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三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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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 第6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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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四、四殿下。。。啊”

    阎婉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见床头立的人影,怔愣一下,霎时间就清醒过来,意识到她此刻正赤身躺在床上,抑不住地一声惊叫,她惊慌失措地抱紧了被子,缩进床角,随之袭来的疼痛让她瞪大了一双秀美的眼睛。

    好歹认出人来,李泰皱了皱眉,将手中纱帘放下,转过身,背对着床上,沉声问道:

    “你为何会在此处?”

    阎婉脑中正是混乱一片,虽全然不记得自己在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可也能意识到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原本见李泰在这里,只当是他所为,然听李泰这一句问话,聪明如她,又怎会不明白夺了自己清白的不是他,她颤巍巍地缩起身子,一个接一个地打起冷战,一眨眼,便是一串泪珠落下来。

    是——”

    叫她怎么回答,难道让她告诉他,是魏王妃把她约到这里来,又给她下了**,他会信吗?

    听着身后压抑的呜咽声,李泰快速地分析着眼下情况,头一个就将邀约他来的李元昌摘了出去,且不论李元昌为何迟到,不论这设计他的人是谁,为何目的,当务之急,就是不能让这女人在这里再待下去,不然等下来了人,是有口都难说清楚。

    “速速穿衣。”李泰丢下一句,便走到窗前。

    阎婉此刻正是悲痛欲绝,哪有多余的心思去听他说了什么。

    李泰打开窗子,看了一眼楼下空荡荡的后街,回头发现那床上女人动也不动,耳尖一抖,就听到厅外开门声,脚步一转,便快步是上前扯开帘子,顾不得许多,劈手点了阎婉睡穴,直接将重新昏过去的她连人带被一同夹在腋下,眼明手快地捡了床上几件女子私物塞进被中里,抓起那条湖蓝色的长衫,大步走到窗前,看准了墙外落脚的地方,纵身跳了下去。

    “瞧瞧,就说这人等不得,咱们才迟来多大会儿,他可就走了,真是的,就说在路口撞到那个乞丐晦气。”

    “皇兄不必生气,明日再约他就是。”

    “算了,我还是到魏王府去找——咦?十一弟你快来看,这屋里是怎么回事?”

第二七一章 可怜人,可悲处

李泰从舒云楼带走阎婉,心中尚有疑窦,不可能将人带回府中问询,便让阿生驾着车去了城南的一所别院。

“带进去。”

阿生看看头也不回地走进门内的李泰,无奈只好掀起帘子,秉持着非礼勿规的原则,将车中一动不动的女人连人带着那一床青花团被子一起裹着,抱进了院中。

所幸此时天色已晚,巷中人烟稀少,不然见到这情景,是以为他们强抢了谁家女子。

阿生将阎婉安顿在后院,解开她穴道,找了女仆给她换好衣裳,他才去前厅请李泰。

“主子,都收拾好了。”

李泰放下将饮了一口的凉茶,起身去了后院。

碧纱橱里,阎婉穿着一身质料普通、稍显宽松的衣裙,默默坐在茶案后,已梳洗干净的她,只能从通红的眼眶和微微发颤的肩膀看出她之前经历过怎样的遭遇。

换了任何一个清白女子,遇上这等事,恐怕都会是万念俱灰,有一死了之的冲动,阎婉亦然,她之所以没有冲动,不过是存着一口气,不甘心让设计陷害她的人就此得逞。

听见门响和脚步声,她没有抬头,直到一双黑靴进入眼帘,低头从面前的茶杯中看见李泰模糊的倒影,心中一凄,才不禁用力咬住了下唇,以免会在他面前失声痛哭。

遇到了那样的事,又被他亲眼所见,要她有何颜面在他面前抬头。

性情使然,李泰并没有过多考虑这刚刚经历一场灭顶之灾的女人此刻心中悲戚,甚至是连一句像样的安抚都没有,停在她面前冷声质询:

“本王问话,你不许有一丝隐瞒。”

阎婉松开牙齿,嘴唇上显出一道深浅不一的红痕,她不知是使了多大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哽咽,或许说,她正是在等着他问,她才有勇气开口。

“王爷请说。”

“你为何会在舒云楼。”

“我是…是去赴约。”

“谁约你。”

“是、是——”她十指成拳,抠进肉里从嗓子眼挤出三个字,“是魏王妃。”

“嗯?”

这一声不轻不重的鼻音,足以阎婉明了李泰的不信,从察觉自己惨遭失身,一直忍辱到现在的悲愤,仿佛被一只火折引燃,熊熊燃烧起来,她猛地抬起头,迎上李泰的目光,咬牙切齿道:

“我确是被魏王妃请去舒云楼赴约,可却被她设计陷害,我眼下境遇,难道还会同你撒谎不成!”

