  效果很好。
  她连红笔都不用了,直接出门。
  不用问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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