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三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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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 第6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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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泰开导人的次数屈指可数,忖度了一晌,才出声道: 

    “有些话,我不说便以为你会懂,但你有时着实愚笨,又爱胡思乱想。你以为我是什么善人,无缘无故就会对你好,不求回报吗?你说你什么都做不好,不知你是哪里来的自卑,明明就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为何偏就有如此不自信的时候。” 

    “难道是因为我甚少夸奖你吗?我没将你当成一个普通的女人对待,因而对你要求严格许多,但你可知道,长久以来,你从未让我失望过,相反总是会超出我的预期,给我惊喜。” 

    “你凭何以为,一个人,既可以练成一手妙诀的书法,可破解奇案,可习得一身毒术,可经营学社,可得人尊敬,可孝悌双当,她还会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人?” 

    她为他做的,不可细数,正是因为她太好,所以他要待她更好,让她不会有一日有离开他的可能。 

    这是他的目的,却不想成为她的负担和压力。 

    李泰打开了话匣,言谈渐渐随意起来,似是漫无目的地讲述,还有回忆: 

    “我年少时,曾有一段时日,天地万物,花草树木都是一个颜色,许是因为这段单调无味的岁月,才使我更比常人性情冷清,并非是喜怒哀乐不入于胸次,然是少有在意之处。” 

    他一手覆盖在她骨节细致的手背上,握住,“你可有听过,关心则乱?” 

    因为太过在意,所以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轻怕轻,重怕重,不是总能一丝不差,稍有偏错,就会伤到她。 

    好比这回。 

    “……别总让我担心你。” 

    没有应声,李泰低头看着倚在怀里的遗玉,她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呼吸轻缓,是已睡去。 

    他难得的一回畅言,就这样白费了口舌,李泰只是略有些遗憾,本来还想要告诉她卢俊有望升官的事,让她高兴一下,这下是没能把话说完。 

    他便放轻动作,将她打横抱起,放在短榻里侧,解掉外衫盖在她身上,褪掉靴子屈膝也躺了上去,手臂穿过她颈下,让她枕在肩上,纳进怀中。 

    门外隐约有人说话,很快就又散去,不知过了多久,笼在李泰的阴影下,挡着窗外阳光,遗玉的眼皮才轻轻抖了抖,缩在李泰胸前的手指张开,慢慢扯住他的衣襟,揪紧。 

    卢氏趁着侍女换水的工夫,从房里出来,见平彤平卉在门口干立着,便纳闷道: 

    “玉儿呢?” 

    平彤指指隔壁屋里,小声道:“老夫人,我们王爷来了,正同王妃在里面说话呢。” 

    李泰可是头一回到这里来,这大清早的,卢氏诧异地看着那间屋门,“怎么也没听你们通报,今日不用早朝吗?” 

    两人摇头作不知,卢氏心中起疑,又问:“这是怎么了,要关起门说话?” 

    平彤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可不如平卉嘴快: 

    “老夫人不知,王爷王妃昨儿吵架了。” 

    “平卉。”平彤轻斥。 

    奈何卢氏已经听到,便虎了脸,指着门外,“你们同我过来。” 

    “是。” 

    两姐妹老老实实地跟着她出去说话,平卉自是少不了在背后狠拧了平彤一把,暗骂她多嘴。

第二七八章 告诉她

    一夜没有休息,李泰和遗玉就窝在卢俊宅中一张短榻上睡了一个上午,还是到了午饭的时候,卢氏心疼女儿,让平彤去敲门把他们喊了起来。 

    餐桌上安安静静的,只有碗箸相碰的声音,卢氏垫了小半碗米,留意到遗玉只夹了几口菜没什么胃口的模样,从小满手里接过汤匙给她盛了一碗莲子羹递到手边: 

    “上午宫里的太医来看过,你二哥已退热,有太医在,不用你在跟前守着,吃了饭你们就回去吧。” 

    遗玉睡醒就到卢俊房里看过情况,晓得他情况好转,便点了点头,“那娘有事再派人到王府去找我。” 

    听这话,卢氏先看了李泰一眼,见他脸上并无不悦,就出声应了。 

    饭后,遗玉和李泰出门坐车,因卢俊还在睡,李泰这一趟来就没同他照面。 

    一上车,遗玉便选了里侧坐下,靠着车壁闭上眼,做出小寐模样,李泰有话不知如何说起,便在她身旁坐下,动作自然地环过她肩膀,让她挨着自己。 

    遗玉这回并没拒绝,顺势歪过脑袋,靠在他肩窝上熟悉的位置,这小小一个倚靠的动作,带着和好的味道,李泰察觉,侧头看着她闭上的眼睛。 

    “不怄气了?” 