她两眼冒着火光,逼视而来的模样,有一瞬间是同遗玉发怒的样子有几分相似,李泰头一次正眼看了这同她有些牵扯的女子,扫过她咬破的嘴唇,目光一闪,转身朝窗边走了两步,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本王却不知,她为何要害你。”

阎婉此时头脑发热,说起全然没有平日的斟酌小心,不假思索地恨声道:

“王爷怎会不知道?皇上有意许我为你侧室,却被你推拒,此事为王妃所知,她在围场那晚便曾警告过我,可婚姻大事,我儿女之身又岂能自主。我听人说,自洛阳城回来贵妃娘娘屡屡召见魏王妃,以她不愿你纳妃劝她服软,王妃不肯松口然又身不由己,想来是以为我从中作梗,这才使计害我。当日在围场一夜我为她所救,原以为她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不想她竟会暗中设计,毁、毁我…清白。”

她侧头擦掉眼角涌出的泪水,哆哆嗦嗦地说出最后两个字。

李泰这厢却是皱起眉头,当然不是被阎婉这番看起来有理有据的解释说动,而是迟迟听闻遗玉这些时日被宫中刁难一事。这方恍悟,难怪她近来消瘦,胃口不佳,又多愁容,原是因此。他想通之后,难免心中责怪她隐瞒,被逼到这种进退维谷的地步,却不曾对他开口诉苦。

阎婉不知李泰思绪飘远,兀自抹着眼泪,道:“你若是不信,我家中还有她写给我的请函,舒云楼里的侍者也可以给我作证,你大可以现在就派人去查。”

“不必了。”

阎婉一愣,含着几许希望抬起头,企图寻求一丝半点的信任,泪眼朦胧中看他倚着窗畔暮色转过身,顶着那张能让女子轻易痴迷的脸庞,却说出让她期望崩塌的话:

“不会是她所为。”

“…呵…呵呵,”阎婉失笑,低头落下一串清泪,呐呐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信。”

将目光从这失魂落魄的女子身上收回,李泰并没有多做解释,他会断言此事不是遗玉所为,无关乎什么证据和信任,只是单纯的了解,那样一个气度胸襟不逊君子的女人,又岂会行这种堪称龌龊的勾当,当是想也不会有过这种想法。

探明了阎婉对此事的反应,觉得没了再问下去的必要,李泰脚步一转,走向门边。

阎婉察觉到他要离开,惊慌地从地上坐起来,“你——您要去哪?”

李泰没有回答,一脚跨出门外,阿生便迎了上去,打了个眼色让两名女仆进屋,拦下追赶上来的阎婉,将屋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屋内断断续续的哄劝声。

“主子?”阿生跟在李泰身后,朝前院走。

“去查清那件长衫的来路。”李泰吩咐道。

“是,”阿生犹豫了一下,请示道:“那阎小姐?”

在门外听了个大概,他是有些同情阎婉,本来是内定给王爷的侧室,经过这么一番遭遇,被王爷亲眼撞见,该是断了最后一点念想。

“警告一番再送回去。”

“是。”

阿生应下,将李泰送到门外,另找了车夫去送,看马车跑远,才折回院中。

李泰晚上回来的迟,错过吃饭的时辰,走下折桥,一进翡翠院,便问守在院门口迎人的平彤:

“王妃呢?”

“在书房里,”平彤恭声道,“王妃等着您,尚没用膳,您瞧是不是让厨房这就去准备。”

“嗯。”

李泰进屋更衣,平彤领着两个侍女等在门外,待他出来往书房去,才进屋去收拾。

“咦?”

侍女拿软刷平整着李泰换下的常服,眼尖地发现腰边上挂了一件物事,好奇地凑到眼前去看,却是一只花生米大小的银钩珍珠耳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递到正在挂衣的平彤面前,结结巴巴叫道:

“平、平彤姐姐,你瞧。”

平彤闻声扭头,顺着她的手看到那外衫腰线上挂的耳环,目光瞬变,便从她手里接过衣裳,笑道:

“我说怎么王妃那对小珍珠的耳钩少了一只,原是挂在这上头,没事没事,还好没将衣裳扯开线。”

看着屋里另外两个紧张兮兮的侍女,换了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平彤就催促了她们手脚快些,自己则从衣裳上将那只耳环摘下,走到梳妆台前,背对着她们,将东西收进袖里,捏紧了袖口,脸色这才变得难看,心中暗暗斟酌:

王爷有洁癖,平日就是沐浴更衣也不让侍从近身服侍,这耳环是女子之物,分明不是王妃的,这是怎么挂到身上的,若说是意外,想来就是平卉那个傻丫头都不信,只是王妃近日正是劳神,若被此事所扰,难免积郁,还是先瞒着她好了。

李泰一进到书房,就听到里面沙沙的翻书声中细细的读书声:

“‘故申城在邓州南阳县北三十里’…唔,《左传》上曾记有,‘郑武公取于申也’,看来就是这个申城。”

听到这细细碎碎的嘀咕声,李泰不自觉地放缓脚步,绕过围屏,伸手拨开帷幔,一眼望进去,就见到灯台之下,披着一层昏黄的烛光,正伏案持笔在书边注解的遗玉。

这几个月太过忙碌,分派扬州的盐务,处理突然增多的公事,还要应对皇上的制衡,闲暇无几,就连《坤元录》向来由他操作的一道订正的程序都不得已转而交给她来做,以至于在这片刻的清闲间,他才发现自己好一阵时日没有像这样仔细看过她。

她似是已沐浴过,穿着一件质地轻柔的素袍,披一条浅紫罗的外衫,蓬松的乌发一半随意盘桓在脑侧,仅别了一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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