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另一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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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的另一半脸-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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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因为一个女孩的几句话,放弃了我,放弃了他和斐麟之间那么久那么久的友情,我实在难以确信,这个眼神依旧纯净的男孩到底还值不值得我去依靠、去相信。     
  这么多时间以来,有太多太多的伤痛让我裹足不前,我的年纪停留在初遇阿亮的那一刻,而我对爱情的信仰却像是台风过境之后的残骸那样,残缺不堪。     
  我开始怀疑每一件事物,怀疑那些坦言说爱我的男人对我的诚心,怀疑将来,怀疑一切让我感觉美好的东西,我怕这是黄梁一梦,梦醒后只有刻骨的伤痕历历在目,触目惊心。     
  我痛恨这种遗失的感觉,所以我选择让对方把我丢失,把遗憾留给他们,把难过和悲伤统统都压到他们背上。我只想快乐,或短暂或长远,亦真亦假,任何一个男人一旦无法给予我所希翼的感觉后,我便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出他的视线,不再联络,不再有任何牵扯和瓜葛。     
  可是最后,我还是原谅了阿亮,我这才发现自己所筑起的坚固的防线其实只是在等他某一天的再次亲临,在我和他之间,我始终像当年那个执着而天真的小孩一样,痴痴地等着他的幡然顿悟,等待他再一次正视我的脸我的眼睛,用他许久不变的灼热的目光。     
  哪怕我在所有的爱情中扮演挥舞大刀英勇出征为爱情浴血奋战的武士,而惟独在阿亮面前,我又心甘情愿恢复成那个只会等待、只需要一句誓言就能满足的纯真的孩子。     
  阿亮说他连续两个晚上,从万体馆徒步穿越了大半个上海,走到我彭浦的家,就为了看我一眼。他说他不是因为没钱坐车,他只是想尝试一下用6小时连续想念一个人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阿亮说他就这么不知疲倦地行走,走到双腿乏力,走到恶心、想吐。     
  当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走来的,还是用别的什么方式。     
  我只是知道,他真的回来了,那个带走我对幸福下的定义的男孩又再次回到我身边了。     
  这样一个结果摆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又何必再去在乎其他的事情呢。当时的我天真的以为老天始终对我们不离不弃,所以才会让我们这两个迷途的孩子在跌跌撞撞过后又重新相遇。     
  尝过分离的痛楚后,彼此都格外珍惜相处的时间,阿亮开始接我上下学,开始认真的听我唠叨平日里发生的琐碎的事情。他买很多热腾腾的珍珠奶茶给我喝,他给我讲这不相见的一年里他是如何过来的。     
  当然,他也狠狠的痛斥了小诺,他说我怎么会被她给骗了,我怎么早点没发现,我怎么那么聪明的人竟然相信了这种荒诞可笑的谎言!             
  阿亮握着拳头义愤填膺的说,依然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居然是那样的居心叵测。她居然说你跟斐麟睡过觉,你看,她是多么的坏、多么的让人不可理喻啊!     
  我不置可否地微笑,一脸明亮。     
  阿亮疼爱地轻捏我的脸颊,他说,依然,你是那么单纯那么好的女孩,你怎么可能去跟斐麟睡觉呢,你甚至连碰都不让我碰,你又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不要脸的事情呢。     
  阿亮的手大而温暖,他像一年前那个冬天里那样将手放在我的头顶上,小心地在我左脸颊上吻了一下,他说,我知道你喜欢过斐麟,但是我愿意相信你什么都没和他做过。你还是依然,我一个人的依然。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我们都没有再对这件事做太多的辩解和猜测,毕竟我和阿亮又重新走到了一起,人在最幸福的时刻往往容易忽略过去种种不开心的事,所以我没有必要再把那天阿亮对我的咆哮还有他印在斐麟脸上的那一拳刻意记在心里。     
  我宁愿相信所有的不妥协都是一场不可信的梦,诡异而华丽,在清醒和沉睡之间颠荡,只要没有人提起,它始终会成为冰封的过去,不管它曾经创造过多少枚伤口。     
  我始终觉得我和斐麟还有阿亮之间的感情一直互相羁绊却又互相体恤的交集着,似乎只要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有了牵扯,那必定又会跌回到三个人的旋涡中去,我们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把重新分开的线又缠绕到一起,死结一次比一次多,一个比一个难解,到最后只能看到那些线扭曲而狰狞的面孔,狠狠的盯着我威逼我不要再试图把它们分开,又或者从一开始,这三条线就有一个共同的端点,只是我们都没有注意到而已。     
  阿亮说他和斐麟和好了,就在来找我的前一天晚上,他说他们热闹的打了一场,然后互相擦眼泪,就这么好了。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怕我询问过多关于斐麟的事,会再度让阿亮产生怀疑,但是我又急切的想知道斐麟现在究竟如何了。     
  一年前因为我的关系害他们关系破裂,一年后在我重新得回属于自己的那份温暖的时候,无辜的斐麟是否也会找回他的生活,还有他赖以生存的兄弟之谊呢?     
