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女孩 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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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女孩 推荐!-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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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你爱我,我知道。”

    我再没有意识思考,自甘堕落地沦入汹涌澎湃的漩涡,如同堕入深海般地旋转着、窒息着,最初的浅吻变得疯狂的索取,周遭的一切事物慢慢地不清晰,从一个黯紫色的时空穿越到另一个苍白的空间——

    远远的,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蓝眼睛女生,一双染血的白色翅膀,一具瓷白如船骨般令人望而却步的身体……

    ——我惊慌地睁大眼睛!

    他的唇忽然顿住,犹如一台断电而停止运作的机器。




Chapter 8 (4)

而我一只胳膊自然而然地缠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他滚烫的背脊,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如同熄灭了一场大火,在狼狈的余热逐渐退却之后有足够的时间整顿七零八碎的现场。

    仅仅冷却的几秒时间,我意识到,长久以来,我和他每一次交锋都像一颗一颗掠过去的擦边球,想方设法地不被彼此犹如黑色植物散发而出的气味伤害,每一次的逃离都看上去那么的粗心大意,伤口粗糙得碰一下就会觉得疼痛难忍。

    他的嘴唇灼烫地扫过我的眼角,两只手紧张地攥紧拳头安放在我的身侧,没有任何抚摸,没有甜言蜜语,徒留两颗焰紫色的眸子泛出锋利的星芒。

    “我买了蛋糕……在车里。”

    他突然哽住如潮涌般的呼吸,像灼烈喷涌的岩浆在一场霜降冰雹中吞没在冰冷的地心。

    “我去、拿进来,给你吃。”

    他怔怔地起身,瞳孔失焦仍然没有办法恢复常态,头也不回地往玄关的方向走,声音很局促地说:“还没吃饭吧?台町路口最近修路,颠得厉害,蛋糕可能裂开了,不过没关系……”

    我像一个被小孩子玩了一半的玩具丢在那里,有些莫名其妙而羞躁地望向他离去的方向。

    没多久,他提了一个精致的蛋糕盒进来,把蛋糕放在地板上,拽过来两个兔绒垫,拉上遮光窗帘,点燃了几根蜡烛,然后招呼我过去一起坐。

    我失神地瞅着他,然后乖乖地爬到地板上,盘起腿,问:“庆祝什么?”

    “庆祝愚人节、和在愚人节过生日的人。”

    他闭起眼睛双手合十,嘀咕了几句,然后吹灭蜡烛,随手按粉色小夜灯的开关,灰蒙蒙的房间随即变成一个像模像样的浪漫午餐。

    “因为庆生这一天想和重要的人一起过,所以之前的几天邀请了狐朋狗友提前过了生日,应该是个成人式吧?”

    “不是十四岁就有身份证了么?说起来,愚人节过生日难免会被笑话,难怪以前我问起的时候一直在回避……”

    说到这里,我兀自愣住,如此一来,今天也是那个人的生日?不知道他是否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睡眠不足的样子,有没有记得过生日……

    我站起身,在迷你CD机里放了一张莫扎特的牒子,擅自开了一瓶92年的红酒,两个人坐在地板上一边听音乐一边碰杯,我半杯还没喝完,他已经喝掉了几杯下去。

    他一直在不停地说话,谈起小时候拉小提琴的事,谈起聂老头以他的名义投资几家公司的事,也谈起以前念过的学校……

    而不论谈起哪一桩事都特别详细,时间、地点、人物、细节,如数珍宝一般,我一边洗耳恭听,一边由衷地佩服他的记忆力。




Chapter 8 (5)

就这样面对面地喝着红酒,我很认真地参与他的谈话,尽量不去打断,一个钟头之后,我渐渐地发觉,他今天的话似乎特别的多,而且整体表达似乎缺少了什么,好像一个人缺少五官或者四肢那么不健全、别扭、不自然——

    每一个话题都非常完整细腻、条理清晰明朗,话题与话题之间的连接也相当具有技巧,跳跃性不明显——

    从A不知不觉地说到B,又从B自然而然地说到C,从C顺理成章地说到D,而D的最后一句居然与A有关。一张CD放完了之后又重新开始,他仍在不停地与我说话,仿佛一个很压抑的循环,可是,就是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记得与他相识的时候,他一直保持那种倨傲的不亲切的个性,今天却出奇的热情,好像想将多年压抑的情绪全部表达出来似的。

    我站起身换了一张CD,遮光窗帘挡住的窗外不知是什么天色,懒得看时间,然后坐回去继续听他说,这次他说的是小时候聂峰让他学西洋画、书法、拉丁舞和开车。

    他说到学车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看上去好像非常口渴般地喝了一大口红酒,而后很自然地从学车的话题转到了世界名车杂志和汽车名模的话题上。

    ——我猛地察觉到,原来他说话之所以让我感到不自然、残缺,是因为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回避某些重点。比如:聂冰灰、手腕、钢琴。

