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之前,情动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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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事之前,情动以后-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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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念远低头俯视着齐翘淡然的眼,“齐小姐怎么知道我是来看金翔的?”
  
  齐翘稍愣,很快释然,“貌似我们已经见过一次,江先生。”有钱的男人都这样健忘吗?他记得自己,就该记得她见过他和金翎姐妹一起。
  
  “走吧。”江念远一笑,一弯碧水漾开,早春微寒,暖中却有冬日的寒峭,“我去开车。”
  
  齐翘站在医院门口,望着江念远一点点将停在不远处停车场的车倒出来开向这里,她本来想拔腿而去,可深秋的雨就跟不住的眼泪似的,细密凄寒,瞬间便缠住人心。齐翘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黑色的车子已稳稳停到了面前,齐翘吸了口气,拉开后车门。前车门被推开,低缓的声音在细雨中依旧很轻,“前面来。”不容置疑的压迫,齐翘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如此低伏,乖巧地钻到前面。
  
  梅华是个比较喜欢钻研的人,跟着潮流的新新人类,比起来齐翘就整一明代青瓷,表面光鲜却经不得一点敲击,所以齐翘喜欢听梅华说,“对强势的男人,如果逃避不了,就直接面对。”齐翘是个敏感的人,她清晰地从身边这个男人眼底看到了,强势——甚至强烈的侵略,甚至还有浓浓的怒气。
  
  车窗外的雨一片片地撒着,寒气起,车内温热的呼吸很快将车窗熏花,外面的世界更模糊了,齐翘看向紧紧抓着方向盘的江念远,开口,“江先生,似乎在生气。”
  
  江念远脊背一直,挑眉,眼底有凉意,“齐小姐,觉得我该生气吗?”
  
  齐翘一哂,“江先生,我年纪不小了,也不十分漂亮,工作一般,工资不高,出身贫寒,刚收养个十岁的儿子,脾气也不算好……”
  
  “你要说什么?”
  
  齐翘深深吸口气,如果梅华听说自己今天这番话,非要将自己砸死吧?“我是说,我不是江先生能交往的女人,所以江先生没必要用那种眼光看我,更没必要……生气!”齐翘终于顺利地说出这些话,虽然被他的气势压得有些为难,到底说出了口,“所以,江先生将我带到这里就可以了。”被齐翘擦干净的一块玻璃外,有一个繁华的超市,“我去买把伞,坐车回学校。”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交往?”声音带笑,似讥讽,又似调笑。车子嘎一声突然刹车,齐翘侧着身子,没妨脑袋一下子重重地磕到玻璃上,齐翘吃痛,呀了一声,恼怒回头,瞪向江念远,跟他细声细气说话,就真当自己病猫了?江念远看着齐翘怒气的脸,更得意地笑了,这种表情才对嘛,本性就是一只长着利爪的猫,何必将自己伪装成一只乖巧宠物狗?
  
  齐翘看着江念远有些邪恶调戏的笑容,也扯了扯嘴角,翻包,从钱包抽出一百块钱,往江念远怀里一塞,挑眉,“车钱,不用找了。”推车门,哐当一声甩上,恶狠狠对车里人说:“再见!不,再也不见。”说完扭身趾高气扬而去,她深深记得一句话,对男人,如果说“再见”,一定要趁他转身之前更不在乎地转身,因为受伤的永远是最后转身的那个。
  
  凄寒的秋雨沾湿了外套,齐翘在超市门口跺了跺脚,再没有回头看一眼路边那辆扎眼的名车。她也深记得一句话,如果要走,就永远不要回头,不然就会变成永远凝望的石头,任由风吹雨打,岁月磨砺,伤成化石。
  
  江念远将车停到超市门口,擦干净了车窗,看着齐翘大义凛然地走进超市,抽出了兜里的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他等着齐翘。
  
  十年可以等,又哪里在乎这一刻?他站在医院长廊拐角处,听着她毫无感情的声音劝慰着于延路,看着她似无意躲过金氏夫妇及肖闻,他没放过她的一丝眼神,似乎并没有多少的触动,依旧黑白分明,一灵一动间干净的如花朵一般,可是偶尔一颤一闪间,他也扑捉到了仓惶,看到了害怕,甚至是失落,哪怕只是一瞬……她的逃避,自闭,该结束了吧?
  
  江念远掐灭了烟,拈起怀里那张红票子,再次笑了笑,固执的让人无奈。
  
  齐翘进了超市,慌张地扯了把伞,便急匆匆出门,江童该放学了。今天够倒霉的,学生被烫,于延路还不知道在医院怎么样了,又遇到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一件一件压得自己胸口闷闷的,脑门嗡嗡地疼,齐翘皱眉,明天该去医院看看了吧?
  
  刚出超市门口,便看见那辆扎眼的车停在几步远,车窗缓缓摇下,探出男人半边俊脸,慢悠悠说:“齐小姐,一百块太多了。”
  
  “……”
  
                  九、迷雾渐开
  齐翘最终还是没收江念远找回的“零钱”,自己逃似地钻进一辆出租车奔回学校,在那个男人面前她总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所以齐翘今天火气大,下车付钱的时候忍不住诅咒几句,今天脑子坏了,居然无缘无故花了一百多块,早知道留着买包茶叶喝去去火也好!
  