  阿亮说过几天带我去见斐麟,我们大家就像什么事都没有那样,喝它个痛快!     
  我点头应允的时候心里在想,我和斐麟之间真的没任何事情发生啊,我们能有什么可以发生的呢?除了阿亮出现前那37天众所周知的单纯感情,我们还能有什么呢?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斐麟特别沉默,在阿亮和陶子举杯豪饮的时候,他的目光从我身上快速地掠过,慌张而让人怜悯,像是不小心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那样,匆匆的收回。     
  他举起酒杯向阿亮敬酒,阿亮轻轻的捶了他胸口一下,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阿亮说,斐麟,今天过了,我们还是好兄弟,以后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说怎样?     
  斐麟说,你一直是我兄弟,哪怕你不认我,我也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情谊。     
  阿亮搂过我,醉熏熏地把嘴贴到我耳朵上,他说,依然你听见了没有?我和斐麟没事了,我好开心,别以为我上次打他那拳的时候那么拽,其实我这里,也很痛。阿亮语无伦次地说,然后指指自己的心脏。     
  我看到斐麟的眼框泛起了闪烁的光,我知道他是流泪了,他背过身不易察觉地抹掉眼泪,然后递了一杯酒给我,他说,依然,祝你和阿亮,幸福。他朝我微笑,仰起头一饮而尽。     
  我把酒喝完,斐麟又把自己的杯子填满,陶子把斐麟手里的杯子抢过来,然后拉着他出去。我转身的时候看到阿亮目光炯炯的看着斐麟他们的背影,我不知道那是种什么眼神,就像是要让人肝胆俱裂一样的犀利,笔直笔直地射在斐麟身上,那一刻,我还以为时间又倒回到一年前的医院里。     
  依然,斐麟还是很爱你呢,你看,他祝福我们的时候,他自己都哭了呢。     
  阿亮醉过去之前最后的一句话,像一柄利剑一样朝我刺过来,我感到了无处可逃的悲凉和无奈。     
  陶子和斐麟回来的时候,阿亮已经醉得不省人世了,他紧紧拽住我的手丝毫不肯放松一点,陶子用热毛巾捂着他泛白的指关节很久,才让他的手指渐渐松弛开来,陶子说,我送他回去,斐麟,你送依然吧。     
  我和斐麟同时朝陶子看去,陶子还是像以往那样不动声色,他把阿亮扶起来,然后在斐麟的帮助下把阿亮抬上了出租车,绝尘而去。     
  斐麟目送车子离开后,把外套递给我,说,天冷,你披着吧。然后便自顾自的走在我前面,不近不远,和我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安全距离。     
  那是一段很长很长的路,末班车早就开走了,但是谁都没有伸手叫车。     
  我和斐麟只是漫无目的的踏在冰冷的水泥路面上,马路上悄无声息,只有初秋从树上翻落下来的几片枯叶脆脆落地的声响。     
  我低着头跟在斐麟的身后,斐麟忽然停下来,他来到我面前把一只耳塞塞进了我的左耳里,我听到一阵缓慢却渗透着很多很多难过的音乐声传过来,旋律是那样的熟悉,因为曾经有很多次,斐麟在好乐迪里一遍又一遍地唱,声音低沉而沧桑,还有很多挣扎后挫败的遗憾缭绕在那些音符中。我依稀记得每次他一唱这首歌,就会湿润很多人的眼睛,包括他自己。     
  斐麟俯下身贴近我空荡荡的右耳朵,他说,依然,你一定要幸福。     
  陈奕迅《婚礼的祝福》,我就是在那天学会的,歌词里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一只只扑腾着诡异翅膀的蝴蝶一样,纷纷而起,缭乱了我的双眼,也填满了一整片的空寂。     
  那天之后,斐麟像换了个人似的,经常带不同的漂亮女孩出来玩,言语轻浮,行为夸张。阿亮不下几次的跟我说,斐麟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换女朋友就跟喝茶吃饭那么简单。     
  我无言以对,确切来说我也不知道斐麟究竟怎么了,反正他离最初时那种温暖贴心的感觉越来越远了,我没有办法再把他当做知己,面对他放肆狂乱的笑,我竟感到很多不真实的恐惧迎面而上。             
  我本来是真的以为斐麟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痞子的,因为他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甚至连自己的学业都荒废掉了,整天和一些我不认识的人鬼混在一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和我最初遇见时的他大相径庭。     
  直到有一次,当一个飞快旋转着并且夹带很大一股冲击力的篮球朝我的脑袋砸过来的时候,斐麟快速的向我跑来,然后挺直着身体伸手将球从我面前硬生生的挡开,自己却出于惯性腾空飞了出去,和墙壁撞到一起。     
  阿亮陶子都纷纷围上去,斐麟却不易察觉的推开他们的手,自己从地上站起来,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倒是跟他一起来的那个长着关之琳眼睛的女孩子把他扶到椅子上,眼神里流露出很多关心和心疼,斐麟却冷淡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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