    这些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的、贯穿童年的线索,他一概避而不谈,每当有苗头即将转到这些话题上,他都会很小心地衔着一些小事说个不停,然后突然抓住某个话题转过去。

    开始的时候我很不适应,后来便慢慢地由他去说。

    但,当墙上的挂钟指向4点半的时候,我有一些坐不住了,他已经说了4个小时,而且我的论文还没有写。

    “我收拾一下屋子,待会儿该写作业了。”我一边看手机一边整理没怎么吃的蛋糕,而他好像没有听见我说话似的,或者是听见了,并没有放进脑子里去分析,只是咽了一下口水,立刻继续说下去。

    “你今天没什么事吗?我们上楼,你弹钢琴给我听?”我将蜡烛扔进垃圾桶,把变了形的蛋糕捧起来,往酒吧的方向走,“说起来,我还没听过你弹钢琴呢。”

    他仍然充耳不闻,口若悬河地讲他出国去西班牙马德里餐厅点菜时的遭遇,只是这一次他的语速慢下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仿佛漂浮在空中的碎纸片,不知道被大风吹了多远,悬在树枝上。

    可能我的唐突打断让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房间突然空空落落。像被拔掉插头的洗衣机,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细长的眼睛迷迷糊糊,好像蒙上了一层蓝色的薄膜。




Chapter 8 (6)

“我已经不弹钢琴了。”这个声音很小,回荡在寂静的大房子,似乎有回音重复了又重复,“已经……不弹……钢琴了。”

    蛋糕失手脱落,在小吧台上瘫成一堆,我如遭电撃地转过身。脑中浮起聂冰灰给我讲过的兄弟二人童年的往事,我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半跪下来,用很夸张地姿势把头压得很低,然后往上抬起脸,观察他的表情。

    他撇过头躲了一下,幽蓝的眼底弥漫着潮湿的苔藓绿。

    “今早八点,他去英国了。”

    我怔忡,紧绷的身体抽空似的瘫坐下去。

    “他在临上飞机的时候,对我说了两句话。”他的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线,瞳孔很快黯下去,仿佛陷入一段很痛苦的回忆,“我们在候机大厅站了半个钟头,他只对我说了那么两句话,一个让我头痛的问题,一个让我憎恨的答案,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垂着头,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他说,你是个伟大的拥有家、约克商学院证书的天才,可你却不懂得什么是慷慨……慷慨,不是我把我不要的东西给了你,而是我把我比你更需要的东西,也给了你。”

    忽然,他抬起头看着我,细长的眼底闪过一丝蓝色妖娆的雾气。

    我干巴巴地笑了:“很精妙的解译,比字典上的震撼。”

    “他说的没错,我是个拥有家,这么多年来,老家伙把什么东西都给了我,连自己的弟弟也谦让我……房子,汽车,金钱,全球旅行,将来还有家族地位,投资公司……像我这种人,就算是离家出走、混黑社会、去澳门赌钱也是被人所原谅的……”

    “你是长子,中国传统都是这样,不是么?”

    “他对我承诺会一辈子学音乐……可是他没有去,就这么把一大家子都丢给了我,不,是让给了我。”

    “他没有啊!他很早以前就想学建筑,只是去争取自己的……”

    “争取?他这辈子只能弹钢琴!他不是一定要替我完成梦想么?”

    我恍然大悟,“原来,你早就知道他弹钢琴是为了你。”

    “可那无济于事,你知道不能再弹钢琴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整颗心都空了,就算他为我做再多的事,给我再多的东西,我也不会满足……”

    “——除了你……”他的腔调充斥着浓烈的恨意,他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剧烈颤抖,“可是连你,竟也是他让给我的。”

    我的心脏沉重地抽痛一下。

    “可,你是我宁可失去一切,都不可能放弃的……”他抬起手,抚摸我的脸颊,“难道这一次,我又错了……”




Chapter 8 (7)

近乎透明的双眼,似乎随时都会有眼泪溢出来。难以想象,这个傲气冲天的大少爷会有如此无助慌乱的一面,我轻轻地扣住他的手背,微笑着说:“你真的、真的爱了我三年?是暗恋吗?是怎么爱上我的呢?”

    “是塔塔,她让我遇见了你。”

    我想起塔塔曾与我有过的约定,她答应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有关我们是姐妹的事,但是她食言了,她背叛了我,一个连自己都会背叛的人,还有谁是不能伤害的?

    “那天我开车路过公交站牌,见她在等车,所以停下来捎了她一程。她在玫瑰大道下车的时候,我一眼就看见了你。记忆这东西,真是不可思议。”仿佛这件事情是昨天发生一般,他淡淡地回忆:“我看见,你在站在马路中央的花坛上,叼着一根烟,仰望天空,流了一滴泪。”

    他闭起眼睛,两片薄薄的冷唇吻上我翘起的嘴角。他捧起我的手,将一张纸硬生生地塞进我的手心里,“可是,即便有了我,你仍然会哭,对不对?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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