  学校已经放学,江童在教室里写作业,没有去休息室看电视或者玩乐,齐翘站在窗户外,看着江童微低着头,眉头紧蹙,咬唇重重地写着字,便知道他也心情不好。似有感应,江童在齐翘叫出声前抬起头看向窗户,齐翘对他招手,他不紧不慢地起身,收好了书本,挎了书包出来,主动牵了齐翘的手,眉又皱了下,“妈,变天了,你怎么还穿这么少?”
  
  齐翘将伞夹在手臂下,用另一只手揉江童柔软的发,“嘻嘻,要漂亮就得穿得少,穿漂亮了,好给你找个爸啊!”
  
  江童哧了一声,满眼不屑,齐翘也呵呵地笑,撑开雨伞,将手搭到江童肩上,两人并肩向校园外走去。
  
  “妈妈,给你出道题。”江童努力将沉默打破,延绵的秋雨,妈妈身上的冰凉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说。”齐翘调整自己的情绪,更紧地搂住江童,将伞大半个都遮到他头顶,自己的半个身子都几乎落在外面。
  
  “妈妈,你有没有看过乌龟摇头?”齐翘认真回想曾经养过的乌龟,很认真摇头:“没有。”
  
  “那你有没有听过笨蛋说有,白痴说没有,傻瓜不说话的故事?”
  
  齐翘:“……”一个爆栗敲到江童头上,“连你个小鬼也来欺负我!”又扭住江童的耳朵,“说,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江童闷闷回答,身子往边上挪了点,让雨伞过多遮到齐翘身上,扭动着头盯向一辆停在门口的车,皱眉,“妈妈,今天金翎……”
  
  “金翎又怎么了?”齐翘摸眉心,今天金家这群人是跟自己杠上了吧?
  
  “没什么。”江童不是那种多话的孩子,教室里的事从不肯主动跟齐翘说,说了她又抓狂,这是江童自己的观察,与其让齐翘生气,不如自己这个小男子汉扛着,但他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齐翘更会坐立不安,于是改口说:“金翎今天下午最后两节课没上,说是妹妹被烫了,妈妈,她妹妹不是你烫的吧?”
  
  齐翘揉捏着江童肉乎的耳垂,“不是我,妈妈不过送她去医院了。”闷闷地走出校门,看着摇下车窗里露出半张男人的脸,懊悔莫名,将伞更低了些,将江童整个捂进自己怀里,无视那辆车绕道而过。江童早看见那车,“妈妈,那是金翎姨夫的车。”齐翘使劲拧了下江童的耳朵,压低声音,“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可是那叔叔一直在看我们。”江童个子低,伞挡住齐翘的眼睛却挡不住他的,“他还对我们笑呢。”现场直播在继续,“他开车门出来了。”再继续,“他没带伞,不知道他西装是什么做的,雨滴在上面就跟落在荷叶上似的,一滚就落了下……”
  
  齐翘没法只得站定,无声地叹了口气,江念远已经走到他们面前,“江先生真巧。”貌似齐翘除了这句话就没其他说的。
  
  “真巧。”江念远也很礼貌地回答,就跟两个朋友偶遇时的招呼一般,亲切温和,连神情都一点没有站在雨中被淋的狼狈,反而有点气定神闲,眼睛从江童脸上划到齐翘脸上,有些莫测地笑,“刚在学校办了点事。雨下得真大,我送送你们吧。”江念远看似平静,内心实则滂湃起伏,其实他真的不想这样两个人假惺惺地寒暄,想直接冲上去,抓住她,狠狠地逼问一句“为什么”,可是看着她冷淡如陌生人的眼睛,他又强忍住了。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目光落在江童脸上,这就是那个她收养的儿子?黑白分明的眼睛,清俊的五官,淡软的发丝,静静一站,倔强中有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一双眼睛黑瞋瞋地一扫,总有种熟稔的感觉。
  
  齐翘下意识要拒绝,江童却以扯她的手,“妈妈,我们坐叔叔的车吧。”齐翘哑然,江童眼因为家庭原因,对人都不亲热,甚至有点冷漠,对陌生人表现出兴趣还是第一次。齐翘犹豫间,已被江童拉着跟着江念远的脚步走向了车子。
  
  齐翘再一次坐进了江念远的车子,这次她没坐到前面,而是跟江童坐在后排,齐翘捏了捏江童的手心,对他挤了挤眼,江童眉轻挑,嘴唇紧紧一抿,齐翘的心一跳,她全然明白了江童的意思,那眼神那余味怎么看都跟梅华似的——小小年纪的江童也这么势利起来了?
  
  车里宁静的有些压抑,齐翘摸出手机给于延路发了个短信,只一句话,“如果要用钱,我这里还有一些。”齐翘厌恶医院,所以没留下陪害怕的于延路,唯一能帮她的也许就是这些。
  
  江念远打开CD,清婉的女声轻脆灵动,“……哪一年让一生改变,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用一场轮回的时间,紫微星流过来不及说再见,已经远离我一光年。”
  
  “妈妈,你的流年。”江童到底是孩子,怎么沉稳也有压抑不住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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