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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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满地-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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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零零——,电话又响起来。我一翻身立刻抓起话筒。     
  “黎老师,”电话里传来成烟的声音:“你回来了?”     
  我说:“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吗?”     
  “是啊,我打了好几次,你都没有回来。”     
  我很失望,又问:“有什么事吗?”     
  成烟说:“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把我们几个在植物园拍的照片给你看。挺好的。只可惜你没有去。”     
  我哪有心情去分享他们的喜悦。我说:“我现在想休息一会儿,改天再给我看吧。”     
  成烟迟疑了一下,说:“好吧。”又问:“你晚饭吃了吗?”     
  我这才想起晚饭的事,一看表,食堂还应该开着,但不想去食堂吃。成烟见我半晌没有回答,就说:“还没有吃吧?得赶紧去,食堂该没饭了。”     
  “不去了。吃方便面。就这样吧。再见。”我没心思跟她闲聊。     
  吃了方便面,我就去了钟亭那里。我知道静子再也不会去那里,她在躲我。但我想在那里反思,反思认识静子的整个过程,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我刚在长椅上坐下来,就看到成烟走过来。     
  我说:“你怎么来了?”     
  成烟在我身旁坐下来,说:“我在电话里听你好像很不愉快,就想去你宿舍看看。远远看见你从宿舍楼出来,想叫住你,距离太远,叫喊起来不方便,就跟着你来了。”     
  成烟拿出数码相机给我,让我翻他们下午照的相片看。我粗粗浏览了一遍,把相机还给她,说:“真的很不错。”     
  成烟说:“黎老师,你有心事。可以告诉我吗?没准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女人的心思女人更容易理解。”显然,她已认定我的心事与女人有关。     
  在与成烟的交往中,我觉得她是一个心细又直爽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是一个可以做朋友——没有性别含义——的人。     
  看她满脸的诚恳,我想何不与她说说,没准她真能说出什么真知灼见来。于是,我就把与静子的认识过程和两次被她甩掉的经历告诉了成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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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梨花满地(43)       
  成烟听完了,笑了,说:“很聪明狡猾的一个女孩子。这事其实非常简单。她把你当成一个滥情之人,而她是一个十分严肃的人,所以不敢跟你交往,怕受伤害。”     
  真是一句话让我茅塞顿开。可不是吗,当时在食堂我涎皮赖脸地愣往她跟前凑,还很随意地就邀请她一起去逛庙会。那样子可不就是一个经常邀女孩子出去玩儿的人吗?她在庙会上还问过我是不是经常邀女孩子出去玩儿,我当时回了她个无可奉告。的确,在她心中,我是一个滥情的人,对感情很随意。     
  我说:“你说得很在理。可是,我现在怎么才能找到她呢?”     
  “有缘自会再相见。看来你对她真的是很着魔啊?怪不得那天晚上,扔下我,发疯似的追人家去了。”     
  “唉——”我长叹一声:“我想,我是掉进去了。”     
  成烟说:“对一个刚刚才有两次交往的女孩子就如此着魔,是不是太轻率了一点?难怪人家把你当作滥情之人。”     
  我一时语塞,觉得成烟说得很有道理,静子肯定就是这么想的。     
  成烟又说:“今天下午就是为了她,把我们一行几个人全甩了?”     
  我没假思索地老实说:“哦,不,离开你们是因为另一件事,静子是偶然碰到的。”     
  “另一个女孩儿?”成烟看着我,一双眼睛明察秋毫。     
  我没有回答,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成烟嘲谑地说:“看来你果真是个滥情之人。”     
  我有些难堪,无言以对。我与茹梦的事,现在想来,真的是很荒唐,很轻率,很滥情。还有与那发廊妹的事。说实在的,很久以来我都没有想起过这件事,我强迫自己不去想,渐渐地也就不去想了。现在,我所做的这件肮脏之事忽然涌上心头,让我顿时坐立不安。     
  成烟显然看出了我的难堪,说:“对不起,如果我冒犯了你的话。”     
  我说:“其实……”     
  我的话还没说完,成烟就急急地说:“我走了。吴似云和余辉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可能是对似云对成烟的傲慢态度不满,我一下拽住正要起身离去的成烟,说:“别走。你怎么老是见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犯不着。”     
  成烟还是想起身走,说:“不好。不好。我还是走吧。我真有些怕她。”     
  我拽住她说:“你今天就给她点颜色瞧瞧,看她能把你吃了!”     
  就在我跟成烟拉拉扯扯之时,似云跟余辉走到了我们面前。似云一双眼睛闪着绿幽幽的光,脸色就跟死人似的,别说成烟怕她,我都觉得有些得慌。     
  我刚要问似云怎么这副德行,余辉说话了:“黎老师,听培训班的人说,你们下午去植物园玩了?怎么,还没尽兴?”      