    “嗯。” 

    她的气是消了,李泰这里却还压着一口,手臂一滑落在她腰间收紧,低头到她耳边,不无警告道: 

    “昨日争吵时你最后说的,我只当是气话,不许再有下一回。” 

    他温热的呼吸就贴在她的耳边,低沉的嗓音有节奏地轻敲着她的耳鼓,遗玉耳朵隐隐作热,努力去回想昨天吵架时候她都说过什么,脑子里却都是他为别的女人对她的指责,说她不能容人,说她妄断善恶。 

    她心里一阵酸楚,偏头躲过他的靠近,口中装作顺从道: 

    “知道了,是我不对,不该诋毁阎小姐,殿下说的对,我又不是她,怎能妄断她的善恶。” 

    她话音落,便被他捏着后颈转过脸去,感觉他呼吸的逼近,她突然紧张地不敢睁眼,就只能听见他压低的嗓音里暗藏的危险: 

    “不要装傻充愣,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偏巧遗玉还就是不知道。 

    “什么?” 

    听见这声不知死活的反问,李泰眼皮一抖,差点就手重掐断她纤细的脖子,幸而他理智的很,没有冲动捏下去,拇指在她颈侧的动脉上轻滑了两下,沉声道: 

    “你记住,你我夫妻,纵是死亦同穴,永无到头之日。” 

    离太极宫遭袭那一夜,事过两日,长孙无忌带兵查抄了结社率府邸,连并在京使馆,又在满城张贴榜文,通缉潜逃逆贼,对外只是宣称他们意图谋逆,并未将他们趁夜直袭太极宫的事实对外明文公布,毕竟被人直逼禁宫,对皇室和卫军来说都是一件损颜折面的事。 

    那天凌晨李世民只传了长孙无忌、李孝恭等九人入御书房议事,并在他们面前透露出提拔卢俊的意思。 

    许是妒心作怪,站在太子和李恪那几个人,因不想提前给李泰长脸,便故意压着不提,房乔和长孙无忌这等老臣,在事情没有落定之前,自是不会随便透漏圣意,至于李泰,想也知道他不会借此事卖弄。 

    这便造成其他知道内情的,虽有听说那晚有人追出城外击杀了结社率这个叛贼头领,但是打听不到具体是哪个。 

    卢俊尚不知自己一夜之间便连跳了十一级,由于卢氏的照顾和遗玉的药调双管齐下,两天便能下床走动。 

    看到卢俊康复迅速,卢氏放下心,吃过午饭就出门去找遗玉。 

    李泰这两天被李世民任命,协同礼部和刑部盘查在京番邦使者贵族,早出晚归,在遗玉刻意的回避下,两人并没有好好谈一谈的机会。 

    被卢氏找上门时,遗玉刚服了李太医送来的水丸,倚在床头翻看墨莹文社昨日送过来的书单。 

    “娘您怎么跑过来了,二哥今日好些没有?” 

    “我再不过来,你这日子还能过吗?” 

    卢氏一反对她温和常态,进门便没好气。 

    那天从卢俊府上回来,平彤平卉两姐妹便向遗玉报备过,告了罪,遗玉知道卢氏这是在不高兴什么,便抬手撵了屋里打扇捧冰的下人都出去,只剩她们娘俩。 

    “娘,您先来坐下。” 

    卢氏走过去在她床边坐着,盯着她瘦尖的小脸看了一会儿,又是生气又是心疼道: 

    “我那天怎么和你说的,都被你当成笑话,瞧瞧这才几天,你们两个便吵上了,还是为一个外人,你这傻丫头还偷偷喝药补身子,他那边连人选都找好了,你图个什么?” 

    遗玉等卢氏说够了,才心平气和道: 

    “娘,您有所不知,王爷他这还不是想为我好,宫里这几个月不是一直都在找我麻烦么,王爷听说这事,想着替我解围,才会提出要纳妃,我当时气恼,不知他苦心,就同他争了几句,不怪他。” 

    听这话,卢氏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好、好,你不怪他,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他要纳妃,你难道就让他纳不成?” 

    还没想好。”遗玉低下头,不想在卢氏面前露出苦恼之色。 

    “什么?”卢氏察觉到她话里的犹豫,全不如之前的坚决模样,顿时心惊,忙拉着她的手追问: 

    “那天你如何同娘说的,怎么这就心软了,是魏王逼你吗?” 

    虽说劝和不劝离,但卢氏就怕遗玉走自己的旧路。 

    “没有,他没逼我,王爷说他不会纳妃,宫中那头他也会处理妥当,不叫我再为难。” 

    遗玉摇头,目光黯然,要是李泰逼她,那她许就不会这么苦恼,他都是在替她着想,为她打算,反衬出她不许他纳妾的私心有多么可笑。 

    “他这么同你说的?”卢氏脸色古怪地看着她,疑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怎么娘刚才问你,你还说没想好,既然他不纳妃,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娘,皇上有意让王爷同阎家连亲,王爷拒绝,夹在当中肯定不好做,您当宫里是什么好说话的地方么。” 

    “不是说写信给平阳,只要他不愿纳妃,剩下的就靠公主出面,怎么,这信你还没有送出去?” 

    “这两天这么多事,我哪有时间写,再说了,宫里前天才遭袭,皇上如今心情肯定不好,我再请公主来当说客,让他知道王爷不肯松口纳妃,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卢氏自己生的女儿,岂能不了解,听她说了这么多借口理由,就看出一样来。 

    “你该不是。。。该不是想随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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