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三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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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 第6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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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玉现在的感觉,活像是捉贼地被贼反咬了一口,这觊觎她丈夫的女子掉过头来反骂她道貌岸然,是她没睡醒吗? 

    “你说我写信给你,那信呢?” 

    阎婉有备而来,她一问出口,便从袖里抽出一封笺纸,横手递到遗玉面前。 

    遗玉打开扫了几眼,便递还给她: 

    “同为小楷,有七分相似,可不是我的字。” 

    “这当然不会是你的字,”阎婉并没有接信,冷睥着遗玉,“像王妃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留下什么把柄让人拿捏。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这都改变不了你陷害我的事实。” 

    若是放在平常,面对一个不幸失贞的女子,遗玉一准是会先去同情对方的遭遇,然后心软,可眼下情况,别说是心软,她连同情都少的可怜。 

    剩下的全是“农夫救蛇”的荒唐感。 

    “我且问你,若是我有心陷害你,那天在洛阳围场不管你便是,何须这么大费周章,等回了京城再设计你?” 

    在洛阳围场那晚,太子在湖边企图染指阎婉和薛可芹二女,被遗玉撞破后救下,后来太子诱惑,此事声张的结果最可能便是导致李泰和阎婉的婚事作废,可当时为了维护这两个无辜女子的名节,遗玉根本没有考虑。 

    这番解释,听在阎婉耳中,却没半点效果,她转过身,背对着遗玉冷笑道: 

    “若当时王爷没有在场,王妃那副大度之态又给谁看?” 

    这一句话,彻底打散了遗玉对一个失贞女子所剩不多的怜悯。 

    “你既认定是我做的,那便没什么好讲了,”遗玉将手中的信笺折好,若有所思道: 

    “难怪王爷那天回来,同我商量要许了同阎家的亲事,还说你愿意有名无实地嫁到魏王府来,想必你在舒云楼那天的遭遇,王爷也已得知。” 

    遗玉所阐述的事实,刚巧踩到阎婉的痛脚,她捏紧了拳头,猛地转过身,眼泪蹿下,冲遗玉低吼道: 

    “他当然知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让他亲眼看见我那个样子,让他亲眼看见。。。” 

    她掩面而泣,在遗玉面前蹲下,颤抖着双肩,压抑的哭声传达着她的悲伤和绝望,让遗玉不禁动容,这才有些了解为何阎婉会如此愤恨,若单是被玷污,不至于这般歇斯底里,那是被心仪之人看见最难堪的一幕,才会有的绝望。 

    “我只是。。。只是想要待在他身边,哪怕每日能看上他一眼也好,可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我 

    还能妄想什么,我还有什么资格?王妃也是做儿女的,可能知道,这事若我爹娘发现,该叫他们如何是好,若是我死能不叫他们伤心,我又岂会多活这几日。所以我瞒着爹娘,厚着脸皮去求四殿下,求他答应这门亲事,如今也只有他能帮我。。。可他拒绝了,他不肯要我这个累赘,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已走投无路,才会来质问你,王妃,你且告诉我,你把我害成这样,我该怎么办?谁来给我指一条活路?” 

    遗玉看着她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无助地质询自己,并没有被这过分伤痛的目光逼退,回望着她,竟在这时开始跑神。 

    直到她肩膀被阎婉抓住猛烈地摇晃,一凝从暗处出现把她拉开,平卉她们急匆匆从桥头跑过来,她才从秋千上站起身。 

    遗玉走上前一步,看着被一凝反扭住手腕,不住挣扎的阎婉,将手里的信笺顺着她衣襟塞进她怀里,轻轻拍了拍她心口。 

    “回去吧,你这么聪明,还需要别人给你指路吗?”

第二八一章 还没作准的事

    平彤送程小凤回来,进门就听平卉说起之前阎婉在后花园跟遗玉哭闹的事,几个丫鬟以为回屋去躺着的遗玉心情不好,下午游湖的事会作罢,不想午饭时候,遗玉便主动让她们收拾东西。 

    京城的番邦住户尚在大整顿中,李泰分担了礼部的公务,中午并不回来用膳,遗玉留下话给门房,便领着一群丫鬟出了门。 

    南湖就开在朱雀西大街边上,比翡翠院前头那座小湖要大上几圈不止,站在岸边,朝南一眼望不到头,湖边绿柳成荫,间亭台阁楼,投入湖上波光倒影,嶙峋节次,船游最佳。 

    岸上行人往来,偶有席地叫卖者,湖中几处船影,能闻琴声曲声,歌声语声,随风夹来,忽近忽远。 

    “船家,我们要租船用,挑一条敞亮些的舫船。” 

    “姑娘看看那边那条如何,这是新漆的船楼,游到日落只需十贯钱,若要布上酒菜,需得再加五贯。” 

    “酒菜就不用了,我们自己带有,只要地方干净就好。我再多给你半吊钱,去挑两个老实的来撑船。” 

    “好嘞,我这就去喊人放船,姑娘这边请。” 

    平彤同船家说好了价,才回头去扶了遗玉从马车下来,后头另外一辆车里坐着丫鬟们也都提着酒菜篮子和杂物从车上下来,规规矩矩地跟在平卉她们身后,只是眼睛忍不住偷偷地左顾右盼。 