  余辉富有意味地笑着,话外有音,我知道他在调侃我和成烟。我心里说,你这臭小子,看我改天怎么收拾你!     
  成烟站起来说:“我走了。”     
  我又拽住她:“我跟你的话还没说完呢。”     
  余辉诡秘地笑着说:“似云,咱走吧,别跟这儿妨碍人家说知心话。”     
  说着,拉着似云走了,他并没有注意到似云的僵硬。     
  9     
  没在血色中的太阳把满是鲜花的校园涂抹得更加绚丽多情。一对对的情侣在黄昏时分绚丽多情的校园里更加多情。坐在钟亭那里的长椅上的我和成烟,看附近椅子上坐着的都是情侣,自觉与周围的气氛不协调,加上余辉的调侃,有些尴尬,便相互告辞,各奔东西。     
  我回到宿舍看书。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听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似云。她拉着一张死人般僵硬的脸,径直走到我书桌边坐了下来。     
  我随手关上门,站在似云面前,说:“似云,我正想跟你好好谈谈,别总是跟人家成烟过不去,对人家有什么看法直接说出来好了,别这样做脸做色。”     
  似云低着头不说话。我弯下身子,想看她的表情,她转过头去,不让我看。我说:“你有心事,似云,告诉我,我帮你参谋参谋。”我用手把她的脸转过来,对着我,我看到了她眼中噙着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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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梨花满地(44)       
  我一下慌了。小时候的似云,我经常见她哭鼻子。长成大姑娘后的似云,我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哭。我慌忙安慰她:“似云,你怎么了,别哭,有什么事跟我说,是不是跟余辉吵架了。你给我说,我去教训他。”     
  似云依然不说话,只是眼眶就那么一点深,盛不住从心底里不断涌上来的泪水,哗啦一下全溢了出来。我越哄她不要哭,她的眼泪越多。人在有委屈的时候就是这样,越是被人安慰,就越是伤心。     
  我拿纸巾,想替她擦眼泪。她推开我的手,猛地一下抱住我的腰,头贴在我胸腹部,哇地一下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哽咽地说:“黎老师,你别跟成烟在一起,好不好,我嫉妒得要死。”     
  我脑子轰地一声响,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似云,你别哭,别哭,你误会了我和成烟,我跟她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跟她比较谈得来而已。”我心里很乱,只顾得安慰似云,说完才觉得这番话说得非常不妥当。就算我跟成烟之间有什么,那我首先对不起的人应当是成烟的丈夫,而不是似云。     
  似云依然哽咽着说:“不,我相信直觉。以前我妈给你介绍那么多对象,我从没有在意过,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跟那些介绍的人好。但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和成烟在一起,我就感到你会跟她好。我嫉妒,嫉妒得心痛,嫉妒得晚上睡不着觉。”     
  似云任情地、自顾自地倾诉。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我的头脑不再会思考。我呆立在那里,一任似云抱着我,贴着我。     
  似云停止了啜泣,抬起头来,叫了我一声:“空庭——”     
  这一声“空庭”叫得我的心从静止中狂颤起来。似云小时候叫我黎大哥,后来叫我黎老师。似云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空庭,我爱你。我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     
  似云的脸上还挂着泪珠,我想用手中的纸巾替她擦去,但我一低头,吻住了她。是的,是我吻住了她,而且吻得那样深沉,那样持久。     
  我想,在内心深处我对似云是有一份情的。只是这份情,就像是一堆灰烬中埋着的一粒火星,偶尔闪现一下,转瞬即隐藏了下去,如似云所说,当事人自己从来没有清楚地意识到。现在,这灰烬中的火星一经撩拨吹拂,就腾地一下燃起了火焰。     
  好久,我的唇才离开了似云的唇。我们的脸离得那样的近,彼此都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瞳人中的自己。似云眼中跳跃着两团热烈的火焰,她喃喃地说:“空庭,你也是爱我的?”     
  我说:“是的。我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     
  似云站起身来,搂住我的脖子,吻住了我。这次是她吻住了我,吻得那样热烈急切,吻得我浑身冒火,有些不能自持。显然,她也跟我一样,她开始解我的衣服。我那还残存的一点几乎等于零的理智左右着我的手试图去推开她的手,我喘息着说:“不,不,似云,别这样,别这样,我们会下地狱的。”     
  似云显然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她一边吻我,一边对我吹拂着她火一般的气息:“空庭,我要你。我宁愿下地狱,也要你。”     
  灰烬中的火星终于燎原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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