    魏王府治下严格,非是负责采买,或被主子派出去做事,这些位份不高的奴婢鲜有出门的机会,吃住都在王府里。 

    “快瞧,今儿是什么好日子,连见许位佳人,前头刚坐船走了两拨,这又来一群,啧啧,不晓得是哪家大户女眷。” 

    遗玉这主仆一行,丫鬟们个个生的清秀端正,举止有度,前簇后拥着她这个丝衣绣履的貌美主人上船,不免引得岸上游人争看。 

    平彤对岸上投来的视线不满,暗恼这城南的市人大胆,一上船便将四周纱帘都放下,轻飘飘一层,半遮住外人视线。 

    湖面有风,有船篷遮阳,凉爽清透,不比搁了冰桶的抱夏间里差到哪去,遗玉惬意地半躺在铺了软枕的竹席上,小口地啜着果酒,听着远处飘渺的琴音,悦耳是够悦耳的,可惜不是她喜欢的调子,便对一旁打扇的平彤道: 

    “我记得你琴弹得极好,去舱里看看有没有琴张,抱过来拂一曲给我听。” 

    “是,”听见远处琴声,平彤是也有了乐趣,便将扇子递给平霞,进去里面找了琴出来,遗玉指了窗边让她坐下,随她任弹一首轻快的曲子。 

    平彤会意地抹弦轻捻,曲调果然轻快活泼,很快就将遗玉耳中那惆怅的琴声压过去。 

    一曲将罢,船已游到湖心,见平彤落弦,遗玉才放下杯子,拍手赞道: 

    “不错, 

    不错,很好听。” 

    见她喜欢,平彤高兴,跪坐起来,“这是奴婢将家乡小调改来的,还有三段,主子若是喜欢,奴婢接着弹给您听。” 

    湖中听曲实乃雅兴,遗玉乐得享这耳福,便让她继续奏下去,然而平彤刚起了个调子,船外便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 

    “这是谁家的船?停在这湖心乱弹调子,还不驶远些,莫扰了我家主人练琴。” 

    平彤琴声一顿,抬头见正在饮酒的遗玉并未叫停,就一边继续弹奏下去,一边同平卉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放下酒壶,走到一旁撩开纱帘,就见离她们这条船不远处的湖心上停靠着一艘画舫,船桅比她们租来这条高上一些,一看便知是有钱人家的私人船只。 

    船头上立着两个绿衫粉卦的侍女,个头高些的那个正仰着下巴尖,指点着她们这边,催促她们驶离。 

    对方一上来便是颐指气使的模样,平卉当然也不会客气,掀开竹帘走出船舱,隔着湖面扬声道: 

    “这湖心宽敞,只许你停就不许我们停吗,南湖又不是你家挖凿的,好没道理。你若嫌我们的调子乱,那就堵上耳朵,若嫌这里不够清静,那就驶到一边去啊。” 

    对面船上侍女吃了一记呛药,气呼呼道: 

    “敢叫我们让地方,你晓得我家主人是谁吗?” 

    平卉轻哼一声,“你家主人是谁我不晓得,可瞧你这做奴婢的嚣张模样,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主。” 

    难得王妃到外头散心,还遇上这等不讲理的人家,真是让人讨厌。 

    “你、你大胆” 

    对方被平卉气的涨红了脸,指着她的手急的直打哆嗦,正要再骂些什么出来,那船里头的主人便发了话: 

    “好个刁嘴的奴才,你家主人是谁,还请一见。” 

    听见这半熟的女声,遗玉有些意外,将嘴边的杯子拿开,转头看向窗外,只是犹豫了一下,便让吩咐平彤去开窗: 

    “去把窗帘打起。” 

    对方的船只靠近,窗帘一揭,船里的两人便打了个照面,对方看见遗玉,也是将意外挂在脸上,果真不是冤家不聚头,难得出个门还能撞上。 

    “我道是谁人能养出这等嘴刁的奴才,原是魏王妃,许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窗畔露出长孙夕那张娇若春阳的芙蓉花靥,若是不听她话里嘲讽,单见这张笑脸,还当她同遗玉是什么相熟的朋友,而不是积怨已久,苦大仇深的宿敌。 

    遗玉坐正了身体,隔空点头行礼,同样笑道: 

    “七皇婶也来游湖吗?” 

    她故意咬重了两个字音,就见长孙夕笑容僵了片刻,手中美人团扇摇了摇,道: 

    “前阵子得了一卷曲谱,就想着找个清静地方,便来坐船。倒是魏王妃,这几日不是应该正忙 

    么,怎还抽的出空来游湖?” 

    “忙?” 

    见遗玉疑窦,长孙夕故作惊讶拿团扇半遮了唇颔,道: 

    “魏王府最近不是要办喜事吗?听说魏王要纳侧妃,是工部侍郎阎大人家的小姐,难道没这回事?” 

    遗玉恍然大悟,才道长孙夕是在幸灾乐祸个什么。 

    放在前天,听人提起这件事,她心里定还会不好受,可上午见过阎婉一面,什么都想通,哪还会被她简单两句挑拨便随便动气。 

    “皇婶是打哪听来的消息,对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这还没有作准的事,你便随口说出来,不是损伤她人的闺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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